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猶豫了半秒,褚開霁還是老實回答:“我們在那邊找到了些微火精原力的氣息,但是那個法師塔已經被廢棄很久了……”

聞言,褚胤倒是沒有太多失望。這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雖然他從清醒後便一直在派人追查,可是當時被他贈予火精原力的那個人必然不是什麽普通人,在他面前肯定也是對自己的面容進行了修改,在不知道相貌,不清楚真實姓名,只知道那個人的經歷的情況下,想要找到一個隐于人世的法師,到底還是沒那麽容易的。

更何況,強大的法師雖然壽命會比普通人長上不少,但一百五十年也已經是他們的極限,更有可能的是,這人早已作古,火精原力也跟着他一起長眠于地下。

就是因為一直抱着這樣的想法,一百年前褚胤從沉睡中醒來時,尋找火精原力的動作一直都不大,只是吩咐下面的人持續關注着。

知道褚開霁不會因為那麽一點點小的發現就特地上門來找自己一趟,褚胤馬上又問道:“怎麽了?特意過來一趟。”

褚開霁沒有說話,畢恭畢敬地将一封信奉了上來。

一看到這熟悉的信封,褚胤頓時就樂了:“應如岚?她又怎麽了?”

在科技相當發達的現代,褚胤那麽多大齡好友裏,也就只有應如岚會放棄使用所有的現代通信工具,一如既往地直接叫人送信來了。

既然是應如岚的信,那褚開霁會親自過來跑一趟,褚胤倒是一點都不稀奇了:他名下的房子衆多,在每棟房子裏居住的時間也都不同,每每應如岚有什麽事情,都只能把信送到住宅,再由褚開霁親自跑一趟,把信交給他。

能夠讓應如岚送信過來,大概也不是什麽要緊事。褚胤完全不着急,他随手将信放到另外一邊,看向褚開霁,吩咐道:“你查一下,看Y國那邊有沒有什麽還空着沒用的人,讓他們幫我調查個人。”

褚開霁馬上有了猜測:“是……”

他沒直接說出來,只是往樓上看了一眼,褚胤被人猜了心中的想法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對,你幫我去查查,他當年到底是發生過什麽事情。”

這還是那麽多年,褚開霁第一次被褚胤叫去調查一個人。

褚胤這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随和又好相處,但那不過是因為他懶得跟人計較那麽多:在他的眼裏,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如同一只螞蟻一樣随手都可以捏死,他既不會在意螞蟻有着怎樣的過往,也對螞蟻偶爾的冒犯無所謂,即使大多數人對他的評價相當好,但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褚開霁比任何人清楚,他不過是不在乎罷了。

縱然是滿心的驚訝,褚開霁也一點沒有表現出來。他規規矩矩地應了,又聽了公司上的事情大致與褚胤說了一下,才匆匆離開了。

應如岚的那封信,褚胤一直到第二天才拆開。

Advertisement

此時荒天破地起了個大早的維拉德正坐在餐桌前吃飯,他看見褚胤細細地将信封拆開,忍不住好奇:“你們現在還寄信嗎?我還以為你們的發信息那麽方便,早不用這些了呢。”

“總有人有些複古情節嘛。”

褚胤笑笑地回答,他剛講信紙打開,就聽到應如岚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褚胤?我聽下面有人說你最近搞了個直播?闖鬼屋?那是什麽?我也想來!”

一點寒暄的內容都沒有,上來直奔主題。

應如岚的性格向來風風火火,褚胤也不覺得奇怪,他更奇怪的,是她突然提起的這件事情。

相比起褚胤,應如岚的性格要傳統保守得許多,即使現代科技已經發展得相當便利了,她還是不願意使用這些工具,固執地用自己的法力來做這些用現代科技輕松就能做到的事情。

不過好友願意做出改變,與時代接軌,褚胤還是很願意幫忙的。他很快寫了回信,擡手喚來一個一直在暗處候着的靈體,讓他把信給送過去,才對上維拉德好奇的眼神,失笑:“怎麽了?”

“你那個是你的侍從?”

維拉德興致勃勃:“原來你們這裏的道士也有侍從啊!我還以為只有法師才會有侍從呢!”

