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旁觀證人
“阮娘子,請和他們說有人知道誰偷了錢袋,态度要冷淡嚴厲些。”趙雪見阮娘子那不笑就顯得很威嚴臉,對她出面說服那兩個人還是抱有信心。
“把他們弄進去倒不難。”阮娘子有些擔憂看着趙雪道:“就怕這事越弄越糟。”
“再糟糕也比現好。”趙雪道:“讓他們喝點茶消消氣,我看他們再說一下就要到衙門去了。”
阮娘子權衡了下利弊,還是決定照趙雪說做。衙門進去容易出來難,她這鋪子生意也忙,哪有那功夫天天往那裏頭跑。
“偷竊我朝是要嚴懲。”趙雪道:“柏掌櫃太好說話了。”
阮娘子點了點頭,走到那兩人身邊,居高臨下看着坐那兒兩個人,道:“兩位随我去後堂坐會兒喝會兒茶,這事就斷明白了。”
“不去。”高個子男子滿臉不耐甩了甩手,道:“這事不講清楚,我哪兒都不去。”
“我也是。”矮個子男子也一臉固執說着。
趙雪看着門檻前坐着兩人,她忽然想到一個主意。要是她是丐幫老大,就用這樣法子來坑那些店主掙銀子。要不是趙雪從頭到尾看着他們打鬧,她會以為這兩人串通好了故意來踢館。
“不去。”阮娘子冷笑一聲,道:“你是心虛不敢去了吧。真以為你們剛才打鬧就沒人看清那錢袋從哪兒落出來不成?”
阮娘子這話一出,柏掌櫃就走過來有些緊張問道:“是誰偷了那錢袋?”
坐門口兩人同時回頭看向阮娘子,阮娘子一臉冷淡說道:“我是沒看到,可有人看到了。兩位小店門口鬧了這麽久也該累了,進去喝杯茶,是不是清白出來之後就清楚了。”
“我不去。”矮個子男子道:“要說就這兒說明白,有什麽話不能當着大夥兒面說。誰知道你把我叫進去是不是想等人走了就不管這事了。”
“你不肯進去。這錢袋就是你偷吧。”阮娘子面若寒霜般看着矮個子男子道:“要真不是你偷,為什麽不敢進去讓人指證?”
矮個子男子啞口無言,阮娘子冰冷眸光掃向高個子男子,道:“你呢,也不敢進去?”
高個子男子還沒說話,就聽阮娘子沉聲道:“哪個不敢去哪個就是賊,也不用等人指證了,錢袋就是你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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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阮娘子指着矮個子男子吩咐身後夥計道:“把他送去衙門,偷竊大罪。還敢我店鋪門口鬧。”
“我不是賊。”矮個子男子見有人要來抓他,急忙道:“那人要指證為什麽不這麽多人前指證,去什麽後院?”
“去後堂自然有去後堂道理。”阮娘子看向矮個子男子道:“你要真清白。等下出來我們當衆會還你一個清白,你不敢進去分明是害怕那人指出你就是賊。”
矮個子男子被阮娘子激沒話說,他不管身後人喊叫,大步朝店鋪走了進去。高個子男子見他進去也跟着走了進去。
“他們進去了。”阮娘子看向趙雪道:“你準備怎麽辦?”
“先讓他們喝茶,我一會兒就過來。”趙雪說完就出了布莊。阮娘子剛想喊住她,見布莊掌櫃身邊就速問道:“是不是她想租我們家店面?”
“嗯,本來今天就寫契約了。”柏掌櫃現沒心思管趙雪,他朝四周看了圈,道:“那個看到錢袋掉出來人哪兒?”
“剛出去了。”阮娘子指着趙雪背影道:“就是她。”
“她不去後院要去哪兒?”柏掌櫃着急看着趙雪身影道:“她真看清楚了?”
阮娘子沒答話,她吩咐夥計給後堂兩個人上了茶。就到後堂招待他們去了。
布莊對面有一家米面鋪,米面鋪隔壁右邊是客棧,左邊是趙雪想要租那家鋪子。當初她一眼看中那家鋪子。和鋪子隔壁米面鋪和客棧也有關系。
趙雪從荷包裏取出兩枚銅板,向米面店老板買了兩文錢米就要走了。
“買這些米還不夠熬粥喝。”米面店老板是個瘦高白淨青年,他對趙雪道:“要買就多買些,這米太少了。”
“夠了,下次再來買。”趙雪說完。就帶着那些米離開了。
趙雪到後堂時,那兩個男子又那兒争吵。一看到趙雪回來。布莊掌櫃稍稍松了口氣。
“你們倆別吵了。”趙雪看向那兩人道:“我看到錢袋是從哪個那兒掉出來了。”
後堂裏待着人都目光炯炯看向趙雪,趙雪走到那兩個男子身邊,道:“你們想我說出你們倆中到底哪個才是真那個賊嗎?”
見那兩個人都點頭,趙雪從袖中掏出一黑一藍兩只荷包,把黑色荷包丢給高個子男子,把藍色荷包丢給矮個子男子。
“打開。”那兩個男子接過荷包後就按捏着,現聽趙雪吩咐他們打開,就解開了荷包,打開荷包一看,裏面裝着是米。
“把它們含嘴裏。”趙雪見兩個男子面露猶豫之色,不耐煩說道:“你們不配合着做,我也不告訴你們誰是偷米人。”
布莊掌櫃見趙雪一副欲走模樣,趕忙走到趙雪身邊不想讓她走,要是她走了,這兩個人怎麽辦?
