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們這一戰酣暢淋漓地戰到了深夜。

宋遠舟哼哼唧唧趴在暖融融的地毯上。

他所處的這個房間的四壁全是等身的鏡子,一個又一個,各個角度照見他此刻的狼狽。

就在吃完晚飯,進來別墅之前他還在想,就總裁大人第一晚那種一看就沒開過葷的渣技術,懂什麽情趣呀,最多也就那樣了。

一進來就被瘋狂打臉。

萬萬沒想到這裏別有洞天,居然還有這樣的房間。

???

最羞恥的莫過于自己的聲音能通過光滑的四壁不斷回響,還能全方位觀賞自己的表情。

何等羞恥,簡直是羞恥的plus次方。

他身上青青紫紫,除了手臂和脖子,竟然沒有一絲“完好”的肌膚。

禽獸啊,開了葷的老男人真的不能小觑。

大意了。

宋遠舟還在心裏罵。

江澈将浴室的水放好,赤着腳從外面走進來,彎下腰将宋遠舟抱起。

宋遠舟窩在江澈的懷裏,說不出話,只能哼唧兩聲以示抗議。

然後乖乖被安置在浴池的邊緣趴好,翹着臀,舒服地在溫水裏被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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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江澈原還有些意猶未盡,想在這個新的浴池裏面留下點美好回憶……但瞧見宋遠舟身上斑駁的吻痕,重點柔軟處紅腫一片,大抵是不能再使用了。

江澈用手指輕輕點點宋遠舟的鼻尖:“先放過你,小豬~”

抱着清洗好的宋遠舟安置在柔軟幹淨的大床上。

宋遠舟美美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2點。

昨晚任性了一晚上,全部反饋給了第二天的宋遠舟。

身體疲累酸痛。

具體表現為——坐着,過度使用的地方酸脹疼痛;站着,疲累的雙腿着地打顫,抖得像是帕金森。

他在後腰上墊了兩個超厚的大枕頭,才剛摸出手機,卧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江澈手上端着餐盤,裏面的食物正冒着香濃的熱氣。

宋遠舟被他驚了一跳:“你……哥哥,你今天曠班了嗎?”

江澈将餐盤放在床頭櫃上,在床上給宋遠舟架了一張小桌子,“感覺怎麽樣?好點沒?”

宋遠舟看了一眼餐盤裏的東西,上揚的嘴角頓時癟了下來,“怎麽是粥啊……我這麽辛苦,你就給我喝粥。”

他嘤嘤嘤假哭一通:“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江澈給他吹了吹,用小勺子攪攪他說的白粥,下面的菌菇、雞絲、肉絲……都被翻攪上來,散發出肉類的香氣。

“這幾天就只能喝粥,乖,這些肉丁煮的很軟糯,不會對腸道造成負擔。”

宋遠舟撇撇嘴,看了看少得可憐的肉,勉強妥協。

“身體怎麽樣了?”江澈用小勺子喂他,仿佛他昨晚使用過度而今不能使用的是手一樣。

“酸、脹、疼……”宋遠舟也甘願被當做一個好像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乖乖被投喂。

江澈皺眉:“早上抹了藥,這個藥沒效果。”

“吃完我再看看。”

宋遠舟被嗆了一下,接過江澈手裏的小勺子,自己一點一點舀着吃。

抹了藥……再看……看什麽地方?那……那裏嗎?

醒着被看也太羞恥了。我才不要……

只要我吃的夠慢,話題扯得夠遠,你的思緒一定追不上我。

這頓粥被宋遠舟吃了一個多小時,江澈坐在床沿看郵件裏的文件。

吃完以後,宋遠舟偷偷瞄了一眼認真的江澈,然後輕手輕腳地将碗裝回了餐盤裏,繼而眯上眼睛,假裝睡覺。

江澈嘴角輕勾,放下筆電,湊過去,嘴唇停在宋遠舟的眼睛上方,溫熱地氣息全部都噴灑在他的眼睛上,“吃好了?”

