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5)
化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沒事,我們走吧。”薛媛彤輕輕揮揮手,然後低下頭擺弄起自己的手機。從進入會場開始,手機一直震動不停,她知道某人已經等的太着急了。
想到這,一直緊繃的神經稍微得到了緩和,眼前這個讓她剛剛有些一愣的熟人,她也抛擲腦後了,現在只想見到那個等着他們回去的某人。
陸融望着被趙昆宇緩緩推着離開的薛媛彤的背影,有些困惑,為什麽這個人有種喜曾相識的感覺。不容他細想,女孩已經在不遠處喊他。
剛鑽進來接送自己的商務車裏,薛媛彤就被人拽進了懷裏。她将要出口的驚呼聲在聞到熟悉的發香時止住,她本想推開摟住自己的紀蒼傑。
卻不想她只是挪動身子準備擡手,抱着她的人立刻加重摟住她的力道,讓她有些透不過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窗外的耀眼的街燈的光芒消失後,緊箍她身體的手終于松開了。薛媛彤坐直身體,擡手要摘掉臉上的面具,冰冷略帶着顫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涼意從她的指尖直達她的心底,她困惑地望向眼前這個人,黑暗的中,她只能借着車窗外那明亮的月光來看他。
“發生什麽事了?”薛媛彤停下擇面具的動作,任由眼前這個男人與自己保持對視的姿勢。
“沒什麽事,就是他想你了呗。”坐在副駕駛的趙昆宇朝後視鏡裏一動不動的兩人白了一眼,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捏了幾顆糖塞進了嘴裏。
聽完趙昆宇的話,薛媛彤臉上一陣火辣,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也一下子抽回。氣憤瞬間變得尴尬起來,“戳破紙”的某人卻打開車窗吹起了夜風。
駕駛座位上是一個德國人,全神貫注地駕駛着車輛,對于車裏的談話內容完全沒有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他跟随薛媛彤三年多了,是難得令她信任的人。
到達郊區的一所別墅後,薛媛彤摘下面具,鑽出了車子。這一晚上她一直坐在輪椅上不能走動讓她覺得下半身都僵硬了,因此快步走進了別墅頂層的健身房裏。
在跑步機上慢跑的薛媛彤,目光緊緊盯着前方,她的思緒全都被拉回剛剛的宴會。想到最後劉致仁讓她明天就去公司,她的心就一陣激動!
複仇之路終于開啓了第一步,她怎能不激動?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她必須确保每一步都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即使最後一無所有,哪怕拼上性命,她也要将他拉入地獄!
當紀蒼傑端着晚餐推開健身房的房門時,看到的就是薛媛彤盯着跑步機正對的窗外黑漆漆的樹林瘋狂跑步,間或發出令人發毛的笑聲。
“啪”紀蒼傑走到插座那裏,一把拽掉跑步機的電源線。
腳下突然停止的踏板,讓薛媛彤瞬間清醒,她無神地望向站在面前抓着她手的紀蒼傑。
“什麽事?”薛媛彤瞪着紀蒼傑語氣有些不悅。
紀蒼傑趕緊松開手,他知道自己這樣突然攥住她的手會讓她瞬間變得對人防備起來,可是看到她那樣奇怪的樣子,他的心就會痛,忍不住要喊醒她。
他知道複仇是她活下來唯一的信念,而這也是他們當初為了讓她不再尋死膩活灌輸的。可是,真當這一刻來臨了,他卻有些怕了。
他不怕複仇,他也有他的仇恨要去報,可是想到仇恨報完眼前這個人将會何去何從,她會不會因此失去了存在下去的信念而放棄了生命?
