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 03

小王爺端着飯菜回來,道士正坐在偏殿的窗臺上一邊晃着腿,一邊仰頭看天。

月色如水,道士的白發如瀑垂落腰際,幾乎同身上的狐裘融為一體,皎白素淨的月光自天幕傾瀉而下,拂過他的眉梢眼尾,又在他頸窩的小小的凹陷中暫作停留。

道士很少從這樣的角度這樣看星星,又或者說,他從未離天空這麽遠過,這裏不是望江樓的樓頂,不是孤山的山巅,甚至不是整個寝宮裏最高的地方。

星辰明月不再觸手可及,璀璨明亮的光點也變得遙遠黯淡,這與他記憶中的星空完全不一樣,但于尋常人而言,卻是再正常不過的。

“清霄——道長——”

小王爺的聲音将道士從淺淺的思索裏拉回現實,廊下懸挂的風燈燃得正旺,小王爺沐着燈光一路小跑而來,松散的發髻歪歪扭扭的垂在腦後,左甩一下右甩一下,每甩一次都能抖下來白花花的面粉。

——道士忽然就不想念孤山上的星空了,星辰明月皎皎輝映,的确是獨屬于他的風景,也的确陪着他度過了漫長的年月,但在數年前的那一天,它們就已經被某個人取代了。

沒有什麽東西能比小王爺的眼睛更明亮,道士自窗臺上輕巧跳下,主動抱住了朝他跑來的戀人,親自完成了和面擀面煮面的小王爺宛如一個白花花的小雪人,從頭到腳無一幸免。

來自道士的擁抱總能讓人萌生出一種死而無憾的滋味,小王爺大尾巴狼的外殼立刻裂開了一道縫隙,他心跳漏了一拍,耳朵尖上紅了小片,好在沾了面粉看不清楚,否則便要立刻被打回原形。

“外頭涼,回屋吃飯,我給你下了面,看看好不好吃——唔!”

耳朵上的紅能掩蓋住,可小王爺的奶狗尾巴卻是不可能遮住的,自認煮面天下第一的小王爺得意洋洋的搖起了翹屁股後頭的小尾巴,俊朗年輕的面上噙着笑,黑曜石一樣的狗狗眼滿是道士的身影。

美色當頭,道士忍無可忍,當機立斷堵了小王爺的唇,唇舌相貼,本該是缱绻纏綿,道盡無限傾慕,可小王爺卻咂了咂嘴,忽得皺緊了眉頭。

——道士唇齒間有禦膳房王師傅的砂鍋菜味,他給道士煮得面不是獨一份了,他的道長還接受了別人的投食。

“清……清霄?道長!!道長!!你怎麽吃別人的東西!!唔——”

大尾巴狼的外殼就像當年的宮城大門,不用風吹,走兩步就散了。

小王爺的腦回路天生就跟別人不一樣,道士叩住小王爺亂糟糟的後腦,沒有給小王爺化身小怨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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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是沒了絕世的武功,不過他有将小王爺拖進屋裏帶去床榻的力氣。

綿長急切的親吻只在小王爺被按去床裏的瞬間有個小小的中斷,斷裂的銀絲墜去道士素色的衣襟上,順着領口松垮的縫隙,落去了道士蒼白清瘦的胸口。

“就吃了一口青菜,沒有吃肉,你哥不給我夾,我也沒覺得他的飯好吃。”

盛着面的食盒被道士接過,平穩妥當的放去了床邊地上,仍被束起的幔帳無法擋住一室燭火的光亮,就像陷進床裏的小王爺沒法擋住道士的攻勢一樣。

“清霄……等——”

道士雙手撐在枕上,緩緩俯下身去銜住了愛人柔軟的唇珠,仿佛找到了小王爺喂他喝粥時的氣場,白發從肩頭滑落,散去枕畔同小王爺散亂的發髻交織到一處,糾纏彼此,絕不相離。

纖瘦的十指扣住脈門,将蜜色有力的手臂分別按去兩邊,道士先是蹬去了自己腳上的靴襪,又用赤裸的足尖蹬去了小王爺的長靴。

他沒看過副将床榻底下的豔色話本,也沒見過旁人是怎麽親昵交媾,在他的世界裏,與情愛有關的一切都是來自于小王爺的,他本該對此笨拙青澀,可這和習武練劍不一樣,這不是需要修習苦練的東西,他與小王爺的情愫姻緣一早就寫進命運,與之俱來的欲望自然印刻在骨血之中。

