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過山車
管嚴肅開着車帶着女兒到酒店門口接的張口笑，小丫頭一把摟住笑爺的脖子說，“哥哥今天好帥！”
“因為要跟小美女約會呀。”笑爺摸了把臉，突然意識到為了見許秦，為了不在他面前掉價，今天自己确實刻意打扮過。
“癢癢，想哥哥不？”
“想！”
管嚴肅透過後視鏡看着後排吵吵鬧鬧的兩人，嘴角微微翹起着。在三亞見慣了這個傻小子花襯衫花褲衩人字拖，今天看起來倒是蠻順眼的。
“管萌別亂蹦，要遵守交通規則。”管嚴肅一本正經地說。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趴在笑爺耳邊說悄悄話，兩個人開心得不得了。
“小張，還吃午飯嗎？”管嚴肅突然問了一句。
笑爺愣了下，說道，“說了別叫我小張。”
管嚴肅吃了個癟，無奈地說道，“笑笑，吃午飯嗎？管萌也還沒吃。”
“是呀哥哥，你聽我的肚子咕咕叫呢。”管萌拍了拍小肚皮，“一接到你電話，爸爸就帶我出來了，外婆家的飯都沒吃。”
小丫頭又軟綿綿地湊近他耳邊說，“外婆肯定又要在背後說爸爸壞話了。”
張口笑琢磨着這家人的遭遇，估計又是一糊塗賬。趁着車子拐彎，張口笑悄悄靠上前，湊近管律師說道，“謝謝。”
謝謝，謝謝你和管萌這麽快就過來了。
耳邊暖暖的，管嚴肅不自在了一下，偏過頭問，“那吃什麽？”
“癢癢想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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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萌低下頭，搗鼓着手指半天才鼓起勇氣說，“麥當勞！好久沒吃了！”
“管萌，爸爸說過那是垃圾食品。”管律師很嚴肅地指出。
“可是！”癢癢嘟起小嘴巴争辯了一句，“爸爸不是也說過，好孩子看見垃圾應該撿起來嗎？”
“啊哈哈哈哈哈哈！”笑爺一把摟住管萌，揉着她的肚子說，“我們癢癢的小肚子是垃圾桶呢！”
“管律師，二比一，偶爾吃一次沒關系的啦！”張口笑也求他。
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店裏人并不多。管嚴肅直接去點餐，張口笑和管萌手牽手去找座位。笑爺暗暗觀察，發現人不多的時候，癢癢願意自己下來走走，但人多的時候，她就要抱着。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樓梯，癢癢不願意自己爬樓梯。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在餐桌上畫了一道陰陽的界限。張口笑抱着癢癢坐在陽光下，時間好像暫停了，他漸漸感覺到身上每一個細胞都暖和了起來。
像是有個橡皮擦在抹去他腦海中不美好的記憶。
“嗨，小美女！”
漂亮的麥當勞姐姐熱情洋溢地跟管萌打招呼，她揮揮手中的拍立得和公仔娃娃，說，“只要跟爸爸媽媽一起拍張合照，就可以免費得到這個公仔哦！”
美女姐姐笑盈盈地看了眼張口笑，和藹可親地說，“那我們一起等媽媽回來吧。”
“可是我沒有媽媽。”小丫頭嘟起嘴說。
小姐姐有一瞬間的尴尬，不知道說些什麽，張口笑卻覺得心口好像被蜜蜂蟄了一下。
他抱緊癢癢對着小姐姐說道，“等她爸爸回來一起拍吧？”
美女姐姐徹底被幾個人的關系搞混了，只能臉紅着說，“沒關系的，一家人合影就行。”
沒等多久，管嚴肅就端着餐盤過來了，他疑惑地看了三個人一眼。癢癢招呼爸爸說，“我們快跟哥哥拍合影。”
“先生，是這樣子的。”小姐姐看着英俊帥氣的管嚴肅，臉紅着解釋起來。
“大家靠近點哦！”
張口笑把癢癢抱在懷裏，小丫頭樂呵呵地抱着公仔，管嚴肅看了眼鏡頭，猶豫了下，伸手摟住了笑爺。
