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周鲂到訪
回到卧室的時候,就感覺哪裏不對。
但我沉浸在對鄭彧的恨恨不平以及對自己的嘲笑裏,以至于反鎖了門之後,才發覺窗簾一閃,費查理眯着眼睛站在影子裏。
這個時候要是奪門而逃就是奇恥大辱。
于是我在離門最近的法式沙發椅上偏身坐下來,盡量讓自己坐的舒适,以掩飾我随時想擰開鎖跳出去的沖動。
費查理今晚穿了黑色禮服,暗紫色襯衫和九分西褲,腳上一對白色球鞋。兩只手锸在褲子口袋裏,襯衫開了四顆扣子露出胸口一塊白色繃帶。假如他能不那麽眯眯笑着,他本人簡直就是一副絕美的後現代宮廷風格肖像畫。
他伸出舌頭舔着嘴角,舔了三次才停下來,像一條吐信子的蛇。
“查理先生有何貴幹?”我開口道,嗓子裏簡直像有口痰似的不舒适。說完我昂頭看着讓我不舒适的來源。
“我來看看你。”說完他就開始慢慢走過來。
我真的下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直起身體或是往後仰。好了,現在他用長臂往椅子上随意一搭,我就在他的包圍圈裏了。
他的氣息拂面而來,好像我小時候吃過的一種酒心巧克力,帶着一種糜爛般的甜味。但這種氣息從費查理身上散發出來,并不讓人覺得有食欲。
天哪,我已經不止一次體會到,這是一個多麽危險的男人,我招惹他真是犯了一生中最大的錯誤。他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我所有對他的預測和評估可能都是錯誤的。我甚至沒有任何把握可以逃脫。
原諒我,青春期的時候最愛言情小說裏霸道強吻強(上)的男人,現在想來,完全是自己意(銀)。如果你不喜歡甚至厭惡那個男人,那麽他所有的親近都是切膚的折磨。
“我不相信你會在我的家裏辦了我。”我假裝鎮定的說。
“辦?”他對着這個詞很有感覺,咕咕的笑了半天,“誰說我不能?”
“你從來沒有這麽做過,你總是把人帶到你熟悉的環境裏去。”
“誰說我對你的卧室不熟悉呢,親愛的琶沫,”他嗅聞我的頭發,“在你和警官先生浪漫不歸的每一個日子裏,我都在你的卧室裏徘徊,像個吃醋的丈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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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發現強間我還不如跟我要點錢。我和其他女人并沒有什麽不同。你覺得怎麽樣?我給你很多錢,你換個新鮮的目标。”我一邊點頭一點說,“這是個很好的主意吧。”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真正不愛錢的話,我想那一定是我。”他笑眯眯的把頭微微一低,我以為他即将起身離開,他卻忽然又湊上前将鼻子湊到我的頸部深深一嗅。我渾身的寒毛和雞皮立即一起跳起來共舞。而這個大變态也顯然發覺了。
這件事顯然刺激到了他,他立即興意盎然的看着我手臂上的雞皮,“你在害怕?”
“不,不,”我本能的否認,“我只是有點冷。”
他又咕咕的笑了一陣,“我簡直已經不能再等。但我執意要再等一等。”他驕傲的說。
我被他的驕傲惹怒了,我說過自從成為一條人魚,我的脾氣已經日益見長,況且最近我掌掴的很順手,所以此刻一生氣,我就理直氣壯起來,揮手給了他一巴掌,并且絲毫沒有控制屬于人魚那部分的力道。
他的頭很重的偏過去,回轉過來的時候唇角流出鮮血,并且滿眼血絲。
他終于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我。但随即就壓上來胡亂的吻我。毫無章法,但他一直在嗅聞,仿佛要認出他做了記號的獵物一樣。
這是世上最不好的感覺之一。
當我用盡本能裏所有的力氣去厮打,他也像狂亂的精神病患者一樣撕扯我的衣服。無論我打的多麽重,他總是爆發出一陣歡笑。也許這對他而言,正是游戲。
這正是費查理喜歡的,別人的掙紮恰恰是他的游戲。而如果放棄掙紮,那麽他就準備一口将獵物吞下去了。
當他将我的雙手反剪到背後,我也利用最後的機會踢出去一腳在他臉上,于是我的一條腿高高擡起被壓住。這可不是個好姿勢。
“唔,”他憤怒又興奮的看着我,“我不相信我沒有辦法得到你。”
“你不曾得到過任何人,別忘了你是個強間犯。”
“那當然也是一種得到,我才不跟你在字面上計較。”他得意洋洋的搖着鼻青臉腫的腦袋。
“費查理,”我幾乎是大聲喊道,企圖用聲音吓倒他也許很幼稚,但我總不想讓自己淪為又一個受害者,“如果你想親我,那你就真的來試一下,你試過麽,你試過別人自願吻你麽?”
說完我就主動湊上去了。
我妄想破壞他的規則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一瞬間忘記了,他正是最喜歡打破規則的神經病。
所以我吻上去的那片唇,對我而言像一塊凍牛肉,而我卻要強迫自己輾轉反側,表現出熱情。
他只有一瞬的錯愕,一動不動任由我自作自受。但很快就恢複享用的姿态,并且把一只手伸進了我由于缺氧而高聳的胸脯上。
我停下來,他意猶未盡的追過來,我只好偏過頭,“費查理,好的游戲不應該一次玩夠,留一點下次好麽?”
