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麻辣香鍋
蘭家廚房裏氣氛格外熱鬧，衆多烹饪師都聚在臺板周圍，湊在鏡頭前招手。姜阮站在中央低頭處理大夥準備好了的食材，手上得空了才擡頭看一眼屏幕。彈幕早就因為鏡頭裏烹饪師們的動作而瘋狂刷屏，叮叮咚咚的打賞提示音頻繁地響起，引得姜阮低着頭笑。
“白白：诶呀我姜姜身邊的烹饪師團隊怎麽也這麽萌啊！”
“ID8982130：那個學着我姜姜比剪刀手還眨巴貓眼的是誰！站出來讓我麽麽噠！”
“ID3284719：回樓上，确定是帝國大學烹饪專業今年唯二順利拿證的天才。”
“ID213843：端着盆子走過來的小年輕是誰！我得在直播結束後去姜姜主頁問問。”
“莉莉家家：真的有幾個長得不錯的烹饪師哦！還有個白頭發奶奶好酷！”
“ID987398：樓上的，我似乎看過這個女烹饪師的報道。”
“ID83279：但是我姜姜最好看有木有！！！舔一舔更健康！”
“白白：贊同樓上！”
“胖子哥哥：贊同樓上+2”
“ID092138：贊同+ID號”
“姜小師傅，他們說你長得好看呢。”年長的烹饪師站在屏幕一邊，看着彈幕上的留言，笑着調侃姜阮。
在二皇子讓他們來之前，誰都不知道這個姜大廚打哪兒來。真的見到真人，卻是個嫩生生的年輕人，聽說還差一年真正成年。來這裏的誰不是烹饪圈說得上話的人，不是資歷老就是天資高，對姜阮多少有點輕視。
但真正接觸起來，大夥才發現，一山更比一山高。姜阮雖然年輕，但對烹饪總是有獨到的見解。對他們來說還未琢磨透的廚具，在姜阮手裏就如幼兒的玩具般，鼓掌間來去自如。
在未見到姜阮之前，烹饪宛如考古中的珍寶，上手時多少帶上了點小心翼翼的儀式感。但年輕的烹饪師對待烹饪，就如生活中的常客，少了分慎重，多了分自在。
做炒飯時偏愛隔夜飯，而不是新飯。不同檔次食材，都可以拿來翻炒一番變成同樣出彩的佳肴。就連胡蘿蔔的邊角料，都可以在收汁的空檔随手雕出一朵花。平常用他們自有的方法炒制的一道菜，花費姜阮兩倍的時間和精力，出鍋後卻沒有姜阮出品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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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帶給他們的驚訝和啓發仿佛無窮盡，每時每刻都在刷新他們對烹饪的認知。
“好了，別看了。掌勺的兩位師傅，你們現在得跟着我的步驟一起下鍋了，否則等會兒就吃不到了。”姜阮把三碗滿滿的醬汁調好，分別送到三個竈臺邊。
“好香啊！裏面放了多少東西？都是你秘制的嗎？”掌勺的老烹饪師一臉興味。在來蘭家之前，二皇子就代姜阮轉述過對他們的要求，保密協議也寫得很清楚。對于技藝這一塊，姜阮不介意別人知道他的烹饪方法，但不允許帶食材和醬料出蘭家的大門。
這麽些天，老烹饪師看着姜阮為不同的菜式調制了少說也有一百多種的醬汁。每種醬汁都有自己不同的風味，搭配不同的食材。即使是調配前分門別類的原汁，在吩多樣的制作方法下，于不同時間節點下鍋，都會有不同的效果，仿佛如同變魔術一樣重新賦予了食材新生。
“對，這個最後放。現在我熱了鍋之後，要幹什麽，第一步是什麽？萊恩，你來說。”姜阮目光看向剛才對着鏡頭眨眼比剪刀手的青年。
“呃，熱、熱鍋冷油，放鹽放醬油。”萊恩摸了摸自己一頭淺棕色卷發，大大的貓眼皺成一條縫，結結巴巴地回答。
姜阮無奈地笑了，偏頭挑眉沒說話。衆人一見姜阮不置可否沒表态，就知道萊恩算是答錯了。
萊恩也反應很快，一看到自己答案不盡人意，馬上去看桌面上的食材。
雖然在首都星沒有接觸過這麽多種類的食材，但來到蘭家，姜阮每次都有詳細說過食材的特性。蔥姜蒜的佐味的，青菜熟得快，肉類要先撇浮沫，海鮮去頭去尾去內髒……
“先處理土豆是不是？土豆沒有像花菜一樣事先煮過，比較難熟！”萊恩仿佛瞬間打通七竅，一下子摸到了正确的方法。
“嗯，不錯。可以了。”姜阮點點頭，轉頭對着鏡頭淺笑着，“我傾向于先處理土豆片。麻辣香鍋其實就是衆多食材一鍋端，誰先下誰後下，都是有講究的。如果土豆像花菜一樣事先煮熟，就會發軟，反而不利于後面衆多食材一起的翻炒。”
彈幕被姜阮的說法激得冒出一堆點贊。
“ID3248701：雖然沒聽懂，但是還是覺得好厲害。”
“白白：我就看懂了周圍烹饪師的點頭。”
“暈飛船的老攻：似乎聽懂了，姜姜你還缺下手嗎？可以開宇宙飛船的那種。”
“ID8273091：啊啊啊啊我姜姜男神怎麽樣都是厲害！”
“ID93021：顏值即正義！”