“柏掌櫃,你勸我不如勸他們倆。”趙雪皺眉指着他們倆道:“不就是讓他們含個米嗎,又沒讓他們倆脫衣服也不存侮辱他們可能,本來我知道是哪個偷了銀錢……”
趙雪說到這兒頓了頓,柏掌櫃一臉渴望看着她,只要趙雪說出偷銀子那個人把人打發走就行了,讓他們含什麽米啊。
“可我現覺得這兩個人是串通好了。”趙雪一臉嚴肅看向柏掌櫃道:“銀子是他們中那一個偷,另一個沒偷銀子卻是他同謀,兩個人故意來砸你場子。這兩人都是一夥,我沒有指證他們必要。”
趙雪這話帶賭氣成分。這個時代偷盜技術倒高明,合作詐騙意識還沒那麽超前。只是她這話卻引起了柏掌櫃深思,這事鬧到這個地步,和那個不是偷不配合很有關系。如果真有一個是清白,他當時為什麽不肯脫衣驗身?
柏掌櫃越想越覺得趙雪說話有道理,其實他此時會這麽想,是因為他沒被牽涉到偷盜事情上,要是他被人誣賴偷了銀錢,然後別人要他脫衣服……指不定他真就脫了,因為他怕遇到麻煩事。如果有法子能讓他從麻煩中解脫出來,他會照着做。
重要是,趙雪這一番話讓他神思清明了起來。不管這兩人是不是同謀。再這麽胡攪蠻纏下去,他就把他們送官府,罪名就是合夥鬧事,找他這鋪子麻煩。如果真有人是無辜,那有兩三次能證明自己是清白機會擺他面前。他為什麽要拒絕?
這一番思量下來,柏掌櫃心裏有了底。他走到兩個男子面前,道:“寧夫人讓你們含住這米自然有她用意,錢袋從你們誰身上落下她是看着了,可願不願說也是她自由。那賊是誰也不用寧夫人說了,我都猜到了。”
“你們倆分明就是一夥。”柏掌櫃指着眼前兩個男子道:“是被人指使到我店鋪這兒鬧事。我這就把你們送去官府,要縣令好好責罰你們。”
柏掌櫃語氣淩厲,态度強硬。說着竟要找阮娘子要繩子把這兩人綁去縣衙。那兩個男子都有些慌了,要是真進了縣衙,結合柏掌櫃這般說辭和他們之前表現,不管他們哪個是賊,都會被當做同犯一同處置了。
趙雪一旁冷眼看着。現這兩人倒是真着急了。柏掌櫃要硬氣些,當時找人押好他們直接往縣衙一送。這後面事根本沒機會發生。他一丢銀子倒像偷銀子,還要哄着那個賊,真是荒唐。
柏掌櫃半威脅半勸告話語下,那兩人終于打開荷包要含那米。趙雪讓他們把荷包裏米全含嘴裏,然後走到他們身邊道:“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你們含住這米?”
那兩人含着米不好說話,趙雪制住他們讓他們別說話,接着自己話說到:“給你們含米放兩只不同荷包裏,是因為有一只荷包裏米加了催恭粉。”
“放心,只有偷了銀子那個人含米裏才摻了催恭粉。”趙雪笑吟吟看着眼前兩個人,目光他們倆臉上各停留了一會兒,才道:“至于是誰偷了銀子,我們三心裏都有數,不是嗎?”
布莊掌櫃拖了張椅子到趙雪身邊請她坐下,趁機說道:“寧夫人知道是誰偷了那銀子,我這兒還不清楚呢。你直接說出是誰偷得不就行了,何必……”
“何必多次一舉?”趙雪撲哧一笑,道:“柏掌櫃,你就是太好說話。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他們含着這米,而不直接告訴你是誰偷了銀子?”
“要是指出是誰偷了銀錢,你再讓他含住這加了料米,他還願意?”趙雪将裙子皺褶撫平,道:“本來今天掌櫃和我簽了那文書,鋪子就可以過給我了,誰曉得出了這麽檔子事兒。”
“這人得好好罰着。”趙雪目光再次兩人臉上梭巡了一次,然後道:“讓他吃些苦頭讓衆人看看他那醜相,再找丁大夫開藥等那勁頭過了再送縣衙。”
催恭粉是瀉藥別稱,藥鋪把這當藥買,買人主要用來通腸胃清空肚子。藥鋪離這兒并不遠,所以趙雪說她米裏摻了催恭粉柏掌櫃也相信了。
“開什麽藥啊?”柏掌櫃厭惡朝那兩人看去,他不知道哪個偷了銀子,但這兩人他都煩,“直接往縣衙送就得了。”
“不行。”趙雪站起身道:“偷了銀子被失主打個半死出氣縣令也不會說什麽,下點催恭粉不算什麽事了。只是要見縣令,失了儀态治他藐視公堂之罪,把我們扯進去就不劃算了。”
柏掌櫃聽了直點頭,覺得還是趙雪考慮周到。只是再多想一會兒,他還是不大想把人送到公堂上,這始終算不上大事,畢竟銀子已經找回。他正想和趙雪再商讨下處罰事宜,就見趙雪遞了只空杯子給他。
“讓他們把米吐出來。”趙雪說完,就端了個空杯子走到高個子男子身邊讓他把米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