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良心藥鋪
柏掌櫃端着杯子走到那個矮個子男子身邊，趙雪見他動作太慢還一臉要多問樣子，索性把手中杯子塞到柏掌櫃手裏，拿過柏掌櫃手裏杯子讓矮個子男子也把米吐到那空杯子中。
趙雪看了眼自己手中杯子還有柏掌櫃手中拿着裝着高個子男子含過米杯子，心中大約有了數。
其實剛才讓他們站那兒等候時，趙雪已經猜到是誰偷錢袋了。
這個人不是個慣偷，面對那麽多人他也害怕，他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緒。可是他很聰明，知道怎麽樣讓自己慌亂不讓人看穿。
一個人靜下來時候很多情緒要隐藏掩蓋反而不容易，可若他和別人不斷争吵大鬧叫嚣自己清白，他情緒得到了轉移，別人根本看不出他臉紅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氣憤？
偏偏那個小偷遇到是個性子火爆自尊心又過強人，他只要随口激兩句，那個看到他偷銀子反被誣陷人就上了他當，也和他一起吵。這事一直僵持着，直到柏掌櫃提出要把他們送到衙門才有了反轉。
如果到了衙門，銀袋被搜出來不只坐實了自己是賊這事實，還要被重罰。可如果不答應一同過去，誰是賊大家都能看出來。所以柏掌櫃一提出要去衙門，他不止沒有反對，還很大聲附和要一起去。
去衙門之前，他故意和另一個人争吵，然後氣憤到要出手打人。對方本就不是好脾氣人，一拉一扯就真打了起來。打鬧場面本就亂，兩人扭打成一團錢袋丢出，這樣再去衙門他也不怕了。
趙雪看了眼故作鎮定高個子男子，直到現他還努力維持着自身平靜，真不容易。
趙雪把兩只杯子放到桌上。走到高個子男子身邊，道：“你現還不想去茅房吧，再等等就有反應了。”
這話一出來，柏掌櫃就知道趙雪看到那個小偷是高個子男子了。這時小個子男子也叫嚣起來，他指着柏掌櫃道：“你看，我就說銀子是他偷。”
高個子男子瞪着眼剛想反駁，趙雪走到小個子男子身邊，道：“他們那些人店門口看不清楚，我和柏掌櫃他們都是店裏面，你們舉動我們那兒看一清二楚。柏掌櫃他們沒注意。我卻看明明白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說我眼花看錯了？”
高個子男子想了想趙雪當時站位置。布莊門口有臺階，好像這女子是站店內，從她站地方，确可以看到他們舉動。
高個子男子原先還想說趙雪眼花看錯了，可她說這麽篤定。而柏掌櫃他們都相信了她說法。
趙雪見高個子男子還那兒猶豫，繼續說道：“你現承認你偷了銀子還不遲，實不行，我們就去公堂。人證物證都有了，你看縣令是聽你還是聽我們。到時候你不招，縣衙裏人也有法子讓你招認。”
柏掌櫃見高個子男子還那兒狡辯。只說趙雪看錯了那銀袋真不是他丢，心中覺得厭惡當時就有把這人綁了去縣衙沖動，可把人送到衙門到底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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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阮娘子端了茶上來。趙雪端了杯茶給矮個子男子，道：“你們吵了那麽久也該口渴了，喝點茶吧。”
矮個子男子接過茶喝了口，皺眉有些嫌棄說道：“這不是茶吧，味道這麽怪。”
“這不是一般茶。”阮娘子道：“裏面加了參片和好些藥材一起熬茶湯。這茶喝了對身子好。”
矮個子男子聽阮娘子說這茶湯裏加了參片，又多嘗了兩口。可這茶湯味道實不太好。
柏掌櫃喊來夥計把高個子男子綁上，他一旁和阮娘子讨論該如何處置這高個子男子。高個子男子原還一旁喊自己冤枉，喊了一會兒之後，他忽然不想再喊了。
為什麽會有想上茅房感覺？那大米含着他沒把唾液往下咽了。其實趙雪說米裏有催恭粉他不太信，他覺得趙雪是那兒耍花把式。要是知道是誰偷得銀錢，她直接說不就行了，為什麽還要弄含米一說。
想是這麽想，可他還是不太敢咽下口水。萬一趙雪真看到了又米裏攙了催恭粉，到時候他不是要一個勁跑茅房？
