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的錢也不會用工資條的形式打出個明細來,到時候直接都打他賬上也就是了。
張聲見楚天點頭了也就沒再說什麽,按他的生意經來看,這件事這麽處置無可厚非。
至于日後他發現自己賺的錢總要比同期同檔次明星多了很多其實是楚天在背後搞的鬼的事情,則是後話了。
***
張艾琳現在的身體狀況穩定了下來,雖然還有點兒虛弱,但也沒必要一直都在醫院這麽影響心情的地方住下去了。
所以完成身體檢查以後楚天就把她接回了那套已經提前請人收拾妥當的房子裏。
房子是獨棟的單體別墅,上下兩層帶了個不小的花園,就算是百花凋敝的冬天也依舊美不勝收,住起來确實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楚天牽着琳琳的小手帶她上上下下走了一圈,問:“喜歡嗎?暫時就住在叔叔這裏好不好?”
張艾琳說:“喜歡,我喜歡和爸爸還有叔叔住在一起。”
“咳。”張聲覺得她閨女這話聽着挺別扭的,就說:“這房子是你楚叔叔借給我們住的,他有家有業的,哪兒能跟咱們住在一起?”
張艾琳頓時就有點情緒低落,楚天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也沒說什麽,只是看了張聲一眼,嘴角上滿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Chapter 77
雖然是搬過來了,但張聲平時仍舊是要拍戲,除了晚上能回來以外并不能時時刻刻都在琳琳的身邊。請人來看着他又不放心,所以還是得讓葉敬飛和方榮輪換着過來一位。
小飯店油煙味重環境又不好,琳琳現在的狀況并不适合待在那裏。幸虧小飯店這時候已經步入了正規,倒班的服務員都聘用了兩個了,他們倆不用時時刻刻在那頭盯着,倒也可以空出時間來陪琳琳。
楚天對張聲說:“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讓琳琳去我的公司,我那邊的辦公室你去過,還有個小休息室,各種設施都挺全的,想必琳琳也不會覺得無聊。”
張聲還沒說話,葉敬飛已經搶先一步說道:“沒什麽不方便的,我們兄弟帶琳琳那是天經地義,先謝謝你關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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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往牛仔褲兜裏一/插,語氣挺沖的,那意思就是明明白白在說楚天他是個外人,跟琳琳其實并沒什麽關系,也用不着他關心。
“大飛你怎麽說話呢,”張聲有點無奈,“楚總不也是想幫忙嗎,你這樣就太沒禮貌了啊。”
被面容比自己還要生嫩的青年教訓了,葉敬飛卻反而息了聲。他這人是好沖動,但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有點跌份兒了。
因為自始至終被他諷刺的那位都沒什麽表情變化,動作舉止自有一股少爺似的風範,舉手投足間都透着強大的自信,好像別人對他明晃晃的厭煩并不能夠左右得了他分毫,這樣一比較自己剛才确實是給聲哥丢人了。
但他也不知是怎麽的,只要一看到現在的聲哥和那位站在一塊時的場景,他就心裏冒火地渾身不舒服,總想着要說點什麽來劃清楚自己這波人和那位傳說中的楚總之間的關系。
然而令他心情更加不好的是,他總覺得聲哥與那小楚總實在是過分親近了,他似乎壓根兒就沒在意過那條線。
最終張聲還是請楚天出面兒給請了個靠譜的保姆阿姨,又叫葉敬飛和方榮輪流交換着過來陪琳琳玩,這事情才算是敲定了。
随後的日子張聲又開始馬不停蹄地拍戲了,随着拍戲的進度進入□□階段,做為投資方,csc也派出了專門的宣傳團隊,不時地在微博和其他地方為《承宣大帝》打起了廣告,也适度地放了一些花絮和劇組人員拍戲時被抓拍的照片,經常跑出來這麽刷存在感來吊觀衆的胃口。
這些都是常規的宣傳手段,所以就算網上連把他和溫偉實湊成一對兒了的言論都有,整天忙着拍戲和陪他閨女都來不及的張聲也沒有去過多關注過什麽。對于他來說別人怎麽說、說什麽一點都不重要,只要系統顯示的可用人氣值是每日都在增長着,這就足夠了。
