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合,魏清敗
“朝堂之上先談國事, 勿問家事。”
“皇上的子嗣乃是宗朝第一大事, 與衆多國事中是重中之重啊。”
魏清完敗, 只能使用終極招數——朕是皇帝朕任性, 一瞪眼睛,“朕累了,退朝!”
氣咻咻地走在下朝的路上,一路踹樹拔草,魏清很生氣, 都把朕當成播種的公豬,可朕是母的啊!呸呸呸,朕才不是母豬。
傅斯敏見他心情不佳,心中也蒙上一層陰霾。
那日在品花樓,挽歌那幾句意有所指的話讓他十分在意,在與魏清回到宮中之後,他趁魏清入睡後,偷偷拿了令牌溜出宮中,複又回到品花樓。
一路摸到挽歌的房中。
挽歌手上受了傷,上了藥仍疼痛不已,深夜之時,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等她又煩躁地翻過身來時,床前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剛張口欲喊,那人極快地出手在她脖頸處點了一下,她便說不出話來了。
驚恐地看着黑影中的來人,挽歌連連後退,縮至床邊。
劫色?她本就賣色,何苦來劫?劫財?她身無長物,去劫那石娘才是正理。
“我想問你一些事,若你能好好回答,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過平凡的日子。”
這人一說話,挽歌就聽出來了,是那個打傷她手腕的高個子!
傅斯敏從夜色中走向窗邊,月光下,露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龐還有手中的刀。
挽歌眼中流露出恐懼,又透出一絲渴望,她點點頭,表示同意。
傅斯敏解開了她的啞穴,挽歌摸摸喉嚨,試探地出聲問道:“公子真能帶我離開這兒?”
傅斯敏沉默點頭。
不知怎麽,這個高大的男人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自然地就讓人信服,挽歌放松了身子,說道:“公子想問什麽?”
傅斯敏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今天與我一同來的那位公子,他怎麽回事?”
在青樓中能穩坐頭牌多年,挽歌察言觀色的本事自是一絕,很容易便聽出他語氣中的艱澀沉郁,斟酌着說道:“那位公子似乎是我對不喜。”
“說具體,”傅斯敏大拇指輕輕劃過刀柄,長刀露出了鋒利的一截,“別揣測我的心思,你很聰明,但我不是你需要耍小聰明的對象。”
挽歌被他身上流露出的氣勢一震,先前在樓中,他如同那位美公子的影子,現在在她床前,卻氣勢逼人,讓人不敢不照他的吩咐去做。
“我、我去摸那公子的物事,想與他玩鬧,他、他便氣惱了。”
傅斯敏抽出長刀,鋒利的刀鋒在月光下閃動着銀色的光芒,“挽歌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男人都多,我想聽什麽,像你這樣聰明的姑娘不應該不懂。”
傅斯敏緩步走在深夜無人的京都,腦海中回想着挽歌所說的那些話。
“那公子若不是不能人道,就是對女子壓根沒反應。”
苦澀的笑容浮向臉龐,嘉彥,你到底是哪一種呢?無論是哪一種,宗朝恐怕都将斷子絕孫了。
挽歌是不能留在京中了,他兌現了諾言,派人将她遠遠地送出城,一直送到離京都千裏之外的江南,給了她足夠的銀子,讓她在江南過平凡的日子,當然還是讓人暗中看守着她。
如果她胡言亂語,便就地格殺。
傅斯敏看向魏清扭來扭去不高興的背影,快步跟上,輕快地提議道:“嘉彥,不若去騎馬散散心吧。”
魏清回頭瞪他一眼,“還嫌朕上次摔的不夠。”反賊就是反賊,說的都是什麽屁話。
傅斯敏摸摸腦袋,“那不若去珍寶閣逛逛?”
魏清停下腳步,往傅斯敏小腿上踹了一腳,笑道:“你這人,拿朕的東西來哄朕?”
