第43章 困境(五)

年僅兩歲的溫潤就在這樣一個畸形的家裏長大,而他的父親也在溫潤三歲時死在了工地上,沒有了丈夫的母親對溫潤越發的不滿了,靠着與鄰居的暧昧關系她一直用自己丈夫寄回來的錢去維持着這段感情,可只有支沒有收的他們還是在過度的花費下揮霍光了所有的錢。

因為常年被鄰居虐待導致溫潤的身上有太多的傷痕,有燙傷、刀傷甚至是把溫潤吊在上方鞭打,而母親卻眼看着自己的兒子被虐待成這幅模樣還是無動于衷。

終于某一天,溫潤幸運的被發現在樓道間的垃圾桶旁,而他滿身傷痕的樣子也讓那些看到的人心疼不已,溫潤被好心的群衆帶到了人民醫院接受治療,而他的母親與那位鄰居則被法院判定為無期徒刑。

已經六歲的溫潤卻因為那些非人的虐待看上去就像是三歲的孩子,他瘦小的身軀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纏滿全身的紗布看起來有些可怖卻讓人無法忽視他身上的那股濃重的憂傷。

“天哪,他還只是個孩子啊,卻要經受這些痛苦的過去真是太可憐了。”擦拭着紅腫的雙眼,護士小姐看着病床上的溫潤也是有心無力。

“唉,我們也做不了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他了。”拍拍護士小姐的肩膀,護士長嘆了口氣後推着推車離開了,沒有什麽經濟能力的護士小姐也只好繼續工作只希望那孩子能好起來。

很快,溫潤的事跡在網絡上流傳開來,越來越多的好心人帶着錢來探望溫潤,有些即使只有一百也是對溫潤的一番心意。

幾乎每天都有很多人趴在溫潤病房外希望能夠看看他有些人也只是因為好奇,這讓沒有安全感的溫潤很不自在,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只供人圍觀的動物沒有隐私。

時間過的緩慢悠長,溫潤恢複的速度不快但還是讓人們看到他在逐漸好轉,已經能下床走路的溫潤動動僵硬的腿踩在冰冷的地上,腳被凍的縮了縮還是堅持着把雙腳都放了下去。

也許是溫潤的遭遇與年齡,醫院裏的其他病人們總會在休息時間帶着一些兒童玩具來到溫潤的房間給他講着他從未聽過的童話故事,童話很美好,壞人會得到懲罰好人也會擁有一個美滿的結局,可是這并不包括溫潤。

溫潤在醫院住了兩年了,在這期間他看到過無數的孩子被他們的父母疼愛寵溺的樣子,而那些孩子臉上開心滿足的笑容也讓溫潤越發的不愛與人相處,他最常做的就是呆在自己病床上擡眼看着外面的天空發呆。

他八歲了,卻孤身一人,連他小時候經常看見的那位黑乎乎的大人都沒有再來看過自己,因為母親的事溫潤對感情方面變得尤為苛刻,他就像只狼崽子一樣對每一個靠近他太近的人報以強烈的警惕與戒備,就算有人被他所接受可一旦發現有背叛的可能溫潤就會立刻遠離那人,一點機會都不再給。

在這兩年裏不是沒有人請求收養溫潤,可是每次都堅持不了多久,一方面是因為溫潤的性格問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那些人對溫潤也只是一時興起,在發現溫潤并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乖巧後對溫潤也變得冷淡起來,這些變化溫潤看的分明,也拒絕了他們的收養。

這樣的事發生的不少,但溫潤卻還是在不斷的拒絕因為他找不到能夠真心對待他的父母。

而阿默并不是故意忽視溫潤才沒有去看他,而是因為過多的任務以致于他沒有時間去看望溫潤也就對溫潤的事不是很清楚,阿默是死神也要遵守着死神的規則,不知為什麽近期不斷有人死亡,死亡的人數增長的太快以致于阿默幾乎沒有空閑的時間。

兩年時間裏阿默已經處理了幾百條人命,每個人的死亡時間都會被擠了下來,而阿默也就根據那些時間出現在死者的身旁收割他們的靈魂,這兩年的死亡人數雖然有幾百但死亡的方式卻太過相似了,這引起了阿默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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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人大多都是同一種死法,都是瞳孔擴散,面色漲紅,嘴微微張開。要說兩年死一兩百倒是正常但從兩百一下子漲到了六百這就太過奇怪了,偏偏大多數人的身上都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推測不出具體的死亡原因,而這些記錄上居然是空白的。