琳琳的病例報告已經發送出去了,只等待專家團隊的下一步回應。小姑娘的病情又穩定住了,目前看來已經沒什麽問題。
心中安定下來的張聲也終于能沉下心來專心應對拍戲了。畢竟想要得到身為巨星所擁有的人氣值,就得真正成為又那樣實力的巨星才行。
期間他還把系統和小楚總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都告訴葉敬飛和方榮了。以前不說是因為他覺得麻煩不知道該怎麽向人解釋這只有自己能看到和聽到的系統,也更加不想讓自己的倆小弟跟着操心。
他那時候沒想到葉敬飛和方榮對于自己做明星的事情會這樣抵觸。
但現在既然已經這樣了,他再跟他們解釋一番也無妨。
其實也沒什麽難以證明他是真的有個系統而不是自己變成了個神經病的,反正他現在的人氣值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用了一點都會變得捉襟見肘的狀态了,張聲用30點人氣值直接換了個臨時隔空取物的技能,稍稍在他們兩個面前露一手兒,這問題也就解決了。
當時被驚得目瞪口呆的葉敬飛和方榮:“……”
……反正重生這麽玄乎的事情都叫他們老大攤上了,再多了個系統似乎也不是什麽令人難以接受的事。
至于楚天的事情畢竟是人家的*,張聲沒有細說,只說那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願意幫助自己,叫葉敬飛和方榮不要對他存有敵意。
那以後他們兩個的态度果然就轉變了很多,尤其是葉敬飛,起碼沒有再對楚天冷言冷語了。
這些對于楚天來說倒真的是無所謂,他這幾天也沒少往這邊跑,每天不論多忙,都會雷打不動地來看看琳琳。原本僅是豪華裝修、其實并沒有什麽擺設的小別墅很快就被各種娛樂設備所填滿,琳琳在家裏頭待着的時候也不會覺得無聊。
四周圍環境重新變得和諧了起來,張聲也跟着輕松不少。這麽無風無浪的日子感覺過的極快,然而認真一數,感覺又并沒有過上幾天。
這一日楚天就把楚珏珂給帶來了,除此以外還請了搬家公司把一架鋼琴給搬了進來。
晚上回來以後一推門就聽見客廳裏洋溢着的琴聲和屬于小孩子獨有的笑聲,張聲當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門口處溫暖的橙色光芒籠罩着他,屋子裏的熱氣烘烤着他,那種經歷了奔波、疲憊以後回到了屬于自己家的感覺分外鮮明,讓張聲有一瞬間變得眼眶都發酸了。
正愣着神,楚天标志性的身形就出現在眼簾裏。
餘光瞥到了這個身影,張聲瞬間眨了眨眼睛,一面換鞋一面問:“小榮呢?”
“在裏面,在和阿姨一起做飯。”
“哦。”張聲又問:“裏面嘛呢?”
“進來看看吧,珂珂在教琳琳彈琴。”
楚珏珂今天會過來的事兒張聲一早就知道了,但他沒想到小蘿蔔頭才五六歲的年紀,就會彈鋼琴了。
他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小珂珂還是個音樂天才。
頂着個帶着嬰兒肥的大腦袋的小孩兒看見他進來就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他的面前,仰起小細脖子說:“叔叔好,咱們好久沒見了呀。”
張聲忍不住摸了摸小孩兒的頭毛,不正經地逗他:“是好久沒見了,你是不是可想叔叔了?”
楚珏珂笑了,露出一口的小芝麻牙:“可想可想啦!”
這時候琳琳也走了過來,張聲貓腰在自己閨女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這才拉着倆孩子坐到了鋼琴旁:“琳琳今天學了什麽?”
“就學了一小段兒,要我彈給你聽嗎?”張艾琳問。
張聲一笑:“當然。”
他站起身來讓倆孩子坐在鋼琴前頭,琳琳的小手一伸,果然就彈出一串連貫流暢的樂符。她漸入佳境,一面看着樂譜面彈琴,樣子還挺投入的,但楚珏珂卻不彈,只一副小老師的模樣在旁邊看着,那樣子既嚴肅又有點搞笑。
張艾琳彈的這段是一首挺經典的外國民謠改編的兒歌,譜子并不複雜彈出來卻很好聽,等她把整只曲子都彈了出來,張聲甚至都要懷疑自己家女兒也是個音樂天才了。
“我閨女真棒!”張聲忍不住在旁邊鼓掌說。
楚珏珂也從來沒見過像張艾琳這樣半天之內就學會了認樂譜、琴鍵甚至還能彈出一支曲子的人,也跟着眼睛亮亮地自豪着說:“我姐姐可厲害了呢!”
