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做輕巧活兒的條件
柳媽到廚房來一趟後，廚房裏氣氛全變了。趙雪心裏是說不出來滋味，有些自責，有些憋悶，也有些僥幸。
之前她是真覺得自己會被趕走，雖然被趕出去她一點怨言都沒有，但心裏總不大舒服，畢竟沒多少人喜歡被趕出去。自己走和被趕走區別太大。實質金錢上意義不說，心理差異就足夠趙雪體會了。
廚房裏變得很平靜，趙雪和紅娟無波無瀾相處着，直到她中午勇安媳婦喊她過來幫忙切菜時，輕聲詢問到今天事。
趙雪将事情簡單和勇安媳婦說了一遍，勇安媳婦一邊切着菜一邊琢磨着這事，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只吃素事？”
趙雪有些吃驚看着勇安媳婦，沒想到她竟猜到了。這句話她都不好意思和勇安媳婦說，寧家莊廚房說不知道寧家老太太只吃素，就和一個成年人和你說他分不清東西南北一樣，這是很難讓人相信。
“你這次算是着了紅娟那丫頭道了。”勇安媳婦有些惋惜看着趙雪，要是趙雪這兩個月平平靜靜做下去，等劉大娘回來看過之後，她就可以一直留廚房了，只是出了這樣事，倒時候紅娟再劉大娘耳邊一說……
“這事兒不能怪她。”趙雪道：“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她一直都想着法兒要把我弄走。自己做不好，怪不得別人挑刺。”
勇安媳婦又嘆了一口氣，這樣說就當自我安慰了吧，省越想越揪心。
“柳媽反應倒讓我奇怪。”趙雪将切好土豆絲放進小木盆裏，道：“我還以為她當時就要把我趕走呢，沒想到罰了半個月月錢這事兒就算了。”
“老太太是念佛人，有些事不計較。”勇安媳婦倒覺得很正常，她一邊切土豆絲一邊道：“底下人做錯事不會含糊蓋過去，該弄明白弄明白了，怎麽處置倒是小事。”
早上一場風波終于過去了，等吃過午飯，廚房裏壓抑氛圍漸漸散去。
紅娟一如既往對趙雪不客氣，趙雪也沒給她什麽好臉色看，兩人一如既往僵持着，子葉一旁看着也懶得插手。
把午飯碗碟洗好之後，趙雪她們終于迎來了片刻清閑。張師傅正那兒準備着下午給小姐少爺們送去點心，做點心要用材料她們早早給張師傅備着了，現又不需要準備晚飯，紅娟便拉着子葉坐到廚房門口看着院子裏牆壁上挂着藤蘿聊天。
趙雪也想休息會兒，勇安媳婦正和苗嬸子坐一張小木桌邊打着絡子，趙雪走過去她們便招呼她坐下來。
桌上擺着各色絲線還有已經打好了絡子，趙雪拿起一只石青色方勝絡子細細看着，苗嬸子笑道：“也打兩個玩玩？”
趙雪放下手中絡子，朝已經打好那一堆看去。那些絡子多是中間镂空可裝東西。這種絡子并不好打，只有手巧姑娘媳婦才能打好看。而勇安媳婦她們打這些，應該都要拿到集市裏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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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拿起大紅色絲線，打了半天才打出一個如意結。她打這種相對來說比較簡單，只是單純挂墜，中間是實心。像這樣簡單絡子苗嬸子她們也打了一些，只是打比較少罷了。
“我只會打這樣。”趙雪見苗嬸子拿着她打出來絡子那兒看着，道：“打不好，嬸子不要見笑。”
“還可以。”苗嬸子放下趙雪絡子，笑道：“我像你這年紀時候，也只能打成這樣。這東西打多了，熟練了就好。”
說完，苗嬸子就坐到趙雪身邊，拿着正編織絡子細細和趙雪說着。
起先趙雪還聽得挺有勁，可越說到後面，趙雪越覺得雲裏霧裏。苗嬸子見她不開竅，也不繼續說下去了。
打絡子是個輕巧活兒，但需要手巧心慧人才能做好。以前有人和她講打絡子技巧，只說了一遍她就會了，之後還能翻想出讨巧樣式來。可看趙雪這樣，只怕她之前說幾步她都不記着了。
勇安媳婦見趙雪無奈看着苗嬸子手裏絡子，打趣道：“雪妹子不像嬸子一樣長着雙巧手，嬸子教她做那麽複雜，可不是要難倒她？”
苗嬸子笑道：“也不知羞，我會打這些你也會，只不是變着法誇自己嗎？”
“嬸子知道也不別說出來。”勇安媳婦嗔怪道：“雪妹子還這兒，好歹給我留些臉面。”
勇安媳婦和苗嬸子東一句西一句說着，趙雪就挑鮮豔顏色打一些簡單絡子出來，時間不知不覺也就過去了。
張師傅将點心做好之後就吩咐紅娟将它們分盤給小姐少爺們送去，紅娟把趙雪也喚來幫忙了。趙雪将雞蛋米糕端到一邊，等其他點心都分好了，才将它端過來分到小盤子裏。
寧家莊幾位主子早飯、午飯都是分開吃，只有到了晚上，他們才會聚一起吃飯。像張師傅早上就要做寧老太太、老太爺、寧老爺、魏姨娘以及底下三位小姐和兩位少爺飯，雖說幾位主子分開吃，但對張師傅來說并沒多大區別，他都是一次性燒好然後讓紅娟她們分盤裝。
到了下午，吃點心人就變少了，張師傅只要做幾位少爺小姐還有魏姨娘點心就行。趙雪端着雞蛋米糕，準備将它們分到面前五只盤子裏，紅娟見趙雪後再分那米糕，嗤笑一聲，道：“瑾小姐不吃蛋味重點心。”
趙雪頭也不擡說道：“我知道。”
今早她問過勇安媳婦了，除了寧老太太是吃素之外，住這兒瑾小姐是不吃蛋味奶味重食物，估摸着今早送去鹹鴨蛋瑾小姐也沒碰。
“我知道你知道。”紅娟說完之後，瞪着大眼和趙雪對視了一會兒，把頭一扭一臉得意。
趙雪無語看了紅娟半晌後得出一個結論，這紅娟真有些讨人厭。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趙雪和紅娟她們一起端點心出門，都是靠着子葉那一邊走。子葉雖不會幫她，但也不會專門出來害她。
趙雪邊走邊提防着紅娟，不經意間擡頭看着蔚藍無雲天空，只覺得有些惆悵。不知道從寧家莊出來那一天，這被迫害妄想症會不會被帶出來。
所幸，送點心路上紅娟并沒故意挑釁。把點心送完，趙雪她們就坐那兒繼續休息，再等一會兒她們就該收拾碗筷，之後又得忙碌準備晚飯。
只是今天送碗碟回來丫頭來早了些，趙雪看着端着托盤進來丫頭想着，她不是才把點心送去沒多久嗎，怎麽就有小姐把吃好點心盤送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