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啊啊啊啊!我要出去!我要回家!放我出去!什麽破爛游戲啊!老子不玩了!”

生活在這種和平得出了一例車禍死亡都要報導的年代,別指望一路讀書到二十多歲的人對死亡有多麽深刻的體會。

開始可能還有種“老子天選之子有主角光環金手指”的蜜汁自信,但被這麽折騰幾回,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鬥志了。

兩人痛得想要在地上打滾,但是又被滿地的蜘蛛吓得不敢打滾。

斐垣一個給了一拐杖,直直打在他們小腿的傷口,把他們打得嗷嗷叫。

被這麽一打,兩人都有點想要破口大罵的沖動,但是餘光一瞟滿地的蜘蛛,頓時吓得把自己舌頭一咬,什麽抱怨也不敢有了。

“老、老大,我們怎麽辦?”龔述嘉哆哆嗦嗦地問,二十幾的大男人,縮在肩膀一邊抖一邊往下挂眼淚。

“燒。”斐垣使喚着他們,一點沒有傷患需要休息的概念,“你們去把蜘蛛趕到一起。”

斐垣的起床氣大得讓人不敢靠近,正常人都不敢正面靠近,更不要說已經被吓了膽的龔述嘉和方盧仁。

“疼,老大,我疼!”

“那就去死。”斐垣沖他們裂開一個笑,“死了就沒感覺了。”

斐垣說得平淡,但龔述嘉和方盧仁卻不敢真把他當平淡的語氣聽。

“老、老大別殺我!”

“老、老大別殺我!”

壓抑着怒火的表情,陰測測的笑容,讓人下意識地膝蓋一軟。

兩人被吓得差點一個踉跄跪在地上,什麽話也不敢多說了,疼的抽泣聲也只敢放輕地一點點來,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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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來了來了!老大它又咬我了嗚嗚嗚!”

“好疼啊!老大好疼啊!”

斐垣充耳不聞。

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用拐杖将跑到他這裏來的蜘蛛碾碎,用拐杖把兩個想要跑他這尋求庇護的哭包打遠。

兩個人肉引怪機慢慢的都是血腥味,引一波蜘蛛被斐垣殺一波,然後在腳下蜘蛛殘骸堆了快有半人高後,斐垣兌換了一百張雷符。

又兌換了一桶油。

灰色的粘稠的油被打翻在地,蜘蛛們的動作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齊齊停滞了一秒。

然後猛然抛棄了新鮮的血肉,沖向那個散發着惡臭的木桶。

斐垣面無表情,龔述嘉和方盧仁驚恐地叫聲也戛然而止,不懂這群蜘蛛怎麽突然往同一個方向沖去了。

但是下一秒,餘光在瞥見斐垣拿出的一疊黃紙後——

“等、等等老大——”

“啪——”

“滋滋滋滋!”

雖然一地的蜘蛛汁液,但火卻沒有任何阻礙地燒了起來,而且竄得極快,大量的紫白色的電光串過汁液流淌過的沒一個地方,黑紅的火焰像是被澆了汽油和氫氣一樣猛地竄上了天花板。

斐垣冷笑,然後把另一張防禦符拍在了自己的身上。

幾乎就是那麽一瞬間,白色的光芒從油桶中心炸裂開,刺眼的光芒幾乎要将眼珠也一起燃燒殆盡。

“轟!”

在方盧仁和龔述嘉的撕心裂肺的痛苦聲中,整座房子炸開了。

巨大的爆炸聲炸醒了所有的人,季淙茗聽到聲音,眼睛一紅,手心冒出的火焰顏色越發的白亮,火焰落到滿地的蜘蛛上,立刻就燒滅了一大片。

守夜是件挺煎熬的事情,熬夜大家雖然都會,但那是在有手機有網的前提下,而現在既沒有手機也沒有網,要從晚上七點熬到早上七點就比較麻煩了。

後半夜比較難熬,季淙茗就接了一點到三點這個時間段的。

早早地就準備睡了。

事情這麽多,危機又堆在眼前,他本以為自己很難睡着的,但沒想到,不過幾分鐘,就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奶奶,這個糖太甜了,我想給弟弟吃,可以嗎?”