琳琳還挺謙虛的,坦言道:“是珂珂教的好。”
随後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又排排坐地坐在琴旁,一個彈高聲段,一個彈低音段,把整支曲子又彈奏了一遍。
楚天在旁邊說:“為了給你個驚喜倆小孩鼓搗了一下午,怎麽樣,驚喜嗎?”
“當然驚喜了!”他這會兒就差熱淚盈眶了,同時心中還有點擔憂:“不過琳琳這樣可以嗎?醫生不是說不能太勞心勞力……”
為了防止琳琳再突然發病的時候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他已經讓系統幫他檢測琳琳每時每刻的身體指标了,雖然付出的人氣值很昂貴,但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而目前系統并沒有給出什麽反常的預警,那也就說明琳琳并沒有把自己給累着……
楚天也說:“适當做點令自己覺得開心的事才有利于病情的好轉,放心吧我中間還有讓他們休息過幾次,還睡了午覺,不用擔心。”
看自己閨女笑的開心張聲也就跟着放心了,他又把倆小孩按個表揚了一通,才去浴室洗了個澡,等出來的時候飯菜也已經做好了。
方榮明天一大早還得跟葉敬飛一起去買菜準備食材,因此他吃完飯也沒多留,直接回去休息了。
等保姆阿姨收拾完屋子回了房間以後,整個客廳就剩下兩大兩小四個人了。
楚天說:“明天有股東過來這邊考察建度假村的實際情況,今晚上我在這暫住一宿,沒問題吧?”
這明明就是小楚總的房子,再說了空房間又又很多,當然沒有問題。張聲剛想答應下來,又想到一個問題:“那珂珂怎麽辦?不用把他送回去嗎?”
楚天一點兒都不明顯的挑起了唇角,語氣卻是挺無奈地說:“他兩個爹出門度假了,我爺爺年紀大了不方便帶孩子,這段時間只能我來帶他,不用送回。”
一種小蘿蔔頭是個爹不疼媽不愛、小叔見了還得踹三腳的既視感瞬間從張聲的腦中閃過,雖然明知道事實并不是那樣的,他還是覺得楚珏珂這孩子挺可憐的,于是特別痛快地答應下來:“讓珂珂留這兒也挺好的,倆小孩兒還能多玩會兒。”
☆、Chapter 78
當天晚上楚天一邊開着筆記本電腦處理公務一邊在旁邊看着倆孩子玩,張聲去背了會兒劇本,把明天要排的戲份都仔仔細細地在心中過了一遍以後,才接替了帶倆孩子洗漱的任務,完事兒就準備睡了。
這幢別墅光卧室就有四間,為了防止琳琳半夜有什麽突發情況都是有護理經驗的保姆跟她睡一間,張聲自己住一間,剩下兩個屋就随楚天和楚珏珂自己挑選了。
“珂珂平時敢自己一個人睡嗎?”一般小孩子都怕黑,換了個陌生環境又會不習慣,張聲有點兒不放心地問。
楚天也看向楚珏珂,那意思他要是不敢的話可以跟他一個房間。
楚珏珂立即挺了挺小胸脯說:“敢呀!”
畢竟他睡覺沉,半夜也不好起來上廁所,被大人們哄睡着了以後基本就能甜甜地睡上一夜了,所以他從來沒覺得自己一個人睡有什麽可怕的。
楚天也摸了摸小孩兒的大腦袋:“要是有事的話就喊我。”
他這會兒剛洗完澡,連頭發上都滴着水,就只是簡簡單單地穿了件浴袍,雖然有小孩兒在他裹得挺嚴的沒有過分暴露,但在張聲的角度上還是能看見他半遮半掩的胸大肌。
——那明顯就是沒少經過鍛煉才能顯現出來的效果。
張聲無不嫉妒地想着。
視線不自覺地上移了一些,停留在楚天被濕噠噠的頭發覆蓋住些許皮膚的脖頸上,他驚奇地發現不再是往日裏造型從來都沒有一絲淩亂的小楚總脫去了那一身正直的西裝、剛剛沐浴完以後……看起來倒更像是個普通人了。
這種反差還挺大的。就好像是小說裏出現的瑪麗蘇男主角穿越到了現實生活裏一樣,他不再是身價百億地位崇高的楚氏集團當家人,不再那麽高高在上地令人覺得高不可攀。
這感覺就跟古代平民老百姓知道皇帝也要拉屎放屁的感覺一樣,張聲甚至在心中暗暗想到:“原來小楚總的頭發也是會濕的啊。”
楚天一扭過頭來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還有點奇怪地問:“怎麽?”
