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褚胤活了那麽多年,各種各樣的事情見得多了,他本不覺得有些什麽,被維拉德那麽看了一眼,反倒覺得有些尴尬。他摸摸鼻子,無奈地建議:“要不然……我們等一會兒?他們完事了再進去?”

不适歸不适,對蔣繡雲這事的好奇心終究還是占了上風。

“我們還是繼續吧。”他搖搖頭,剛想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往裏面走,就聽到一聲嬌吟從裏面傳來,随之一起來的還有愈來愈大的喘息聲、□□聲,維拉德頓時臉紅得仿佛在滴血一般,再加上他本來就白,便更顯得明顯。

他咬着牙,擡起手一個隔音咒就放了過去,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頓時被魔法阻擋在了房間內。褚胤見狀,忍不住失笑,卻也猜到這人此時大概是羞惱得很,便不再像是往常那樣開口調戲他,反而體貼地換了個話題:“你有沒有感覺到……這房子裏有股奇怪的氣息?”

果然,維拉德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到了這件事情上面。他皺着一張臉,很快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對勁:“他這裏有法力波動。”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維拉德的臉色還是變得相當嚴肅。這股法力波動比較微弱,散布在空氣當中,隐隐約約,如果不是褚胤提醒,他可能完全注意不到。

“就是這個搞的鬼?”

維拉德立馬問褚胤。然而褚胤并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神秘地笑笑,只帶着他又在整棟屋子理走了一圈,才又問他:“有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嗎?”

有。而且非常不對勁。

這股法力雖然微弱,但卻占據了這棟房子的角角落落,每一處都有它的痕跡,它們如同生長在暗處的植物一般,在所有人都難以察覺地地方茂盛生長着。

一般來說,較為微弱的法力,是只能停留在某一個地方、某一個角落茍且生存的。可他不僅大大咧咧地在整個房間裏飄蕩,甚至還能極好地掩飾住自己在其中的身形,輕而易舉地就能夠蒙騙頭一次上門來的人。

在這個房間裏留下法力的人,絕不像是他的法力表現出來的那樣弱小。

維拉德很快下了判斷,他警惕地環繞四周,還沒來得及再問褚胤些什麽,就看到卧室的房門豁然大開,一男一女從裏面走了出來。

女人面色酡紅,看起來明顯是剛做了些什麽事情的樣子,她一邊走,一邊給自己套上衣服,完全不知道有兩個隐形人此時正待在房間裏,将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給房間施了靜音咒,不論是維拉德還是褚胤都沒注意到裏面其實早已完事,現在忽然有人從裏面走了出來,好不容易冷靜了許多的維拉德臉色爆紅。

雖然理論上來說,維拉德已經是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妖怪,可他實際上也不過才二十來歲,而且清醒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窩在自己的法師塔裏做研究,只有某些時候會不得不出去參加舞會的時候才會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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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十幾二十年的宅男的維拉德,第一時間就把眼睛給閉上了。他默不作聲地施法給那個女子打了個馬賽克,才幽幽地問褚胤:“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啊?”

褚胤頓時失笑:“差不多了,就現在吧。”

一直到回到車上,維拉德的臉還是有些發燙。他不大自在地咳咳兩聲,才想起來自己一直在好奇的事情,忙不疊問褚胤:“你到底是怎麽知道蔣做了什麽事情的?”

他對蔣繡雲到底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倒是一點都不好奇,只想知道褚胤是怎麽一眼就看出來她的不對勁的。

這時候褚胤也不再賣關子了,他早讓魏子良把那張照片發給了自己,指着照片上蔣繡雲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嘆氣:“這樣的痕跡,一般只有一種鬼會做出來。”

維拉德盯着照片猛看好久,也沒能看出什麽所以然來,他疑惑不已,卻還是乖乖地沒打斷褚胤的話,聽他繼續說道:“被自己出軌的配偶害死的鬼,在某個地方長時間停留,并發現有人出軌後,會在出軌方身上留下這樣的印記。”

“可是……這也沒什麽特別的啊。”

維拉德困惑:“這分明就是很普通的淤青。”

聞言,褚胤頓時失笑:“你這中文學得不太行啊,”他搖頭:“我明天得和你的老師溝通一下了。”他用手将蔣繡雲身上特別明顯的幾處淤青一一連成一條線,漸漸組成一個字,才又問維拉德:“看得出來是什麽字嗎?”

