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勒索
吃完了早飯,原鹿氏把原勵拖去,關心他那話是什麽意思。原勵不敢說是郡主下的手,只能委屈地說是別的女人打的,原鹿氏一聽,知道他平常在外頭沒少跟別的女人來往,便了然。只是她擔心原勵再這麽無節制地鬧下去,原烨再縱容他都會有厭煩的一天,便把他捉回了書房裏讀書。
原竟往自己的靜心苑走去,瞧見了一個丫鬟端着早膳從那邊出來,便問:「她沒用膳嗎?」
丫鬟搖了搖頭:「她不肯用,将飯菜都退出來了。」
原竟端過飯菜,道:「你下去吧!」
她正要去尋平遙,吹虞卻又從游廊處走了出來,原竟尋思着這位郡主大嫂怕不是又有事情找自己了。
吹虞拿出兩個熟雞蛋擱在原竟端着的盤子裏,道:「郡主讓二少爺好好敷一下臉。」說完,便也離去了。
原竟搖了搖頭,往平遙的屋裏去了。平遙沒把門闩上,但是她躲在床上也未曾下床來,她聽見推門的動靜和腳步聲,也知道來者是原竟,登時更不願意下床去了。
「遙姐姐。」原竟擱下早膳,掀開床簾,看見平遙背對着她躺着。
「怎麽不用膳?」原竟問道,平遙哪能順着她的話回她,依舊不理。
「遙姐姐,身子是自己的,垮掉了,可吃虧的是自己呀!你再惱我,也不要用自己的身子來跟我置氣呀!」原竟又勸道,平遙動了動,顯然是被說動了。是呀,她還要報仇,她怎能就這麽垮了下去呢?
原竟知道她想明白了,便把時間留給她,過去拿走兩個雞蛋,也就離開了這裏。
原竟将一扇破舊的木門推開,卷起了地上厚厚的一層灰塵,她咳了幾下,走進去。只見這間破舊的木屋內,一個衣着光鮮亮麗的男子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正熟睡着。聽見動靜,他才慢悠悠地睜開了眼,他被刺眼的光芒照射得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又睜開。
看清了眼前背着光的人是誰以後,男子憤怒而驚恐地道:「原竟,你這個卑鄙小人,你想幹什麽!」而聽聲音可知這個面色淤青一片的男子,正是被原竟算計了的張晉厚。
原竟拿出一張紙亮在張晉厚的面前,道:「要我放過你也可以,在這上面畫押就成了。」
張晉厚看了好久才将紙張上面的字看清楚,大吃一驚:「五千兩,你打劫國庫呢!」這五千兩可是他們家族上下一年的收入了!
原竟想了想,也是,又換了另一張,這上面列的是兩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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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晉厚把脖子一扭,一副不合作的模樣:「我哪有兩千兩!」
「不畫押也行,我想過兩日,你爹會派人來接你的。」
原竟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張晉厚畫押了,那這件事不會傳出去,對張晉厚也無太大影響;如果張晉厚不服從安排,那原竟就會去找張宋威。
張宋威跟原烨已經是朝堂上明顯争鋒相對的倆人,張晉厚有了把柄在原竟得手上,張宋威為了保存面子和把這件事掩蓋下來,可能會妥協的,甚至還會狠狠地責罰張晉厚。
對比之下,張晉厚倒不如自己将事情攬下來,倒也免了責罰。想了一會兒,他道:「我拿不出這麽多錢!」
原竟呵呵一笑:「你爹為官多年,莫說五千兩,五萬兩都是有的吧!你說沒有兩千兩,跟我開玩笑呢?」
張晉厚臉色一變,然而他此時鼻青臉腫的,倒也看不出來,他道:「那都是放在庫房的錢,我又拿不出來!」
「我知道你有你外公留給你的田地。」
「那是我外公留給我的,我不可能給你!」
原竟點點頭,将那張紙收回到懷中,起身便要離開:「耶利雙煞,交給你們了。」
張晉厚見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而且他見識過了耶利雙煞下手之狠,又清楚了原竟的卑鄙狠毒,也不敢再用自身的安危來挑戰原竟的底線了,連忙叫道:「等一下,我畫押!」
「那一百畝田就當你當在我這兒吧,只要你以後有銀子,都能慢慢地贖回來。」原竟拿出紅泥,讓張晉厚按了手指模,然後收好那兩張契約。
「我畫押了,你快放了我!」
「你這樣子回去真的好麽,我會讓人給你打扮一番再放你走的。」
看着漸漸關上的木門,張晉厚氣惱之餘用憤恨的眼神盯着她,吼道:「此仇不報非君子!」