一想到這個,紀蒼傑的內心陷入無盡的恐慌之中,也陷入不斷地矛盾之中。
“抱歉,我只是想叫你吃點東西,晚上的宴會你一定沒吃飽吧。”他溫柔地對她笑道,手熟練地将餐盤上的餐具展開。
“知道了。”見紀蒼傑的小心翼翼的樣子,薛媛彤繃緊的神經逐漸放松了下來,她乖乖坐到他為她拉開的椅子上,在那張放着幾疊毛巾的桌子上吃起了飯菜。
意料之中,她只吃了一小會兒便推開了餐盤,一副再也吞咽不下去的難受模樣。
“你應該好好吃飯,以後報了仇,留個好身體可以好好去周游世界。”紀蒼傑一邊收拾餐盤,一邊說道。
“一切等報了仇再說,先來講講,明天去劉致仁那的事情吧。”薛媛彤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條留着擦汗的毛巾擦起了嘴巴,然後稍稍擡手便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她是一個沒有以後的人,也不需要什麽以後。夜幕中車上的那個擁抱,她不會去提及,也不想讓一切阻礙複仇的事情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偷懶的仟維來更新啦~游戲實在太好玩了。。。。
☆、第 43 章
“我覺得那個小醜,野心不小。”回去的路上,童偌泰坐在車裏,雙手搭載車座上,一副懶散自得的模樣。
“怎麽見得?”坐在他身旁的祁潭對他的話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他單手撐着下巴,看着街燈與行人從車窗前一閃而過。
“我走的時候,他端起酒杯朝我示好。”見自己的好友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童偌泰不樂意了,他一改慵懶的坐姿,将側對自己的祁潭扳過來面對他。
“你真是想多了。”聽到童偌泰的話,祁潭內心有些心動,但想到之前自己曾多次花大價錢與他聯系都石沉大海,甚至親自去德國去蹲點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便要打消童偌泰不切實際的想法。
童偌泰像是受到什麽驚吓一般将推開他的祁潭打量了一遍,說道:“這可不像我認識的祁大少爺啊。”
祁潭并不想理會他,随口回道:“那你認識的我是什麽樣的”
這話問完,身旁的人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有些納悶一直喜歡叽叽喳喳制造噪聲的某人,竟然能保持這麽久一句話不說,讓他十分好奇。
他一轉頭便看到某人一本正經,手托腮努力思考着。看他這個樣子,祁潭倒是開始想知道他會給出什麽答案。
“想來想去沒什麽變化,還是一副欠樣。”
聽到童偌泰的回答,祁潭額頭的青筋突地暴起,揮起拳頭砸在身旁一邊說着一邊點點頭的某人身上。
“你給我好好說話。”說着,他又敲了敲他的腦袋,認識這麽多年,眼前這人總是以損他為樂。
“OK,不損你了。對了,聽說你那個弟弟要從德國回來了。”童偌泰收起玩笑的性子,霎時變得深沉內斂。
“嗯,下周他就會回來,進公司實習。”祁潭原本平靜的臉上緩緩蒙上了一層烏雲,對于這個弟弟,從他出生開始,他就恨死他了!
聽祁潭這麽說,童偌泰不屑地哼了一聲,接着說道:“呵,那個女人終于要開始行動了。”
“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祁潭冷冷地說道。
從後媽将祁澤送到德國開始,他就暗中關注着她的行動,曾經的纨绔性子,不過是他的一種讓她放松警惕的障眼法!如今,他要讓她多年在籌劃的美夢破碎!
“那可真是期待呢。”童偌泰忍不住拍手笑了起來,把剛剛想談論關于“小醜”的事抛到了腦後。
樓頂上,再次被噩夢驚醒的薛媛彤裹着薄毯縮在躺椅上,将自己置身在漆黑的夜幕裏,靜靜聽着樹林枝丫被風不時抽打發出的嗚咽聲。
夜風的冷意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雙手緊了緊身上的毯子,明明是初春,卻讓她冷得仿佛躺在冰窖裏。
在黑暗中呆了許久的薛媛彤,直到躺椅旁的桌子上的手機振鈴聲響起,她才在裹着的毯子裏動了動。
本想不管來電的薛媛彤最終還是接通了,不然鈴聲是不會停的,打來的電話的人除了是那個固執的人,還能有誰?
“喂,你怎麽接個電話這麽慢啊?”電話那端傳來故作深沉卻掩蓋不了其中的青澀的聲音。
藏掖不住的怒氣讓薛媛彤蒼白無神的臉上有了微小的情緒變化,她深呼吸一下,稍稍有些費勁地從躺椅上坐起身。
“怎麽了?我的祁少爺?”薛媛彤點開變聲器的軟件,然後問道。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壞的吧。”
聽着電話裏還有着孩子性子的人,薛媛彤幹燥的嘴唇輕輕咧開一個弧度,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你要破費了!”