“……我來。清霄,放松,別急,我給你弄……別把自己弄傷了。”

唇齒舔舐出水聲,道士眼裏沒了清冷矜持,取而代之的是熱切和昭然若揭的渴求,小王爺拒絕不了,也不想拒絕,他只微微哽了一下喉嚨便很快找回了主動權權,肢體翻覆,礙事的被子被他們雙雙赤足蹬去床下,落到了無人問津的食盒邊上。

“是不是我哥說什麽了?”

從暗格裏掉出來的脂膏是小王爺早早備下的,抛開被副将撬走的那些寶貝,他還在宮城裏存了一份老婆本,他吻上道士眉心,毫不吝啬的挖了一大塊膏體抹去道士腿間,他的道長如今身嬌體弱,這般事情也要比從前吃力,他總得加倍小心。

“他總愛欺負人,他說什麽你都別聽,我明天就去打他。”

小王爺一直有修剪指甲的好習慣,從不會在這種時候刮疼道士,脂膏自帶的花香慢慢溢開,不是催情撩撥的濃烈,也不是豔俗淫靡的香甜,而是一種寡淡幽靜的冷香,徐徐暈染,沁得道士腿腳酥軟。

道士還沒試過這種味道,前些日子在溫泉行宮的那一場,小王爺情急,他貪杯動情,他們稀裏糊塗借着水做了,現在想來,他事後發燒風寒也并非全是着涼受風的緣故。

“清霄?”

“沒有……我就是在想……嗯……”

道士被細密溫軟的情潮捂化了筋骨,他垂下素白的眼睫,抵去小王爺頸窩裏搖了搖頭,他又不是別人說什麽都信的傻子,穆琮跟他說的話只是打趣罷了,他家阿行的屁股是很翹,可若是睡了屁股翹的就能治病,那穆琮也不至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畢竟柳統領的屁股絕不算癟。

手指徹底沒去窄小緊熱的入口,脂膏融成潤滑的液體,粗糙的厚繭沒了掩飾,原形畢露的抵上了嬌嫩的軟肉,許是習武養出的警惕敏感,道士後頭極易得趣,稍動幾下就能覺出腸肉顫栗收絞,似是要引将它們到更深更熱的地方。

幹淨淺色的小道士也順順當當的擡起了腦袋,小王爺挑眉一樂,難得找回了一點渾樣。

“道長這麽厲害,這會還能想別的。”

惡劣的心思借着情欲悄然生長,小王爺抵上道士眉心啞聲開口,故意将兩指分開,在道士後頭撐出縫隙,捂化脂膏的去處濕熱急切,冷不丁将它豁開晾着,自然是不好受的。

“想什麽呢?和我說說。”

情事是世上最食髓知味的東西,道士呼吸發燙,主動且坦蕩的踮起足尖,擡高腰胯,試圖将小王爺的手指吞到更深。

“想……嗯……”

仍舊不緊不慢的手指勾走了他的神識,他陷去枕間仰起頸子,眉眼迷蒙的蜷緊了腳趾,被單夾去趾間,磨蹭出奇異又明顯的快感。

他的确想了很多事情,但那不是源自穆琮跟他說得玩笑話,從他在南境清醒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思索自己的現狀。

他不再是那個會飛的道士了,不再是一個可以将阿行護到身後的人,他會重新學武,也不怕從頭再來,只是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是一個需要被小王爺照顧的那一方。

穆琮的話只是又給他提了醒而已,他會比平常人還容易生病,而他的阿行會為他操心受累,會變成絮絮叨叨的大尾巴狼,他其實是想開口問一句的,他想問問小王爺會不會一直喜歡他,會不會在某一天生出厭倦和悔意。

“在想……在想你屁股翹。”

道士閉上眼睛,自行删去了亂糟糟的念頭,他溫言細語的湊去小王爺耳畔,呼出一口滾燙的濁氣。

肢體相貼,每一寸皮膚都恨不得同彼此交融,他弓身起來,不再理會身後作亂的手指,只手足并用的摟緊了壓在自己身上的愛人。

那些問題是沒有必要的,硬要問出來,也只會讓小王爺傷心,即便他家小奶狗給脆弱心靈刷漿糊的速度很快,這種重要東西也不能老碎。

“想你屁股又翹又緊,特別好看……尤其是穿甲衣的時候,阿行是最威風的。”