張聲立即搖了搖頭說:“沒怎麽。”随後又在心裏悄然想到:但也不能說小楚總在外面的那個氣勢是來源于他平時的穿着打扮,畢竟換了一身浴袍的楚天也依舊是氣質凜然。
而且脫去了那些相對來說比較死板的正裝,他反而發現楚天的相貌其實并不是那種十分嚴肅的類型,非要形容的話那應該是三分炫酷和七分英俊混雜在一起的模樣,其實是十分耐看的長相……
琳琳以前就習慣自己睡了,不用人哄,到了睡覺的時間楚珏珂擡起小肉爪子跟他姐姐道了晚安,就被倆大人牽着去了另一個房間。
柔軟的床塌陷下去一小塊,之前玩的滿面紅光的小孩這會兒睡眼朦胧地打起了哈欠,卻還是沖着張聲他們“咯咯”傻笑。
“睡吧。”張聲坐在床邊兒上,“要叔叔給你唱歌嗎?”
小孩兒甜膩膩地說:“要!”
于是張聲就開始給楚珏珂唱他小時候的兒歌。
以前琳琳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聲音,養孩子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享受到給小孩兒唱搖籃曲的待遇。
他一邊唱一邊給珂珂蓋好了小被子,還有規律的輕輕拍着他,楚珏珂舒服地蹬了蹬小腿兒,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張聲輕輕地站起身來才發現楚天原來一直抱着手臂靠在牆邊看他,于是就給他打了個手勢,兩個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在走廊裏頭楚天率先對張聲說:“沒想到你還挺會哄小孩的。”
“小孩兒嘛誰不會哄?我要是連個小孩兒都整不了那還得了?”
“你喜歡珂珂,”楚天面部線條變得更加柔和:“還以為你這性子大概不會喜歡小孩子。”
“分人,看臉。”張聲嚴肅又認真的打趣着:“像我閨女那樣兒的誰能不喜歡?”
這時候兩個人正好走到了張聲的房門口,楚天微微一笑,看起來就更加親民了,他說:“那倒也是。早點睡吧,晚安。”
“好,楚總您也早睡。”張聲又補充了一句,“把頭發吹幹再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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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以後張聲換了套衣服就倒在了自個兒的大床上,幾乎頭一沾枕頭就睡了。
這段時間他已經适應了拍戲的節奏,到後來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對于他來說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也成功get到了只要不拍戲随時随地到哪裏都能靠着秒睡一會兒技能,倒也沒再覺得很累。
不拍戲的時候抓緊一切時間睡覺都已經養成習慣,因為太累,每次睡覺他都睡得極沉,再加上這副身體到底是年輕,睡眠質量還算過關,經常一夜好眠的連個夢都不做。
但向來不在睡眠上憂心的張聲卻萬萬沒想到,這天晚上他做夢了,夢見的還都是自己一生都不想再去回想的場景。
那夢境太真實,真實到張聲曾一度分不清它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時間仿佛又回到那個時候,他臉上因為女人之前的哭鬧和反抗被抓出了幾道血痕,披頭散發、目眦盡裂的女人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頸,但因為力量不夠的緣故并沒給他造成什麽太多的困擾,畢竟這些*上的疼痛通通都比不過心頭上流着血一般的疼。
這對于張聲來說是多麽熟悉的場景,面容猙獰枯瘦如惡鬼的女人一面神情激動地掐着他,一面對他嘶吼着怒喊道:“你把我女兒還給我!還給我!你算什麽?憑什麽帶走她?!她是我的!是我的女兒!”
他心中泛起一片銳痛,不住想着到底為什麽這個人會變成這樣,他該怎麽去把她從懸崖邊兒上挽救回來?