管萌興高采烈地甩着拍立得照片，非常滿意。
“癢癢，先去洗手。”管嚴肅提醒道。
“我陪她。”張口笑馬上站起來。
“爸爸，那照片先幫我保管一下。”管嚴肅看着女兒略微蹒跚的背影，又看着手中的照片，笑了下，他其實很久沒跟女兒拍照了。
一大一小洗完手，張口笑把開心樂園套餐推到管萌面前說，“癢癢的，快吃。”
“哥哥你也有呢。”管萌指了下另一份，“爸爸也給你買了兒童套餐，哥哥也是小盆友。”
管嚴肅把另一份兒童套餐往張口笑面前推了推。
“我又不是小孩。”張口笑嘀咕了句，卻意外地發現管嚴肅嘴角帶着笑。
“哥哥，把手伸過來！”
套餐送了個櫻桃小丸子的圖章，管萌正興致勃勃地往笑爺胳膊上蓋戳。張口笑自己這兒的番茄醬蘸完了，就蘸到管嚴肅那兒去了。
他看着管嚴肅慢條斯理吃薯條的樣子，意外覺得有點性/感。
管嚴肅看着這小子呆呆的樣子說，“快吃吧，待會兒游樂園要關門了。”
市區到勇敢者樂園還有一段距離，游樂園建在郊區，圈了很大一塊地皮，過山車、跳樓機、海盜船之類的大型設施很齊全。
到了游樂場門口有點晚了，都有游人在往外走了。管律師照舊負責買票，張口笑牽着癢癢在入口處等。
“癢癢，等會兒跟哥哥坐過山車嗎？”
管萌看着笑爺，堅定地搖了搖頭。
“啧啧，膽小鬼。”笑爺刮了下癢癢的鼻子。
“才不是，哥哥這都不懂，癢癢還小不能玩。”
見着管律師走過來，張口笑趕緊從錢包裏拿出鈔票給他，心想不能白吃白喝白玩人一天。
管律師看了他一眼，拒絕了，“算了，買的家庭套票，不知道收你多少。”
今天天氣不錯，藍天白雲的，過山車如同一條巨龍彎彎曲曲地盤旋在空中。笑爺仰起頭看着，認認真真地數着這條龍有幾個拐彎，耳邊是男男女女刺激的尖叫。
他蹲下去，勾着管萌的小手指晃了晃，看着管嚴肅問，“你們都不玩？”
“癢癢沒到年紀。”管嚴肅回答道。
“爸爸。”癢癢拉了拉管嚴肅的衣角，“要不你陪哥哥坐吧，哥哥看起來好害怕的樣子。”
“切，誰怕了。”
管嚴肅帶着女兒找了張椅子坐下，陽光暖暖的，兩個人看着笑爺懷着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魄朝隊伍走去。
出發，上升，加速，轉彎，急降。
張口笑雙手緊緊抓着前方的扶手，耳邊是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但他自己卻發不出聲來。
有那麽一下，笑爺覺得自己被迫仰起頭，頭頂是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然後有一滴水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結束了，都結束吧。
“哥哥這兒！獎勵你棉花糖！”
癢癢拿着棉花糖朝張口笑走過去，只見笑爺整張小臉慘白慘白，小丫頭看着他這幅慘兮兮的模樣，擡頭看着管嚴肅說，“爸爸，你抱抱哥哥吧。”
管嚴肅不明白這人做個過山車還能吓哭了，但還是聽女兒的話，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懷抱。
但就是這個擁抱卻讓笑爺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癢癢站在一旁舔着棉花糖，管律師看着懷裏這人無奈地拍着他的後背。張口笑整個人哭得發顫，人軟軟的，只好摟着管律師的脖子，眼淚全擦在人家衣服上。
“膽子這麽小？”聽着哭聲漸漸沒了，管律師湊在笑爺耳邊問了句。
“丢臉死了！”笑爺不好意思地推開管嚴肅。
癢癢扯了塊棉花糖塞進他嘴巴裏說，“哥哥不哭，等癢癢長大了陪你坐。”
“小丫頭。”張口笑一把抱起癢癢，眼角落下最後一滴淚，和嘴角粘着的棉花糖混在一起，意外地，淚變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