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約見

李煦笑笑,突然間看到寇骁倚在一棵樹幹上盯着他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明明才分開半天,怎麽就追來了呢。

他朝寇骁笑了笑,大聲說:“寇将軍是來找我的嗎?”

寇骁走過去,圍攏的人群立即給他讓道,紛紛行禮,寇骁擺擺手,徑直走到李煦跟前,“不忍打擾王爺辦正事,寇某是來吃美食的,外頭的夥計不給寇某面子。”

李煦猜得到是怎麽回事,解釋說:“是本王規定,必須排隊才能買食物,否則秩序亂了容易生事。”他把劉樹叫來,吩咐道:“你先帶寇将軍去餐廳,本王随後就到。”

寇骁見他們還有事說,也就先跟劉樹離開了,不過卻沒有去餐廳,而是讓劉樹帶着自己參觀了一遍這個新王府。

新王府的圖紙他是見過的,當時只覺得簡陋無比,現在看來,比想象中的更簡陋,方方正正的屋子,平坦的連棵小草都沒有的庭院,毫無趣味,看來順王打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裏修建成王府,那他是打算借住在寇府一輩子嗎?

進了豆腐坊,寇骁在一旁看了許久,“原來豆腐是如此做出來的,看着也不難啊。”

劉樹驕傲地說:“那是因為這是我家王爺想出的法子,自然是又簡單又好的。”

寇骁吃了一碗甜豆腐腦,對劉樹的話深表贊同,他以前不喜歡吃豆飯,這玩意漲肚還容易吃壞肚子,沒想到王爺變廢為寶,大大改善了這豆子的用處。

看完了豆腐坊,寇骁去已經停工的紅糖車間逛了一圈,問劉樹這紅糖怎麽做出來的,對方回了他一句“商業機密無可奉告”,把寇骁恨得牙癢癢的。

這王府裏還有幾個大廚房,專門給順王發明新食物用的,像今天的烤雞,寇骁就看到了爐子,用土壘出的高爐,下頭燒着炭火,在爐壁上挂了一圈圈的烤雞,每只雞都不大,四肢攤開固定在竹架上,有雇工不停的往雞肉上抹醬料,香味濃郁撲鼻,一滴滴的雞油落在炭火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這雞長的不像是野雞啊。”寇骁平日帶兵出門,沒少獵取野味,山雞吃過不少,看出并不相同。

劉樹解釋道:“這是農戶圈養的家雞,才養了三個月左右,嫩着呢,王爺重金包圓了,但也就得了這百來只,下次再想吃就得等下一批小雞長大了。”

“可以讓百姓上山獵野雞啊,猛獸難獵,野雞還不是滿山都是。”

“這您就不懂了,野雞肉老且柴,又有膻味,不如家雞鮮嫩好吃,不僅野雞如此,其他野味其實也比不上家養的,您吃過紅燒肉麽?正式的紅燒肉還是用家豬的肉烹調更香。”

寇骁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南越多山,山林多猛獸獵物,因此圈養家畜的人家很少,有也是從山上抓來吃不完的,如果家養的好吃,倒是可以在莊子裏養一些。

“自從王爺賣了這幾樣食物後,百姓們已經開始圈養家禽家畜了。”

寇骁就覺得李煦是個很神奇的人,理論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是南越太落後還是自己孤陋寡聞,許多在自己看來很難的事情在他那裏就特別簡單。

“時候不早了,奴才帶您去餐廳吧,該用午膳了。”

寇骁見他吩咐廚子把爐子裏的烤雞拿了三只出來,又去隔壁吩咐上菜,這才帶着他去到餐廳,心思一動,問:“小劉總管自小伺候順王,對順王肯定了解甚深吧。”

“不敢,王爺深藏不露,豈是我等奴才能看透的。”

得,論拍馬屁寇骁實在不得不服劉樹。

事實上,劉樹現在是真看不懂李煦,自從宮裏出來,他家殿下就完全變了個人,不過這是好事,沒什麽好發愁的。

這裏的餐廳其實就是員工食堂,在這王府裏頭做工或者在店鋪裏當夥計的都能在食堂免費吃一餐中餐,遇到加班,晚餐也是包的。

寇骁進餐廳時裏頭已經坐滿了三桌,看穿着就知道是這裏幹活的雇工,見到來人,規規矩矩地下跪行禮,然後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竟有幾分紀律嚴明之感。

寇骁好奇地看着餐廳裏的桌椅,這裏的椅子和桌子都比常見的高許多,肯定又是順王想出的主意。

他正要發問就見李煦在隔間朝他招手,寇骁進去後落座,挪動了下屁股,一雙大長腿有些不知道怎麽擺放,好奇地問:“這桌椅為何這般高度?”

