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輸了五十兩
楊師傅臉色微變，卻還是點了點頭。
做廚師怕遇到這種人，只嘗一口就把你用料全嘗出來。這種人要是食客倒還好，要是廚子，那可真讓人頭疼。
楊師傅打量着黃連，還沒來寧家莊，他就聽廚房人說了，黃連是徐山師弟，廚藝造詣很高。徐山天味樓就常嘀咕，說現自己肯定比他那個師弟厲害多。
楊師傅打量黃連同時，張師傅也眼巴巴看着黃連，希望他多說一些，好把這點心用料全說出來。
黃連卻不肯再開口了，他對張師傅道：“端點心又來了，甜湯煮差不多了吧？”
張師傅對黃連很了解，他現不肯當這楊師傅面說這些用料，等楊師傅走後不會再提。于是眸光一暗，對端點心丫環道：“巨勝奴桌上，這道點心上好了去楊師傅那端另外兩樣點心，我這點心後來端。”
楊師傅撇了撇嘴，很不以為然，這張師傅占着這是自己地盤，以為讓點心壓軸就能博得滿堂彩了？
只怕到時候人人都争着看自己做燈芯糕，畢竟鮮，誰還有心思吃他做點心？
楊師傅這麽一想倒也釋然，再想到那五十兩銀子，心情瞬間好起來了。
張師傅看了看蒸籠，見時候差不多了，就叫小順把點心連着蒸籠一起端下來，然後領頭走到蒸籠前。
趙雪睜大眼，只見張師傅緩緩揭開蒸籠蓋，白色霧氣燭光下蒸騰着，一時間讓人看不清蒸籠裏東西。
等熱氣散了些，趙雪才看清盤裏裝小面人。一個盤子裏裝了七十個神态各異，手持樂器，衣帶飄散面粉伶人。
趙雪聽說素蒸音聲部做是蓬萊仙人狀面粉人，那是宮廷宴用。張師傅這個是改良過，面人做活靈活現，可身上仙氣卻散了些，白色霧氣面人身邊纏繞，多了世俗凡塵味。
這些面人擺成了個壽字，張師傅讓他們看了眼，就趕緊把蒸籠蓋上。
楊師傅嘆了口氣，道：“絕了，面點做成這樣，我還能說什麽？”
“承讓承讓。”張師傅也抱拳，笑道：“這點心還沒送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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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失傳了幾十年名點都做出來了，我就不此獻醜了。”楊師傅道：“不用比了，我身上沒帶銀票。明天我就讓阿寶把五十兩送來。”
“楊老弟那燈芯糕也不錯。”張師傅客氣說道：“我以前就從沒見過。”
楊師傅又和張師傅客氣了兩句，就離開了。
無論是燈芯糕還是素蒸音聲部，都獲得了滿座賓客好評。這兩樣點心盤子都是空着端回來，客人們未必就吃了這些，卻都拿了這兩樣糕點賞玩。
總而言之，這次壽宴辦很成功。
等到盤子陸續撤回廚房，趙雪想起一個很重要問題，她問張師傅道：“你們都沒做壽桃，這壽宴不是沒壽桃了？”
“吳妹子早就去笑怡齋定了。”張師傅道：“當時我和楊師傅都說不做壽桃，就去外面訂了些回來。”
趙雪颔首，問道：“你們那賭約是什麽？”
“你那少見多怪惹惱了楊師傅，他說我們這些家養廚子天天守府裏沒事做，就琢磨些陰私折騰人，我就和他吵起來了。”
“後來我們打賭，分着做了壽宴點心，誰做點心剩多，誰就輸了。”張師傅道：“早上我贏了，下午他贏了。主要要比，還是壽宴點心。”
“燈芯糕和素蒸音聲部其實打了平手。”趙雪道：“另一樣甜點心剩下和楊師傅那樣剩差不多，要說真贏，還是那燒麥。”
張師傅做燒麥小巧，相比楊師傅那白嫩羊肉包，容易得到客人青睐。
趙雪和張師傅一邊聊着，一邊挑着撤回來菜和糕點。她挑了些沒怎麽動過菜，又選了些點心收着準備帶回去。
壽宴過後，客人不會離開走，還要坐下來喝茶聊天。這時上主要是蜜餞果盤，點心随便上些就行了。
趙雪幫着張師傅做了些點心放蒸籠上蒸着，然後帶着挑好食物點心就回家了。
“嫂子，你可以回來住了吧？”寧燕問道。
趙雪搖頭道：“還得再住兩天，還有些客人住着沒走。”
壽宴辦完，寧家莊客人陸陸續續那兩天都走光了。恢複了正常作息時間，趙雪感到一陣輕松。
廚房裏幫忙人也都走了，看着空了不少廚房，趙雪覺得舒服不少。
“再過幾天劉大娘就回來了。”勇安媳婦惋惜道：“之前壽宴辦那麽好，可惜她不。”
“我想，閨女生個胖娃娃劉大娘會高興些。”趙雪道：“劉大娘是八月底走吧？”
“你來之前一天走。”勇安媳婦道：“算一算，走了兩月了。”
趙雪還欲接話，就聽子葉喊道：“雪姐，有人找。”
誰會來找她？趙雪好奇起身，走到院子裏看到一個羸弱少年站那兒，他愣愣地看着院子裏那棵樹，不知想些什麽。
王陽怎麽來了？趙雪走到王陽身邊，問道：“你身子好些了吧？”
“好多了。”王陽低頭看到趙雪裙角，半晌才道：“那日多謝你出手相助。”
趙雪想起那日韋護院話，還有後來出來寧康維，問道：“那事後來怎樣了？”
“大少爺說這事和我沒關系，他們沒再找我麻煩。”王陽擡頭看着趙雪，只見她一臉好奇樣子，有些愧疚說道：“其他事我不能多說。”
偷畫事不止關系到寧康維名譽，還牽扯着寧老太爺。當時寧康維把畫從寧老太爺書房拿出來，說要拿去換幾個錢。他看到那畫愣住了，畫上明明是寧老太爺早年私章落款，可畫卻不是老太爺。
這事他不知道該怎麽和趙雪說，說出來只怕她也不信，而且知道這事對她也無益。王陽心裏找了數個理由，卻還是擔心趙雪會不高興。他有些忐忑看着趙雪，卻見趙雪臉色如常，并無半分不悅。
交淺忌言深這個道理趙雪還是知道，她對那天事是有些好奇。要是王陽肯把事情說出來滿足她八卦心自然好，他不說也沒什麽大不了。
“我要回家了。”沉默了好一會兒，王陽終于說道。
“回家，你要走了？”趙雪覺得很不可思議，那個當初寧可砍柴也要留下來人現說要走，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想想前些日子發生事，王陽要走也正常。
“我初來寧家莊目已經達到，再留下也沒多少意義。”想起之前願望，王陽眼睛亮晶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