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這該死的妖精
畫好圖,外頭又下起了小雨,這南越的春雨綿綿不絕,甚是讓人心煩,李煦眼瞅着天都黑了,便幹脆在軍營住一晚。
寇骁派了人回城給府裏的人知會一聲,主要是小公主,總要讓她知道父王的去向。
晚飯吃的更好些,有士兵在山上的陷阱裏撿了只野兔,被夥頭兵烤了送給李煦當晚餐,還有一碗魚湯,魚則是寇骁趁李煦畫圖時下河抓的。
李煦分了一半給随從,又從剩餘的一半裏分了一碗湯給寇骁,春寒料峭,喝碗熱騰騰的魚湯好睡覺。
吃過飯,寇骁命人提熱水到浴房,好讓李煦沐浴去乏,他自己每天都是冷水沖洗,但想到李煦身嬌體貴,舍不得讓他碰冷水。
李煦有條件的時候都是天天洗澡的,既然備好了熱水,他也就欣然接受了,只是沒帶換洗衣服來,外頭的衣服不換可以,內褲卻是不能不換的。
劉樹知道李煦的習慣,“貼身衣物奴才給您洗幹淨,放在火上烤一烤,您明早就能穿上了。”
寇骁等在門外,見劉樹拿了李煦的貼身衣物出來,眸色漸深,他回房拿了一套寝衣,敲響了浴房的門。“王爺,末将能進去嗎?”
李煦正舒服地泡在水裏,聲音軟軟地說:“進來吧。”都是男人,李煦也沒什麽可防着的。
寇骁深深吸了口氣,才推開房門,腳步緩慢地走進去,見李煦靠在浴桶邊閉着眼,雙手輕輕地撩動水面,白皙的肌膚時隐時現。
“王爺,末将拿了套寝衣來,您将就着穿吧。”
李煦回頭,臉頰因熱水而熏的白裏透紅,兩條胳膊搭在浴桶上,皆是一片誘人的春色。
“多謝了,不過不必,本王夜裏裸睡即可。”
寇骁鼻尖發熱,今晚李煦是要睡在他床上的,因為他的卧室是全軍營最好的,理所當然要讓給李煦住,可一想到李煦會光着身子睡在他床上,寇骁忍不住騷動起來。
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寇骁忍了又忍,朝前走了幾步,将寝衣挂在浴桶旁的架子上,視線游移,“這寝衣末将只穿過兩次,還算幹淨,王爺還是将就着穿吧,夜裏寒冷,被褥也太薄,怕凍着王爺。”
李煦擡頭瞥了一眼挂着的寝衣,其實就是一件純白色的長袍,像極了女生的長裙,只是寬寬松松沒有收腰,穿與不穿有什麽區別呢?他更想要的是內褲啊。
“等今年入冬,本王給寇将軍送一床羊毛被,睡覺就不冷了。”
“末将陽火旺,倒是不覺得冷。”
李煦想到了什麽,打趣道:“那也是,寇将軍這個年紀的男孩身體火力壯,尤其是常年得不得發洩,都淤積在體內,自然是不怕冷的。”
寇骁沒想到順王這樣的貴族子弟也會開黃腔,下腹更是繃緊了,問:“王爺可是想女人了?”
李煦打了三十幾年的光棍,從沒碰過女人,說不想是騙人的,只是一直忙,也沒找到中意的,也就一直耽擱了,生理需要全靠五指姑娘幫忙。
寇骁見他不說話,只當自己說中了,嘴角扯了扯,心裏發酸,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李煦的胳膊上畫了畫,低沉地說道:“王爺若是憋得慌,末将可以幫忙。”
李煦打了個抖索,把胳膊收回來,瞪着寇骁,“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這種事怎麽幫忙?”
寇骁一本正經地說:“王爺是見得少,軍營這種地方,沒有女人,一群大老爺們,偶爾也會你幫我我幫你,算不得什麽。”
李煦本來是沒想法的,但這身體也憋太久了,一說起這種話題就免不了有反應,再瞧寇骁,寬松的褲子也微微能看出弧度來,頓時尴尬了。
“如此說來,寇将軍在營中也有相好的?”
寇骁急忙否認,“并無。”
“那你懂得可真多。”李煦譏諷道:“行了,你出去吧,別礙着本王沐浴。”
寇骁見他臉色越發紅潤,露出的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不甘心地問:“真不用我幫忙?您放心,肯定舒服的。”
“滾滾滾,水要涼了,快出去吧。”
寇骁只能退出浴房,在門口立了會兒,模模糊糊地聽到浴房裏有些沉悶的聲音,他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頓時面紅耳赤,這撩人的王爺,竟然……竟然……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寇骁跑到河邊洗了個冷水澡,才壓下內心的欲念,回房時見李煦坐在椅子上,劉樹正站在他身後給他絞頭發,他穿着自己的寝衣,露出一截瑩白的腳踝,頓時壓下去的欲念又死灰複燃。
他暗罵一聲這該死的妖精,怎麽像是要吸幹自己的精氣,沒完沒了了呢。
“寇将軍晚上睡哪?”李煦随口一問。
“能與王爺抵足而眠嗎?”
