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稿
第十七章 手稿
一直被捆綁着,推搡着,看不見任何的東西,走了快要十幾分鐘的樣子,夏童眼前的眼罩,才被取了下來。
眼前是刺眼的光亮,她的眼睛瞬間就被刺激出了眼淚,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并沒有流落下去。
韓昊揚根本不在乎她會怎麽樣,只是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兩條腿擔在旁邊的八角桌上,抖着腳,抽着煙,乜眼看着她,說道:“你,看看那邊桌子上放着的東西。”
那地下室裏,本人就坐着一個,年紀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人,戴着大大的四方眼鏡,特別是像從那些電視劇裏走出來的知青的樣子。
他看到韓昊揚的樣子,走過去唯唯諾諾地說道:“韓……韓家少爺,這裏都是一些珍貴的文稿,你在這裏抽煙,是……是十分危險的。”
“我在我的地盤上抽煙,你管得還挺多。”韓昊揚冷冷一哼,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吐在了他的臉上。
那個老文青臉的男人,被那一口煙嗆到快要說不出話來,他委屈巴巴的抓着衣角,繼續試圖說道:“那個……真的太危險了……”
“滾!”他話還沒有說完,韓昊揚擡手就是一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一下子就把那老文青臉,打的撲倒在了地上,鼻孔往外冒着血。
那個長着一副老文青臉的男人,先是驚恐的睜着眼睛,在發覺到了鼻孔正在往外噴血之後,吓得嘴角都開始抽搐了。
“我在我的地盤上,想做什麽,還用得着你管?”韓昊揚翻了個白眼,接着說道:“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給你的錢是那個什麽破大學的三倍,你也是願意才過來的,現在別整天給我擺出一副苦瓜臉,好像我怎麽着你了似的。一個星期了,連這麽些個文字都翻譯不過來,真不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知識分子,是不是只是騙錢的。”
“我……我可不是……”老文青臉的男人哆哆嗦嗦的還想說什麽,可是在看到韓昊揚那張臉之後,吓得還是沒有說下去。
韓昊揚長了一張非常堅毅的臉,并且從小接受訓練,是個不用保镖,也能夠飛揚跋扈的男人。
剔着幹淨利落的平頭,後腦勺到脖頸處,有一個很淺很淡的紋身。
那紋身的顏色淡淡的,有點像是肉粉色的,夏童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個紋身,還是個胎記。
看起來像是一只蜘蛛,不過又比真正的蜘蛛要細長一些,倒像是一只長得像蜘蛛的蜈蚣。
韓昊揚一句話,一個表情,那個文青臉就不敢多說一句話了,他的性格特別的軟弱,夏童站在那桌子旁邊,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懶得對說什麽。
這樣的場景,她看到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剛開始還挺同情那個老知青臉的,他本是某大學歷史系的教授,特別喜歡考古學,後來有個機會,跟着大學好友一起去考古,結果被韓昊揚給盯上了。
他一個所謂的知識分子,能有韓昊揚的心眼?沒兩天,他就出現在了韓家,後來常年的住在那個地下室裏。
夏童來過幾次,本來還以為和這個姓古的教授有點共同語言呢,結果他說話喜歡咬文嚼字的,沒事就整點詩和遠方,還喜歡來點藏頭詩。
夏童對于那些詩,還有那些根本找不着任何笑點的冷笑話,都非常不感興趣。
不過古教授還是覺得,和夏童那是知音啊。
夏童都不知道,她哪點讓他覺得是知音了,她改還不行麽。
坐在了桌子旁邊,戴上了專業的黃色眼鏡,夏童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戴着白色的手套,低頭看向了桌面上的那份手稿。
手稿是中文和英文的混合體。
對于她來說,英文是不成問題的。
手稿并不是一個本子,是真的手稿,不過從紙張的外形來看,應該是一本手劄之類的東西,不過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份三頁半的手稿,好像是從手劄上撕扯下來的。
不過被撕扯的邊緣痕跡,已經有很久的時日了,不是新的撕裂口,有了歲月的磨痕。不知道韓昊揚從哪裏得到的。
夏童輕手輕腳的,看着那些手稿,盡量地不去碰觸它們,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情。
她歪着腦袋,仔細地看着手稿上面的字。
第一頁,在頁碼中間,是一段英文。
字體很漂亮,剛勁有力,用藍色的鋼筆寫的。
“What hase into being in him was life,and the life was the light of all people。The light shines in the darkness,and the darkness did not ovee it 。”
這是聖經裏非常有名的一段話。
意思是。
“生命在他裏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裏,黑暗卻不接受光。”
夏童不知道,這個寫手稿的人,是因為信奉耶稣基督呢,還是因為單純的後面那句話,才寫下的這段話。
總之從這剛勁有力的字體上來看,寫下這段話的,應該是個男人。
并且在那段話的下面,紙張比較偏下的部分,化着一只眼睛。
只是一個眼的形狀,在眼皮之上,均勻的分布着四根眼睫毛,然後在眼皮之下,聚集着三根眼睫毛。
不同的是,那沒有眼球的,類似圖騰的圖案,只是單純的在那裏畫着,并沒有長在什麽蜘蛛的腹部上。
夏童默默地念了一遍那句英文,然後又默默地翻譯了出來,蹙着眉頭坐在那裏,沒有多說什麽話。
倒是古教授湊了過來,神情有些激動。
他也戴上了手套,對着夏童說道:“小夏啊,你看這個圖騰,你仔細看看這個圖騰。我是沒想到啊,我沒想到在我活着的時候,還能看到這個,真的是太驚訝了,太驚奇了,太……簡直無法形容啊。”
夏童幽幽地看了一眼古教授,雖然他只有四十多歲,可頭發稍稍有點稀疏,一直在地下室不怎麽見陽光,讓他的手上有些白斑。再加上他本來就有些少白頭,怎麽看都比實際年齡大個二十歲。
他還一口小老頭的語調,讓夏童很是頭疼。
“所以古教授,你到底有什麽無法形容的?”夏童揉了揉太陽穴問道。
古教授更加激動了,語無倫次的說道:“西夜啊,是西夜啊……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