不等他回答,他馬上說到:“豭。公豬的意思。”

知道維拉德肯定還會有疑惑,褚胤繼續跟他解釋道:“Z國有一個詞,不算太常見,較寄豭,是指寄放在別人家裏傳種的公豬,實際上也說的是那些在別人家中□□的男子。”

褚胤說着,翻到另一張照片,是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照下來的,剛才那間房子裏的那個男人。跟着褚胤剛才的解釋,維拉德自己也是試着将他身上的那些格外明顯的痕跡連起來,驚訝:“也是這個字!”

他瞪大眼睛,看看那個男子,又看看褚胤:“那、那你的意思是……”

再一聯想到之前褚胤時常提到的,關于蔣繡雲身上出現淤青的時間,維拉德頓時錯愕不已:“所以,蔣繡雲趁着她丈夫出差的時候就到這裏來和這個男人……”

雖然話沒說完,不過褚胤倒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聳聳肩,不置可否,維拉德糾結兩秒,又想到那個赤身裸/體走出來的女人,茫然:“那,那剛才那個……也是……”

他結結巴巴說話的樣子逗得褚胤一笑。褚胤連連擺手:“不是,她應該是那個男人的女朋友,你看她一點兒事情也沒有,就算不是正經對向,估計也是單身的。”

說着,褚胤又長長地嘆了口氣:“這種鬼……怎麽說呢,還是很有原則性的。他們一般不濫殺人亂害人,只對那些德行有虧的人出手,而且他們的死因一般都不會太好……大部分都是被自己的配偶夥同出軌對象給害死的。”

聽到這裏,維拉德頓時沉默了。他心裏對這只鬼随意對普通人出手的做法實在是不贊同得很,然而蔣繡雲的行為和這只鬼的遭遇卻又難免讓他心生同情,他好半天,才嘆氣,低聲道:”話是那麽說……可是,如果有能力的人都不規範自己法力的使用,那這個世界不就徹底亂套了嗎?“

褚胤一邊啓動車子,一邊忍不住失笑:“你這個問題還挺哲學的。”

他眯眯眼睛,對維拉德的這個疑惑卻是很感興趣,回答道:“是啊。所以才會有我這樣的人嘛,帶走這樣的人,減少他們對普通人的危害。”

維拉德徹底怔住了。他手中不斷摩挲着系好了的安全帶,好半天才疑惑地問:“那……我們那兒有嗎?你們這樣的人。”

褚胤最後到底還是沒能回答維拉德的問題。

雖然能明顯感受到此時維拉德的迷惘,也大概能猜到他糾結的事情大概與他沉睡前拼命研究時間回溯魔法有關,但褚胤還是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難不成要告訴他,其實我只是東方地獄的特聘人員,一個賺外快的?

這個當然是不能說的。褚胤身份特殊,他要做的事情特殊,他需要地獄那邊幫他做的事情更是相當不一般,不是維拉德這樣的普通人能夠知道的。

好在維拉德也并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跟着褚胤出來跑了一天,早上又早早地就從床上爬起來,早就困得不行了,褚胤車開了還沒半個小時,他就漸漸睡熟了。

感受到旁邊的人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均勻,褚胤忍不住失笑,他将車內的音樂聲關掉,又打開空調,這時候的B市已經有些冷了,維拉德穿得不多,他身體又不好,這個溫度下睡着,明天鐵定會感冒。

褚胤開車開得相當穩,一路上維拉德都沒能醒過來,反而越睡越熟,直到回到家裏,褚胤才無奈地叫醒了他:“維拉德?到了。”

一點反應也沒有。

又連着叫了維拉德好幾聲也沒見他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跡象,褚胤嘆了口氣,只能輕柔地将維拉德身上系着的安全帶解開,把他送到了自己的背上。

褚胤本體是龍,就算化成人,力氣也是超出常人的大。他輕輕松松地就把維拉德背了起來,還忍不住有些詫異:那麽輕?

維拉德的體重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雖然是第一次背人,但一個普通成年男人的重量,褚胤大概還是心裏有數的。然而維拉德的體重卻明顯遠遠比一般人的體重低上不少。他心中疑惑,想起剛才維拉德問自己的問題時免不了更加好奇。

從車庫到門口不過幾分鐘時間,因為背了個人,褚胤走路的速度明顯慢上了許多,他還沒走到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門口候着他,他也不奇怪:“來了?”

褚開霁應了一聲,這一次,他終于忍不住好好地把維拉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邊。

褚胤也沒攔着他,淡定地将維拉德背到他房間,甚至還給他蓋好了被子,才帶上房門,低聲問道:“怎麽樣?有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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