他終于受不了女人的無理取鬧,擡起雙手就抓住了女人兩只枯瘦的手腕,将它們從自己的脖子上硬生生地拿了下來。
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和忍讓,他本來就不是個脾氣好的人。
張聲聽見夢境裏的自己冷酷着說道:“只要你把毒瘾戒掉,我就會把琳琳送回到你身邊的。”
他這麽說着,雙臂一用力就把不住無理取鬧的女人給推了出去。
推出去的力道并不大,但已經瘦的皮包骨頭的女人連自己穩住身形都做不到。她人跌坐在地上,又惡鬼一樣手腳并用地往他腳邊爬過來:“你不能帶走她!你讓我看看她,就一眼,就一眼……”
看見對方這副樣子他的心更加疼了。張聲不住想着,喊着不不不你要把她抱起來,你要再抱抱她,也許你再多安慰她一下,再多陪陪她,她就不會……
可夢境中的自己卻只是殘忍地、冷冰冰地重複說道:“戒了毒,你就能見到琳琳。”
聽見這樣的話女人驟然擡起頭來,一直低頭看她的張聲就看見了一雙幾乎滴血的雙眸。
張聲心中猛然一震,告訴自己接下來的場景他不能看,也不要聽,可他就像渾身被灌進了水銀鉛塊一樣,沉重地無法移開腳步,更加不要說逃離。
他眼睜睜地看着她幾乎快要瞪得脫窗的眼球,聽着她發瘋似的尖叫聲,跟着那道聲音尖銳地叫喊着:“你有什麽資格帶走我的女兒!你這個煞星!琳琳跟了你只會越來越糟!你會害死她的,就像害死我奶奶一樣!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不!不是我……
一動都不能動,只能那麽怔愣地看着地上因為毒瘾發作而不住抽搐、嘴裏卻不斷吐着各種尖酸刻薄的話咒罵自己的女人,很奇怪,她的面容卻逐漸變得模糊又扭曲起來。
緊接着,女人後來的結局瞬間從記憶深處叫嚣着湧了上來,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令他大喊一聲後瞬間坐了起來,就好像溺水以後剛剛被打撈上岸一樣,張聲渾身都變得*的,不得不大口呼吸才能感受到四周圍的新鮮空氣。
女人尖銳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回響,張聲扭頭看了一眼,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開始擦亮。
房門被人打開,楚天大步走了進來在他的額頭上面摸了一把,關切問道:“怎麽了?做噩夢?”
現實與夢境的區別就是張聲知道在現在這個時間空間和維度上,自己不會跟被鬼壓床一樣無法逃離,只要他不去回想,那些記憶就無法傷害到他。
這樣的認知讓他在天開始變亮以後重新冷靜下來,拍了拍楚天的手,張聲自己也摸了把額頭,盡量沒事人兒一樣笑着說:“是做了個夢,給魇住了,醒了就好了。”
楚天仍舊面露擔憂地問:“是什麽樣的夢?不是說說出來夢就不靈了嗎?如果說出來能讓你覺得好一點……”
張聲已經掀開被子下了床:“就一噩夢,醒了誰還會記得?哎呀這才四點多,是不是我吵到你睡覺了?”
見張聲不想說也就不再強迫他,楚天遮掩住了面上的擔憂,只是說:“沒有,剛剛正好去洗手間路過。”
張聲勉強點了點頭,神情恍惚地想着這個點也睡不着了,不如幹脆去洗個澡,然後早點兒趕去劇組。
等被有些燙皮膚的熱水一澆,之前失去的理智也徹底回來了。
站在水幕之下的他無所畏懼地發狠想到:
過去的事兒是怎麽樣的那根本就不重要。老子能重活一回就說明天不亡我。至于張艾琳,那就是他的命、是他至死也要守住的最後的寶貝!左右他都是這樣的天降煞星了,那麽無論是這該死的命運還是些別的什麽東西,只要有敢動他女兒的……那就別怪他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了。
☆、Chapter 79
聲哥今天有點兒反常。
劇組裏頭的人幾乎都這麽覺得。
雖然他還是一副笑眯眯的又軟又萌的模樣,但接觸到他的人就是不能抑制地覺得不對。如果非要說哪裏反常,大概就是他周身的氣壓突然變得很低,竟然讓人有點兒不敢靠得太近的感覺。
這段時間微博上那些為了炒話題故意賣腐而放出去的張聲和溫偉實的劇照也在網上攪起了腥風血雨,一時間掐cp的、聲援溫哥和聲哥在一起的和抨擊劇組刻意賣腐的聲音層出不窮,張聲和溫偉實幾乎都成了霸占熱搜榜的人……但是說起來這段兒時間csc給張聲配了輛保姆車,他們已經好久沒見到楚總來劇組探班或是接人的場面了。
面對這樣的情形,有人不禁就開始猜測起來……是不是張聲在楚總那裏失了勢?才會出現這種新人和舊人被捆綁在一塊傳緋聞的情況。
畢竟這圈裏沒有不透風的牆,稍微有點門道的人誰不知道以前張聲明明可以靠與當紅女星徐婧一傳緋聞炒熱度,都被楚總大手一揮給駁回了……
壓根兒就不知道幾天的時間自己在旁人心中就從正得小楚總的寵變成了逐漸失寵的張聲正靠坐在化妝間的椅子上,半阖着眼睛任由化妝師往他臉上上妝,在腦中把系統召喚出來,問道:“009我問你,我能重生是你們搞的鬼嗎?”