這時候,大家吃飯聊天用的桌椅都很矮,椅子基本上就是個蒲團鋪在地上,雙腿要跪坐着吃飯,李煦不習慣這樣的坐姿,因此找了木匠做了這樣的桌椅,讓大家解放雙腿。

“這樣舒服。”李煦伸長了腳,又彎了彎膝蓋,示範給寇骁看。

寇骁動了動雙腳,一時不太習慣,不過等一餐飯吃完,他再站起來時,就知道這桌椅的好處了。

平時跪坐時間長了,站起來時雙腿容易發麻,這樣的椅子就不會,再看其他人,也都一副舒爽的表情,頓時想把家裏和軍營的桌椅全換了。

“這烤雞味道如何?”李煦問他。

寇骁舔了下嘴唇,似乎上頭還有殘留的香味,“甚是美味。”

李煦自己也吃了兩只手雞腿,鮮嫩多汁,比現代的奧爾良烤雞也不枉多讓。

這農家散養的土雞味道真是不錯,純天然喂養,沒有激素沒有藥物殘留,吃着也放心,李煦還留了兩只雞準備晚上煲湯喝。

他本來想邀請寇骁晚上去他家吃飯,但看到他面前攤着的雞骨頭後就默默改變想法了,那兩只雞可不夠這小子啃的,還是算了。

下午,李煦和雷陽又開了兩小時的會才回家,小公主剛睡醒,看到父王回來很是高興,賴着他一起玩了會踢毽子,然後才告訴他,“父王,最近姝兒結交了幾位好朋友,可否邀請她們一起來府裏上課?”

“只要紀夫子同意,父王不反對。”李煦想了想,把紀韓宇叫來,告訴了他給寇家軍上晚課的事情。以他的想法,紀韓宇要從政,最好先去軍營和幾個将領混個臉熟,能得到他們的擁護最好,這麽一來,以後要借兵也容易,底氣也足。

紀韓宇聽他把自己的路安排妥當,感動的眼睛都紅了,他這輩子就兩個人對他好,第一個是盧山長,收留教養他,不是親父甚是親父,可惜後來鬧的連師生都做不下去,再有就是順王了,在危難之際給了他容身之處,如今又處處替他着想,怎能不感動。

“多謝王爺栽培,小生沒齒難忘。”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給你鋪路,也要你能勝任才行,如果做的不好,還是回來教教幼兒識字吧,你也不要有負擔,你能做的事越多,我自然越受益。對了,你的月錢漲到五兩,平日裏的筆墨紙硯都可以報賬,一日三餐在府裏吃在軍營吃都行,兩邊我都交代好了,往返軍營會有士兵車馬接送,這待遇不錯吧。”

紀韓宇覺得自己沒做什麽事情,一個月拿五兩銀有些心虛,“王爺,小生也用不着多少錢,月錢無需太多。”

李煦大笑出聲,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嫌工資高的,笑完打趣他:“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成家了,那點錢你存着娶媳婦吧,若是想要從這裏搬出去說一聲就行。”

紀韓宇臉色發紅,憋了半天才說:“還未立業何以成家,此事不急,不急。”

李煦也不管別人的私事,交代清楚就放他離開了,然後讓劉樹給自己收拾行李。

劉樹一邊忙碌着一邊吐槽說:“王爺太不厚道了,賴三他們的月錢都漲到八兩了,紀先生怎麽還是比他們低?”

李煦端坐在一旁,拿筆寫下一份招聘啓事,“你怎麽不說,你現在都拿年薪了呢。”

“這……”劉樹“嘿嘿”一笑,美的冒泡,雖然他錢包還是扁的,但一想到自己年底能拿到的數額,就忍不住嘚瑟。

“賴三他們現如今已是個小管事了,漲月錢是應該的,紀韓宇可還是個低級教書匠呢,等他将來當上官自然水漲船高。”

“也是,紀先生是大才者,非我等能比。”

李煦沒告訴他,當官的未必有做生意的有錢,賴三他們如果能當個區域經理,賺的錢絕對比一般官員多,而劉樹呢,只要他在一天,他就是鐵打的特助,工資獎金随便開的那種,多少人巴結羨慕不來的。

寫好了招聘啓事,李煦叫劉樹帶去給雷陽,讓他在全南越開展人才招聘,等他巡視回來就可以面試了。

劉樹掃了一眼,怪叫道:“王爺,您……您要招上千人?”