宋遠舟只覺得這股熱變成了麻癢從脆弱的眼睛皮膚一直滲透進了皮下,将整張臉都包裹住。

紅潮不自覺地湧上來,立刻把他假睡的事實出賣了。

宋遠舟最後的倔強迫使他即使臉上發着燒,依然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江澈輕笑一聲:“那我要吻醒我的小玫瑰了。”

江澈将頭慢慢低下去,嘴唇距離宋遠舟的嘴唇只有一厘米,“還不醒?那我要親咯。”

宋遠舟的唇感受到了江澈說話時吹出來的熱風,輕微地抿了抿唇,被江澈敏銳地捕捉到了。

江澈嘴角微揚,故意保持這個動作,遲遲沒有親下去。

江澈的唇雖然沒有再動作,但它的存在感十足,宋遠舟忍不住用小舌尖舔了舔被熱氣不斷吹拂的那片唇角。

等候已久,仿佛就等着這一刻的江澈的舌便追上來。

兩條舌像兩條靈活的小魚,在唇齒間游走。

吻畢,宋遠舟還是被記憶超群的江澈翻了個身查看紅腫的部位,那裏擦了藥,比早上的時候狀況明顯好了很多。

“好多了,晚上再塗一次。”江澈幫宋遠舟穿上褲子。

宋遠舟身上似乎還殘留着江澈查看後皮膚的溫度,嘴裏結結巴巴的,“晚……晚上……?”

“還……還要啊?”

“嗯,塗到完全不腫為止。”

江澈将電腦包的挂繩挂在自己脖子上,半蹲在宋遠舟面前,“上來,我們回家。”

酒莊的工作人員躲在正樓的拐角。從隐秘的窗戶裏往外望。

他們那平時不茍言笑,一笑起來讓人牙齒打顫的江總。此時正背着一個好看的青年慢吞吞往前走,脖子上面還挂着一個可笑的黑色電腦包。

背上的青年好像正在說着什麽,江總偶爾會偏過頭也不說話,彎着眼睛,那點兒笑意,将常年結冰的整個眼角都化開。

這畫面出現在任何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都非常的溫馨美好,但出現在他們傳聞中冰冷沒人情味的江總身上,怎麽看怎麽違和……

“我去,是不是我眼睛壞了……”

“!!這還是我們那個江總嗎?不會是被誰給靈魂附體了吧?”

“去去去,讓我康康。我擦!這也太勁爆了……”

“拍下來拍下來……”

“你還真敢拍啊,小飯碗還要不要了……”

“怕什麽,就放在我手機裏,不傳出去,沒人知道。”

“嘿嘿嘿,這顏也太好磕了。”

***

宋遠舟仿佛一個靈魂的鹹魚,在家裏躺了兩天,沒有直播也沒有力氣做飯,每天接收來自保镖阿成送來的飯菜。

說起這個保镖,果真像江澈說的那樣,平時見不到,也并不會影響他的生活,要不是這幾天給自己送飯,他都快忘了這一茬了。

[哥哥,你那個阿成,一看就是幹大事的,現在淪落到每天給我送飯,還挺浪費的。]

[不浪費,有用。]

宋遠舟回憶了一下原著,推算了一下大致的時間。

猛然驚覺,現在時間線似乎已經進行到了書中世界的關鍵時刻。

他記得也是江澈的新項目有了進展,書裏好像沒有慶功宴?但在之後,女主就偷偷弄走了江澈電腦裏的關于新項目的後續計劃。孫影在其中使壞,新項目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使得江澈在江重心裏一落千丈。

