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比悲慘更悲慘
總是這樣的場景,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強迫他睜開眼,醒來後他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赤身裸體,他轉過頭,果然又是叫不出名字的女子,雖然過了一夜,可是房間裏的酒味一點都沒散去,男人站起身,來到窗前,看來昨晚兩人玩的很瘋,連窗簾都沒來得及拉上,還好酒店樓層夠高,要不然周圍的居民就有好戲看了,他下意識的往下看了看,還好套套還老實的挂在它應該在的位置,男人穿上衣服,從錢包裏拿出一沓錢扔在了床頭,他甚至都沒多看那個女人一眼,反正日後又不會相見,何必記住對方的臉呢。他徑直來到停車場,發動了自己的座駕,霸氣而不嚣張的奔馳。一路疾馳來到一座時尚華麗的大廈前,把車停好,自然的走進大門,現代化的大樓,簡約但高端的裝飾彰顯着這座大廈的主人的品味,而這個不靠譜的黑着臉的男人就是這座大廈的主人,喬躍晨。一路上路過的員工都向他打招呼行禮,但是他完全漠視,直奔自己的辦公室,19層就是這座大廈的核心,他曾說過,地獄有18層,這間公司就是比地獄還要恐怖,而他的做事風格也是雷厲風行,所有人都沒見過他笑,他總是板着臉,所以大家私下裏都叫他黑面癱。在公司每周的例會上他又一如既往的布置許多的工作,會後他的助理寧迪森在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心裏雖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敲了他的房門。寧迪森把文件放到喬躍晨眼前,喬躍晨斜眼看了一眼,便生氣的說“都兩個月了,這塊地怎麽還沒弄下來”寧迪森無辜的說“喬董,我們的價已經開到最高了,可是就這一戶居民不搬,我們沒法動工”“這人還真是貪心,那別的途徑呢,以前用過那些”“我連人都找好了,可是陳局那邊說這戶居民情況特殊,若是真強拆了,會有極壞的影響,所以不能強拆”“情況特殊?什麽情況讓陳局面對一天損失那麽多錢還坐得住”“這家就一個女人,父母雙亡,親戚又不在身邊,最主要的是她還是個盲人,要是強拆,肯定會激起民憤,不好收場”“盲人?她在什麽地方工作”“她家附近的按摩院”“那跟她最親近的應該就是同事了吧,逛個街要有人帶路估計肯定是她同事,去銀行辦個業務得簽字肯定還得她同事,那念個合同還得是她同事,做好她同事的工作,懂了吧”寧迪森看了看喬躍晨,眼裏略有些鄙夷,但是他已經習慣了,若是不用些非常手段公司怎麽會穩坐本市第一把交椅呢,雖然員工都心懷不滿,但是豐厚的工資待遇和全年三次帶薪休假以及廣闊的發展空間又讓無數年輕人願意跳進喬遠集團這個火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寧迪森按照喬躍晨的吩咐,果然收效顯著,一個星期後,喬躍晨就出席了奠基儀式。這一天來了很多記者也有很多高官,更有很多警察維持現場秩序,所以根本沒人聽到角落裏一個女人無助的哭聲,她不是沒有理智的人,她知道去鬧也沒有意義,所以躲在角落裏放聲痛哭是她唯一的發洩方式。她叫楊夢含,孤苦無依的瞎子,她所有的家當都被喬遠集團“好心”的搬到了他們為她租的房子裏,她用了三天才熟悉了周圍的環境,因為情況特殊,大家都很同情她,當地的殘聯和社區對她也很照顧。其實她在一所半封閉式中檔小區裏還有套房子,是前年她的姨媽全家去外地照顧她表姐的孩子前幫她買的,她守着的舊房子是她曾經的家,裏面有她最快樂的回憶,現在這一切都被破壞,而她最信任的按摩院的同事告訴她店裏要給每個員工重簽一份合同,還沒等對方念完,她就信任的簽了字按了手印,卻不想這竟然是同意拆遷的合同,而她同喬遠集團的拆遷人員辯解時,按摩院所有的人都說給她念的是拆遷合同,百口莫辯,啞口無言,哀莫大于心死這句話她再一次領會了。辭掉按摩院的工作,送走幫她搬家的殘聯和社區志願者,她靜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所有的家具都是她姨媽幫她買好的,怕她無聊,還配上了電視和電腦,但是她很少來這裏,這裏沒有老房子裏殘存的父母的氣味,這一次她真的感覺世界上就只剩她一個人了。周圍靜的可怕,這時她的電話響了,而電話的那一頭是她殘聯的好朋友金熙,金熙今年剛剛到殘聯工作,剛上班就趕上了拆遷這事,剛走出校園她的身體裏的血還是沸騰的,她為了夢含的事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但是都沒能擋住推土機的步伐,她接觸到的殘疾人很多,但是像夢含這樣隐忍堅強孤苦無依的殘疾人還是寥寥無幾,接觸幾次後她發現兩個人有很多的共同語言,慢慢的兩人的關系也拉進了許多,在新家的第一個夜晚,夢含一定很傷心吧,但是自己身在外地培訓沒能幫上忙,但是一個溫柔的問候或許對此刻極其脆弱的夢含來說更為珍貴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