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枯木

第13章 枯木

Alpha易感期時候的信息素,居然是這樣的。

那味道像悶熱的仲夏時分,醞釀許久終于落下的一場暴雨,把阮衿從裏到外的都給澆得透濕了。他整個人像是一件委頓在地上的濕衣服,是被李隅從地上提溜起來,再被帶進房間的。

已經到了完全走不動路的程度。

滿室全是濃郁信息素的味道,一股濕淋淋且在蔓延的熱像蛇一樣纏繞在身體上,催發出蟄伏在身體內部的情欲。

阮衿坐在床沿上,他呼吸不穩,因為緊張而雙手顫抖,也不敢去看站在他面前的李隅。他呼出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不該再浪費時間扭捏下去,說不定會讓人等得厭煩。

他開始迅速着手脫自己的毛衣,毛線摩擦過發絲,靜電在寂靜中炸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音。又再去脫褲子,連帶着內褲也一并褪到腳跟處,再用腳蹬踩下去。明明脫衣服對他來說是那麽熟稔的一件事,但是這一次卻察覺到了鞭辟入裏的疼痛和羞恥,像是把整層皮都扒下來一樣。

阮衿知道自己在被李隅盯着,于是更加感到擡不起頭來。

他沒回答李隅自己是什麽立場,是因為真的找不到什麽站得住腳的立場。他不敢說“我還是愛你”這種話,聽起來好像一個不真實的冷笑話,就當他是趁李勝南不在而因為寂寞勾引他兒子的小媽吧。

在這浩瀚如海的Alpha的信息素中,他自己的味道大過渺小了。

逐漸在被迫發情,腺體開始戰栗複蘇,但也只像點了一炷香,那種沉靜的木質淡香,幽幽的升騰起來,鈍而不銳,比起太多滋味甜膩的Omega信息素,還算清新好聞,但真的不如他們那麽吸引人,尤其是在引起人的性欲這方面。

別人問阮衿是什麽味道,他常用“枯木”或“佛珠”之類的詞來形容。

但是他不知道,現在的李隅五感都太過靈敏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這種若隐若現的,時斷時續的感覺,簡直像鈎子一樣,十足吊人胃口。

真的好像是在故意勾引他一樣,阮衿全身已經脫得差不多,但還在彎腰去脫腳上最後一雙法蘭絨的灰色居家睡襪,像那種倉鼠或者兔子毛,茸茸的質地,用食指探到襪口去往下勾,一寸寸露出纖細漂亮的腳踝。

漆黑發尾下一截脖頸就暴露在他視野中。

他不去想阮衿是否是有意如此,反正直接了當的反饋已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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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但下面已經被刺激到硬得不行,性器緊繃繃地蟄伏在睡褲中。

于是他說,“好了,就脫成這樣。”

阮衿“唔”了一聲,踩着褪到腳心的襪子,真的就停下了動作。李隅把他推倒在床上,粗粝的掌心一經觸碰到腰脊上軟滑的皮膚,忽然就生出了蓬勃昂揚的施虐欲,像是身體裏什麽東西終于破殼複蘇一樣。

他還沒有怎麽樣,只是指腹按在阮衿的腰上不輕不重地摩挲了幾把,他就短促的“啊”出了一聲。

身上變得紅起來,泛粉,眼睛也緊閉着,纖細濃密的睫毛在止不住的顫抖。

他咬着嘴唇,不堪忍受,像篩糠一樣顫抖了兩下。

一股股的沉香味兒洶湧地擠了出來,将李隅的信息素撕開一個口子,被暴雨淋濕了,濃烈起來如開閘,就顯出那種餘韻悠長的馥郁,其實是很甜的,也并不鈍,不過是阮衿自己從未不知道自己可以那麽甜。

阮衿也徹底發情了。

這味道能真象化成味蕾能捕捉到的甘,帶一點木質輕微的清苦,和記憶中曾經嘗到的不大一樣。高中時候的阮衿,有點緊繃的澀,這個要更熟爛一些,像捏碎了的漿果,輕輕戳一下都在汁水四濺。

舌頭能靈敏地感知到這些細枝末節的改變,簡而言之的是,這麽些年了,阮衿的滋味變得更香,更好操了。

所以七年了,他有沒有被別人操過?

在他們未曾重逢的日子裏,共計兩千五百多個日日夜夜,除了那個硬不起來的李勝商之外,他還有沒有被別的Alpha插進去過?