“你力氣那麽大,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他大着舌頭感嘆道,“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像一頭牛。”他毫不客氣的說。
“我遠遠不止這點力氣,我保證你會很難忘。現在放開我,不然你的臉會更加難看。”我理直氣壯的說,完全不清楚自己如何獲得了反轉。反正他不是正常的人,我懶得想,因為我無論怎樣想也都是正常的思維。用正常的思維怎麽能對付得了他呢?
他思考了一下才放開我,“好吧,放在下次,魚琶沫。”他黏糊糊的說。
庭院裏傳來汽車的聲音,像一個年老的人在咳嗽。我幾乎有點兒緊張起來,因為我知道誰來了。只有鄭彧那臺破警車才會發出那種聲音。
“現在你走吧。”我對費查理說。他臉上傷的不輕,走去窗口掀開一角窗簾,“唔,看看誰來了。”他不懷好意的回頭對我笑一下。
“你這樣做可不像個純粹的強間犯。別告訴我你在嫉妒。”我堅決不能讓費查理出現在鄭彧面前。也不知道我幹嘛這麽在乎。
“我可從來沒有嫉妒過誰呢。”他又咕咕的笑一陣,“但我喜歡給你制造點兒麻煩。”他沖過來不由分說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真TM疼。
“我會躲在窗簾後面,他一走進客廳,我就消失,像魔術一樣,嗖——”他發出誇張的聲音,邊笑邊往窗簾後面退,“但你又欠了我一次,魚琶沫,而我遲早會讨回來的,哈哈。”
我無暇他顧,因為樓梯已經響起了腳步聲,我立即整理衣服,尤其是肩膀,等到敲門聲一響,我立即擰開了鎖。
身後的窗簾一動,費查理那股令人不适的存在感的立即消失了。真的像魔術一樣。
這時候鄭彧警官也開口了,“有一個女孩來警局報警。說她被費查理強間了。你最近還有跟他接觸麽?”
我立即失望的轉移了視線,“沒有,警官。”
“琶沫,我是來問正事的。”
“我也很正經的回答了你。”
“如果你有任何關于他的線索,立即告訴我好麽?”他幾乎是溫柔的在問了。
但我難以克制怒氣,大聲回答道,“好的,警官。現在從我的卧室裏出去,畢竟我不是你要找的犯人。”
他靜靜的看着我,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後什麽也沒說。這無疑讓我更加失望。于是背對着他,用沉默下逐客令。
他走了。
他也許只是想玩弄一個漂亮的女人。
我趴在床上,又一次流下眼淚。它們是白色的珍珠,落滿了我的手心,又被我胡亂的丢出去,散落了一地。
如果我是別人,這時候可以冷冷的說一句,戀愛中的女人就是這麽傻這麽不可理喻。一旦清醒過來,不知要怎麽狠狠的嘲笑自己。
但我不是別人。我只能承受着自己的壞心情和壞脾氣,以及想要立即殺死一個人的沖動。
渡飛雪要訂婚的消息終于在各大媒體上相繼報道,我也看到了她那個所謂“遇到過最好的”男人,孟恒山。的确長得不錯,面上有一股柔和之氣,看上去是容易把握得住的男人。與渡飛雪站在一起,也很登對。
我很及時很闊綽的送上了大禮,着以沫送過去。
渡飛雪帶着未婚夫親自登門道謝。一時間,門庭若市。我用很多的熱鬧,充滿了自己的時間,看着各色不同人物,前半生我曾見過、不曾見過,曾向往不曾達到的,如今這麽輕松的出現在我面前。
所以有誰能夠不愛錢,它簡直可以解決一切的事。
但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內心一角始終空着,曾經被梁家彬空出的位置一度被鄭彧充斥過,當然今天它又空出來了。這也沒什麽不好,我可不想無病呻吟。
不是有一句偉大的名言,說除了愛情,人生還有至多其他重要的事麽。
門庭若市的歲月裏,我也終于等來了周鲂。他和太太一起來的。
寒暄了半天,最後不落痕跡的扯到了我的小銀行。
他說,如果可以,不如入股他的一個新項目。這個項目很好,初期回報不大,但一年比一年多。
我喝紅茶,微笑。銀行太小了,給艾沫兒和張遠弄來玩的,哪有什麽錢。
周鲂也尴尬,淡淡尋了個新的話題,就提出去看艾沫兒。
我當然得答應。
我和菀晴看着他走進艾沫兒的房間。我特意轉頭去看菀晴臉上的表情,沒有掩飾,我就是想好好看看。
她也沒有掩飾,轉過身來給我看。
于是我們都給對方敷衍的一笑。
“救了他的人不是你,你為什麽不否認?”
“誰說不是我,發現他暈倒在海灘上并帶回去照顧的人的确是我。”
“你看到艾沫兒了對不對?她一直守着他。”
“我沒有。”她堅定的說,“只有他一個人躺在沙灘上。況且無論如何,他愛上的是我。”
“他當然也愛艾沫兒。他只是選擇了你。”
“這難道還不夠麽?”她高傲又氣憤的擡了擡下巴。
“他現在還可以再選一次。”我笑眯眯的告訴她。
我沒有留下來看她的臉色,因為我純粹就想和她鬥幾句嘴。
周鲂很快從艾沫兒房間裏走出來,他看上去沒什麽異樣,只是幾句找幾個話題,然後就帶着太太告辭。
我則跑回自己卧室查看監控。別說我專斷,只是艾沫兒這個傻瓜,我真擔心她不會對我說實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