薛媛彤完全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他要回國的事情,她早就得到消息了。但為了不掃這個少爺的興,她還是很配合的陪他玩。
“真是太可怕了,到底是什麽豬能讓我破費呢?”薛媛彤笑着問道。
“你早就知道了?”本還想給她一個驚喜的祁澤瞬間像一只洩了氣的皮球,語氣也變得失落。
“你覺得你這身份回國會是秘密嗎?”黎明将至的風吹得越發的冷,薛媛彤雙膝并攏抱在胸前,讓毯子完全将她包住。
“那你下周一機場來接我吧。”薛媛彤的話音剛落,祁澤就要求道。
“不行,我現在可是劉總身邊的人,我和你見面,我會丢了工作的。”薛媛彤立刻拒絕,雖然在德國他們之間的相處,讓祁澤覺得兩人成了朋友,她也盡力去裝作一個好友。
“你還是不是好哥們?給我撐點面子都不行?”祁澤佯裝生氣地說道。
“等有機會,請你吃喝玩樂,開銷我擔還不行嗎?”薛媛彤知道他是聰明人,提的要求不過是在捉弄她。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又簡單聊了幾句後,薛媛彤便結束了通話,與祁澤的往來,不過是她計劃的一部分。她不過一個外來者,要想掀起大的風浪,必須要靠他們的窩裏鬥!
等心裏的情緒波動平息後,薛媛彤才又覺得冷意襲來,她正要伸手去拉掉落在她當時通話時滑落的毯子時,身上便被蓋上了一條薄被。
“又睡不着嗎?”紀蒼傑不用問也知道,剛剛打來電話的人是祁澤,他很讨厭這個才二十出頭的臭小子。
看似溫文爾雅,像個貴公子,卻像一只老謀深算的狐貍般狡猾。有時候他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看穿了他們接近他的動機,然後故意裝出信任的模樣。
現在他們處于暗處,不能攤開一切明說,只能見機行事,等到最後的那一刻。
“嗯,再過幾個小時,我就要去劉致仁那。”薛媛彤将被子裹好躺了下來,眼睛看向遠方漸漸泛白的天空。
“有什麽不放心嗎?”紀蒼傑放低聲音問道,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也能理解她不願被人看穿對于往事的恐懼。
“沒什麽,只是覺得一切太不真實了。”薛媛彤閉上眼睛,回答道。她沒有任何退路,也不會去給自己留退路,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即使計劃失敗,她可以與那個惡魔同歸于盡,但她還要拉祁潭下水,怎能讓自己的計劃失敗?
聽到薛媛彤遙遠的仿佛從天邊傳來的話語,紀蒼傑心裏有些難受,他痛恨自己的無能,他恨為什麽不是自己去代替她現在的身份。
看着眼前這個身形單薄,寂寞的人,讓人怎麽能想到她是曾經在各大時尚雜志上搔首弄姿,妩媚動人的女人。
他曾強烈要求自己去代替她深入劉致仁的公司內部,讓她在偷梁換柱移到外市的公司裏作為後援。
可她不願意這樣做,她用自己的能力證明了他們都不如她的事實,這個危險艱巨的任務只能由她來。
紀蒼傑看薛媛彤閉着眼,一副不願再多說什麽的樣子,紀蒼傑便也不說什麽,走到她一旁的躺椅上躺下,打算陪着她一起等待天明。
剛躺下,身上便被什麽東西壓住,他一伸手,發現是一條薄毯。他剛要拿起來遞給薛媛彤,便聽到她略帶倦意的聲音。
“蓋着吧,風吹的冷。”
短短的話語,卻讓紀蒼傑的心裏暖暖的,他無法否認,自己對眼前的這個人柔弱卻堅強的人動了心。這樣靜靜陪着她的場景,讓他恍惚間又回到了德國的那棟別墅裏。
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彼此,任何事物都不能來打擾他們。如果時光能夠停止,紀蒼傑希望永遠停留在此刻。
紀蒼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醒來時,已近中午,他立刻坐起身,看向身旁的躺椅。卻發現空空如也,那條他蓋上薄被卻從他的身上滑落。
作者有話要說: 仟維會盡快将此文完結的。(☆_☆)/~~
☆、第 44 章
他發了瘋似的跑下天臺,剛打開大門就被從外面進來的辜勝撞了一下。
“你這麽着急去哪啊?”辜勝在公司裏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能夠得到姬小連的批準可以會到別墅裏好好休息休息,誰料被紀蒼傑撞得鼻子差點斷了。
這一撞,讓紀蒼傑瞬間清醒,他去追什麽呢?這所有一切已經就像搭在弦上的箭不得不發!
