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得了滋潤的男人都這樣
寇骁先啃了個饅頭,這種面食南越比較少見,因為面粉很貴,寇家雖然吃得起,但也很少做,一口咬下去,滿嘴甜香,寇骁食量大,這樣發酵過後松軟的饅頭,一連吃下五個也不覺得飽。
李煦趕緊夾了一個放進女兒碗裏,又自己掰了半個嘗嘗味道,也許是到了這個世界,吃的花樣太少了,李煦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吃什麽都香的日子。
尤其對面坐着個大胃王,大口大口吃飯的模樣也特能激起他的食欲。
“好吃。”寇骁又夾了一塊紅糖年糕,年糕在南越是家家戶戶都會做的食物,也是過年過節時祭祀必備的貢品之一,因此寇骁沒抱太大的希望,結果一口下去,滋味和平時吃的大不一樣,用紅糖蒸出來的年糕更甜更香,用油煎過後年糕沒那麽粘牙,多了一層酥脆的表皮,香味濃郁了許多,而且紅糖的味道也還在,讓人吃的停不下來筷子。
“別只顧着吃年糕,那東西不好消化,晚餐吃多了不好。”李煦給女兒和寇骁分別盛了碗湯,“來試試這道筍絲鴨湯,解膩的。”
餐桌上還有幾道菜,一盤海蛎煎蛋,一盤油焖大蝦,還有一盤涼拌海帶絲,都是平日裏大家餐桌上會出現的菜色,但做法獨特,味道比寇家廚子做的好吃多了。
等吃得十二分飽,寇骁才不舍的放下筷子,玩笑道:“若是能天天吃上王爺做的食物,寇某這輩子不娶妻也可。”說完,看了李煦幾眼,心想若這是個女子,我定千方百計娶回家,管他是何身份,實在太有口福了。
南越不是沒有好吃的東西,只是很少有人會花精力去研究新吃法,加上調料有限,吃食的味道很難千變萬化,李煦做的東西也很一般,對現代人來說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在南越卻是難得一見的美味。
李煦翻了個白眼,“敢情寇将軍娶妻是為了一日三餐,那你不如娶個廚娘回來。”
“若是這廚娘能有殿下一半的氣質與風采,我倒也娶得。”
李煦聽他越說越不象話,讓人把桌子收了,又去拿了錢給他,“豆腐畢竟是廉價之物,賺不了幾個錢,不過積少成多,這些你先拿去,制造弓弩是不夠的,但好歹能給将士們制一身新衣,算是本王給寇家軍的見面禮。”
寇骁愣住了,久久沒反應,他舔了下嘴唇,不可置信地問:“這是王爺給寇某的?”
李煦眉頭一挑,“本王剛說了,是給寇家軍的,将軍聽差了。”
“不不不,這……”給寇家軍的不就等于給他的,寇骁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自打李煦來到閩州,他已經做好供他吃供他穿供他玩樂的準備,只要李煦不大手大腳的花錢,他自問還供得起,像給羽林軍買藥材,建個作坊做豆腐做紅糖,這些寇骁都不在意,反正花不了幾個錢。
他原先的願望也只不過是想李煦能看在百姓疾苦,南越貧瘠的份上收斂些,沒想到這才幾天,李煦不僅賺到了錢,還把這筆錢給自己。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啊。
“既然寇将軍不要那就算了。”李煦說完就要收回手,卻被寇骁緊緊握住,不僅從他手裏把錢袋子摳出來,還迅速握着他的手放在嘴巴親了一口。
這一口把李煦的臉都親綠了,狠狠甩開他,“寇将軍這是何意?”
寇骁也是一時情不自禁,趕緊找了借口解釋,“王爺恕罪,末将一時太過激動了,原本是想親這個錢袋子的,您是不知道啊,南越窮啊,将士們都三年沒發過新衣了,末将實在太感動了,一時失誤,還望諒解。”
李煦瞅着他的眼神辨別真假,奈何這小子慣會演戲,睜着一雙狹長的鳳眼熱忱忱地看着他,那眼裏放着光,似乎是挺激動的。
寇骁能不激動嗎?他居然親到了李煦的手,雖然确實是太激動才親的,但親完居然沒挨揍,這可是一大進步啊。
李煦把手放到身後,沉聲說:“寇将軍是一方主帥,性子還是沉穩些好,本王不懂軍事,這南越的安寧還需寇将軍來守護,不過你放心,本王會盡力賺錢,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
寇骁從十四歲接手寇家軍,這幾年獨自頂着這片天,說不累是假的,尤其是沒錢打造武器沒錢赈災的時候,如今有個人對他說,會努力賺錢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他怎能不感動。
原本對李煦還存着幾分忌憚之心,如今也煙消雲散了。
他單膝跪在李煦面前,捧着他的手鄭重地承諾道:“只要王爺一心為民,寇某定當肝腦塗地,忠心不變。”
李煦掃了眼被握住的手,再三确定對方眼裏只有感動沒有其他,這才沒将他甩開。不過,兩個大老爺們手握手,也太gay了。
他把手抽出來,見這袋錢的效果這麽好,也心滿意足了,伸手将他扶起來,“快請起,寇将軍這話嚴重了,本王既然來了南越,就得擔起責任,咱們君臣一心,定能為南越拼出個大好前程。”
寇骁瞥了一眼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纖細修長的手指,圓潤齊整的指甲,他又忍不住想抓着親了一口了,但這回好歹理智戰勝了沖動,沒敢下口。
等他一走,劉樹從門口進來,嘿嘿笑道:“還是殿下高明,一袋子錢就收買了寇将軍,看來,有錢能使鬼推磨是至理名言啊。”
李煦敲了他一記,“你看他像是會被錢收買的人嗎?他明明是被本王的大義與正直所收買的,只是不知他的表态有幾分真心。”
“難道他是做戲不成?”