道士眼裏的溫情幾乎要溢出來,小王爺怎麽沒想到他會說這些,道士話音落地,骨子裏帶着憨氣的年輕戰神騰地燒紅了一張俊臉,手足無措的停下了動作。

“……清,道……道長,要不你……我……你要是想……”

這世上不會再有小王爺這樣的上位了,他眨了眨發紅發熱的眼眶,語不成句的維持着被道士摟緊的動作,已經劍拔弩張的小兄弟傻愣愣的停在道士腿間,明明漲得發疼卻硬是沒往裏頂。

他語氣發顫,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口,他愛道士,他太愛道士了,只要是和他清霄道長在一起,他什麽都不在乎。

“我,那個……我可以的……”

“不了。阿行來……我喜歡被你弄,阿行很厲害,每次都弄得特別舒服……”

——不是凡塵俗子拐帶了仙人下山,而是仙人自己心甘情願的墜入紅塵。

兩個坦然的直球選手注定和肝腸寸斷虐戀情深無緣,道士一手撫上小王爺緊張兮兮的面頰,一手伸去下頭扶住了能予他歡喜的物件,情色話本裏的豔俗字眼從他淺緋色的唇間洩出,沒有扭捏作态,也沒有羞臊恥辱。

沙啞綿軟的尾音在飄着冷香的空氣中被小王爺拆吃入腹,道士眉心微蹙,終于被炙熱粗長的器物叩開了身體。

“阿行……阿行……”

他低低啞啞的呢喃出聲,氤氲彌漫的水汽阻礙了他的視線,攀在小王爺背上的右手被拉去十指交握,粘膩濕熱的汗水浸着他的指節,他夾牢腿根,死死盤住了小王爺精悍的腰腹,畜生似的玩意賣力又肆意的在他身下聳動着,像是生怕無法給他和以前一樣洶湧的快感。

清霄道長,一個輕易不打直球,偶爾打一次直球就能讓小王爺上頭下頭都哭到一滴不剩的優秀選手。

隔日是個萬裏無雲的好天氣,可惜道士和小王爺雙雙賴床,摟摟抱抱的睡到了日上三更。

穆琮下了朝回來,看見偏殿大門還是緊緊閉着,他思及昨夜同道士說得話,面上隐隐露出了市井街頭小流氓的猥瑣笑容。

“柳卿啊——拿個盆去,咱叫他們起床——”

“是。”

柳統領披挂整齊,言聽計從的回屋拿了個掐了金絲的銅盆出來,穆琮下巴一揚,柳青得令,手甲敲擊銅盆的聲響立刻響徹雲霄。

“穆小行——穆小行——太陽曬屁——唔噗!!!”

雲錦繡面的枕頭應聲擊碎木窗,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無暇的弧線,正中穆琮的面頰。

“唔……道長……外頭什麽聲呀……”

睡眼惺忪的小王爺憑空抓了幾下,待摸索到道士的窄腰才困兮兮的嘟囔出聲,他嘴邊還有形跡可疑的口水,昨天他跟道士折騰到天亮才睡下,這會正是最困的時候。

“沒什麽,你安心睡。”

半坐在床上的道士白發披散,半身赤裸,深紅的吻痕同青紫的指痕一起交錯斑駁,自頸間到小腹,還有零星幾處印在他的腿根上。

完全憑借本能反應的道士還維持着扔枕頭的動作,他沉吟片刻,先是看了看右手,又看了看床頭,檀木做的床頭板多了一道淺淺的手印,大抵是他昨晚被小王爺咬住後頸肏到深處時抓出來的。

咂吧着嘴的小王爺膩膩乎乎的圈緊他的身子,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鑽,蓋了一半的被子從小王爺身上滑落,露出了穆小行白白嫩嫩的翹屁股。

——阿行很行,阿行的屁股真的很行。

道士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忽然發現穆琮沒騙他,熟悉的內力在他經脈裏生根發芽,照這樣下去,興許不出一年半載,他便又能摟着他的阿行到處亂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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