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山間氣候總比山下清涼些。

在他們自己的小院裏,二公子穿着薄薄的衣服正舞着劍。少主回來時,恰好見他身形一轉,手臂攜着劍輕輕巧巧就挽出數個劍花。

二公子手足經脈雖已恢複,可金丹破碎無法恢複,修為卻要從頭練起,揮劍時也用不上幾分氣力,只能借着巧勁兒耍耍花槍,賞心悅目倒是足夠的。

不過人向來是如此,在心上人面前總會不自覺的得意忘形起來。

只見他收了劍,在少主跟前站定,得色滿滿的翹首以待,就等着聽奕殊誇兩句。

“你似乎長高了些?”少主道。

“嗯?”二公子錯愕,直低頭看自己周身,見袖子确實短了些。

他曾服過能使身體停止生長的丹藥,定格體貌等同于變相的延長壽命,長高了,說明服過的駐顏丹藥失去了功效。

二公子卻沒放在心上,只說:“無妨,修士結丹後也能駐顏。”

可是結丹後,便該回天門山祭陣了。

這實在不是個好的話題。

少主勉強的勾了勾唇角,着實擺不出什麽歡快臉色。

二公子将他手拉住牽着他往回走。

握劍者,手心貼着手心的感觸總令他覺得格外親近,嘴上問着:“你說我會長多高?”

少主也緩和了神色,只回道:“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不,不,不,”二公子連連搖頭,邁上屋前一層臺階,視線堪堪與少主持平,“至少要這麽高,要跟你一樣高。”說着還伸手搭在少主肩頭,勾住他後頸。随後嘴唇也湊将過去貼在少主唇上,親了親又分開:“你說呢?

少主眼中便柔情了許多,有些食髓知味的又靠過去,手臂也環上他腰間,将碰未碰時卻被二公子的兩指抵在唇邊,攔着不讓親。

“親之前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麽?”二公子錯開視線,暗示性的兩指在少主下唇上摩挲。

少主仿佛領會了他的意思,臉上微微泛起紅來,閉了閉眼,低聲道:“我愛你。”

‘咚’的一聲,是腦門撞在腦門上的悶響。

“誰要你說這個了!”二公子卻也紅了臉,兩手一左一右捏住少主兩頰,不甚用力卻将少主玉人似的臉扯成滑稽的模樣。他禁不住笑出聲,又有些喪氣,忐忑的問:“剛才我那劍,舞的好看嗎?”

這話問完了二公子自己也覺得羞愧,他現下也自覺那一手平平無奇的劍花當着絕情宗少主面前頗有班門弄斧的意味,卻聽見劍修耿直的說:“我那時候只顧着看你,沒注意別的。”

當心上人就在眼前時,心裏大概就放不下別的東西了。

日子便這樣過去了。

只估摸一年的光景,二公子個頭長了不少,卻仍矮了少主些許。

熟悉的雷雲聚集在邵陽山山頂,同樣的九道赤雷在雲層間穿梭。

金丹既成,雷劫降臨。

…………

自二公子結丹後,奕殊每晚都會做噩夢,三兩日間時不時地便要從噩夢中驚醒,再看看身側熟睡的二公子,悄悄的在心裏舒了口氣。

天門山大陣的靈震越發的頻繁,祭陣之事就像把懸在頭上的劍,不知何時就要落下來。

只一日夜裏,少主偷偷起了身,換好衣物,帶着劍,獨自飛去了天門山。

他熟門熟路的走到禁地跟前,拔出劍來凝神屏息,彙聚全身靈力的一劍直直斬過結界,随後,只見那道前世他無論如何都破不開的結界竟有了一絲松動。

少主興奮起來,像是終于見到黑暗中的一絲曙光,而後便又是一劍揮下。可這次劍還未觸及結界便先打在一道強橫的靈力上,甚至還彈飛了他手裏的劍。

天門山宗主不知何時趕來,彈飛了少主的劍,更是以劍柄狠狠擊在他腹腔,将人打飛。

守陣人站在結界前,警告道,“封魔陣非修士之力可破,我不殺你,回去。”

少主口吐鮮血,極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擦了擦嘴邊血污,“不試試怎麽知道?”

“此陣已存于天門山數千年,僅以結界篩選出祭陣人,防止不相幹的人誤入。數千年,修仙界出落的驚才絕豔者何止一人,無一人能破陣,皆因,它也在等一個命定的破陣之人。”宗主道。

少主急忙問道:“那誰是破陣人?”

天門宗宗主将視線落在他身上:“絕情宗與天門山守陣千年,也一直在等破陣人。終于在百餘年前,門中兩個嬰孩同時降生,一個身帶金焰天火,七情不識,另一個身無一絲靈脈,形同凡人。”

“你與雲卿命中有緣,便是破陣人與祭陣人的緣分。”宗主說:“命中注定他令你通情智,由他祭陣來成全你修成大道飛升神階,自然也得到那時,你才是破陣人。”

作者有話:終于要完結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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