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活該被罵

“可我不知道老太太卧房哪兒。”平時趙雪不愛和紅娟待一塊兒，可今天不知怎麽，她竟然想緊緊粘着紅娟不放。

“長嘴幹什麽？”紅娟沒好氣說道：“你就不知道問問路啊。”

“好吧。”見紅娟這麽說，趙雪也不好跟着她，畢竟還有幾個人飯都沒送呢。

趙雪端着食盤問路過丫鬟，她們給趙雪指了路，趙雪很就找到老太太居所。

老太太房門是開着，趙雪沒有進去，而是敲了敲房門，過了會兒一位穿着淺綠絹衣系着鵝黃衣帶丫鬟走了過來，看了趙雪一會兒道：“怎麽沒見過你？”

“我是來。”趙雪将托盤遞了過去，那丫鬟接過去道：“今天早飯倒沒送遲，和你們廚房說一句，以後就這個時辰把飯送過來，別耽誤了老太太去佛堂念經。”

趙雪答應着見丫鬟把飯端走，松了口氣便回去了。

趙雪還沒進廚房，就發覺一道灼熱目光向她掃來。定睛一看，只見子葉慌亂扭過頭，用火鉗去撥竈臺裏柴火。

趙雪走到子葉身邊，問道：“紅娟還沒回來嗎？”

子葉搖了搖頭，她擡頭看了眼趙雪，見她神情自若，心裏越發慌亂，難道紅娟還沒動手？

紅娟今早就讓她不要去送飯。說想和趙雪一起過去。

子葉知道她不懷好意，依她對紅娟了解，她肯定是想送飯時候給趙雪使絆子。有可能是路上絆趙雪一腳。讓她打碎盤碟。到時候劉大娘回來告上一狀。趙雪就呆不下去了。

可她見趙雪身上幹幹淨淨，絲毫不像摔了一跤模樣。子葉猶豫了，她要不要告訴趙雪真相，讓她防着紅娟？

就子葉猶豫不決時，紅娟回來了，她見趙雪紅娟身邊站着，目光微閃，随即道：“你還不過來端飯，老爺小姐少爺飯你指望我一個人送去啊？”

趙雪聽了紅娟話，趕緊過去端托盤。小姐少爺們居所離廚房并不遠，等把飯送完，趙雪就回廚房去了。

趙雪回去時候，紅娟已經那兒休息了，她坐一邊喝着粥吃着早飯。趙雪也端了碗粥一邊喝，只是這早飯吃并不舒服，因為紅娟時不時會向她看過了，目光裏還有些許幸災樂禍。

莫名其妙，趙雪一邊想着，一邊用力咬了口包子。

除了紅娟那不太遮掩目光，子葉偶爾也會朝這邊看過來。趙雪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卻又想不通是哪裏不對。

“今天早飯是哪個準備？”一個穿着暗紅色綢衣，頭上插着銀簪面色陰沉大娘走了進來。

趙雪不認識這個人，愣那兒看着，就見紅娟站了起來，滿臉堆笑問道：“柳媽媽，您怎麽來廚房啦？”

“我問話你沒聽見呢？”柳媽媽冷着臉看着紅娟，道：“今早太太飯是誰準備？”

“早飯不一直都是張師傅準備嗎？”紅娟說完，就朝張師傅那兒看了一眼。

張師傅忙了一早上，剛吃完早飯坐那兒休息，從柳媽媽進來時他就一直關注着。此時紅娟出頭問柳媽媽早飯出了什麽事，這是好不過了。

現自己被點名，張師傅不能再裝沒事人了，他站起身看向柳媽道：“老太太對今早做東西不滿意？”

張師傅極力控制自己情緒，可聲音卻不自覺發顫。近他做東西越來越不讨幾位小姐少爺歡心，怎麽連一向随和老太太也開始不滿意了？這樣下去，他這位點心張師傅還能寧家莊廚房再待下去嗎？

“張師傅做點心我們太太一向喜歡。”柳媽看向張師傅，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說話語氣也不像之前那般生硬冰冷。

張師傅一顆懸着心放回到肚子裏，可柳媽這次來廚房，分明是出了什麽事？他還沒來得及問，就見柳媽話鋒一轉，語氣陰沉說道：“只是張師傅廚房待了這麽久，應該知道老太太是只吃素。今早送來包子，怎麽是肉餡？”

“肉餡，不可能啊。”張師傅茫然看着柳媽，道：“我做了素包子，老太太不吃葷，這我們都知道啊。”

“紅娟，點心分盤活兒都是歸你做。”張師傅一臉嚴肅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今早包子可不是我分着裝。”紅娟一臉委屈看着張師傅，道：“您怪錯人了。”

張師傅目光掃向了子葉，子葉搖了搖頭，趙雪走上前道：“今早包子是我分。”

柳媽目光如刀般上下掃視着趙雪，半晌才道：“老太太吃素，你怎麽還把肉包子夾了進來，你是不是存心要老太太不高興？”

“是我一時疏忽。”趙雪垂頭，道：“把肉包子分給老太太，惹老太太不高興都是我錯。”

找到犯錯對象，柳媽一頓訓斥劈頭蓋臉就那麽下來了。趙雪一邊聽着一邊想，這大戶人家果然不一樣，這柳媽說她一個髒字都不帶，偏偏讓她心裏像被無數小刺刺過一樣，只一會兒趙雪就覺得身上血全朝臉上湧去了。

等柳媽說夠了，張師傅才道：“她是來，很多規矩不懂，那個……”張師傅這才發現自己都不知道這進廚房媳婦該怎麽稱呼。

“你知不知道蒸包子有肉餡有菜餡。”張師傅繼續道：“還是說你不曉得分，把葷當成素夾進去了？”

“我之前和她說過了。”紅娟及時插話道：“素餡包子褶子少，肉餡褶子多，我和她說了。”

“之前紅娟姑娘是和我說了。”趙雪坦白承認了，這一次她是徹底敗給紅娟了，倒不是敵人過于狡猾，而是自己太不争氣。

來寧家莊廚房做事，她連幾位主子基本喜好和飲食習慣都不知道。她雖只負責做雜事，但她是寧家莊廚房一份子，有些事她應該要知道。

現張師傅找理由給自己開脫，可不知道老太太不吃葷這句話她是怎麽也說不出口。有些事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給自己找再多理由也改變不了事實。

“這次事，你自己說怎麽辦？”柳媽盯着趙雪問道。

“柳媽媽要怎麽罰，我都沒關系。”趙雪擡起頭看向柳媽道：“這次事是我不對，我甘願受罰。”

罰她倒是輕，有可能就是把自己趕出寧家莊廚房吧。

趙雪想到這兒，覺得自己和紅娟鬥來鬥去都有些可笑，有時間和小丫頭鬥，沒時間了解該了解事。可她并不後悔，這次被趕出去是自己做錯事，就算出去，她心裏也是舒暢，除了覺得自己做事不夠負責之外，也沒有其他遺憾。

“嗯，來。”柳媽似笑非笑看了紅娟一眼，又對趙雪道：“扣半個月月錢吧。”

趙雪愣住了，怎麽罰這麽輕。柳媽看向張師傅道：“這樣事下次不要再見到了，老太太脾氣好，可底下還有我們這些伺候人呢。”

丢下這樣輕飄飄一句話，柳媽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