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尤金的聲音回蕩在審判室中，臺上與臺下的一衆巫師安靜地聽着。
“被告斯內普參與食死徒組織、犯有二級謀殺罪數項，”尤金停頓下來，他朝受審席位看去，黑發黑眼的男巫依舊沉靜不改，“威森加摩指控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确實充分，罪名成立，被告西弗勒斯托比亞斯斯內普認罪态度良好，三項指控中，其使用不可饒恕咒殺死阿不思鄧布利多并非出自本人意願，應當從輕處罰；且被告斯內普于1980年脫離食死徒組織後，長期在鳳凰社中擔任重要且危險的職務，是最終取得勝利的關鍵因素之一，可以酌情從輕處罰。據此，判決如下——
“被告西弗勒斯托比亞斯斯內普，判處五年□□。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1998年10月20日起至1999年6月4日止。”
尤金疲累不堪地敲下最終一聲木錘。
“帶他下去吧……
“帶他下去。”
沒有人歡呼，沒有人憤恨，甚至連把守在斯內普左右的傲羅都在怔神。
斯萊特林會被即刻送往阿茲卡班，墨洛溫替他争取到了臨走前一次短暫會面的機會，或許是對布萊克送出家族紋章的行為略感驚奇，又或許只是突發的好奇心。
不論出自于什麽緣由，斯內普此刻正被迫待在被告看管室裏，對面坐着的是滿身狼狽的小天狼星布萊克，畢竟從阿茲卡班幾小時趕來魔法部，其間路程絕不是一帆風順。
他們彼此審視，誰也沒有率先開口的打算，中間的桌子上擺放着墨洛溫帶來的黑烏石冥想盆。
小天狼星的手裏捏着一只水晶瓶，那裏裝着他攢動不安的一段記憶，它會是解開一切疑問的根源所在嗎？格蘭芬多皺着眉毛把它倒進了冥想盆中，随即坐回椅子上，空落落的感覺把他團團圍住，簡直比攝魂怪帶來的痛苦更令人難受。
“西弗勒斯。”他張嘴說話，吐出來的聲音顫抖得令他自己都心驚。
“布萊克。”
“這并不公平，西弗勒斯。”小天狼星找回來一點力氣。
“尤金已經做出了極大的讓步。”
“得了，我說的是我稱呼你西弗勒斯，而你叫我布萊克。”
說罷，格蘭芬多先笑了起來，笑容起初開懷，随後終了于一個勉強淺薄的笑意挂在嘴角：“西弗勒斯，冥想盆裏的，就是帷幕之後的記憶。”
“我當然知道它是什麽。”
“說老實話，我現在倒沒有那麽急切的想知道這一團東西裏是什麽，”小天狼星指着他的記憶說，“你知道為什麽嗎？
“得了，我只是這麽一問，沒必要拿那樣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是不會蠢兮兮地回答這個問題的。”格蘭芬多擺着手，“我只是有點害怕，西弗勒斯……一方面害怕這裏面也不是答案……但是……假如它真的是答案……我好像更害怕，就好像——就好像——這一切結束了。”
斯內普被扣牢的雙手輕輕蜷起。
“你明白嗎？”小天狼星欠着身子，他伸過來一只手，輕輕地搭在斯內普的手背上，斯萊特林克制着沒有把胳膊收起來，“我怕一切就這麽結束了。”
“布萊克。”
“就好像在阿茲卡班碰到的伊恩普林斯并不真實存在一樣。”格蘭芬多繼續說，他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将斯內普的手扣緊，小天狼星整個人傾向斯內普，低沉着語調，“就好像給我熬六月魔藥、将我從混亂中喚醒、在小廣場上陪我散步、住在我對面囚室裏瞎了一雙眼還不忘諷刺我身上虱子的人——徹底消失了——”
“伊恩普林斯本身就是個虛構的角色。”
“可你是真實的。”小天狼星緊跟着說，他好像已經知道斯內普會如此答複，他将身體俯得更低了一些——他另一只手拿魔杖挑動了冥想盆裏的記憶，它飛速旋轉着，漆黑的和銀色的物體逐漸變得透明。
“我現在不想看它，布萊克。”斯內普迅速地說。
“你說什麽？”小天狼星擡起魔杖。
“這個工作留給沙克爾或者盧修斯，甚至是聖芒戈的治療師。”他說，“阿茲卡班不會給我提供優渥的條件去研究你這段記憶——我是個即将前往監獄的囚犯。”
格蘭芬多沉默了幾秒：“我不想讓他們看。”
“你在拒絕好轉的機會。”
“有沒有機會難道你還不清楚？”
“也許會有。”
“即使有，我希望像六月魔藥那樣，是你帶給我的。”
“你的腦子亟待整治。”
“西弗勒斯。”
“……”
“你很習慣于，把任何一種代表着好意的東西都推得遠遠的，”小天狼星挪開了冥想盆，這下他和斯萊特林之間就全無阻礙了，斯內普和黑烏石一樣顏色的眼睛離得可真近，“梅林……我從來沒想過會是在威森加摩！”
斯內普揚起眉毛。
“威森加摩！我竟然要在這種鬼地方，朝一個——朝一個——”小天狼星深呼吸，漲紅了臉，“朝一個斯萊特林表白。”
斯內普嘴唇顫動，随後緊緊抿了起來，他看上去被冒犯了，黑眼睛裏膨脹着怒火。
“梅林，我說出來了嗎？”小天狼星長舒一口氣，他這次改成了握上斯內普的一雙手，感謝鐐铐令他無法逃脫，也要感謝門口的傲羅和魔法部的精密布置，斯內普不能幻影移行。
格蘭芬多喉嚨裏冒出一陣愉快的音節，像犬科動物滿足的呼嚕聲：“西弗勒斯，你甚至都沒有出言諷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這沒有任何含義。”
“不要口是心非，斯萊特林，”小天狼星滿心愉悅，“如果我現在沖出去把傲羅揍一頓，是不是也能搭上去阿茲卡班的馬車？”
斯內普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蠢貨。
看管室的門被推開，把守的兩位傲羅提示布萊克時間結束了，他們走進來一左一右押送斯內普，夜骐馬車正停在威森加摩外，它們撲動着翅膀，即刻前往坐落于諾伊斯島的阿茲卡班。
踏出看管室時。
斯內普停下腳步，傲羅沒有催促他。
斯萊特林轉過身來，渾身上下的鐐铐叮叮響了一遭。
“來阿茲卡班，并不意味着你就得待在某一間囚室裏。”
格蘭芬多咧開嘴來。
“小天狼星。”
Fin
作者有話要說：
未解之謎番外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