李煦聳聳肩,“誰知道呢?”
劉樹打了水來給李煦淨手,“這南越蠻夷之地,無規無矩的,這寇将軍竟敢親您的手,太放肆了。”
李煦擦幹淨手,低頭瞥了一眼被寇骁親過的地方,總覺得隐隐發熱,讓人想忽視都難。
“他解釋過了,是親錯地方了,太激動了嘛,能理解。”不過自己沒賞他一巴掌就不太能理解了。
李煦發現,自己對寇骁的容忍度出奇的高,也不知是因為他的年紀還是因為欠了他錢,這錢債好還,人情債可不好還啊。
“王爺也是大方,好不容易攢了點錢竟然都送出去了,哎,散財童子也沒您大方啊。”
李煦毫不在意,“錢是靠掙出來的,這才剛開始而已,放心,以後只會越來越多的。”
劉樹是心疼啊,他家主子每日忙個不停,好不容易手上有點錢,既沒有給自己建宅子,也沒有買奴買婢,到現在,他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哪有半點王爺該有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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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骁連夜回了軍營,一路掂着錢袋子走進軍營,哼着小曲兒,顯然心情極好。
守營的士兵等他走遠了才吭聲,“将軍難得這麽好的心情啊,難道發財了?”
“将軍又不擅經營,能發哪門子財,我猜是去喜鳳樓了,得了滋潤的男人都這樣。”
“放屁,不是說将軍上次去喜鳳樓壓根沒讓人伺候嗎?”
“那你說說,将軍最近老是往城裏跑做什麽,難不成是家裏給他相看物件了?”
“肯定不是,咱閩州城內的大家閨秀都讓将軍相了個遍,也沒見他看上誰了。”
“這不來了個順王麽?聽說小公主漂亮着呢。”
“滾滾,那小公主才幾歲,将軍能看上才怪。”
寇骁回到屋裏,招來軍師和心腹愛将,把錢袋子丢在案幾上,嘚瑟道:“快瞧瞧,王爺送的銀子。”
衆人皆震驚,原先聽寇将軍說王爺身無分文,借住在寇府,還當這位主比他們還窮,沒想到這才幾天就能甩給他們一袋子錢了,厲害了。
“真是王爺給的?”
“王爺為何給您錢呢?”
“王爺哪來的錢?他說自己沒錢不會是騙您的吧。”
大家一口一個問題,寇骁擺擺手,自信地說:“他能屈尊降貴住在寇府,顯然是個窮的,這些錢是他近日賣豆腐所得,豆腐你們吃過嗎?那白嫩鮮香的味道實在太好了,聽說生意極好,城中百姓日日都要去買上幾塊的。”
軍營設在郊外,城裏發生的事他們總慢一步才知道,不過他們休沐回家時也吃過豆腐,雖然知道是順王賣的,卻沒想到這麽賺錢。
軍師是一位三十出頭姓姜的美男子,留着八字胡,穿着青布衫,聞言笑道:“很顯然,這位順王爺精通經濟,擅于商貿之道,只不知他還有何妙法,光靠一個豆腐可撐不起南越的財政。”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這豆腐再稀罕也是廉價之物,等過了新鮮勁買的人就少了,何況這東西也不難做,很快就有人模仿出來的,王爺該不會想靠豆腐發家致富吧。”
寇骁樂呵呵地說:“你們太小看王爺了,豆腐算什麽,他今日做出了一種紅糖,香甜可口,很快又能大賺一筆了。”
寇骁說完從包袱裏拿了塊紅糖出來,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小塊下來,讓親衛拿開水泡了,給大家嘗嘗鮮。
姜軍師看他心情好,提醒道:“将軍,您這是要認順王為主了?”
“他若一心為民,能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讓寇家軍更上一層樓,我又有何理由拒絕呢!”
“那您可曾想過,一旦王爺掌控了兵權,也許會命寇家軍北上,這位以前可是太子,若他有心争權,我們豈不是成了他的手中刀。”
旁邊一中年副将挖苦道:“若是做刀還好,就怕是墊腳石,被人利用完就踹的那種。”
有人反駁道:“往好了想,若能成功,我們不就有了從龍之功那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
寇骁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他手裏拿着李煦送他的那塊紅糖,散發着香甜的味道,“想那麽遠做什麽呢,若他有德有才,又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助他一臂之力又如何,總歸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