“到底怎麽了?”看着紀蒼傑突然像丢了魂似的拖着腳步爬上了二樓的背背影,辜勝一臉茫然,但是突然想起來,今天小彤要正式去劉致仁那工作,他便懂了。
紀蒼傑對于小彤的心思,他們這些人早就看出來了,只有小彤自己沒看出來吧。可是看出來又能怎樣呢?小彤的心思只有複仇,這是她活到現在的唯一的信念。
辜勝輕嘆一聲,搖搖頭便跟着上了樓。
薛媛彤坐在與劉致仁只隔着一道玻璃的辦公室裏,她只要轉頭就能看到劉致仁坐在辦公桌前辦公的樣子。
從早上進公司時,薛媛彤就發現劉致仁的公司制度是多麽嚴格,她曾經作為高家的總經理時,每天早上上班,員工們還會談笑風生一會兒,再進入工作狀态。
最然她當初管理公司時,盈利狀況不是很樂觀,但是每個員工的臉上都是快樂的樣子。而在這裏,她所看到的全是埋頭盯着電腦噼裏啪啦工作的人,鮮有幾個起身去倒水或者上廁所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臉上籠罩着一層黑霧。
正擡着頭盯着電腦思考的薛媛彤,突然感覺到從劉致仁的方向投來的一道視線,她沒有轉頭對上那道視線。
她知道生性多疑的他在觀察自己,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還會用一些公司裏的事情來試探他,看她是否對他是忠心效力的。
趙昆宇坐在劉家公司的一樓大廳裏,他就一直等着在頂層伴虎工作的薛媛彤下班。劉致仁真的是一個心思缜密的人,早上他要推着小彤進電梯,便被安保人員給攔下了。
他的行動範圍只能在一樓的大廳裏,中午時分,會有專門的人帶着他去餐廳裏吃飯,但就是不讓他在工作時間裏上頂樓見他家的“小醜”先生。
為此他着急得不行,特地發消息詢問姬小連怎麽辦,小彤在上面會不會受欺負,如果被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劉致仁會不會被再次折磨她?
看着被趙昆宇刷屏的聊天界面,姬小連有事好氣,又是好笑,這個傻瓜,以為小彤像他一樣馬虎莽撞嗎?
“靜心等她,別莽撞。”姬小連快速輸入這個幾個字回複給他,她現在有些後悔讓他陪着小彤,早知道讓沉穩一些的辜勝去做了。可是現在說什麽也晚了,只希望他能安靜的等着了。
就在姬小連發來信息的同時,薛媛彤的消息也發送過來了。
“我很好,你可以自由活動一會兒,下午五點來接我就好。”看到這個消息,趙昆宇一直提着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盯着電腦看了許久的薛媛彤感覺很累,本想着伸手去揉揉太陽穴或者眼睛,但是突然伸手摸到頭上的面具,便放下了手。
“先生為什麽一直帶着面具示人呢?”