肯定有吧?那麽纖細輕盈,被端着抱在腿上用力操,粗長的性器頂到生殖腔口上受不了就哭,哭得讓人更有施虐。

被大手掐着腿根肆意沖撞,言語支離破碎,交合處的體液都被拍打成白沫,一直蜿蜒到膝蓋窩。

沾滿了體液的校褲和內褲都褪到膝蓋上,膝蓋被頻繁撞擊在鐵櫃門上砰砰砰作響,一團團地發紅。

他在學校科學标本室的櫃子都能這麽搞阮衿,後面抵着人體骨架,前面的小窗能瞅見福爾馬林裏浸泡的兔子橫切面。

他心中升騰起諸多陰郁又荒誕的想法,近乎偏執地在胸口中撞擊着,如果他在标本室都可以,阮衿會不會在別處跟別人也可以?

于是他擡手碰了一下阮衿的大腿,阮衿就将腿顫巍巍分開了。

他要看那裏面,阮衿也不能拒絕。

他在床上很乖,除了現在還不敢拿正眼看李隅之外,什麽都可以配合。

但李隅嫌他不夠再敞開,拿膝蓋擠進去頂開了,濕潤的黏絲分開幾縷,斷斷續續的。象牙白的大腿根,透明體液裹成一片狼藉的水光淋漓,好似那種上好的玉石被反複把玩出的包漿。

綿軟的臀瓣被他用手掌包住,施力往上推,又向兩邊不留情地掰開,但水實在太多,以至于握不住地打滑。

這不受掌控的感覺另他覺得不悅,于是他捏得非常用力,指頭全部陷進軟肉中,得以看見窄嫩的穴口還沒被插過,只是小到可憐的一條縫,但己顯現出發情的鮮嫩水紅色,在他的梭巡和凝視下·陪懦地喻張着,不受控地往外吐出一股股淫糜的水。

身下被單也已經被洇濕成一大片深色,他抵在阮衿雙腿之間的膝蓋也被體液迅速濡濕了。

無聲無息的,原來是偷偷摸摸動情很久。

可能阮衿覺得自己被這樣看着很丢臉,身體又在抖。這的确是個屈辱異常的姿勢,他能感覺到李隅在看那個地方,興奮和着崩潰都混雜在一起,反而使得腹腔中的麻筋愈發抽動,一股股地從生殖腔中湧出黏稠腥臊的愛液。

“水太多了。”李隅這麽評價着,不置可否,往裏面伸了探幾根手指,像在翻檢什麽東西,攪弄出咕叽咕叽色情不堪的水聲,聲線聽起來沙啞冷淡,“怎麽會有這麽多水?嗯?”

“我不是故意的……”阮衿覺得有點無地自容,以小臂遮住了眼睛,緊繃的下颌難耐地往上擡去,思緒全然是被打亂的。李隅是不喜歡他出這麽多水嗎?但是他也不能控制得好的,李隅這麽着用手指玩弄那裏,水反而出得更多了。

時輕時重,沒有節奏的沖撞和戳刺,指根抵在殷紅的穴口旋轉研磨,在敏感到極致的濕潤穴壁中來回磋磨勾纏。那種沒有章法略顯粗暴的玩弄,搞出的來黏膩的抽插聲于耳旁大作,令阮衿覺得耳根發紅,不堪至極。

但一想到是李隅的手,他拿起過筆,彈過鋼琴,敲過鍵盤的手,幾乎能在腦內勾勒出修長的骨節埋在自己身體中鮮明的形狀,于是渾身酥麻過電般反手揪住了被單,不受控地從齒列中哽咽出聲,“嗯啊……啊口同啊……”

完全不需要任何潤滑和擴張,裏面已經達到了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熱到好像壘部軟肉都化作汁水要融化掉似的,在這身白膩的皮肉之中,腹腔最裏面藏了簇火在隐隐發燒,催生出的層層疊疊的吸附與擠壓,是Omega最多情的挽留。

他這麽小聲叫着,完全是把Alpha往硬了叫的叫法。

阮衿是一個很好操的Omega,于李隅而言有各種意義上的難忘。

李隅慢慢往外退出他的手指,真是令他頭皮發麻的吮吸和裹纏,以及帶出來一大灘濕淋淋的愛液,順着虎口在往下蜿蜒。

他仍在想,阮衿最好只被自己操過。

他只能被自己操過。

阮衿喘出了一口氣,手肘撐起了身子,看見李隅舉起來的濕淋淋的手掌,在燈下被照出了暧昧淫靡的蜂蜜色。

他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便去取床頭櫃上擱着的紙巾盒。

一連毛毛躁躁地扯了好幾張,凄過去想去給李隅擦幹淨。

他也讨厭自己這麽激動敏感的身體,完全不知羞恥地釋放着渴望,不停地往外分泌着洶湧到多餘體液,就是在誇張地廣而告之,他到底是多麽迫切地需要被李隅操。但是李隅避開他遞來的這些紙巾,食指和拇指的指腹還在打着旋搓揉,好像覺得那些滑不溜秋的粘液手感還不錯。