“……如果宿主說的重生是靈魂寄宿在他人的軀殼上得以重新體驗生活這件事的話,那麽是的,是我們搞的鬼。”軟糯的童音無比認真地說道。
張聲稍稍提起了些精神,又問:“如果連重生都可以做到的話,那麽如果我想穿越時空回到以前呢?”他想起那些在電影裏看到過的主角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再改變些什麽的橋段,心被不由得高高提起,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有這項功能嗎?”
“呃……這個暫時還沒有。”
原本跟随着希望一起被提起的心又回落了下去,張聲表面上一動都沒動,只是內心變得有點兒頹唐,他嗤笑了一聲,問:“你們這兒不是自诩為萬能系統嗎?怎麽有用的功能沒有幾個?”
“……”009被噎的安靜了一秒鐘,然後才特別不服氣地氣鼓鼓着說:
“我們現在也在不斷優化和完善當中的呀!只是目前還沒有改變時間線的功能而已,不代表未來就不會有!再、再說了,按照你們現在的這個宇宙能量計算,想要把時間線調回到從前所需要的能量也許賺得了全球人的所有信仰值也不夠……當然為了更好的服務客戶,我們的科研團隊也在加班加點地付出着努力,争取在實現這項功能的同時能夠減少能量值的吸收……”
009後面具體又說了什麽張聲已經沒有再聽了。
回到過去本來就是不靠譜的事,真不曉得他怎麽就腦抽的問了009這麽個蠢問題。
……也許是因為悔恨在心中積壓了太久,他太多希望了吧。
——細數不過多少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發瘋似的想要回到過去,去挽回那些被他錯過的畢生遺憾。
但既然已經被告知是無法實現的事情了,他也只能放下,壓在心中永遠不提。
把總喜歡探測他想法的009重新關了禁閉,等化妝師給他化好妝,那頭場務來叫了以後,張聲就起身向拍攝場地走去了。
他還得打起精神來,今天要拍的可是一場重頭戲。
他們現在即将要拍攝的這一場是發生在與大承接壤的兩國屢次在邊境鬧事、承宣帝禦駕親征擊退強敵以前的事情。內容是在一群朝中老臣規勸承宣帝先退讓談和時候,一介文臣的言輕卻站出來提出主戰的觀點。
那時候已經是承宣帝即位的第二十六年,玄瑜将整個承國都治理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為百姓所稱頌,但這時候的言輕卻早已經失了聖心,就連職位都被一貶再貶,對比起昔日的風光現在的他在朝中的地位也只能稱得上是尴尬。
承宣帝本來是個好戰分子,但近幾年身邊的危機被一一解除,就變得愈發地貪圖安逸了起來。再加上中年以後他犯了幾乎所有成功帝王都會有的名為“驕傲自大”的通病,所以并未将那兩個鬧事的小國放在眼裏,壓根兒就是一副無所謂戰或不戰的态度。
今天的這一場就是言子鐘力勸承宣帝出擊的一幕,也是主角和配角碰撞的最激烈的一次。
由于兩位男主角之前在拍攝中多有沖突,害怕這場戲ng太多,吳道特地把這一場安排在了他們出外景之前,希望在這段期間張聲和溫偉實之間能磨合下來,配合的好一些。
不僅僅是吳道,就連張聲自己也很看重這一場戲,只不過出發點與吳導的略有不同而已。
他想着雖然言輕也做為軍師禦駕親征了,往後的戲份依舊很重,但對于他來說在今天的戲不僅僅是這個場景的最後一場戲,更是他與溫偉實之間的這場較量的最後一個內景。
