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玫瑰迷宮

茶茶沒跟他廢話,她一向是先打服,再講理的。

只見她将甩棍向上一抛,握在手中,像擲标槍一樣脫手,甩棍如飛镖般直直向小弟戳去,精準地打中了小弟的手,咣當一聲,刀落地,小弟抱着手慘叫。

緊接着,茶茶邁開長腿,跳下擂臺,一個飛踢,将小弟踹了出去。

她将君飲手上的外套解開,看也不看,手一甩,扔給王明哲。她一只腳踏在摩托車上,眼神淩厲,嘴角含着輕蔑的笑。

“你們十七區,就這種水平?打不過還輸不起?”

十八區的正義掃雷青年們大拇指向下,沖着小弟和臺上的大塊頭齊聲倒喝彩:“籲——”

“滾回去,滾回去,滾回去。”樂隊一邊給節奏,一邊唱起了rap。

“嚯,今天是個好天氣,你說你會有個好運氣,你挑中了我們的queen,你說你就是King,你自大卑鄙,你帶着小弟,嚯,你要PK我們的Queen Tea!噢耶,Queen Tea,Queen Tea,Our Queen Tea,你要PK我們的Queen T!哈,但你輸不起,你臺上打滾,你不守規矩,哈,但你輸不起,送你一記飛踢,快快滾回你的十七區!快快滾回你的十七區!”

DJ在旁邊一邊搖晃,一邊給出了茶茶的應援節奏:“火吼——cha cha cha,茶茶!”

“茶茶!茶茶!茶茶!吼哈,吼哈,茶茶茶茶茶,茶茶!”

“我們的大姐大!”

青年們在彩燈下搖擺,街舞少年随着節奏搖擺,鼓點歡快。

茶茶将皮手套向下一扯,以指為槍,對着那群十七區毒蠍會的小喽啰們掃射,如女王般眯眼,在自己的應援曲中,狂野道:“給本王——滾。”

歡呼聲陣陣,十七區的人灰頭土臉架着大塊頭溜走,等跑遠了,才敢叫着放狠話:“你等着!”

茶茶嘴角一歪,輕飄飄道:“我住這裏等了二十年了。”

王明哲開了瓶啤酒給茶茶。

茶茶按住他的腦袋,将他轉了個圈:“給別人喝去,我遵紀守法好公民,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王明哲:“別呀茶姐,慶祝酒不是酒!”

“得了吧。”茶茶指着君飲,“你是想看我回家路上把他甩出去?”

王明哲哈哈大笑:“甩就甩了呗!”繼而又驚奇君飲在這震耳欲聾的樂潮中還能熟睡,“睡神啊!”

茶茶:“我要把他甩了,明天我爸揍我,你能替?”

王明哲擺手:“替不了替不了。”

茶茶整好外套,拉上拉鏈,把君飲推到後面,跨坐到車上,說道:“我帶他回去睡了,你記得六點前回。”

“別呀茶姐!”王明哲怔愣,“怎麽不玩了,大家都正開心呢!”

茶茶指着君飲,“忘了,我是帶他來見識的,我本沒打算來。既然他睡了,我也要回去了,這裏沒意思。”

王明哲明顯不舍得回,他還想待在熱鬧的氛圍中。

“那我明早之前回。”他說,“大姐大,早上見!”

茶茶劃了下手指,拍下頭盔,發動了摩托,輕飄飄掉了個頭,駛出了廢棄區域。

她的車速比來時要溫柔許多,正正經經的開車,背後,君飲的手指又繞上了她的發梢。

茶茶嘴角一挑,露出一點笑意。

再拐過一個路口,就進入了有路燈的區域,然而在光明和黑暗的交界線處,站着一個纖瘦的身影。

他就站在黑暗的前方,背靠光亮,白色長發飄揚,身穿着紫白色旗袍,高跟鞋,單手叉腰,凹出漂亮的曲線,起伏很婉約。

是個男人,而且他的手中似乎拿着什麽尖銳的東西,隐在黑暗中。

茶茶的車慢慢減速,她擡起頭盔擋風板,直覺到這人身上的氣質不同,而且——是在等她。

茶茶停住了車,離他大約百米距離。

那個妖嬈的旗袍男人嘴裏哼着歌,飄揚起的銀發遮住了眼睛,只看到他紫色的嘴唇噙着笑。

“你叫什麽?”他聲音卻意外的好聽,清亮溫柔,像滴在玫瑰中的血,腥甜。

“不說不讓回家嗎?”茶茶擡起手,指着不遠處的武館,“我家就在前面,不遠。”

她在猜測這個人到底攔她是什麽目的。

“嗯~”銀發男人笑着點頭,“答非所問可不好。”

“你難道是地獄犬化身嗎?”茶茶手指摸出口袋裏的刀片,氣定神閑玩笑道,“不回答就把我吃掉?”