姜阮可沒心思看屏幕，聽着一衆圍觀的烹饪師的笑聲，他都可以猜出觀衆們在發什麽。把土豆片瀝幹水下到油鍋裏，煎到兩面都微微泛起焦黃時就撈起來，盛放到一旁的空碗中。
“下一步處理蝦。做芝士焗蝦的是誰？告訴我如果炒制的蝦，要到什麽程度比較合适？”姜阮頭也不擡，就着炒過土豆的油鍋把蝦放下去，刺啦一聲透明的蝦殼漸漸在高溫下泛紅起來。
“到蝦殼和蝦肉微微脫開就是最好，這時候蝦肉剛熟，而且沒有炒得太老，不會失去蝦肉的彈性。”前幾天向姜阮提問長壽面粗細問題的青年舉了舉手。
“嗯，滿分。”姜阮及時給予肯定，又用鍋鏟撈起一只蝦舉到鏡頭前，“蝦頭前方的須要去掉，不然會劃破人的喉嚨。背脊的蝦線要去掉，這是蝦的排洩通道，不去掉裏頭的泥沙和穢物，就會影響口味。而且開背更易于讓蝦肉入味。”
“ID328470：明白明白！這回我聽明白了！”
“白白：似懂非懂，然而只記得排洩二字……”
“ID832479：不明白我的姜姜為啥一定要在炒菜的時候講排洩腔……”
“沒睡醒的小鳥：我的姜姜變了，恍惚間捕捉到惡趣味了呢。”
“藕片、花菜都事先煮好了，莴筍已經去皮切片，蒜苗芹菜也完成了切段。木耳也準備好了……”姜阮掃了一眼桌面，“那我們現在來處理底料。”
“好。”兩個跟着掌勺的烹饪師點頭。
“底料的話，還是熱鍋放油，加我調好的那一疊醬料，裏頭有辣椒和香料。加芹菜，你們那兩鍋加一點香菜梗，我這兒就不加了。”姜阮動作迅速，鍋裏迸發出格外刺激的香味來，連看直播開着全息的觀衆都聞得徹徹底底。
“ID21837：天哪這什麽香味！我鼻涕要出來了！”
“白白：辣椒對吧？感覺我眼淚都要出來了，但是真的好香好香啊！”
“ID32094：已經受不了了，饞到滴口水。底料的意思，是等會兒把食材放下去嗎？”
“胖子哥哥：等會兒那些蝦子肉片蔬菜都是這個味道，真的好想吃……”
“蘭茜V：我不會告訴你們，我在偷偷圍觀的~等會兒我就去蹭吃~”
“ID328479：女神你這樣就不厚道了！”
姜阮忍不住低笑起來，偏頭一看，果然蘭茜站在廚房門口鏡頭照不到的地方。她身後，高挑挺拔的青年對他招了招手。
收回視線，姜阮壓了壓唇角。把食材都下到鍋裏。“好，現在放另外一碟我後來才調制的醬料。食材放下去，腌好的肉也放下去，關小火炒十分鐘。”
“嗯嗯。”兩位烹饪師連忙點頭。
周圍站着圍觀的烹饪師們已經忍不住了，紛紛圍了上去，看着食材慢慢裹上醬料濃郁的色澤，一陣陣勾人的香氣萦繞在鼻尖。
“咕嚕——”人群中一聲響亮的奇怪聲音吸引了衆人注意力，半晌反應過來時肚子的轟鳴。大夥笑開了，一不小心還擋到了鏡頭。
十分鐘說長不長，但每一秒都是煎熬。現場的烹饪師還有所盼頭，餓雖餓，但終歸最後有吃。看在直播的觀衆就可憐了，聞得到香味，舔得到味道，就是無法吞吃下肚滿足腹中的空虛感。掉了口水，也只能默默吸溜回去往肚子裏咽。
鍋裏蒸騰起的香味已經收不住，就連門口站着的蘭茜和慕澤析都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剛準備提腳走過去，就聽到人群一陣歡呼。
“出鍋了诶嘿嘿嘿！”
“我去盛飯！”
“我去我去！”
“沒見你這麽積極過，我去！”
“姜姜我能先試一點麽？就一點點！”
姜阮笑罵着把衆人趕去盛飯，把鍋裏的美食倒入大盆中，跟着兩位掌勺的烹饪師一起，擺在了鏡頭前方的桌臺上。不理會身後一片混亂，趕緊地朝鏡頭擺了擺手。
“本次的直播到這裏就結束了，這道菜叫做麻辣香鍋，裏頭可以加入你愛的任何食材。色香味俱全，是地球時代華國川香風味的代表，是……诶诶欸？別扯我啊！”姜阮結束詞說得好好地，卻被嗷嗷待哺的衆人往後一拉，重新扯回了人群，順帶還拿走了三大盆麻辣香鍋。
“白白：我覺得我一點都不開心。我好餓，我得找我哥去做吃的給我吃。”
“ID3214879：直播看下來，唯一的念頭就是搞事。”
“爛爛V：我也想搞事了，要是綁了姜姜回家，該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ID9328479：搞事的走起！我們私下約！”
“夢中的小籠包：想想那群人現在估計開吃了，我就一萬個不開心。”
“ID329480：姜姜啥時候可以來首都星開餐廳啊！嘤嘤嘤嘤！”
直播控件也不知道被誰切斷了，直播間的畫面消失，只剩下一片亮白。但彈幕還在不停地刷，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而蘭家廚房裏，一衆烹饪師因為不習慣麻辣的口味，憋得眼眶鼻頭通紅。流着淚捂着鼻子，也不願意停下筷子。
作者有話要說： [崩壞小劇場]
慕澤析：其實我不喜歡吃芹菜，但是我忍着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