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師傅美嗎?
谷裏只有師徒兩人,師傅性格高冷還時常不見蹤跡,紀久年只好一直纏着徒弟了。
“九桑,你出去帶上我吧,本王一天天待在這裏,膩的慌。”
自從輪椅被做出來,她時常轉動着輪椅追在九桑身後,說些不着調的話,饒是好脾氣的九桑也煩了。
收到小表弟的來信,她立馬向鳳常歌告了假,開始收拾衣物。
想到可以擺脫紀久年,心情好的不得了,假裝依依不舍道:“我也想帶你出去,可是不行啊,你得乖乖留在這裏養傷,師傅說她會照顧你的。”
可揚起的眼角眉梢都在說能不帶你實在太好了,這家夥裝就不能裝的像一點兒嗎?
紀久年在心裏給她一記白眼,嫌棄本王?看本王不惡心死你……
她轉動輪椅,又往九桑跟前移了移,捂着胸口,故作傷心欲絕道:“見不到你,本王會想你想的吃不下飯的,難道你忍心本王餓死?”
九桑身軀一震,給包裹打結的手開始不聽使喚,面上也不由浮現出愧疚之色。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該找一個賢良淑德的公子,早日成家立業,而不是把一顆心放在我身上,我們是沒有可能的……”
紀久年張大了嘴,不會吧?她還當真了……
說喜歡她只是遭受打擊,內心處于慌亂不安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碰巧這稻草相貌還算不錯,曾經也想過付出真心。
只是夢游如此嚴重的人,她怎麽可能還喜歡她?被綁成木乃伊扔屋頂折騰高燒也就算了。
有一次拎着菜刀破門而入,若不是她師傅出手攔着,她早就見閻王去了。
這麽危險的人物,喜歡她還不如喜歡她師傅,紀久年這樣想着,忽然意識到了她師傅對自己也有救命之恩。
九桑自顧自的又說道:“我此番回去便是見我表弟的,我們兩家早已訂了婚約,待我學成回去便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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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紀久年此刻正沉浸在要不要去偷看她師傅容貌的糾結之中,若是美的話,報答救命之恩也是可以的,反正她不挑……
“你死心吧,我們是不可能的”九桑話音一落,見紀久年擡起頭一臉嚴肅的盯着她,她連忙別過頭去,等待着暴風雨來襲。
“你師傅美嗎?”
聞言,九桑瞪大了眼,生氣道:“你說什麽?”這厮把主意打她師傅頭上去了嗎?好不要臉,做不了夫妻居然想做她師娘……
“我師傅是不會喜歡你的,更不會娶你,青城鳳氏一脈你知道嗎?我師傅可是下一任家主,她必須娶男子延續香火的……”
“不試……”“怎麽知道”四個字被她咽了下去,改口成了:“師太,你怎麽來了?”
帶着面紗的師傅款款而來,眉眼處盡是淡漠,哪怕說着溫馨的話,也是清冷的不含溫度,讓人生不出冒犯之心。
“你先出去吧,我與九桑有些話要說”鳳常歌的語氣很是無奈,她都表現的這般冷漠了,為何這家夥還能想到她?
在皇城裏因着治病的原因,他們之間有過短時間的接觸,正是因為那幾天相處,鳳常歌才會選擇掩飾身份。
回想起那血淚史,她堅決不承認她是怕了那個磨人的小混蛋,畢竟她也狠狠收拾過她。
紀久年這會兒也想避開她,九桑說她師傅不光醫術精湛,還是當世最厲害的武修。
方圓百裏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耳朵,聽到這話如蒙大赦,連忙道:“好好好,師太你們聊,我這就出去。”
鳳常歌目送她脫離了自己的視線,才回過頭看向九桑。“師傅,您有什麽話要交代?徒兒洗耳恭聽。”
九桑見師傅看着自己不語,便先行開口了。
“盡早回來,下個月義診時間提前,為初一。”
對上九桑不解的眼神,她不動聲色的在內心醞釀了一番,開口道:“你母親讓我教你,便同意你在學習期間一心一意,不得心生雜念,兒女情長更是要不得。你天賦尚可,但若想盡早學成,還需苦下功夫。”
見九桑神色已有松動,又繼續說道:“為師既然已經收你為徒了,自是該好好教導,你若做不到,為師便只能督促你了。”
“徒兒知錯,下次我表弟若再來信相見,徒兒一定拒絕……”
九桑內心慚愧,對師傅十分愧疚,也覺得自己不該為私欲撇下學醫大事。
想到娘親還在家中盼着她早日學成,回去重振她楚家的名望,更是自責不已。
在鳳常歌走後,整理了十幾本醫書放在包裹裏,她決定在路上看,吃飯看,睡覺看,在小表弟面前也看。
話說她的表弟見她眼中只有醫術,對他一個大活人視而不見,差點沒被氣死。
若是鳳常歌知道,必定要在心中默念一番罪過罪過……
九桑走後,師太依舊只作兩件事,一是沉迷于打坐,二是進藥室閉關,紀久年忍了幾天,實在忍不下去了,就想去外邊走走。
這想法一出現,她就轉着輪椅往外邊去,那片藥園還沒走出去,手掌已經開始痛了。
她居住的院子經過修繕,光滑平整,轉動輪椅不費上面力氣,但藥園的路要比院子裏差了點,這嘗試下來很是費勁。
單靠一只手出力,她很快便沒了力氣,勉強走出藥園,望着外面的參天密林,更是陷入了絕望。
混蛋葉離,為何會把她留在這裏治病?這不是成心想整死她嗎?