近乎貼在耳邊的聲音讓薛媛彤身子一驚,差點打翻身旁的水杯,她趕緊穩住杯子,然後調整輪椅與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幾乎要與她的面具貼在一起的劉致仁拉開距離。
“劉總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薛媛彤一面暗自埋怨自己想事情太過入神,一面又假裝平靜淡然的樣子。
“吓到先生了嗎?”劉致仁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盯着薛媛彤,問道。
薛媛彤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如此的滑稽,一邊用一種蔑視的身形給她打的壓力,一邊佯裝溫柔和你開玩笑。
“劉總這麽喜歡在別人工作時突然竄出來吓人的嗎?”薛媛彤順着他的話,問道。
見薛媛彤擡頭看向他,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讓劉致仁覺得甚是有趣,不免目光在她那面具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先生為什麽一直帶着做成‘小醜’模樣的面具?”打量了一會兒,劉致仁再次問道。他不明白眼前這個人還是挺沉穩的人,不像是那些愛搞特殊想要體現個性的毛頭小夥子。
薛媛彤調整了一下輪椅回到辦公桌前,不再看他,低聲答道:“沒什麽,喜歡而已。”
她不想直視劉致仁的眼睛,總覺得他好像能從這雙眼睛裏看透她的身份。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先生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劉致仁的話,仿佛一道天雷直接劈在薛媛彤的腦袋上,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好在她及時穩住了心神,沒有停下手在鍵盤上敲擊的頻率。
“天下之大,很多陌生人都會讓自己覺得似曾相識,這是很正常的。”沙啞的聲音從薛媛彤的面具下傳來,言語中帶着一絲情緒的起伏。
劉致仁恰好抓住了這一瞬間的情緒波動繼續問道:“先生是有什麽難以忘記的過往嗎?”
“沒有。”薛媛彤不願再與他多說這些毫無營養的私事,她轉移話題問道,“劉總還有哪些事情要交代我去做的?”
劉致仁見她不願多說的樣子,也便停止了詢問,轉頭看向她面前的電腦屏幕。看着上面羅列出來的一個公司項目的實施計劃以及能夠得到的大概利潤,劉致仁瞬間對身旁這個奇怪的人有些刮目相看。
曾經他還以為這個人不過是浪得虛名,一定是有人故意用這樣的形式引起話題,得到世人的焦點,最後在從幕後出來,将話題與熱度推上高峰。
現在看來,這個“小醜”或許真的是憑自己的本事得到的國際上那麽高的評價。這麽想着,劉致仁心裏的疑慮漸漸有些放松。
“已經快要下班了,要不要和我去喝一杯?”等到薛媛彤将做好的資料發送到他的郵箱後,他看了看手表,便問道。
薛媛彤很不想與他有除了工作上的接觸,她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曾經恐怖的記憶如同一株擁有頑強生命力的草在她的腦袋裏紮了根,揮之不去。
“我不會喝酒,會掃了劉總的雅興。”她直接拒絕了,“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收拾一下準備下班了。”說完,她便開始整理桌上的東西。
劉致仁見她這麽不給面子,本想發火,但是想到這是自己花重金請來輔助自己的,而且當初他願意來為他效力的條件就是不能逼迫他做不喜歡事情。
想到這個,劉致仁只能壓下火氣,為了讓自己的公司更有好的發展,高傲如他也不得不遵守自己給的承諾。
望着被電動輪椅載着離開辦公室的薛媛彤的背影,劉致仁越發覺得這個“小醜”有些眼熟,可又說不出來是誰。
他總覺得這個“小醜”身上一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就像他的那副面具一樣等着他來揭開,看看真正的面目究竟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仟維努力填坑中!會盡快将這篇文章寫完的,然後開新文,開個歡快的文哦(☆_☆)/~~
☆、第 45 章
薛媛彤謝絕了要幫她推動輪椅的人的好意,她依靠這個電動輪椅,完全可以行動自如。
在電梯前,她剛停下輪椅準備按按鈕時,一只手已經按亮了開關按鈕。薛媛彤擡眼望去,發現竟是陸融,她瞬間想要轉移視線,但是想到現在她是帶着面具,根本不用擔心他會認出自己。
“謝謝。”薛媛彤低聲說道,她不想再去看這個人臉,那雙眼睛還是沒有多大變化,帶着純淨,只是還多了一些疲憊。
薛媛彤一直記得這個單純的男孩子,這是她在這個世界裏唯一看到的一點亮光。
“不客氣。”陸融特有的帶着和風般柔和的聲音讓薛媛彤覺得格外的放松,她朝他點點頭,然後安東輪椅上的按鈕,進了電梯。
陸融緊随她進了電梯,就在電梯門關上時,一雙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擋住了正要合上的電梯門,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濃烈的香水味。
薛媛彤眉頭一皺,要不是公共場合,她早就想捂着鼻子逃跑了。她前世也會噴香水,但是都是淡淡的清香型,幾乎聞不出來。
“陸哥哥,你怎麽不等我就走了?”
