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江澈看着手中的酒,聲音淡淡地,“沒有。”
話畢,趙思眼眶已經隐約泛着紅,只奈江澈留給趙思的只有一個決絕的背影,半分也看不到她難過的表情。
她的任何委屈難過,他都絲毫不在意,那她又做戲給誰看呢?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江澈一口将酒杯裏的酒喝完,冷冷道,“如果趙小姐說的十萬火急的大事,就是這些話,那請恕我不能奉陪了。”
說完,也沒等趙思開口,邁開步子就要往會場走去。
趙思情急之下,快步沖上去,從身後環住了江澈的腰。
不遠處的宋遠舟:-口-?
趙小姐,你沒經過家屬的同意怎麽能随便抱別人家的男人!
丁濃濃此刻也藏在宋遠舟身後的地方,愣了一瞬,又很快回過神來。
她對江澈的感情過于複雜,多次求而見不得,只讓她多了許多想要将這個人徹底征服的征服欲,看到他和別的人摟摟抱抱也不會有什麽酸澀的情緒,反而有種——男人果然都是這樣朝秦暮楚的,一點都信不得的感慨。
對于江澈和趙思的花邊新聞絲毫也沒有半點興趣,她選擇跟着出來,除了要借機完成老巫婆的任務之外,更多的是想要看到宋遠舟吃癟、難過、出糗的樣子。
“啧,親眼看着別人摟摟抱抱,滋味不好受吧?”丁濃濃突然出現在宋遠舟身後,望着江澈和趙思的方向,搖搖頭,故意用不贊同的語氣說話,其寓意是為了刻意地刺激宋遠舟的情緒。
宋遠舟左邊的拳頭已經攥起,左腳掌踮着,随時都能沖出去棒打負心漢。
但那邊的江澈反應更快,完全不給宋遠舟半點生氣的時間。
幾乎就在一句話的時間裏,江澈迅速用沒拿酒杯的手将趙思的手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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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聲音徹底冷下來,才剛對待父親老友女兒的客氣都消失殆盡,“我一直以為趙小姐,端莊舒雅。”
宋遠舟又按捺下來要沖出去的身體,這才驚覺自己的腳已經蹲麻了。
為了不讓前面的人聽到,他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換了一下姿勢。
趙思的眼睛裏全是憂傷,通紅的眼睛裏閃爍着晶瑩的淚,被她生生忍住了,含在眼眶邊緣,搖搖欲墜。
“江哥哥,何必那麽苛刻……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嗎?”
江澈轉過身,眼神冷厲,“喜歡一個人沒有錯,錯就錯在喜歡的方式。”
趙思不由悲從中來,她從小時候就喜歡和他在一起,長大了,他更是光芒萬丈,卻也比小時候更加難以接近和相處。
那個紅樹下面和她一起玩過家家,說過要娶她的人,也随着時間的流逝、年歲的增長慢慢地留在了她的童年裏。
趙思:“你曾經說長大了要娶我,生意之人,豈能言而無信。”
江澈眼神冰冷:“抱歉,我已經不記得了。”
趙思上前一步:“好,就算你不記得了,你對情愛不上心,你總該關注工作吧?”
江澈:“什麽意思?”
趙思:“我知道江哥哥是事業型男士,放眼整個圈子,除了我還有誰能配得上你。如果我們兩家聯姻,必然能讓江家的事業版圖擴大一倍不止。”
趙思一邊說一邊用餘光去偷看江澈的反應,見他雖然沒有出聲贊同,但也沒有皺眉更沒有反對。
不反對就是江澈對此事的最正面的反饋了。
這讓忐忑酸澀的趙思得心,又定了下來。
對了,就算他不喜歡我,但他一定會在意工作的。
她深吸一口氣,打算再接再厲,“聽說江遠有将版圖擴大到娛樂事業上去計劃,我爺爺說了,他有這方面的人脈和人才,随時能給江遠提供幫助。我……我們……”
江澈怒極反笑:“江某雖然不才,但是搞定這些小事還算綽綽有餘,不牢老爺子挂念了。”
宋遠舟眯眼笑着點頭,就是,就是……我家哥哥厲害的很,你這是小看他!
還說你喜歡他,但你一點也不懂他,嘴上說說的喜歡,還不是見色起意?
額,他好像也是見色起的意……
趙思跺腳,總有種秀才遇着了兵的無力感,眼前的人油鹽不進,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江哥哥,你何必呢,有一條捷徑能走,為什麽要繞遠路行之呢?”
宋遠舟:呸,什麽捷徑,你這是逼良為娼!
你這是觊觎我家哥哥的美色!
她還瞧不起你!
哥哥,快拒絕她!
江澈眼神徹底冷下來:“趙小姐,趙老爺子一直是我十分敬服的人,故而他的家人我也禮讓三分,如果趙小姐執意要如此,我……”
還沒等江澈把話說完,趙思眼眶邊緣的淚墜落下來,哭得梨花帶雨。
“你為什麽要這麽決絕?我哪裏不好?”
