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含蓄的交換
“蕭大廚已經去世五六年了，三位小姐能記着那菜味道嗎？”趙雪覺得這事并不靠譜，畢竟年紀大瑾小姐今年也才十三，而且瑾小姐來寧家沒多久，蕭大廚就得了重病，真要問，應該也是問二小姐和三小姐。
“五年四個月了。”黃連道：“時間隔得久是久了些，我只是想試試。老太爺那兒，這菜我不好再……”
趙雪上下打量了黃連好幾眼，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就這麽看着。黃連被趙雪看不自，被這麽看了好一會兒，終于悟了。
“小趙你有什麽要我幫忙也只管說。”黃連道：“我們都一個廚房做事，互相幫着是應該，你不用見外。”
趙雪撲哧一聲笑了，聽黃連這麽說話，她還真不習慣。有求于人和被人求感覺就是不同，雖說黃連話說過于客套反不顯親近，但他能這樣趙雪已經很滿意了。
而且，她确有事要他幫忙。
“黃大廚，我想問下，你今天中午給老太爺做了那梅醬燒鵝，老太爺中午是吃飯了，那晚上呢？”趙雪問道：“你不會還做這菜吧？”
“晚上是梅醬豆腐。”黃連道：“中午那鵝有些油膩，晚上吃清淡些。再配上其他菜，老太爺多多少少也會吃點。”
趙雪問道：“拿梅醬燒兩天菜，老太爺胃口好了，就能吃得下飯了。這梅子醬是不是有藥用？”
張師傅說那梅醬是黃連家秘制，那梅醬燒鵝異常香，仔細聞聞，除了梅子香和鵝肉香外，似乎還有其他香料裏面。
若這梅醬燒鵝只能讓寧選當時胃口大開，那黃連晚上肯定還要想着法子換菜式。可他晚上還用了這梅醬，而且梅醬似乎攙和了其他香料。趙雪就想這梅醬是不是相當于一味藥，其實黃連是給寧選進行食療。
黃連點了點頭，趙雪覺得他承認太直接了，不過黃連這麽坦然倒讓她對他欣賞了幾分。
“你想要那梅醬？”黃連問趙雪。
“嗯。”黃連都這麽問了，她也不必和他打太極到處繞。
“你要那梅醬幹什麽？”黃連看了趙雪一眼，問道：“想知道梅醬配方？”
“我沒大廚那本事。”趙雪忽而一笑，道：“要是哪天你寧家廚房幹不下去了，可以去其他酒樓吃飯，然後把招牌菜做法全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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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黃連挑眉看着趙雪。
“然後拿出去賣。”趙雪眉眼都彎了起來，一想到好多銀子招手她就覺得開心，即使這些銀子是沖黃連跑去。
“然後我這舌頭就不要要了。”黃連冷冷接下去，道：“別家酒樓招牌菜你都敢想，你真是活膩歪了。”
黃連臉上表情很冷峻，趙雪看到他這樣子卻覺得很可親，兩人距離似是近了不少。
“那梅醬……”趙雪沉吟了會兒，眼睛直看着黃連。
“這是交換？”黃連低頭看着趙雪問道。
“這是請求。”趙雪嘆了口氣，道：“就像大廚你請我幫忙一樣。”
“嗯，這麽說倒含蓄不少。”黃連道：“要我不答應你請求，你還會幫我忙？”
黃連确是個無趣人，趙雪想，這般打破沙鍋問到底，黃連對有些事過于較真了，雖然她知道這交易已經成功一半了。
“去小姐那傳話不是大事，我能幫自然幫。”趙雪見黃連欲開口說話，他說出自己不想聽話之前，繼續道：“只是我心情壓抑，聽話可能會漏掉一些。回來時候再想起沒解決事，心情不好又會忘掉一些。”
“如果大廚不介意話，我還是會去幫忙。”說完，趙雪露出一個燦爛笑。
黃連摸着桌上裝着梅醬罐子，他見趙雪緊緊盯着那只小罐子，道：“今天這醬老太爺還要用，明天我帶些來給你。”
聽到這話，趙雪忽然覺得黃連可愛了。
得了黃連給梅醬承諾，趙雪心情好了起來。小順見趙雪情緒似有好轉，不像前兩天那般心裏有着事，對身邊張師傅道：“黃大廚剛和雪姐說了什麽，她這麽高興？”
“肯定是能讓她高興話就是了。”張師傅拍了拍小順頭，道：“大人事，你小孩子少管。”
張師傅看趙雪揉面動作比前兩天利落不少，整個人臉上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壓抑，覺得自己做這個選擇真是對。
他不知道趙雪家裏出了什麽事，可她這兩天情緒不大對，肯定是遇到事了。趙雪以前事他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一個年輕寡婦遇到争端是非肯定是比一般婦人要多，她家裏又沒有個男人替她抵着，這日子過得肯定不容易。
本來他覺得黃連和趙雪很般配，黃連今年三十一歲，年紀雖比趙雪大了些，可他這人還是可以。而且他寧家廚房做大廚，每個月領月錢足夠一家人生活用了，這日子比起一般人家還要滋潤好多。
所以他暗地裏撮合他們兩個，可李東事卻讓張師傅對黃連有了些看法。他甚至覺得黃連配不上趙雪，趙雪要是這次再嫁不好，她這輩子就毀了。
張師傅有了顧慮，這事本想放一放，可黃連卻提出要趙雪過去幫忙。他順水推舟就讓趙雪過去了，心裏也存着觀察兩人相處心思。這人合不合得來，把兩人放一塊呆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誰知他倆相處比黃連和李東相處還好，這誤打誤撞，李東離開倒成了件好事。
想到這兒，張師傅長長舒了口氣。正好此時趙雪過來端瓜子仁，她順口問道：“大白天師父嘆什麽氣？”
“嘆氣還分白天晚上啊。”張師傅一笑，臉上原不太顯皺紋就清楚了許多，他道：“我是想起李東那小子，有些惋惜。”
“李東啊，他近過怎麽樣？”趙雪道：“太白居裏事做還好嗎？”
“還可以吧。”張師傅道：“就是那兒廚子收了好幾個學徒，其他人排擠他。”
“正常，要他忍一忍，這日子熬過去就好了。”趙雪想着，要是李東一過去，那兒人就和他相親相愛那才不正常，除非那太白居是李東家裏開。
“可不是，我也這麽勸他。”張師傅道：“熬熬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