季淙茗做了一個夢,夢裏的景色和人都是模糊的,但季淙茗卻覺得,這裏應該是他很熟悉的地方。

“奶奶,如果有弟弟了,爺爺會高興一點嗎?”

“奶奶,爸爸和媽媽什麽時候才回來呀?我今天可以給爸爸媽媽打電話嗎?”

夢裏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但季淙茗覺得,他應該是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嚴肅的爺爺,慈祥的奶奶,調皮可愛的弟弟,永遠擔心挂念着家裏爸爸媽媽。

季淙茗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每一天都過的很充實很幸福。

那種幸福,很平靜,但……很讓人眷戀。

濕漉漉黏答答的眼角讓人有些不舒服,季淙茗迷糊地擦過眼角,看着自己的指尖的水漬有些愣神,但突然,詭異感從腳上一圈圈地繞了上來,冷飕飕涼冰冰,讓人心裏忍不住地發寒。

大腦一激靈,季淙茗顧不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夢為什麽會流眼淚,抱在懷裏的劍“筝——”地一聲被抽了出來,寒光一閃,兩個半只的蜘蛛從空中落下。

“汾糖,醒醒!陸汾糖!王哥!”季淙茗猛踹了一下桌子,希望能把趴在桌子上本該收益的曾達成震醒,但卻半分效果也沒有。

“咔咔咔——”

“叭叭叭——”

蜘蛛群進餐的愉悅聲音響個不停,季淙茗已經不敢去看曾達成被埋在蜘蛛群下面的腿了。

陸汾糖和王革彼也被蜘蛛群覆蓋了,但看着還沒曾達成那麽嚴重,嘩嘩嘩幾道寒光閃過,一半蜘蛛被砍半一半被挑飛,季淙茗不敢耽誤,一邊用積分兌換出罡氣符拍在陸汾糖和王革彼的身上,一邊開始用劍和雷符猛攻。

“怎麽……這麽吵——啊!!!!”陸汾糖迷糊的夢呓到一半,清醒過來的痛覺回籠,陸汾糖捂着自己被啃了半只手血肉模糊隐約還能摸見骨頭的手飚出淚來。

慢了半拍醒來的王革彼抓緊時間摸了摸自己的手,松了一口氣,氣還沒松完,嘴巴鼻子上空落落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汾、汾糖,你、我、我的臉怎麽了?”

陸汾糖已經沒空管他了,好不容易緩一天回過勁兒來不那麽疼的身體破爛的程度比早上還不如呢。

“曾叔!曾叔快醒醒!”季淙茗既要保護自己,又要想辦法護住三個人,光用劍已經有些不足以支撐了。

他一邊砍麻瓜似的砍着蜘蛛,一邊飛快地兌換着雷符交給陸汾糖和王革彼。

“別哭,別叫,把力氣花在對付蜘蛛這上面。記住,不許哭,不許浪費力氣!”季淙茗臉上沒有半點笑模樣,陽光俊朗的臉冷下來,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讓陸汾糖和王革彼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劍,劍呢?”王革彼飛快地對陸汾糖說,“我的手沒事,把劍給我,能殺一點是一點!”

陸汾糖忍着疼把劍給他遞了過去,血肉模糊的兩只爪子照着季淙茗的吩咐朝四面八方扔過去。

湧進來的蜘蛛密度比昨天晚上還厲害,季淙茗已經不需要看了,随便揮劍下去都能斬殺掉不少。

他照着斐垣昨天的思路,不在一個地方砍,而是四面八方盡可能地将屍體甩到每一個角落去,讓盡可能多的蜘蛛沾上同伴的汁液。

“清一塊地方出來,曾叔還有救!”季淙茗将曾達成背在身上,手上的動作雖然不斷,但手卻抖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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