“是啊,到處都缺人啊,一次性多招些,而且這些人都要經過培訓才能上崗,有的崗位沒個年都無法勝任,自然要先做打算。”

“還得付他們來回的路費啊,這可不是小數目。”

“這不是怕他們因為沒錢來不了嘛,只要能收攏足夠的人才,這點錢不算什麽。”

“那他們招來了住哪啊?您的王府都還沒影子呢。”

李煦敲了他一記,“本王怎麽會讓他們住王府?那舊王府那麽多空屋子,随便弄一弄就能住大幾百人了,再有,這些人一大部分都是要外派的,無需長期住宿,人來了就先讓他們到各個客棧住着,這事情你讓雷陽去辦。”

“好嘞。”劉樹磨磨蹭蹭半天沒走,等李煦發飙了才小聲問:“王爺,您以後有了其他奴仆,會不會喜新厭舊啊?”

李煦好笑地看着他,“怎麽,感覺到競争壓力了?”

劉樹不明白啥叫競争壓力,不過他确實怕自己失寵,他一個閹人,這輩子只能跟定李煦了,萬一王爺有了更喜歡的奴才,他要怎麽辦呢?

李煦招手讓他到跟前來,“本王給你兩條路選,你回去好好斟酌吧,一條是如賴三他們一樣,替本王管着鋪子,将來生意做大了,你自然會是個大管事,掌握着王府的經濟大權,還有一條,是跟在本王身邊,做個随叫随到的奴仆,替本王鞍前馬後,雖然看着風光,但其實做的都是些小事。”

劉樹信誓旦旦地說:“不用想,奴才就要跟着您,您的生活起居哪是一般人能碰的,他們能知道您喜歡穿什麽樣的衣裳,喜歡吃什麽樣的食物嗎?他們知道您每日必須熱水沐浴嗎?他們知道您出門喜歡坐馬車不喜歡騎馬嗎?他們知道您不喜歡美女而喜歡美男嗎?奴才将來要做王府的大管事的,這是奴才的榮耀,您可不能不答應。”

李煦嘴角抽搐着,問他:“誰說本王喜歡美男而不喜歡美女的?”這是造謠。

劉樹絞着手指說:“奴才就沒見您對哪個美女優待過,反倒是如紀先生、寇将軍之流,您對他們特別好,那寇将軍非禮您都沒生氣呢。”

李煦扶額,想說那不叫非禮,最多只是撩撥,又沒真槍實彈的,他還能把人殺了不成。

再說,他也打不過寇骁啊。

“行了,你還是出去吧,本王要靜靜。”

劉樹撒腿跑了,留下李煦哭笑不得。

******

第二天,李煦約了雷鳴和雷戰到福來酒樓吃飯,上次在雷戰那碰了軟釘子,這回可不準備放過他了,正好也和雷鳴正式接觸一下,試探下他的立場。

他換了一套深藍色織花綢緞的外衣,上頭除了花紋還繡着幾叢綠竹,看着很有士子風範,一出門就見寇骁穿着一身紅朝他走來。

“王爺這是要出門?”寇骁拱手問道。

李煦打量了他一眼,他是第一次見寇骁穿的這麽騷包,大紅色的衣服皮膚黑的人一般都hold不住,好在寇骁是小麥色的皮膚,沒覺得太突兀,而且他身姿挺拔,标準的模特身材,像個衣架子。

他想,要是以後進軍服裝業,也許可以找寇骁來當代言人。

“是要出門,約了兩位雷大人一起用午膳。”李煦也沒瞞着,他眼珠子一轉,笑着問:“寇将軍可有時間一同赴約?”

寇骁本來就是找李煦吃午飯的,聽到雷家兩兄弟也在,頓時有些小想法,“不會打擾到王爺談正事嗎?”

“談的就是鹽田之事,将軍正好一起參謀參謀。”

“那末将就厚顏打擾了。”

福來酒樓不愧是閩州最好最大的酒樓,中午客人爆滿,李煦到的時候見掌櫃候在門口,見到他來笑眯眯地打招呼,等看到他身後的寇骁時卻瞬間變臉,笑臉差點挂不住了。

李煦朝後瞥了一眼,揶揄道:“寇将軍似乎不太受歡迎啊。”

寇骁雙手抱胸,冷眼看着掌櫃問:“你不歡迎本将軍來?”

“不不不,小的豈敢,只是沒想到将軍也一起來了,您裏面請。”

李煦事先訂了位置,進了包間把門一關,還是無法杜絕大堂裏的喧嚣聲,掌櫃的面如土色,問:“可否要清場?”

李煦指了指左右的包間,“這兩間可有客人?”

“有兩位大人家預訂了的,還沒來。”

“那勞煩你跟他們說一聲,這兩間本王有用就不對外開放了。”

掌櫃的應了聲,“可要現在上菜?”