遮住月亮的夜雲散開,月光鋪下,茶茶看到了銀發男人的眼睛,是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他直視着前方,沒有焦距,而他的手中拿的并非武器,而是一枝枯火玫瑰。

風起,銀色的長發在月色下越發璀璨如幻,像三千星辰碎光被冰霜凝結在他的發上。

“最後一遍,你叫什麽?”銀發男人問。

茶茶的飛刀擲出,一擰油門正面向那個銀發男人沖去。

銀發男人高跟鞋輕輕一擡,整個人如一片紙,向上翩翩躍起,停滞在空中許久,才優雅落地,旗袍的開叉中露出一雙修長的腿,他手臂支在地面上,收回劈開的長腿擡頭一笑,似施展輕功,瞬間就跳到茶茶車上,輕輕一扯,将君飲拉了下來。

茶茶跳到車上,一腿踢去,趁那旗袍男人閃身之時,反手一撈,與君飲一起滾落在地。

摩托車飛倒在地,車輪轉動。

茶茶将君飲向身後一擋,脫掉頭盔,抽出腰間的軟劍,眯眼道:“聽好了,我叫茶茶。”

那銀發旗袍男款步走來,道:“你的名字,是茶歷取的嗎?”

認識老爸?

茶茶判斷着這個人是茶歷的故人還是敵人。

他的氣質很危險,仇家的可能性大。

茶茶道:“你知道我爸的名字,你是來尋仇?”

“哦~”那人笑着說,“你叫他爸爸。”

茶茶愣了一瞬,琢磨出他的話中有另外的意思:“不錯,茶歷是我爸爸,要尋仇你就別廢話,報上當年的仇怨。”

那人的紫色嘴唇咧出更明顯的笑意,露出了一口白牙。

“看剛剛身手,茶歷是把他的千年功底,都傳授給了你?”

茶茶驚道:“什麽?”

什麽千年功底?老爸教的功夫,難道還有來路?是哪個門派的千年傳承嗎?那不就是……普通的散打武術綜合嗎?

那銀發旗袍男也不多說,玫瑰化匕首,向茶茶襲來。

茶茶軟劍走如游龍,凝神過招。

“奇才。”那銀發男人贊道,“只是……經驗不足。”

他說着,一只手向茶茶拍來,在她格擋之時,忽然爆出紫色煙霧。

茶茶擋臉後退,不忘拉着君飲。

再一擡頭,眼前已不是剛剛的街道,而是個陌生的玫瑰迷宮,玫瑰做四壁,寂靜無聲。

除了她和君飲,再無一人。

茶茶很快明白了:“那個人是……鬼煞異能?!”

她和君飲應該是中了那個異能者的招數,陷入了他的異能中,這個人怕是空間系的異能!

而在剛剛的街道中,銀發旗袍男人紫色的嘴唇咬着枯枝玫瑰,銀色的長睫毛微微一啓,笑道:“早上好,楚餘。”

不遠處,楚餘眯着眼,擡起手,沖銀發男人打了個招呼:“迷星,你什麽時候到的?”

星光銀發,玫瑰烈焰——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八區的閻羅執行官,迷星。

“那日電閃雷鳴,我去雲橋叩問冥主……”銀發男人說道,“之後我就去九區找你了,你那冥蝶花告訴我的。”

銀發男人将飄揚的銀發勾到耳後,道:“冥主受傷了。你留在雲橋的冥蝶,看到了什麽?冥主為什麽會受傷?”

“是君煉,數日前,他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突然進入了冥王殿,冥王殿內,百鬼莫問,所以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這之後……冥主就到這裏來了。”楚餘道。

“茶歷消失這麽多年,我以為他去找詛咒之源了,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地方,為冥主養新娘。”

“師父的本意,并非為冥主養新娘。”楚餘的聲音沉了下去,“迷星,你把冥主和茶茶關在迷宮做什麽?”

迷星妩媚一笑:“既然冥主有傷,當然是要新娘盡心盡力,為冥主療傷了。”

楚餘愣住:“喂……”

迷星撩了下頭發,笑道:“新娘有治愈之能,只是讓冥主摸摸頭發,那傷要養到猴年馬月去?不如讓我那百畝玫瑰迷`情香,下記猛料,這樣更快些……”

楚餘耳朵動了動,他肩頭的小花舒展着枝葉,與他耳語着。

楚餘慢悠悠說:“雖然我也認為這樣更快捷,但顯然師父并不這麽認為……道理,還是讓師父來給你講吧。”

他側過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迷星的銀灰色眸子中倒影着一個人,他雙手插口袋,叼着煙,慢慢走來。

“迷星。”茶歷頂着睡眠嚴重不足的黑眼圈,噴着煙,說道,“把我閨女放出來。”

迷星道:“那是新娘。”

“放屁,那是我閨女。”茶歷粗聲粗氣道。

迷星:“我在讓他們增進感情。”

“放屁!”茶歷怒成了大小眼,義正言辭道,“舊社會豪取搶奪那套不适用了,強扭的瓜不甜,老子吃過虧,勢必不會讓茶茶再步後塵,感情要順其自然……放了!”

迷星的玫瑰化匕首,他咬着匕首,歪頭一笑:“也好,那就請昔日的九區執行官,與我一戰吧,贏了,我就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迷星,一個比茶茶還懂彩妝的,女裝大佬瞎子。

他是全瞎。

楚餘不瞎,但楚餘不用眼,害,還不如捐給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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