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表哥，你好

“現不看到了。”趙雪笑道：“上次你過來時候，我廚房忙着做面。”

錢芬芬看着身上系着深藍布裙趙雪，心情不是很好。怎麽又見到她了，她聽寧長樂說，這個女人是寧家莊做事，怎麽又跑到縣裏來了？

這家面館和武館離得并不遠，想到這兒錢芬芬眉頭又擰了起來。要是讓寧長樂知道趙雪這兒賣面，說不定會帶着武館裏那些小徒弟這兒吃面。一來二往，要是糾纏不清了怎麽辦？

還好她今天過來了，武館裏那些小徒弟沒幾個認得趙雪，她回去一定要堵上他們嘴，不讓他們提面館事。

錢芬芬心理世界很豐富，趙雪見她眉頭一下皺起一下舒展開，時愁時喜，想着這姑娘喜怒全寫自己臉上，外人面前竟一點都不曉得掩 飾。

“錢小姐，你要吃面嗎？”趙雪出聲詢問道。

“吃，怎麽不吃。”錢芬芬仰着小臉看着趙雪道：“就要你這兒素面，再來一個茶葉蛋。”

武館裏那些小子都說這家面好吃，她就嘗嘗，這面到底是什麽味道，能讓他們結着伴偷偷往這兒跑。

寧燕用小碟子加了一顆茶葉蛋給錢芬芬，趙雪則去廚房煮面。等她回來時候，錢芬芬碟子裏那顆蛋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小把蛋殼桌上。

這兒茶蛋煮倒不錯，錢芬芬這麽想着，把趙雪端來面挪到自己面前。這碗面趙雪放了些蘑菇和酸筍進去，後還滴了幾滴香油，做十分用心。

錢芬芬聞到這面香味臉色就黯淡幾分，這面賣相好，聞着也香。估計味道也差不到哪兒去。

等面條真入了口，錢芬芬失落了，這面條味道确好。她從小長晚陽，比起面食偏愛米飯。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太好時候，倒是吃過一段時間玉米面粗面饅頭，也正因為這樣，面食她心裏沒有太好印象。

現這面條就是她這不愛吃面食人也喜歡，錢芬芬端着面碗吃了小半碗面就飽了。她飯量小又不餓，吃這麽多已經夠了。

只是那碗還沒放下，她就注意到趙雪投來目光。

“這面錢小姐不愛吃？”趙雪見錢芬芬把筷子放碗上。現正那兒取帕子擦嘴。

“面還能吃，就是煮太多了。”錢芬芬把用過帕子收起，解下身邊荷包要取銅板付賬。

“錢小姐。不用了。”趙雪道：“這面就算我請你。”

錢芬芬沒理趙雪，牆上挂着牌子上寫着面價格，她認識字不多，可素面七文，茶葉蛋兩文這幾個字還是認識。

把九文錢留桌上後。錢芬芬就離開了。出了吉祥面館後，錢芬芬回頭看了眼這招牌，想着這面館還是少來比較好，省大哥和師兄又以扶弱為由帶着館裏弟子往這兒跑。

呂大娘起身收拾了錢芬芬留下半碗面，趙雪對寧燕道：“這些天來店裏吃面客人剩面多嗎？”

“大多數都吃完了。”寧燕道：“也有剩，但剩都不多。”

“有些人吃飽了覺得剩多浪費。會量把剩下吃了。”趙雪想了會兒，道：“過兩天我們再去挑一些小點碗，這面還是分大碗小碗賣吧。”

趙雪和寧燕說要是有客人過來吃面就喊她。她想趴桌上睡會兒覺。趴桌子上時，她就想還好以前寧家莊時候她接受過強度訓練，現每天做這麽多面也不覺得有多累，而且一想到自己做出來面都是銀子，她做起事來心情都好。

要是面館生意一直這麽好。過兩年她就能買下一家自己鋪子了。

趙雪胡亂想着，慢慢就睡了過去。迷糊間她好像聽到寧燕喊了她。只是她喊了一句就沒再喊了。要是有事寧燕肯定會繼續喊她，沒喊就是沒事，趙雪這麽想着，又睡了過去。

等趙雪睡醒時，寧燕正幹瞪着眼看着她。趙雪捋了捋睡得有些松散鬓發，想起之前好像聽寧燕喊了自己，問道：“剛才沒什麽事吧。”

“有。”寧燕眼睛朝面館角落邊看了眼，道：“那個客人要吃面，他說等你睡醒了，再吃面。”

趙雪轉身朝面館那一角看去，只見一個臉圓圓穿着秋香色長衫青年坐那兒，他見趙雪朝他看過來，不自覺扭開了頭。可他又覺得這樣故意把頭扭開做有些明顯，又把頭稍稍轉過一些，對上趙雪目光。

“表……哥。”趙雪張開嘴終于合上了，她現心情很複雜，思緒也有些亂。

寧燕看向寧輝，這個常門口轉悠趙雪說吃不起面人，就是她表哥？寧燕眼睛速眨了眨，嫂子這表哥她以前沒見過，要知道是他是嫂子表哥，以後他過來吃面就不收錢了。

趙雪起身走到寧輝身邊，道：“表哥是過來吃面？”