他兩只手都濕透了,于是擡下巴指揮阮衿去做事,“拿一下套子,錢包夾層裏。”

阮衿像沒聽懂似的呆愣了一下,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和喘息。緩過神之後才将床頭上的錢包拿起來,在裝了各種卡的夾層裏找到一只避孕套。

淺橙色方形的鋁箔,印著幾行夾雜中文日語,正中畫了一只微笑着的小天使,下面瓢逸精致的花體寫着“O4 Raphael”,看上去竟意外的可愛。但是阮衿卻覺得心髒一陣陣縮緊,這一看就是某個系列特殊的紀念版産品。

不是一整盒全新的,而是使用過的,擱錢包裏方便下次再用的,一盒之中的第1只。

阮衿捏着這只避孕套,有些異常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只覺得之前唱戲發啞的嗓子再度疼痛瘙癢起來,像是有蟲爬過,而正在洶湧發情的身體居然也開始逐漸降溫。

即使說李隅的信息素仍使他這截枯木泡在雨水中情動不已。

撕包裝的時候手也在發抖,他扯開一個小口,不知怎麽的再怎麽也不能繼續不下去了。

發情Omega無異于一灘爛泥,除了挨操之外什麽也做不到了。李隅看着他把那個避孕套咬在牙齒上,像小獸一樣不熟練地用牙去撕扯。

忽然就生出了極大的煩躁,他已經等太久了,從等阮衿脫毛衣,脫褲子再到他撕開避孕套,好像過去了有十年之久一樣。

他覺得自己裝模作樣的,到底還戴什麽套。

他如果要操阮衿,為什麽不能不帶任何隔閡地直捕到生殖腔去,他如果要讓阮衿懷孕,為什麽不能把精液全部灌滿進去。

明明是阮衿自己送上門來的,都不必進房間了,他可以把阮衿按在任何地方,牆上,門上,樓梯上,就那樣掐住腿根操弄起來。

于是他湊過去,掐着阮衿的後頸将他籠過來,偏頭咬住了避孕套的另一側。他看着阮衿,而阮衿也在看着他,像猛獸和獵物之間存在的那一段短暫微妙的僵持。那姿勢很像是在接吻或是借火,隐隐發力,下颌交抵着錯開來,一道新的大豁口就産生了。

小片鋁箔的邊緣如鋒利刀片,被他從口中輕輕吐出去,“快點。”

阮衿還呆愣愣地叼着那個被扯開的避孕套,直到聽到他發號施令才開始低頭動作。

絲綢的睡褲的褪下,蟄伏在毛發之中的性器是一柄昂揚的兇器,色澤深沉,經絡盤繞其上。阮衿把套給他一寸寸扶着戴好,沾得滿手果凍膠質的粘液,掌心能清晰地觸摸到上面熾熱駭人的溫度,以及蓄勢待發的搏動。

他低頭都能嗅到的一股腥臊如山林野獸的味道。

有的Alpha在易感期的時候容易情緒失控暴躁,Alpha傷害自己0mega的新聞也常常有發生。但是李隅的确是Alpha中的佼佼者,他好像沒有情感一樣。

神色平靜,身上規整幹淨,吝啬到連褲子都只褪下一半。要不是這滿室的信息素味道,以及他性器真的有反應,阮衿會覺得他根本就沒有處于易感期,或者說,他其實根本就不想做愛。

他真的需要嗎?

阮衿有些恍惚地呆愣這麽想着,如果說這七年間他有別人的話但是下一秒,一雙鐵鉗似的大手帶著強悍到可怕的力度掐到他腰上了。幾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他被直接拖拽到李隅的腿上趴着。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有手臂穿過腋下,死緊地鎖住他的後頸和肩膀,胸膛緊貼到一起去了。

他感受到那心髒在猛烈有力地跳動着,性器像是破土而出的根莖,強硬地長驅直入,插到那淅淅瀝瀝兩腿之間,頂開層疊緊致的穴肉,然後就這樣合着那樣黏膩的抽插聲,兇狠而高頻地向內沖撞起生殖腔口。

而阮衿瞪大眼睛,腦袋伏在李隅肩頭,甚至連叫都還沒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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