死神記錄沒有人能夠更改或消除,那些都是會根據現實中的變化而發生改變,但記錄自己改變也是很少見的事,因為種種奇怪現象阿默留在了人數死亡最多的城市探查真相以致于忽略了溫潤。

等阿默想起溫潤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後了,那時候的溫潤沒有再能看到阿默的存在,阿默在溫潤的身邊飄蕩着試圖與他對話卻沒有任何回應,事情發生的突然,阿默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能靠着自己的方法去找尋着事情的起源。

很快知道溫潤身邊發生的那些事的阿默十分自責,他埋怨自己沒有守護好溫潤使得他在需要安慰與保護的時候沒有及時出現,看着溫潤黯淡無光的雙眼阿默只能坐在他身旁默默的陪着他。

在溫潤發着呆時一對夫妻站在了他的跟前,那是一對看上去很恩愛但卻沒有孩子的夫妻,他們聽說過溫潤的事對這個孩子也很是憐愛,他們想收養溫潤讓他成為他們的孩子。

面對着眼前說着收養自己的這對夫妻溫潤照樣沒有拒絕,但如果這對夫妻還是會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抛棄他的話,溫潤會不再接受任何一對夫妻的收養,這是溫潤在心裏對自己打的賭,他即使經歷過多次的失望還是心存希望,希望這對夫妻能夠讓溫潤再次感覺到家庭的溫暖。

開心的帶着溫潤回家的兩夫妻買了很多溫潤有可能會喜歡的東西,他們不富裕但要養溫潤還是足夠的,來到那間不大但溫馨的家時溫潤産生了留戀的情緒,他看着那對夫妻幸福又忐忑的神情想着,也許這次他找對了。

在溫父溫母的家裏溫潤生活的很幸福,他開始上學,去學着接觸人群,可童年的陰影讓溫潤無法正常的與別人叫朋友,這也使得溫潤一直都沒有朋友,溫父溫母真的很愛溫潤他們給了溫潤一個真正的家也允許溫潤把自己的親生父親的照片擺放在家裏。

知道溫父溫母的不易溫潤一直在努力學習并打工減少着他們的負擔,可就在溫潤上大學的時候卻傳來父母車禍重傷的消息,得到消息的溫潤放下手中的工作直奔車禍現場,可他看到的卻只有父母流着血被帶上救護車的樣子,在急救了幾個小時後溫潤還是得到了父母的死亡通知單。

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溫潤拿着手中的單子就這麽坐了一夜,他父母的屍體被送去火化了,而那位肇事司機卻在車禍發生之後逃逸了,如果不是溫潤一直以來的堅持還真被他逃掉了。

而溫潤也在開庭前做了那場奇妙的夢,那場有着所謂的游戲規則的死亡游戲。

美好的早晨迎來了美好的一天,溫潤揉了揉眼睛從睡夢中醒來,他看着空空蕩蕩的房子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有些迷糊。

在夢裏那些所發生的一切他記得還很清楚,可一覺醒來卻發現這些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而且還是根本記不清的夢。

現實中的溫潤沒有夢中的那般幸福有一位可以依靠的朋友,他只是一名無父無母的孤兒,而他的父母在一個月前就因為一場車禍死去了,現在的溫潤除了暑期打工賺的錢只能靠着父母留下的積蓄生活下去,整理好自己溫潤坐上公交車去了法院。

今天是法院判決的日子,撞死溫父溫母的是一名貨車司機名叫鄧開,從閉路電視上看很有可能是酒後駕駛引發的交通慘案。

經過法官的判決最終還是判定鄧開十五年有期徒刑,原本的懲罰并沒有這麽輕,鄧開的辯護律師是著名的快嘴範闫,他的一番話說的連溫潤都有些心軟了,可死的是他的父母就算再不是故意的也該承擔應有的刑事責任。

溫潤只是一名學生沒有任何的人脈也沒有錢請得起律師,以致于在協商下不得不私了,離開法院的溫潤随着範闫來到了一處僻靜之所,在那裏還有唯一的目擊證人方和。

獨身一人來到這兒的溫潤有些擔心,畢竟這些人都是為了想着讓鄧開的刑期減少,沒有人在意他父母的死,連方和這個目擊證人都在金錢的誘惑下隐瞞了事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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