李煦笑看着他,搖搖頭,“本王不習慣和人同床。”尤其是一個開口閉口就要幫他打手槍的男人。
寇骁也知道不可能,“末将去和副将擠一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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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雨下個不停,士兵們也停了晚上的操練,早早回營房去了,古代沒什麽娛樂,大家都睡得早,李煦卻躺在床上睡不着。
早知道就讓寇骁留下了,好歹有個人可以說一說話,他還有許多計劃沒有實行,也有許多問題想問寇骁,無論是茶葉還是鹽,肯定都要寇骁幫忙才好開頭,否則光是那個郡丞老頭就不好溝通。
“小劉,去把寇将軍叫來,本王有事相談。”
劉樹應了一聲,很快就把人帶來了。
寇骁也沒睡,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和副将擠一張床,那副将早就帶着枕頭找同伴借宿去了,一閉上眼,腦海裏就浮現出李煦趴在浴桶裏的情景,肌膚白皙細膩,氤氲的熱氣朦胧了他的俊臉,卻多了幾分仙氣,愈發引人遐想。
寇骁想着李煦的臉發洩了一回,身體是舒服了,卻沒有餍足的感覺,一聽到劉樹的傳喚,他洗幹淨手就迫不及待跑回去了。
進門,見李煦靠在床頭,被子蓋到腰間,低頭問:“王爺找末将來有何事?”
“上來。”李煦拍了拍床。
寇骁吓了一跳,又驚又喜,以為李煦是有需要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沖過去坐到床邊,正要擡頭摸一摸身邊的人,就聽對方說:“坐這麽近做什麽,挪床尾去。”
寇骁順着他的手指挪了床尾,不甘心地問:“您不是想要?”
李煦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抄起枕頭砸過去,“要你妹!快把腦子裏不正常的東西清除幹淨。”
寇骁卻只聽到了前半句,“末将的妹妹很多,王爺喜歡什麽樣的?”
李煦瞪着他,“閉嘴,再敢提一個字,本王掙來的錢你一個銅板都摸不着。”
這句威脅相當有用,寇骁立即端正思想,挺直腰板,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李煦見他只穿着一件單衣,腳下連雙襪子都沒有,用腳尖踢了踢他,“被子蓋上,可別凍着涼了。”
寇骁往後挪了挪,一雙大長腿麻利地塞進被窩裏,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他暗忖:難怪男人都喜歡有丫頭暖床,這暖過的被窩太舒服了,也許他也可以考慮找一個。
寇骁的床很大,被子卻不大,原本只夠寇骁一個人蓋,同時蓋住兩個人就有些漏風,李煦幹脆把腿壓在寇骁的腿上,開始說起正事。
寇骁哭笑不得,這樣怎麽能好好談事?卻又舍不得這溫暖誘人的被窩,時不時還能碰一碰李煦的身體,哪怕再難受也忍着。
李煦問了他一些雷家的事情,有心提醒他,雷家參政的太多了些,一個郡守府裏竟然有七八人,那在各縣各鎮肯定也有不少雷家子弟,長此以往,這南越怕是要改姓了。
“雷家是商戶起家,能發展至今想必在經商上有非人的天賦。”李煦試探地問了問:“如今南越百廢待興,經商是來錢最快的,本王想重用雷家的人,但似乎只有一個雷陽還在兢兢業業地經商,雷家其餘人以何為生呢?”
寇骁想了想,“雷鳴當年于寇家有恩,有一年,洪水泛濫,淹沒了大片良田,死了很多人,疫病橫行,南邊的小國趁此機進犯,當時糧庫空空,要糧沒糧,要錢沒錢,是雷家傾盡家財替寇家軍買了軍糧和裝備,才把敵人趕出南越。至那以後,先父就将南越的政務交給雷家來打理,其實也是存了私心,南越窮困,常常入不敷出,都是雷家私下貼補才使得官員有薪俸可拿,為此,雷家有些越權之舉也就不好責怪,這些年來倒也相安無事。”
李煦嘆了口氣,這樣也就難怪雷家發達了,人家畢竟付出了真金白銀,救活了多少百姓,論功勞賞個官也應該。
“寇将軍可有想過,長此以往,雷家人漸漸會失了本性,那到時候,再想奪回政權可就難了。”人都是會變了,雷家人嘗到了權利的滋味,哪舍得放手,他相信雷鳴是個不錯的行政長官,但雷家其他人呢也會是個合格的官員嗎?
一旦雷家人犯事,雷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事化小,還是會秉公處理?恐怕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吧。
官官相護,若是都出自一個族裏,更是緊密抱團了,這樣下去,誰都得聽雷家人的號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