可你還是笑了,傅斯敏暗想,臉上露出一個看起來傻乎乎的笑容,讓魏清看了直搖頭,這麽傻,到底是怎麽登上皇位的,難道是撿來的?魏清又踢他一下,“走,朕帶你去看樣好東西。”
去的還是禦花園,傅斯敏以為魏清又要去逗那只鹦鹉,卻見魏清一路穿過繁花錦簇,帶他來到一方幽靜的小池邊,毫不顧忌地撩開龍袍,蹲下身子,沖他招手,“燕歸,快來看。”
傅斯敏也一樣蹲下身子,君臣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倒映在清澈見底的池中。
魏清瞪大了眼睛,從荷葉水草中找那“好東西”,她仔細地對着水面找着,傅斯敏也盯着水面,看着水面上那張動人心魄的臉孔,寫滿了天真與好奇。
突然那張面孔笑了,他臉上流露出的笑意足以讓任何人為他感到高興,魏清指着水面邊角的一個地方,壓低了聲音道:“快看那,那個紅色的。”
傅斯敏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水下正趴着一只烏龜,奇特的是,它背上卻是深紅色的,在陽光下折射出妩媚的光芒。
“沒見過吧,背上是紅色的烏龜,這可是福安在宮外特意替朕尋來的,說是從一個西域商人手下買下來的,”魏清神秘地說,“朕給它起名叫龜龜,怎麽樣,這個名字好聽吧。”燕歸的歸,哈哈哈。
傅斯敏見他眼睛中閃着惡作劇的光芒,嘴角露出一個慣常的天真笑容,“真好聽。”嘉彥,無論你是挽歌說的哪一種,我都站在你這邊。
兩人看了一會兒烏龜,魏清心滿意足地起身了,看上去心情也變好了些,她拍拍傅斯敏的肩膀,“燕歸,葛太尉被流放了,現在朝中太尉一職空缺,朕看你最合适,只是朕身邊沒有你保護,總覺得心慌得很。”所以快把你身上的龍氣分給朕一些吧。
傅斯敏拜道:“朝中能人志士衆多,太尉一職,并非非燕歸不可,燕歸寧做一名禦前侍衛,保護皇上。”
魏清居高臨下的又拍拍傅斯敏的肩膀,嘆道:“燕歸,以你的本事,做個太尉都可惜了,這是聖旨,從此刻起,你就是太尉了,收拾收拾,回府吧。”
說完,便拍拍手,離開了,徒留傅斯敏仍跪在池邊不起。
良久,傅斯敏才慢慢起身,他複又蹲下,對池中的紅色烏龜說道:“你在宮中替我好好陪他,他是很寂寞的。”他是該離開,留在他身邊,只會貪念越深。
傅斯敏回府走馬擔任太尉之後,果然給魏清留下了不少的龍氣,應是他離了宮中,不能随侍左右,又擔心魏清的安全,即便在宮外,也想着要保護魏清,魏清美滋滋地照着鏡子,看着身上萦繞的金色龍氣,覺得日子倍兒舒坦。
這個反賊人不壞嘛,對她還是很好滴。
沒等魏清多開心兩天,這朝堂中催她趕緊選秀的折子就如雪花般飛來,還是傅斯敏上的一張折子提醒了她,她立即在上朝時,理直氣壯地以将要舉行殿試為由,推遲了選秀。
朝臣中全都傻眼了,丞相伍三先摸摸自己的胡須,與炸鍋的同僚說道:“莫慌,莫慌,既然皇上‘急着’殿試,臣等自然要替皇上加緊安排了。”
于是為了催促皇上選秀,殿試也急急地開始安排起來。
晚上,丞相府中,伍三先與他最得意的兒子伍昱知在書房對弈,伍三先摸摸胡須,“太玄,殿試在即,你需好好準備。”
伍昱知正在下棋的手頓住了,殿試……他想起那個即使在夢中也不敢去奢望的那個高貴的人,又可以見到他了嗎?
輕輕落子,伍昱知悶聲說了句,“兒子知道了。”
殿試前夜,伍昱知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那人薄怒的面容,怒氣熏染了他的面頰,給他帶來令人目眩神迷的暈紅。
聖上,竟是這樣一個人嗎?聖上是太子時,極少露面,他曾聽聞,太子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如仙人降臨凡塵,他總覺他人是攝于皇家威嚴,誇贊太過,等他親眼所見時,他才知曉,不是誇贊太過,而是俗世中難有言語能描繪。
這樣的人,是水中月、鏡中花,可望而不可即;這樣的人,怎會是個男子呢?
雖是一夜未眠,但第二日,伍昱知仍然神采奕奕,精神勃發,不堕京都玉公子之名,伍三先在他走之前,雙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小子,去吧。”
魏清未曾想他們将殿試安排得這樣快,看來是想他選秀想得都快瘋魔了,一氣之下,她便胡亂出了一道殿試的題目。
衆貢士打開考卷,上書:朕該不該選秀?
作者有話要說:魏清:龜龜,龜龜。
傅斯敏:皇上喚臣何事
魏清:沒叫你,朕在叫那只紅殼烏龜
傅斯敏:它不就是臣的替代品嗎
魏清:你怎麽知道!
傅斯敏(天真的笑容):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