宋遠舟簡直沒眼看,只能把眼睛暫時放在身邊丁濃濃身上。
耳邊是趙思哭唧唧地大聲悲訴,傾訴自己的相思以及這些年來的酸苦。
這臺詞,對着丁濃濃的臉。
啧啧啧,有那味了。
白蓮花的味道。
丁濃濃蹲的全身發麻,還被宋遠舟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心裏頭更加的不爽,“你幹嘛?”
宋遠舟“啧”了一聲,搖搖頭。
丁濃濃:“嘿,你別以為我沒法治你。”
丁濃濃:“哎呀,我這腿都蹲麻了,前面的劇情一點也不勁爆,沒什麽好看的,我要走了。”
宋遠舟一點也不care她,巴不得這個煩人精快點走。
“快走吧,你走了,我更寬敞。”
丁濃濃用鼻子哼出一聲笑:“你可想好了,我走出去,你可也就藏不住了。”
宋遠舟:“……”
宋遠舟:“大姐,什麽仇什麽怨啊?”
丁濃濃:“奪夫之仇,受辱之怨,冤仇似海,不共戴天……”
宋遠舟:“……”
啥玩意,你以為演古代複仇偶像劇呢?
宋遠舟:“喂喂喂,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夫了,要點臉,咱碰瓷也要講個基本法吧?”
丁濃濃:“跟情敵沒有什麽道理可言,我要走了,我高興!”
宋遠舟一把将她拉住:“不行,必須再等一會,他們要不了多久就要走了。”
丁濃濃去掰他的手:“你躲在這邊一個人吃醋難過有什麽意思,不如我幫幫你,讓他看到不是更好?”
宋遠舟一秒認慫:“別沖動,別沖動……”
丁濃濃:“我偏不。”
兩個人你拉我扯,宋遠舟蹲得離湖更近一些,此時正蹲得腿腳麻痹。
拉住丁濃濃的手被她掙脫開,他腳下不穩,被丁濃濃的力甩進了湖裏。
墜進冰冷的湖裏的時候,宋遠舟只剩下一個念頭——
我草啊啊啊,我他媽不會游泳啊啊啊啊。
老子一世英名,不會要死在湖裏吧?
我還沒談過戀愛,哥哥還熱乎乎的等我去啃呢!我不想就這麽死了啊啊啊。
“撲通”一聲巨大的落水聲。水花四處飛濺,濺了一些進亭子裏。
直接打斷了趙思的哭泣和悲訴。
江澈順着聲音的方向皺着眉看過去。
湖的岸邊站着一個女人,她雙手捂着嘴唇,身體微微顫抖,一絲聲音也沒有。
她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吓傻了。
宋遠舟在水裏掙紮撲騰,浮浮沉沉,嘴巴一張就有大口的水從嘴巴裏灌進食道裏。
江澈不堪趙思的擾,将空的酒杯塞進趙思手裏,沉聲道,“有人落水了,你去喊人,我去看看。”
江澈腳步邁得大,幾步就到丁濃濃旁邊,“怎麽回事,誰落水了?”
會場上面保安齊全,用不着江澈英勇跳水去救人,他能走過來問,完全是想借機甩掉趙思。
丁濃濃擡頭看着他,愣愣的,眼睛裏瞬間起了霧水,霧蒙蒙的,像是從江南煙雨下的山水畫裏走出來的姑娘。
“江……江先生。”
可惜,丁濃濃女主自帶的柔焦buff在江澈這個仿佛行走的冰櫃上,好似漏了一個巨大的bug。
她原以為江澈會一眼驚豔,或者說一句“好巧”。
但事與願違。、
江澈不喜歡這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遇到重要事情不能冷靜表述的女人。
很快就蹙起眉,偏過了頭,看向了湖裏。
湖裏宋遠舟還在掙紮。
他頭腦昏沉,鼻腔裏進了水,整個鼻子到喉口都是火辣辣的疼痛。肺泡裏像是被大量的水堵住,張大了口也無法呼吸。
宋遠舟再次拼命浮起來的時候,江澈在岸邊看到了小半張蒼白的臉。
就這一眼,江澈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江澈一邊快速脫下外面的西裝外套,一邊轉頭看向丁濃濃,冰冷的視線鋒利的像一把把刀子。
後面傳來了被趙思喊來的幾個保安,一邊跑一邊脫外面的制服。
江澈把脫下來的外套随手一扔,根本等不及後面的保安,縱身一躍跳進湖裏。
宋遠舟才剛還能在水裏胡亂掙紮,此時水面平靜,漸漸沒了動靜。
江澈跳下去的時候,宋遠舟閉上了眼睛,衣服裏灌滿了水,慢慢地沉下去。
江澈潛下去,将宋遠舟的腰摟住,慢慢往水面上浮。
岸邊的保安看到水面的江澈,一個個面面相觑。
趙思站在岸邊,看到跳水救人的江澈,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江哥哥,快上來。”
又轉過頭,對着保安們,語氣兇狠,“還愣着幹嘛,趕緊下去救人,江先生可是爺爺的貴賓,要是有個什麽,你們全部都吃罪不起!”