江澈雖說在女主面前幾乎失了智,但是在事業面前,智商滿點。和幾個高管負責人閉關商讨了整整兩周,總算想出一個補救辦法。

為防止江澈“東山再起”,孫影利用女主在江澈身邊安插了許多自己的人,并順利地設計了一場致命的車禍。

宋遠舟一激靈,在房間裏面轉圈。

依照他家哥哥這麽嚴密的安保措施,孫影這次沒有丁濃濃的幫助,很難将自己的人滲透進他的身邊去。

雖然這麽說,聽起來好像很安全。

但——

孫影之前找他合作未果,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麽狗急跳牆的事情來。

宋遠舟拿出手機記錄。突然間一個電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是一個沒有存在手機上面的陌生號碼。

這段時間,因為要去參加Q站新人晚會,偶爾會接到一些陌生電話來确認他的行程。

他沒多想,順手就把手機接通了。

宋遠舟開了外放,随手把手機丢在沙發上,坐在一邊的瑜伽墊子上,伸展四肢。

他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良久才傳來一聲小小聲地“喂”,說話人輕聲細語,就像是怕打擾到什麽。

宋遠舟直起身體,将手機的聲音開到最大,“喂,請問在嗎?”

“喂,宋遠舟,我是丁濃濃。”

宋遠舟:???

“你怎麽有我的電話?”

丁濃濃那邊大概是在小心翼翼地走動,由于宋遠舟的聲音開到了最大,能隐約聽到細碎的腳步聲。

“我想請你幫忙,我……”

那邊丁濃濃“我”字還沒有說完,手機裏突然傳出一聲十分響亮的掌掴的聲音,伴随着丁濃濃的慘叫聲,随後是手機落在地上碎了屏幕的脆響。

宋遠舟被吓得從地上直接彈立起來。

緊接着手機裏傳出一身陰冷的男聲:“你在給誰打電話?”

丁濃濃的聲音帶着哭腔,柔弱地。

手機落得離她有點遠,并不能聽清她說了什麽,但宋遠舟直覺并不是什麽好話。

因為下一刻,那個可怕的男聲可能是被丁濃濃那句話給激怒了。

根本無暇顧及丁濃濃究竟是給誰打了電話,電話是否還在繼續,就朝着丁濃濃的方向走過去,電話裏立刻就傳來重物被摔落在地的聲音。

長鞭揮過空氣,淩厲地聲音呼嘯過去,最後落在皮肉上,仿佛能聽到皮肉綻開的聲響……

宋遠舟在電話這頭聽得一個激靈。

“你最好打死我,打死我,我也就解脫了……”

宋遠舟:“……”

莫名其妙一個電話,然後就讓他耳睹了一場家暴現場……

話說,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和丁濃濃素昧平生,甚至還是莫種意義上面的情敵來着……

你被家暴找錯人了好伐?

手機裏的慘狀還在繼續,宋遠舟連忙将手機關了。

宋遠舟躺在地毯上,手腳發涼,嘴唇發白。這情景讓他想起來現實生活中小時候的自己。

小夥伴們的欺淩,到家來自媽媽的冷臉和家暴。

他是個沒有人愛的“乞丐”。

他懂這過程中的絕望和難堪。

他很想救,每一個被家暴的“弱勢群體”都應該得到救助。

但對方是丁濃濃,原故事的女主角,也是間接害死江澈的兇手之一,又讓他猶豫了下來。

宋遠舟想着想着,便在地毯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窩在了江澈的懷裏。

而他家哥哥的胸口上,似乎還有一灘口水漬。

宋遠舟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對着江澈看過來的眼睛,心虛地笑笑。

“這麽早?”

江澈将他整個人抱起來:“嗯,餓不餓?”

宋遠舟甩了兩下腳,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我自己走。”

片刻後又妥協道:“诶,就放在這個凳子上好了。”

兩個人拆了打包盒吃飯。

宋遠舟假裝無意間問起:“哥哥,最近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江澈将宋遠舟喜歡吃的肉夾到碗裏,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你發現了什麽?”

宋遠舟搖搖頭,咬了一口碗裏的肉,裝作自己很迷信的樣子,“哥哥,我最近聽說鳳鳴路,這條路很不吉利。”

江澈被他神秘兮兮地小表情逗笑,捏了捏他有點肉的臉,“小小年紀,這麽迷信?”