以前的拍攝中,不僅是言輕在這個大殿上飽經了興衰榮辱,就連張聲也在演技方面被處處壓制着,甚至險些成為別人口中的花瓶。
而今天這一場也是言輕力勸玄瑜的戲碼,按照溫一哥以往的套路,必定是要烘托出他自己、要別人覺得他很水的。
但既然對方引以為傲的就是演技,既然他想跟他飙戲,張聲也早就在心中應下了這挑戰,并為了這一天的到來費心費力地準備了許久。
因為除非是覺得實在不值得花費時間和精力去計較的事情,張聲從來就不是個吃虧以後還能忍氣吞聲的人。有時候沒有立即出手,那只不過是他學會了潛伏和等待而已。
再加上他這人好面兒。別人在這裏下了他的面子,他就要用同樣的方法、在同樣的地方把這場子給找回來。
之前忙着琳琳的事情他倒是一直沒空出精力和時間來與溫一哥計較,但今天這一場卻是他準備了許久的,用來扳回一城的時候。
因為是相對來說比較重要的戲份,所以等所有演員和群衆演員就位了以後,吳道先是給大家講了講戲,在所有人都表示聽明白了以後他才讓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準備開拍。
吳道喊了聲開始,由多年的老戲骨飾演的配角外戚重臣薛大人就開始背臺詞了,他先針砭時弊地說了自己的觀點,最終扣題道:“所以臣以為,北邊兩國的騷動并不值得我們出動大批兵馬去讨伐,只要将鎮北大将軍提調過去震懾他們,再稍微給他們減免兩年進貢的糧饷……這樣既能顯得我大承國君主的皇恩浩蕩,又完全可以震懾并收買人心,不動一兵一卒地繼續享受兩國的進貢。”
承宣帝在一片“臣附議”中點了點頭,顯然十分認可這位薛大人的話。
然而就在他宣旨下令以前,一道清亮的聲音卻徒然在大殿之中響起:“臣不同意!”
玄瑜的眉頭登時就是一擰,人群之中這時卻已經走出一人,正是由于屢次進谏觸了承宣帝逆鱗而被一貶再貶的言輕。
随着張聲清澈響亮的聲音響起,整個片場都變得安靜了下來,似乎是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們兩個的這場對手戲。
至此為止二人表現得都很好,所以拍攝還在繼續。
承宣二十六年,玄瑜已經續了胡須,臉上也顯現出了屬于中年男人的滄桑,可言輕除了雙鬓微微染上了幾許白霜以外,竟還是年輕時的那個模樣。
看見這樣的言輕以後的玄瑜忽然就變得不耐煩起來。
他雖然近些年來貪圖享樂,但比起年輕時的氣場來卻是只強不弱。他光是坐在那裏就有一種整個大殿都在被他掌控着的威嚴,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都很到位,是真正的一國之君所應該具有的架勢。
玄瑜面色陰沉地說:“言愛卿又有什麽異議?就算你有什麽事情要禀告朕,那也要等朕同意你才能出來啓奏!”
身形越發消瘦,身板卻依舊筆直挺拔的言輕沖着龍椅上的人行了個禮,他維持着那樣的姿勢,低垂着眉眼,态度謙卑且恭敬,卻是一字一頓、字正腔圓地說:“臣,不同意。”
“你……”玄瑜面色一變,看樣子是更加惱怒了。
那确實是承宣帝現在還有的表現。然而看過劇本的人卻知道,溫偉實有這個反應也許是因為張聲臨時改了劇本、他反應不及的緣故。
劇本裏在玄瑜不耐煩地指出言輕現在的言行是有違禮法的以後,張聲接下來的臺詞應該是規規矩矩地表示自己的歉意,随後才在玄瑜不耐煩的态度下陳述出自己的觀點。
但經過與陸影帝的一番交談以後,張聲就産生了嘗試着去改劇本、去刻畫出一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