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讀懂暗示很重要
回去路上，寧燕勸趙雪道：“嫂子，你別傷心。”
“啊。”趙雪腳步一頓，她不知道她急着趕回家，那加步速和一直沉默态度讓寧燕誤會了。
“趙大伯還是很疼你。”寧燕斟酌了半天，只能這麽勸趙雪了。
“這有什麽好難過？”趙雪無所謂笑道：“這麽多年了，早就該習慣了。”這些事她看很清。看不清是以前趙雪。
“有件事我想不通。”寧燕低頭想了許久，問趙雪道：“你和安安姐不都是大娘女兒嗎，為什麽大娘那麽……心疼安安姐？”
明明可憐是趙雪，為什麽趙大娘言語舉止間憐惜只有那個過得好女兒？
“這大概和人品有關系吧。”趙雪見寧燕聽不大懂，解釋道：“和嫂子之前做人處事有關系，我娘家太任性了，所以不讨娘親喜歡。”
“可嫂子……人不壞啊。”寧燕想了半天，只能說出這麽一句。
“要遇上真好，就比下去了。”趙雪想起趙安，道：“要是你有這麽一個姐姐，從來她不打罵你，你發脾氣她哄你，你做錯事她包容你，你就會發現自己有多差勁了。”
寧燕找不到話回答，趙雪繼續道：“這姐姐很好吧，她不是假好，是真好，好到你找不到話說。”
寧燕眨着眼睛看着趙雪，趙雪蹲下身子看着寧燕道：“以後你要遇到這樣人，一定要躲得遠遠。你不要故意疏遠她，也不要讨厭她，因為她人真很好，和她相處大多數時候你會很愉。”
“但你不能和她交心，不要做她好朋友。”趙雪道：“如果真出了什麽事，你會發現所有人都站她那邊。”
寧燕聽懵了，趙雪道：“你記住我說就是了，像那樣人是不缺朋友，所有少你一個不少。”
寧燕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她問趙雪道：“嫂子不喜歡這兒，為什麽還要回來？”
“面子總要做足。”趙雪道：“再怎麽說，這也是我娘家，何況這還有一個真疼我爹。偶爾回來看看他，就當孝了。”
“可趙大娘這樣……嫂子不會難過？”寧燕很是不解，以前她還擔心趙雪和趙家走近，有一天會突然丢下她回去了。可今天跟着趙雪來一趟，那些擔心全化作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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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好難過？有些話別放心上就是了。”還有一句話趙雪沒說，就是和趙家相處，只要客氣就行了，只要你堅持真和他們客氣，他們就不會對你不客氣。
過完重陽節，廚房裏又恢複了往日忙碌。
“你覺得我昨天那份重陽糕做怎麽樣？”趙雪給點心分盤時，張師傅冷不丁問了句。
“好，很好。”趙雪一邊分着點心，一邊道：“我回去還學着做了。”
趙雪看着盤中那些點心，雲片糕做成三角錐狀，綠豆糕做成梅花形，張師傅還做了一份雙色豆糕，比起之前那些方方正正點心，已經有很大進步了。
張師傅見趙雪要去送點心，制止住她道：“讓紅娟她們去就行了，我有話和你說。”
趙雪被張師傅叫到院子裏，張師傅沉默了半天，終是問道：“你之前那些點心是從哪兒學？能做出這樣點心人，心思很巧。”
趙雪靜靜地站那兒并沒答話，之前她就想過張師傅會問她這個問題，可沒想到這問題會隔了這麽長時間才被問。
“張師傅，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你另一個問題。”趙雪看着張師傅眼睛問道：“做人要言而有信嗎？”
張師傅又想起之前那個承諾，那事自己雖已做到，卻還像一根刺一樣紮他心裏，趙雪一提他心裏又有些不好受了。