宋遠舟卻一臉篤定地:“哥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你看啊,我都是有證據的。”

宋遠舟下午可是做了功課的,将自己查到的這段時間以來鳳鳴路上出現的大小車禍都揪了出來。

“哥哥,你看啊,哪有正常的路,經常發生車禍的……”

江澈輕笑着搖頭。

宋遠舟将手機丢在桌子上,噘嘴,“說了不許去!”

江澈無奈扶額:“好,不去,我讓老王每天都繞路,好不好?”

***

第二天宋遠舟重新開了直播,做了飯菜送去江遠集團。

半路上,再次接到了丁濃濃的電話。

這次丁濃濃的聲音大了一些,但是還是哭腔,“宋遠舟,我求求你幫幫我,現在唯一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了。”

宋遠舟被她的話驚到:“你朋友這麽少的嗎?”

居然要向昔日的情敵求助,用詞還是——只有你能幫我……

話說這小說的女主一定要設定成這樣六親不認或者是孤苦伶仃的嗎?

“他們都幫不了我。”

宋遠舟長嘆一聲:“那我就更加幫不上你了。”

丁濃濃哀求:“求求你,我不想被他打死。”

宋遠舟表示震驚:“你報警啊。關鍵時刻請找警察叔叔幫忙呀。”

“找了,幫忙以後,他只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打我。”

“我現在逃出來了,但我逃不了多久,很快他就會派人将我捉回去。求求你,幫幫我。”

“那你要我怎麽幫你?”

“我現在在鳳鳴路330號,你能不能過來,帶我買一張去到其他地方的票。”

宋遠舟猶豫了一下,詢問了一下坐在副駕駛的阿成。

阿成點點頭:“如果對方沒有超過20幾個人。”

宋遠舟:-O-,兄弟,你一個打20個……這麽牛,你咋不去參加奧運會……

去江遠最近的那條路必然要經過鳳鳴路,330號只需要稍微拐一個彎。

車子開在鳳鳴路上的時候,宋遠舟的眼皮子毫無預兆地跳了起來。

還沒等宋遠舟琢磨出自己心底隐隐不安的原因時。

前方紅綠燈拐彎處突然間沖出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司機一臉驚恐地沖撞過來。

老王緊急調轉車頭,避開了直沖過來的面包車,車子卻不受控制地往路邊的路障上面狠狠地沖撞了上去。

老王想要再調轉車頭,已然來不及。

車頭和路障相撞碰出一大片火花,路障的一部分從車窗裏橫進來。

老王面部受創,血液當即如注,流了滿面。

阿成受沖擊,額頭上也滲出了血,但好在尚有一絲清明。

宋遠舟腦袋摔在前面的車背上,當場暈了過去。

少頃,外面湧出來10幾個手拿武器的壯漢,将他們的車團團圍住,用鐵錘敲了後車座的窗。

有兩個人探進去,想把宋遠舟從裏面拽出來。

他們身後無聲無息出現了三個膀大腰圓的保镖,和攔在前面的10幾個人開始混戰。

這是鳳鳴街比較偏僻的角落,交通的路燈被人為的破壞掉了。

江澈找的三個保镖都是專業訓練的高手,對上十幾個人還算游刃有餘,眼見着很快要将他們放倒。

忽然從巷子裏又湧出來10幾個人上前幫忙。

形式一下子逆轉。

20幾個人将保镖們團團圍住,全部沖上去圍攻。

那在後車座拽宋遠舟的兩人,合力将昏迷的宋遠舟拉出來。

運上了一輛準備好的黑色無牌照的舊車,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太難了,上吐下瀉,還沒好呢,親戚來看我了,痛得我今天請假沒去上班,還要掙紮着起來碼字。555,你們要對我好一點啊,多多評論誇誇我。

我不管,必須是誇我!

其他的話,我不聽我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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