“人還未到齊,再等等。”

寇骁滿臉不爽,“哪有讓王爺等他們的道理,不如讓他們先上菜。”

“不急,是我們來早了,我約了午時。”

寇骁心裏明白,如果是他約雷鳴談事,他說午時,雷鳴絕不敢到午時才來,這還是欺負李煦人生地不熟啊。

不過正主都不生氣他也不好說什麽,只讓随身侍衛去門外守着,別讓人來打擾。

李煦阻止他道:“讓他們去隔壁用餐吧,門口留一人值守即可,別誤了用膳時間。”

這點小事寇骁也不會拒絕,只是心想,王爺到底還是心太軟了。

窗外下起小雨,寇骁讓小二上了果酒,親自給李煦倒了一杯,“這是用十幾種水果釀造的果酒,味道偏甜,好入口,您嘗嘗。”

李煦之前就喝過這裏的果酒,味道不錯,後勁也不小,不過到底比不上白酒葡萄酒喝着過瘾,但南越糧食産量着實不高,寇骁下過政令,不許百姓拿糧食釀酒,違者皆要流放嶺南。

嶺南在南越之南,是真正的煙瘴之地,也是朝廷流放罪犯的地方,民風彪悍,匪徒肆虐,一般人到了那裏活不過幾天。

寇骁一口喝了一大杯,“末将曾喝過北地的佳釀,入口醇香,後勁十足,遠非果酒可比,只是糧食珍貴,軍中将士尚不能吃飽,沒有多餘的糧食用來釀酒。”

李煦表示理解,但他更想說,靠節省是發不了財的,南越地大物博,土地肥沃,要不是生産力低下,實在不應該過成這樣。但歷史的進程總是一步一腳印慢慢發展的。百年前,南越還是一群土着,七大部落紛争不斷,直到大燕王朝的開創者帥軍占領了這裏,才把南越納入版圖。

但因為南越特殊的地理環境,潮濕悶熱,蛇蟲鼠蟻甚多,稍不小心就引發疫病,所以朝廷才沒把這塊地放在眼裏,由着他自生自滅。

“寇将軍放心,南越雨水充足,草木旺盛,只要勤耕,不愁糧食不豐。”

寇骁也知道李煦在郊外農莊上種試驗田,聽說用了前所未有的法子,但他不了解農耕,看不出門道,只希望真如他所說,能提高糧食産量吧。

“南越種稻米,北地多種麥,這二者的耕種方式不太一樣吧。”他以為李煦是拿北邊種田的經驗用在南邊,如果是這樣,怕希望渺茫。

“自然是不一樣的,稻米需水田耕種,一年能兩熟甚至三熟,下一步,本王會發布告示,清查人口,鼓勵開荒,如今的種植面積太小了。”

“這可不好做。”

“萬事開頭難,只要有好處,百姓們肯定願意去開荒的。”

寇骁搖頭,“開再多的田地出來,人手不足耕種不過來也是白搭。”

李煦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露出一點微笑,“所以啊,提高耕種速度迫在眉睫,這些都需要大筆銀錢,沒錢就做不起來。”

寇骁見他胸有成竹,也好奇他會怎麽改變南越的現狀,若說以前的南越是一潭死水,自從順王來了後,仿佛都活過來了。

他越發相信李煦能把南越改造成一方樂土,真是讓人期待啊。

寇骁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頭街道上忙碌而清貧的百姓,心裏湧出一股豪情來,他心悅之人是如此偉大,一心為民,真好。

街頭,一行人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來,街上的百姓無不為之讓道,寇骁自然認出那是雷鳴的護衛隊,眉頭輕輕一皺,好心情瞬間消散。

李煦日常出門只帶了兩個人,劉樹和那姓穆的侍衛,他出門也只有四個親衛跟随,這雷鳴好大的架子啊,前呼後擁十餘人,而且竟敢讓王爺等他。

寇骁“啪”的一聲關上窗,見李煦轉頭看他,冷冷地說:“雷鳴兄弟來了。”

李煦似笑非笑,問:“這雷戰與雷鳴可是親兄弟?”

“嗯,雷戰乃大兄,雷鳴在家中排行第四。”

“哦,難怪年紀差挺多的。”

雷鳴兄弟一前一後進門,見到寇骁都愣了愣,寇骁把酒杯重重一放,勾唇笑道:“你們來的夠準時啊。”午時剛過,說來還是遲到了。

雷鳴急忙上前行禮,然後解釋說:“出門時遇到有人攔轎,耽擱了點時辰。”

李煦不想浪費時間,對他倆說:“坐吧。”然後讓小二上菜。

福來酒樓的菜單裏有許多李記食雜鋪的菜,有些是從李煦那邊買來的配方,有些是受到啓發,廚師自己研發出來的新菜色,很受大衆歡迎。

一桌四人,李煦左邊坐着寇骁,右邊坐着雷鳴,對面是雷戰,吃飯時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都沒說話,只是這氣氛太過壓抑,他見雷家兄弟沒怎麽動筷,反倒是寇骁吃的津津有味,一大半的菜肴都進了他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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