紀久年越想越氣,決定等她下次過來狠狠罵一頓,完全想不起人家葉離一片好心,上了皇榜的通緝犯,不隐藏山裏,難道要在外邊送人頭嗎?
忽然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紀久年大驚,心道不好,“連忙高聲吶喊:師太,快來救本王,我要死了啊。”。
剛入定的鳳常歌不由眉頭一皺,心道又作妖?能不能消停點兒……
換了個姿勢,準備繼續深入冥想,便聽得紀久年又道:“師太,這次真的不騙你,本王被蛇咬了……”
這下鳳常歌慌了,調動五感到極致,腳下踩着淩波微步,往她的方向趕去。
見人出了藥園地界,更是憂心。此地偏僻,能穿過外圍來找她的人都有武藝傍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往那裏跑,簡直是作死。
來到紀久年面前,見人一臉無辜的看着她,更是氣的無話可說,陰沉着臉瞪着她,周身更是冒着冷氣。
紀久年知道師傅嚴肅的很,渾身透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疏離感,所以稱她為師太。
這下見到師傅發飙,她連忙收回視線,不敢再看她,乖乖的低着頭絞着自己的衣袖。
雖然嘴上沒承認自己犯錯了,但認錯态度十分明顯,鳳常歌咬牙,冷聲道:“咬哪裏了?可記得那蛇長什麽樣?”
“這裏”紀久年指了指左腳踝,猶豫了會,又說道:“沒記住,本王害怕,只顧着閉眼喊你了……”
聞言,鳳常歌也不能确定是否有毒,連忙将她從輪椅上抱起來,往掠過藥園,繞過前面的卧房,直奔後面的藥室裏去。
藥室裏幹幹淨淨,擺放了許多簡易的木架,上面放了許多未經處理的藥物,大部分連名字都沒有。
紀久年猜這些有名字的可能是她已經試出藥性的藥物,沒名字的有可能也只是單純的植物。
将目光移向蹲在她腿邊查看傷口的鳳常歌那裏,與紀久年的淡定相比,師太似乎太過緊張,額頭隐隐有薄汗浸出,看的她心頭微動,伸出那只沒斷的手去撩師太的面紗。
觸到面紗的一瞬,師太身子往後閃了閃,怒意裏帶着微不可查的驚慌,厲聲道:“再亂動你就等死吧”
“你不會讓我死的”紀久年想也不想的說道,“有你在,我很安心……”
鳳常歌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手中的經過高溫消毒的匕首熟練的劃在她的傷口上。
紀久年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顫聲道:“師太,可以敷麻藥嗎?這可比剛咬那一口疼多了……”
“知道疼了?下次還敢嗎?”鳳常歌不為所動,一只手牢牢固定着紀久年不安分的腿,任她如何動作也無濟于事。
另一只下手動作十分熟練,很快就開始逼污血出來。
“不敢了,可是本王真的好無聊,想下山轉轉……”
“呵呵,可以,被抓了別叫我救你”
“沒問題,我只會供出你是我同黨,是我造反派一系裏的頂梁柱…………”
聞言,鳳常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将門給關上了。
紀久年不解的望着她,很快臉上便換了一副害羞的表情,羞答答道:“師太,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建議先簡單拜個堂……”
“不用拜了,咱倆已經成過親了”
紀久年:???
便見鳳常歌将面紗取下了,表情溫柔的過火,眼裏卻燃燒着憤怒的小火苗,語氣亦如寒冬臘月的冰棱碴子:“可記得我?”
紀久年搖了搖頭,反應過來又連忙點了點頭,“記得記得,我娘子絕色傾城,我怎麽會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