熟悉的聲音讓薛媛彤擡頭看向這個沖進電梯挽住陸融胳膊的女人,是她,是這個世界裏與她同名的人。
薛媛彤怎麽也不會想到當初看似天真純潔的女孩現在會成為劉致仁身邊的一名高級助理,現在的她褪去了曾經的青澀,穿上了華麗迷人的成熟。
只不過這份蛻變的成熟裏,薛媛彤嗅到了帶着金錢腐臭的味道。或許這是她的錯覺吧,不過與她什麽關系呢?
薛媛彤将自己停在轎廂的角落,與他們保持距離,不想引起注意,誰知道這個女孩還是發現了她。
“‘小醜’先生,您怎麽在這裏?”女孩驚訝略帶着嬌俏的聲音,讓薛媛彤很是不舒服,如果是男人,一定會很喜歡。
“回家。”薛媛彤不想回答什麽,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人真誠。這四年裏眼前的女孩能夠做到劉致仁身邊的高級助理的位置,一定不簡單。
薛媛彤這麽一想,忍不住想要仔細看看這個女孩,曾經看着就是不谙世事的純情少女,現在完全沒有一點那時純真的影子。
不得不說,想要知道時間是否在流動,那就是看一個人的變化。
“我臉上是沾了什麽嗎?”女孩一臉疑惑的樣子,但是松開挽着陸融的手,轉而彎腰拉近自己與薛媛彤的距離的行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勾/引眼前這個“小醜”先生。
濃烈的香水味直接從鼻尖刺激而來,薛媛彤很想立刻出去,可是電梯還在下降過程中,還有十幾層才到一樓。
“薛助理,你可以離我遠點嗎?我不喜歡別人靠我這麽近。”實在受不了這香水味的薛媛彤直接不客氣地說道,現在的她早已不是曾經那個逆來順受的軟弱的人。
女孩聽到她的話,一時間有些尴尬,臉上妩媚的笑容像是被冰霜凍住,僵硬無比。她直起身,理了理耳後滑下來的發絲,然後不太情願地說道,“真是抱歉,請您原諒。”
薛媛彤并不做聲,她只想等到一樓出去,離開這個被她不喜歡的香水味占領的地方。
女孩見薛媛彤并不理會自己,很是尴尬,心裏還帶着憤怒。想她現在也是劉致仁身邊的紅人,除了劉總沒有人能給她這麽大的癟吃。
一直在大廳裏坐立不安的趙昆宇,只要電梯一打開,他便伸長了脖子張望,生怕錯過一個從電梯裏出來的人。
當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時,趙昆宇眼前一亮,接着拔腿奔了過去。
“先生!”
望着向自己狂奔而來,一副幾乎要喜極而泣模樣的趙昆宇,帶着勞累與厭煩的薛媛彤頓時覺得心裏暖暖的。
在這陰暗的生命裏,還能有這片純粹念着她安危的人,讓經歷被人背叛與陰險折磨的她怎能不動容?