雖然知道褚胤肯定身份不凡,但維拉德不知道為何就認定了褚胤是一名道士,褚胤也不解釋,任由着他誤會了去,面對維拉德的感嘆也是笑着回答:“不是侍從,”他想了想,又改口:“不過其實和侍從也差不多。”

聞言,維拉德忍不住有些感嘆:“說到侍從……我的侍從也不知道現在是在哪兒呢。”

魔法師的侍從,并不是人類,而已依附着魔法師的法力存活的小精靈。他們大多貌美,生命與法師等長,只要他們所依附的法師還活着,他們的侍從也一定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維拉德雖然已經沉睡了兩百多年,但他的法力卻從未沉睡,而是一直在他沉睡着的棺材中流動着,他的侍從也必然還存活于世界上,只是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又從Y國漂洋過海到了Z國,維拉德早已與他的侍從失去了聯系。

他醒來過後的日子,每一天都過得相當充實,倒也忘了要找到自己的侍從這件事。

如今聽起維拉德說到這件事,褚胤想想,還是問他:“那你要去找他嗎?”

“還是不了吧。”維拉德喝了一口粥,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餅,誘人的香味頓時在他的嘴裏蔓延開來,将他的味覺整個充滿,讓維拉德忍不住滿足地眯起眼睛:“你的願望我還沒給你完成呢,等完成你的願望再說吧。”

他說得冠冕堂皇,褚胤卻忍不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腹诽:說得好聽,還不是舍不得這邊的吃的?

不然,只是找依存魔法師的法力生活的小精靈而已,哪裏又耽誤得了多長時間?

他無奈地搖搖頭,剛想再說些什麽,卻猛然反應過來,想起什麽事情,直接聯系了褚開霁。

整整一天,魏子良都沒有再聯系過褚胤。

褚胤不知道魏子良到底與他的妻子商量得怎麽樣了,但是針對這種出手濫殺人的鬼,除非是有人找上門來,他一般是不會主動去收了的。

世間的一切事情自有它的因果報應,作為輪回法則以外的人,褚胤本就不該對這些事情過多地插手。

褚胤都不着急,維拉德就更不急了。他現在着急的并非是什麽收鬼捉鬼之類的,而是馬上到來的,所有學生的噩夢:期中考。

在得知自己還要考試的時候,維拉德幾乎都驚得快說不出話來。開學一兩個月了,雖然他幾乎沒有逃課翹課,甚至連遲到早退都沒有,然而他到底是個連高中都沒讀過的人,即使在自己的時代裏也經歷過教育,可那是專門的法師教育,與現在的這些又哪裏一樣?

沒正經讀過高中,甚至連九年制義務教育都沒有接受過的維拉德,雖然能夠聽得懂老師說的每一個單詞,可當他們結合起來時,他就徹底茫然了。

他一個字都聽不懂,那些個理論,什麽機會成本沉沒成本,對他來說就像是聽天書一樣,更別說是老師寫在黑板上的那些公式了。

“那我期中考……可以不考嗎?”維拉德苦着一張臉:“我連課都聽不懂……”

這要怎麽考嘛!

在安排維拉德入學的時候,褚胤倒是沒有想到過這遭。他看着維拉德此時蔫蔫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考還是得考的。”他慢慢咳了一聲,安慰道:“沒事,你就能寫多少寫多少就行。”

那我要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怎麽辦?

聞言,維拉德擡頭,用求助地眼神看着褚胤。可褚胤和他壓根不是一個年級,雖然兩人有同樣的課程,但那些較難的專業課基礎課兩個人都截然不同,他頓時也沒了法子,只好拍拍他的腦袋:“編。能編多少是多少。”

維拉德頓時更蔫了。

還沒等維拉德想好到底要怎麽編答案,魏子良就主動找上門來了。他臉色憔悴,看起來竟然與前段時間見過的蔣繡雲不相上下。

一看到魏子良這個臉色,褚胤頓時就明白了許多,他挑挑眉,問道:“跟你坦白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魏子良搖頭回答道:“……沒有。”

他苦笑一聲:“繡雲她沒和我坦白……是我自己發現的。”

能夠在B市買起三套房,魏子良畢竟不是一個傻人。褚胤當時的态度已經說明了許多東西,再加上蔣繡雲的所有意外都是在他出差時候發生的,稍微想想,就不難猜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心中有了想法的魏子良到底還是難以再保持之前那樣淡定的态度,他幹脆将計就計,先是告訴蔣繡雲自己要暫時出差幾天,又偷偷埋伏到了租出去的兩套房子底下,正好把正在和情夫做事的蔣繡雲抓了個正着。

他苦笑,不斷搓揉着臉頰,神色看起來痛苦又迷茫:“繡雲……她到底為什麽要那麽做?”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