保安們連連點頭,一個個“撲通撲通”猛地紮入水裏。
宋遠舟已經陷入了半昏迷,江澈片刻不敢耽擱,托着宋遠舟的腦袋。身後的保安游過來,幫着一起托住,幾個人劃到湖邊的岩石上。
江澈單手撐在岩石上,帶着宋遠舟跳上岸。
然後将宋遠舟放平在空地上。
宋遠舟雙眼緊閉,嘴角溢出一些水,但意識仍然昏昏沉沉,沒有蘇醒。
江澈将右手疊握在左手上,垂直着向胸骨按壓,上下均勻按了5次。
宋遠舟意識慢慢回籠,咳出一大口水來。
他些微的好受了一些,但鼻腔和耳朵脹痛不已,一陣又一陣的轟鳴聲讓他整個腦袋好似要爆炸。
但這些依然無法阻止他欣賞美人。
時到今日,他終于明白了什麽叫做“牡丹花下死”。
宋遠舟悄悄眯起眼睛,露着一條細小的縫。
此時跪在他旁邊認真給他做心肺複蘇的人,雙眉緊蹙,看上去冷靜非常,但宋遠舟知道他很害怕,因為他停下按壓,俯下.身來時顫動的睫毛出賣了他不安情緒。
江澈好看的眉眼離宋遠舟越來越近。
宋遠舟:?!
我靠,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旁邊的趙思咋咋呼呼:“江哥哥,你何必親力親為,讓他們做吧?”
丁濃濃才從自己“美顏暴擊”功能失效的打擊中走出來,所謂獨悲悲不如衆悲悲。
她冷笑一聲:“就這勁,你還看不出來嗎?”
趙思根本不屑給她一分眼神,因為她很快看到不讓任何人近身的江哥哥,居然慢慢低下頭,嘴唇幾乎要貼上對方的嘴唇。
趙思驚呼一聲:“江哥哥,他都這樣了,你要幹什麽?”
他們離的越來越近,宋遠舟怕被江澈看出自己已經醒來了的端倪,連忙閉上眼睛。
可惜緊張又興奮的心情讓他不斷顫動的睫毛,出賣了他已經醒了的事實。
江澈雙眼危險的眯起,醒了?
“可能要失去”的這樣可怕的念頭幾乎讓江澈的心跳也差點停擺,才剛有多害怕多不安,此刻就有多麽的無奈和隐隐浮上來的怒氣。
恨他不懂得保護自己,怨他一時疏忽差點丢了性命,讓他如此的擔心。
但看他濕漉漉的卻仍在顫動不已的睫毛,那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嘴唇,讓江澈冰冷的心瞬間就柔軟了下來。
那還沒聚成型的怒氣便又随着嘆息聲四散進了空氣裏。
丁濃濃簡直要被趙思笑死了:“人工呼吸懂不懂?”
趙思從剛才到現在在江澈這邊碰到的壁,此刻全部都化成了對旁邊人的遷怒,“你算什麽東西,在那邊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丁濃濃:“我确實算不上什麽好東西,不過是欣賞了一出大戲,趙小姐金枝玉葉,不過也跟我一樣是求而不得的可憐蟲。”
趙思撸了撸不存在的袖子,暴躁,“什麽東西也敢教訓本小姐,來人,把她給我丢出去!”
趙思将火力全部都輸出在丁濃濃身上,兩個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氣氛緊張降低到冰點,像是經歷了寒冬臘月。
而另一邊江澈的嘴唇從宋遠舟的嘴唇上方移開,慢慢靠近宋遠舟的耳朵,輕笑道,“醒了?”
暖暖的氣息噴在宋遠舟敏感的耳垂上,宋遠舟忍不住向後躲了躲。
宋遠舟忍不住嘴角咧了咧,雖然已經被戳穿,但堅持閉着眼睛是他最後的倔強。
氣氛暖意融融,溫情脈脈,像是春回大地,生機勃勃。
江澈側了一下身,确認了別人看不見的角度。
這才伸出舌頭,輕輕地、緩慢地、溫柔地掃了一圈宋遠舟的內耳廓。
溫熱的唇舌緩緩游走,漸漸有往更敏感的耳洞中鑽去的趨勢。
宋遠舟被舔的全身發麻,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更尴尬的是,他很快就有了反應。
他渾身濕漉漉的,一旦有什麽“異動”就十分的明顯。
這個變化自然被江澈收入眼底。
他視線溫柔,一只手借遮擋之由,輕輕地捉住了宋遠舟的“命運之子”。
“還不醒嗎?你的小兄弟倒是先醒了。”
宋遠舟嘴角含着笑:“哥哥,你還是人不,我都這樣了,你還輕薄我!”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媽,修文絕對是一場修行,而我在修文的道路上磕頭朝拜,幾乎死去活來。
太難了。求大家點點收藏作者!拜托啦!
小劇場:
小舟舟的媽媽給小舟舟買了他最喜歡的小兔叽蛋糕。
媽媽問:“一天的小江江和一輩子的小兔叽蛋糕只能選擇一個,舟舟寶貝選什麽?”
小舟舟:“當然是小江江呀。”
小舟舟害羞:“我和小江江一天也不能分開。”
感謝在2020-06-0300:26:03~2020-06-0500:25: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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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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