“別急,我在這。”薛媛彤停下輪椅,等着他。
趙昆宇一跑到薛媛彤面前便是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遍,見到她對他輕輕搖了搖頭便安下心,雙手搭上她背後的手把,推着她離開了。
緊跟着薛媛彤身後出電梯的陸融,看到剛才的畫面,一直盯着趙昆宇沒有移開目光,他總覺得眼前這個人在哪裏見過。
“陸哥哥,你怎麽了?”女孩拉了拉分神的陸融,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走進旋轉玻璃門的兩人,很是好奇。
“沒什麽,只是覺得有些眼熟。”陸融立刻收回目光,帶着她走向旋轉玻璃門。
難道陸哥哥和他們很熟嗎?懷着這樣的疑問,女孩挽着陸融,鑽進了車子。
“陸哥哥,今天工作一天感覺怎麽樣?”在陸融發動車子後,女孩詢問道。她特意從劉總那為他讨了一個好的職位,負責公司的網站編程,憑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得到重視,再加上她的推力,絕對能成為程序工程師。
陸融一點也不想因為女孩的名義上的“引薦”而進入劉家的公司,只是礙于父母的強烈要求。
他們逼着他和她談戀愛,也逼着他與她訂了婚。可以說他現在的一切都不是他來掌控的,全都是身邊這個對着他笑靥如花的女孩。
從他被父母逼着要與眼前這個女孩訂婚開始,陸融就覺的眼前這個曾經單純可愛,讓他有着強烈保護欲的小妹妹變了,變得他已經人不出來了。
在公司的這一天,他覺得自己作為男人最基本的尊嚴被人扔在腳下狠狠踩踏。所有人都在明裏暗裏諷刺他是一個靠着女人才得到飯碗的男人,他不能反駁,也沒有理由反駁。
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嗎?
這樣的話,陸融這一天問了自己不下百遍。他無力反抗,也沒有了任何的動力讓他去反抗,父母巨大的壓力頂在他的頭上,他必須照做。
本以為就這樣在劉家公司裏安安穩穩工作就行的陸融,怎能想到,只是上班一天,身旁的女孩就急不可待地帶着她去參加同學聚會。
“還好。”陸融覺得疲倦急了,想着待會又要面對她的那幫同學,還要接受今天在公司裏經受的目光,他就想跳車而逃,可是他能逃到哪裏去?
“陸哥哥,只要你好好幹,我一定會幫你得到更好的位置!”女孩将手搭在他的腿上,豔麗的嘴唇彎起一抹誘人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說道。
“嗯。”
陸融平靜地應答着,他覺得自己就像一臺機器,被人肆意地編排行動代碼。
出了公司,趙昆宇便帶着她去了原來高家的那棟大樓,現在已經是“小醜”先生的所有物。
“小彤,好久不見,都有些不敢認了。”
薛媛彤剛在會議廳裏的沙發上坐下,姬小連便端着兩杯熱茶走了進來,言語中掩蓋不住的笑意。
“姬姐,也是越來越年輕了,我都懷疑時間是不是倒退了。”薛媛彤伸手接過熱茶,笑道。
這些年,全靠姬小連在國內和德國兩邊來回奔波打點。薛媛彤很是感激,自覺沒有什麽能夠回報她的,除了在她複仇之後,将高家的企業全都轉到她的名下,由她掌管,沒有其他能表達她的謝意。
當年,薛媛彤一心只想着劉致仁、祁潭下地獄,卻從姬小連的口中得知,逼死原主高苓的父母和姥姥姥爺的幕後兇手還牽扯到劉家老爺子和祁老爺後,她的複仇之路就更為艱難。
她要的不僅僅是讓兩個人為他們的罪行付出代價,更是讓這兩個發展是建立在毀滅高家生命之上的企業全都滅亡。
“你就是會瞎說,哪裏年輕了,怕是越來越老喽。”姬小連被她的話直接逗樂了,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紋路爬上的臉龐,笑道。
“哪有啊,姬姐在我們眼裏永遠十八歲!”趙昆宇捧着熱茶小小的喝了一口,拍馬屁道。
“你少拍我馬屁,陪着小彤時要謹慎點,別二話不說就要幹架的仗勢!”姬小連絲毫不吃趙昆宇這一套,她直接揮手拍在他的腦門上。
“啊喲,大姐你輕點,這水好燙的,差點燙到我!”被姬小連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拍到的趙昆宇,趕緊雙手穩住杯子,叫道。
“沒事,你皮厚,耐燙。”說着,姬小連又在他的腦袋上拍了幾下,任由他委屈地瞪着自己。
最終将趙昆宇打走的姬小連在薛媛彤身旁坐了下來,她拿起茶幾上放着的面具,好奇地觀察起來。
看着手裏有些重量的面具,姬小連不免有些心疼,每天頂着這個,在劉致仁的身邊一坐就是八小時,換誰誰能受得了?
