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痛快了

張口笑消極怠工了幾天,一回單位就忙得跟陀螺似地轉不停,他處理完手上堆積的業務又得忙交接。半年前他調到大客戶一部,手上好幾個大企業都忙得他夠嗆。

趁着午休時間,張口笑往幾個熟悉的部室裏送了堆海南特産,姐妹們圍上來邊吃着零食,邊逗着笑爺,知道他要調離了都很舍不得。

中午時間營業大廳沒什麽人,西裝筆挺的猴哥逮着笑爺在椅子上坐下,猴哥伸出手比劃了個數字說,“幫你跟中介打聽了下,現在值這個價。”

“還行,賺了點。”

“要不要再等等,中介說指不定還要漲,現在行情這麽好。”

張口笑晃蕩着二郎腿說,“算了,早一文不值了。”

下午張口笑忙活了一會兒,就被領導叫去了辦公室談話,新開的支行根基淺,業務和人脈全得從頭累積,累是累,但領導開出來的底薪也讓笑爺着實心動。

其實,跑遠點也好,幹脆就跟許秦那個混蛋徹底說再見。

想到許秦,張口笑終于鼓起勇氣躲到牆角給他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吵吵嚷嚷的,幾秒之後,有個聲音遲疑地說道,“笑笑?”

說話的聲音還是那樣溫柔。

“許秦,這周末見個面,時間地點我發你短信。”

電話那頭又急促地喊了幾聲“笑笑”,卻被無情地挂斷了。笑爺握着手機伸了個懶腰,感覺中飯沒吃飽。

笑爺連軸轉了兩天,總算是把欠下的活都幹完了,給自己空出一個不用加班的周末。有時候他覺得自己跟誇父似地,只是人家拼死拼活逐的是太陽那個日,自己緊趕慢趕為的是周日那個日。

“哎喲,都快過勞死了。”笑爺揉着自己的頸椎。

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他套上羽絨服走出單位門口時,侯主任正在艱難地從車位裏倒車出來。

張口笑在瑟瑟寒風中替他指揮着,侯主任正要開車離開時,突然拉下車窗對張口笑說,“放寬心,把工作完成好就行,別的我不會多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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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謝謝主任。”張口笑目送着侯主任的車子離開。

南方的冬天總是有些清冷,盡管葉子還綠着,但綠得冷冰冰。張口笑也沒叫車,就沿着人行道一路往家的方向逛着。

他摸出手機,才發現有一條短信,已經過了好久了。

癢癢:哥哥,周末有空麽>_<

事務所裏管律師辦公室的燈還亮着,桌上堆了一大摞資料,管嚴肅時不時皺起眉頭揉着太陽穴。帶着癢癢出去玩了一趟,工作堆積如山。

“管律師,歇會兒吧。”

“謝謝柴律師。”

送咖啡來的女人是事務所的合夥人,已經脫下工作時的西裝換上了時髦的大衣。見她站着不走,管嚴肅擡頭問了句,“柴律師還有事嗎?”

“哦,沒事。那我先走了。”女人紅了下臉,匆忙離開了,聽說她最近剛跟老公離婚。

也許是癢癢媽媽的事情給他打擊太大,管律師覺得自己除了癢癢和工作,對其他都沒什麽興趣,更別說女人了。

正想着,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管嚴肅瞥了一眼,是兔斯基。

“癢癢好!”

管嚴肅站起來,靠在大廈的落地窗邊,“你好,張先生,剛剛把管萌送回她奶奶家。”

“噢,是管律師!”張口笑說道,“剛才沒看到短信,沒及時回。哎你別叫我張先生,怪生分的。”

“小張?”

“額…好吧随你。”張口笑還是覺得聽起來怪怪的,“要不你叫我笑笑,或者兔斯基都成。”

管嚴肅在這兩個稱呼之間權衡了下,還是叫了聲,“笑笑?”

張口笑嘻嘻了兩聲說,“這周末我空着,可以約管萌一起出去玩嗎?”

“我問問她。”管嚴肅應了聲,視線裏是這個城市繁華的市中心,他總覺得透過聲音都能感覺到對方說話時帶笑的模樣。

“那成,你跟她商量商量,我們可以去勇敢者樂園。”張口笑說,“挺好玩的,別整天把她關在家裏,溫室裏的花朵都是長不大的。”

“嗯。”

“管律師?”電話那頭輕輕叫了聲,“你空嗎?能陪我聊聊麽?”

管嚴肅轉頭看着臺燈下一大摞的材料,靠在沙發上說,“不忙,你說吧。”

于是電話那頭的傻小子開始啰哩啰嗦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隔着聽筒還能聽到呼嘯的風聲。說了好久,張口笑突然咳嗽了聲說,“管律師,你能給我加個油嗎?我想去做一件事情。”

管嚴肅有些疑惑,但還是說道,“加油,笑笑。”

“哎謝謝管律師。”

張口笑挂了電話突然在馬路上小跑起來,直到跑得身上熱乎乎的,他停在路邊給許秦發了條短信,“明天中午十二點,金頂魚翅。”

金頂魚翅在太陽城大酒店頂層,裝修得金碧輝煌,富貴大氣,三百六十五度旋轉餐廳,能俯瞰整座城市,典型的暴發戶氣質。

門口的迎賓小姐穿着高開叉旗袍,張口笑深呼吸了一口氣,邁出了電梯。

真巧,許秦剛好站在門口等,他穿着件斯文的呢大衣,脖子上還挂了條圍巾。

“笑笑。”許秦叫了他一聲,然後又說,“你瘦了。”

瘦了也跟你沒關系,張口笑在心裏想。他一聲不吭地走進包廂,拿起菜單逮着貴的就點。

許秦看着他,無奈地說,“笑笑,別孩子氣。”

見到許秦要伸手摸自己,張口笑趕緊躲開了,嫌棄地說,“你這是心疼錢了嗎?你喜酒都沒請我呢,不吃虧。”

“笑笑,別鬧了。”許秦突然抓住張口笑的手腕。

兩人就這樣對峙着,直到服務員開始上菜,亮堂堂的碗碟裏盛着宮廷禦宴般的菜肴,但張口笑突然覺得并沒有胃口。

他說,“許秦,房子我過陣子馬上賣了,錢一分不少給你,有手續要辦再通知你。”

“笑笑,你到底要怎樣?在那兒住着不好嗎?我每個周末回來看你。”

“許秦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張口笑猛地摔了筷子,眼前的鮑魚魚翅都索然無味。

笑爺什麽都不想說了,轉身就要走,許秦卻突然從背後牢牢地抱住他。

“那時候,我跟家裏出櫃,你都沒膽子跟我一起回家。”張口笑自言自語了一句,“我早就該知道是今天這個結局。”

“笑笑,我錯了。”

“你他媽沒錯。”笑爺猛地踹了許秦一腳,甩開他說,“從今往後好好對你老婆吧!”

服務員站在門口看着兩人,笑爺指了下裏面說,“這桌找他買單。”

張口笑沒坐電梯,硬生生跑了十幾樓,直到氣踹籲籲地撐着膝蓋靠在牆壁上。他盯着鏡子裏的自己,想笑卻沒成功。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是管萌找他。

“哥哥,爸爸說你要約我玩。是哪天呀?”

張口笑終于擠出一個微笑說,“癢癢,就現在可以嗎?”

小丫頭超級開心地說,“當然可以,完全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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