寧輝用勁點了點頭，他見趙雪臉上并無愠色，也沒有把他趕出去打算，猶豫了會兒鼓起勇氣道：“你面做很好吃，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面做這麽好。”

“這是寧家莊幫忙時候學。”趙雪嘴角揚起一個淺笑弧度，道：“學着不用怪可惜，就這兒開了家面館。”

寧輝不知該如何接趙雪話，就聽趙雪問道：“表哥想吃什麽面？我給你下去。”

以前到這來，寧輝都會點一碗雞蛋面，然後吃着搜尋趙雪身影。吃面時候他很忐忑，又怕看到趙雪出來，可整碗面都吃完了都沒見到趙雪，他心裏又慶幸之餘又十分失落虛空。

每次外面招呼都是那兒繡花小姑娘，要是他沒猜錯，那應該是趙雪小姑。借着小姑娘收面錢空餘，他問她這家鋪子主人哪兒，她說趙雪後面廚房做面。

寧輝就想，趙雪不會一直都廚房做事。總有出來時候。于是他把吃面時間稍稍錯開了些，今天終于看到她了。

“雞蛋面。”寧輝說完，又朝趙雪看了眼。

趙雪神态自然點了點頭，轉身就去了廚房。看着趙雪幹脆離去身影，寧輝紛亂思緒全都回籠，他輕輕搖了搖頭，那兒坐了下來。

回到廚房，趙雪才松了口氣。來到縣城她都忘了還有個表哥存，沒想到這表哥消息這麽靈通，這面館開張還沒一個月他就找來了。

趙雪後見寧輝一面是寧家村。那時寧輝回村看祖母，他專程去看了趙雪，可還沒進大門就被趙雪趕了出去。

家門口。趙雪把寧輝數落了一通，從他違背承諾沒娶自己說到小時候他答應接自己去縣裏玩，結果家等了兩個月連他影子都沒見着，這一番論述證明了一個論點，寧輝是個言而無信極不靠譜人。

後。趙雪把大門一摔，道：“你以後都別來看我，我沒你這個表哥，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也正是趙雪和寧輝門前那一番拉扯糾纏，才讓寧二牛有了話柄，後來被寧二牛戲弄嘲笑趙雪才會感懷自己身世。郁郁而終。

翻出來全都是一堆爛賬，趙雪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摔，頗有幾分當時對寧輝摔門氣魄。

拾起筷子時。趙雪知道自己剛才心煩是為什麽。她怕麻煩，要是真和這表哥老死不相往來倒是好事，要是他那麽情深繼續糾纏，姨母指不定都要找上門。

她只想和寧燕多掙些銀錢，過些安穩日子。當年寧輝要娶趙雪。趙母有些心動，可那時劉氏妹妹。也就是她那個姨母死活不答應，還上門把趙雪罵了一通。說她不要臉勾引自己表兄，是個不安分。

劉氏惱了，再找趙雪一問，得知這趙雪确和寧輝私相授受，這事也是趙雪教唆，臉拉不下來當時就說自家閨女就是老死家，也不會嫁給寧輝。

趙雪換了雙筷子撈起煮好面，吉祥面館面湯都是另外調制。一大鍋面湯裏放了兩根大肉骨頭，然後加了些幹筍還有蘑菇煮出來湯又鮮又香。

把面端出來時，趙雪又一臉笑走到寧輝身邊，道：“表哥吃面。”

那些煩亂思緒是不适合表現寧輝面前，說實話，寧輝對趙雪是真不錯。即使趙雪脾氣壞，性格別扭，可寧輝是真喜歡她。

趙雪不知道寧輝喜歡她什麽，但那種喜歡她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現寧輝只是來吃面，她也不好和他多說什麽。等以後找到機會把話和他說清楚吧，站他面前趙雪早不是原裝，他那番深情也不該錯付了。

寧輝低頭吃着面，趙雪撐頭坐那兒看着外面大門，時不時會朝寧輝那兒看上兩眼。過了會兒，寧輝面吃完了，趙雪見他端着碗過來，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碗道：“這碗我們收拾就行，不用麻煩表哥了。”

寧輝遞碗手一頓，伸着手終于垂下。為什麽他覺得表妹不太對呢？現她雖然對着自己笑，可那笑很客氣疏離，就像接待一般客人一樣。這樣她，還不如以前那個哭喊着不想再見到自己時候，至少那時他能感覺到表妹是乎自己。

趙雪接過了碗筷就去了廚房，寧輝店裏坐了會兒，可趙雪始終沒出來。這時已經有從集市回來客人過來吃面了，寧輝看着三三兩兩坐着客人，想着趙雪要廚房煮面可能不會再出來也就離開了。

等到廚房裏事全忙好之後，太陽早就落山了。送走了呂大娘，趙雪把木板大門一塊一塊搬到門邊關上，然後把大門插上木栓反鎖着，才走回店裏看寧燕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