“你要是吃不消,可以一天就去兩三個小時。”姬小連放下手裏的面具,雙手按在薛媛彤的脖頸那裏開始揉捏起來。
“痛。”薛媛彤痛呼一聲,她在德國,只有出席一些重要場合才會帶着面具帶着久些,這一次戴了這麽久還是頭一回,面具剛摘下時,她就覺得脖子上卸下了千斤重。
“反正你是名聲大噪,裝樣子賣力,也讓自己難受。”姬小連一邊幫忙揉着,一邊心疼着薛媛彤。
“沒事,我想盡快讓這個狡猾的人渣對我放松警惕,好讓我找出破綻。”薛媛彤苦笑了一下,現在的她是與時間在争分奪秒,怎能為了輕松而安逸,“對了,姬姐,我讓你調查的那幾個人,有結果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日更到完結喲~我一定要打起精神來!(☆_☆)/~~
☆、終章
“都查好了,資料全都給你整理出來了。”姬小連停下手裏的動作,起身走出了會議室,不一會兒便折返回來,手裏拿着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真是麻煩姬姐了。”薛媛彤接過文件袋,迫不及待地打開看了起來。
“今晚,你要回別墅嗎?”在薛媛彤聚精會神看着那些資料的時候,姬小連問道。
聽她這麽問,薛媛彤伸手指了指窗戶下面,姬小連心領神會地靠着牆壁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向樓下。
對面的高樓的巷子裏停着一輛不起眼的轎車,但是車窗的角度剛好對着他們大樓的大門口。果然小彤說的沒錯,劉致仁這個人多疑,而且喜歡監控別人。
“昨天他忙着宴會的事情,我就回去了別墅,現在他已經正是監控我,我再回去,容易發現蒼傑。”薛媛彤頭也不擡地翻閱着手裏厚厚的資料,說道。
“你還是挺擔心蒼傑的啊。”姬小連假裝開玩笑地說道,她早就看出來紀蒼傑這小子對小彤的心思了,她也希望眼前的人除了複仇也能有人真心愛她,呵護她。
“啪”話音剛落,文件被扔在茶幾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姬小連吓了一跳,她不解地問道,“怎麽了?小彤。”
“我不想再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題。”薛媛彤壓低嗓音吼道,她以為只有紀蒼傑這樣不理智的人會談論這些除複仇外毫無營養的話,沒想到她一直當做姐姐的姬小連也會這樣說。
“好的,我不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資料上的這些人吧。”姬小連是想到她會有些抵觸,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而這樣的小彤,讓她更加擔憂。
“姬姐,我是沒有以後的人,我不想讓別人在我身上抱有任何的期待。所以,我有哪裏沒有估計到你感受的地方,請你多多諒解。”
等到手裏的資料看完,姬小連将主要的信息全部講完後,薛媛彤鄭重地對身旁這個她一直尊敬、仰慕帶着感激的姬小連說道。
雖然姬小連早就明白,但是聽到眼前這個這個年紀還尚輕的人對生命沒有了任何留戀的話語,她的眼睛就有些發酸。
曾經對她急于幫助的高家人,最終都是這樣的命運嗎?姬小連再次覺得上天的如此不公,即使高苓曾經幫助劉致仁做了很多事,但是不足以得到這樣的下場。
“我知道了。”姬小連沉聲回答着,望着對她投來感激目光的薛媛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後悔當初自己沒有拼盡全力将她收養走。
就算當初她拼盡全力,結局并不會改變,她根本鬥不過祁家。
“姬姐,我有些餓了。”受不了這樣帶着哀傷氛圍的薛媛彤捂着肚子,假裝自己餓了。
聽她這麽說,姬小連立馬開心起來,幾下就把桌上的文件裝回文件袋,“好,走,姬姐帶你去吃飯。”
本來回國,姬小連想讓薛媛彤住在市區的酒店裏,但是她不願意,想離人群遠點,她就在郊區用辜勝的名義買了一套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