趙雪見張師傅點了頭，道：“這些點心是一位老婆婆教給我，她會做很多以前我都沒有見過點心。”
趙雪見張師傅張口欲說話，搶他前面道：“我答應過她，不能向別人提起她事，這是發過誓，所以我能和您說只有這麽多。”
張師傅看着趙雪，只見她一臉堅定，看來自己再問，她也不會再說那位婆婆事。
“我從未聽說晚陽縣出現過特會做點心婆婆。”張師傅狐疑看着趙雪，可如果不是這樣，趙雪那些點心又是向誰學呢？
如果說是她自己做，那南瓜團子和菊花酥倒還有可能，那道糯米桂花凍糕就不是她能做出來了。那裏面要用到牛奶一般人家很難弄到，能用到做點心中而且能制出那樣凍糕人，一定是常做點心并能娴熟運用各種食材人，所以那點心不會是趙雪想出來。
趙雪笑着站那兒，她倒是想和張師傅說實話，只是說完實話張師傅就該吓到了，然後……她不曉得是丢河裏敬河神還是架火堆上去探望火神。
“那婆婆……”張師傅話還沒說完，就見趙雪搖了搖頭，示意她拒絕回答。
“她都做過些什麽點心？”張師傅道：“這你總能說了吧。”有些點心她做都做了難道還說不得？
“好多種。”趙雪道：“那婆婆做點心樣子獨特，用料也奇……”
趙雪将她見過樣式奇點心籠統和張師傅說了一些，張師傅聽得津津有味，不住點頭，
“你是什麽時候跟着那老婆婆學點心？”張師傅問趙雪。
“這個……也不太方便說。”趙雪嘆了口氣，道：“我總共就活了這麽些年，時間你自己猜吧。”
張師傅見趙雪嘆氣，他也嘆了口氣：“如此人物，我竟沒遇着。”
趙雪笑吟吟看着張師傅，張師傅道：“你上次是故意吧，故意重複做那兩種。”
“是還會些其他。”趙雪見張師傅像是想開了，坦白道：“不過會做也不多，來來去去也就那幾種。”
“你是跟着那婆婆學做點心，還是拜她做師父了？”
“只是學做了些點心。”這婆婆本就是虛構，要是再扯上師徒關系，只會讓事情麻煩。
“你回我身邊幫忙吧。”張師傅考慮了一會兒，道：“你事做也還不錯，那些點心你會做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趙雪未接話，張師傅皺眉道：“你不願意？”
“我回去了，小順怎麽辦？”趙雪道：“他是個好孩子。”
“他還留我這兒啊。”張師傅道：“你和他又不是不能一起留下。”
“黃主廚身邊也就李東一個幫忙。”趙雪含蓄提醒道。
聽到趙雪這話，張師傅哈哈大笑起來：“你想太多了，我這兒收兩個學徒幫忙絕對沒事，至于黃連……你說他身邊為什麽只有李東一個徒弟？”
趙雪想起進寧家莊以來黃主廚表現，遲疑道：“該不會是……對人要求太高吧。”
“跟他身邊，都被他罵走了。”張師傅道：“李東是留他身邊留久。”據說兩人還沾點親，黃連罵人時應該會客氣些。
趙雪見張師傅是誠心要她去幫忙，也想把握住這次機會，不要再把心思放那些亂七八糟事上，遂答應下來。
“對了，你剛才喚我什麽？”張師傅斜睨着趙雪，道：“張師傅？”
趙雪見張師傅這副表情，忽然福至心靈，道：“那我該叫您什麽？師父？”
張師傅幹咳兩聲，道：“拜師禮就免了，以後你和小順好好做事，好好學，知不知道？”
趙雪用勁點着頭，張師傅看她這樣子，心裏還是滿意。
其實他收趙雪為徒是有自己考慮，他想學趙雪那些點心，又不想拉下臉向她請教，唯一辦法就是讓她到自己身邊來做事。兩人有了師徒名分，趙雪做點心再出彩，別人也會說是名師出高徒。
而且，趙雪是個女子，還是個寡居女子，要她自己身邊做事，總會惹來人非議。當初他想違反約定不讓趙雪到自己身邊幫忙也是考慮到這一層，如今他認了趙雪做徒弟，別人就挑不出刺來了。再說，這趙雪做事還算是合他心意，收作徒弟也沒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