趙雪見高個子男子一臉憋氣努力忍耐樣子，走到他身邊道：“我真你含米裏摻了東西，你再不承認就等着拉身上吧。放心，我藥下不多，你不會太難受。”
說完，趙雪就招呼柏掌櫃找人看住高個子男子，別讓他跑茅房跑掉了。
高個子男子忍了會兒，肚中反應來雖不強烈，但一直熬着實難受。原來這女子真看到他丢下錢袋了，現他才相信趙雪沒扯謊。高個子男子懊惱自己當時沒避開趙雪，後終于招認是他偷了錢袋。
柏掌櫃聽他說如何偷了自己錢袋，然後把銀袋丢出過程，心中惱怒想讓這高個子男子出些醜解解氣，可又不想他弄髒自己屋子，就讓夥計看好他帶他一起去了茅房。
柏掌櫃還和矮個子男子讨論該如何處理這事，趙雪走到阮娘子身邊說起隔壁鋪子事，她想讓阮娘子把隔壁鋪子鑰匙給她，這樣今天就能把那些桌椅搬進去了。
阮娘子很幹脆答應了，把鑰匙給了趙雪之後，她有些疑惑問道：“你怎麽知道是他偷銀子？”
趙雪把裝着米兩只杯子遞到阮娘子面前道：“你看看這兩只杯子裏米有什麽不同？”
阮娘子看着那些米眉頭不禁一皺，乍一看這些米還真有些惡心。但仔細看了會兒，她發現了不同處。
“這米有好多唾液。”阮娘子指着高個子男子吐出米杯子說道。
“這就是他吐出來。”趙雪道：“我說我偷銀子人含米裏加了瀉藥粉，和了瀉藥粉唾液他不敢往下咽，只能往米裏吐了。”
還有一個道理趙雪沒說，偷銀子人心虛還怕，人緊張心虛是分泌唾液遠比不緊張人要多多。她兩人含了米之後就一直打量他們神情，當時高個子男子那變化多端還努力壓抑想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表情就引起了趙雪注意。
矮個子男子含着米則是一臉茫然又有些不耐煩，趙雪回想起他們争吵前情景，其實每次吵之前，都是高個子男子故意用言語激怒矮個子男子。
他們打架是矮個子男子先動手，可之前高個子男子卻故意揚了揚自己拳頭威脅矮個子男子再胡說就捶扁他，言語中多有不屑還夾了些人身攻擊。這些片段一連，誰偷了銀子就能猜出一大半了。
他們吐出來米驗證了趙雪這個猜測，有些人再聰明機靈，可身體反應和潛意識自我保護是騙不了人。被點出名之後，高個子男子與其說是為自己辯護，不如說是耍賴不認賬，他認準柏掌櫃怕麻煩不想把他送上公堂，這樣他還有離開這兒可能。
可肚子裏反應讓他認清确有人看他丢錢袋這個事實，他以為自己動作，沒想到真有人看清他動作。他心中咒罵着趙雪，卻不想抵賴不認賬了，只想點去茅房好好纾解下。
“還好你之前讓我茶水裏加了催恭粉。”阮娘子笑道：“不然他不會這麽承認，還要胡攪蠻纏一通。”
趙雪到米鋪前忽然折了回來，她告訴把阮娘子喚來和她說了茶水事。當時阮娘子正準備讓人上茶，聽到趙雪說要茶裏加催恭粉她都呆住了。
可她後還是答應了，只是上茶裏加了東西她還是有些不自，所以趙雪審看他們時候，她只進了匆匆看了兩眼就出去了，全程都由不知情柏掌櫃看着。
一個人服了瀉藥本就要等上一會兒才會有反應，再加上阮娘子下量不多，所以效果來也晚。趙雪斷定是高個子男子偷了銀子後過了好半天才見這效果來，她當時都想過會不會是瀉藥失靈了。要真那樣，她只能說米裏摻瀉藥太少，懲罰不能如期進行了。
事實證明，對門藥鋪賣是良心藥，反應來雖遲了些，但該有效果還是有。至于同樣服了瀉藥矮個子男子為什麽沒事，那就得感謝阮娘子後來給他端那杯怪味茶了。
“對了，阮娘子。”趙雪道：“我聽柏掌櫃說之前那鋪子是開藥鋪，這兒附近也有家藥房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良性競争，兩家鋪子開一起病人知道這兒藥鋪多就往這條街走？可這樣會分掉一半生意，還不如開到遠點街巷去。也許之前那家藥鋪就是競争不過這家藥房才倒閉關門。
“你現看到這家藥鋪之前就開我家鋪子裏。”阮娘子有些無奈說道：“他非要買下我家鋪子，我相公不答應，後來他就搬到隔壁去了。”
“現那家鋪子是他買下來嗎？”趙雪問道：“那鋪子和你這兒差不多大。”
“買下來。”阮娘子道：“地契都到官府過了。”
阮娘子見趙雪嘀咕着不知那鋪子買下要多少銀錢，心中一警，與其到時候趙雪再談這事傷了和氣，有些事不如現就和她說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