原竟冷笑了一下,本想回他一句「你是君子」嗎?但是覺得跟張晉厚吵架這種事一點意義都沒有,不過她敢這麽做,自然是留了後招。耶利雙煞中的其中一個女子走到原竟的面前,淡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叫我們殺了他,沒想到只是為了這個啊!」
「他死了,我也會有很大的麻煩,所有人都知道那晚他約的是我。而且你別小看這個,它的用處可大了。」原竟指了指懷中藏起來的那張契約。
「你就不怕他報複,據我所知,他的老子可是個狠角色。」
「他老子是個狠角色,他不是啊!」原竟道,複又自言自語道,「反正這些東西他以後也會變賣掉,倒不如我早點買了。」
「什麽?」
原竟道:「還得再麻煩你們收拾一下了。」
「嗯,日後若是還有這種好事,盡管找我們。」
耶利雙煞其實是關外的女子,一個叫冷耶,一個叫冷利,從小便被關外的殺手組織收養,但是她們因為一段禁忌之戀而被該殺手組織追殺着,所以她們逃到了中原來,并希望能得到影月樓的庇護。可是影月樓并沒有收留她們,她們最後為了生存就寄名到那組織之下,謀些活,不過她們殺的人多了,名聲自然就臭了起來。
原竟也不是沒想過将她們納為己有,只是她們太過于顯眼了,用了她們反而可能會惹麻煩上身,所以只有通過這樣的關系來使喚她們罷了。
耶利雙煞看着原竟的臉,覺着好笑:「二公子這是被……」
原竟心中一惱,只是面上不表現出來,只清了清嗓子:「一點點代價罷了!」
摸着臉回到原府,碰上了出來透氣的原勵。原勵這些日子被原鹿氏按住學習,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來透氣,看見了原竟,他便想起了她和張晉厚的交易,登時不以為然地哼了哼。他本有機會把原竟的小動作告訴原烨的,但是原烨忙,而他又被原鹿氏按着,也就還沒有機會說。
原竟本不打算理他,可還是回過頭将她勒索了張晉厚的事情說了出來,直把原勵吓得目瞪口呆。
原勵指着原竟的手都開始哆嗦了:「你竟然做這等下三濫的勾當!」
「我怎麽下三濫了,張晉厚對我的女人意欲不軌,我出手教訓教訓他怎麽了?」原竟笑道。
原勵語塞,好一會兒,又道:「可這是兩碼事,你竟敢勒索他!那是張宋威的兒子,吏部尚書的兒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吏部尚書的兒子便可以為非作歹了?」
原勵兀自喃喃自語:「我竟然成了幫兇,我慘了,我被你害慘了!」他只想到如果這件事披露出去,那他也就被牽連了!為此,他慌張地想到先去告發原竟,再将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我要告訴爹!爹知道的話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而我是被你連累的!」
原竟并不擔心,只是戲虐地看着他:「你去吧!」
原勵慢慢地冷靜下來,看着原竟,而原竟則是冷冷地盯着他,直到他的心都開始發毛,她才道:「沒錯,這件事你是幫兇,你收了我的錢,總不能以為能獨善其身吧!」
原勵這時才發現自己中了原竟的圈套,大怒:「原竟!」
「大哥,你在怕什麽?」
「你在說什麽?!」
「他有錯在先,也不想将事情傳出去,也想為了保全他的小命。而他知道有愧于我,所以那些銀兩孝敬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怎麽就下三濫了?」原竟道,說着話鋒一轉,「還有,你現在是郡馬,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你還需要怕他,故意與他交好嗎?!」
原勵在假山後走來走去,好一會兒才将這件事情想明白。現在他已經是跟原竟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人,他将此事告發,也不能撇幹淨;倒不如順着原竟的意思,跟她把這件事情遮掩下來。而且,他是郡馬,張晉厚這等只有秀才身份的人在他的跟前也只有參拜的份,他無所畏懼!
只是,他一想到那可怕的郡主,心裏還是有些擔憂:「萬一郡主知道了……」
「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張晉厚那家夥自然也不會說,這樣就什麽事都不會有。」
「最好就是這樣!」原勵慢慢地冷靜下來,想着以後要以什麽樣跟張晉厚見面。
「而且,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所有對我的東西有所圖謀的人,不管是誰,只要我還活着一日,那我就絕對不會讓他這麽逍遙。」原竟霸道的口吻中又透着一絲陰冷。
原勵的心又是一震,一股寒氣從脊背蔓延至全身。他覺得原竟這是在敲山震虎,警告他別對平遙起心思,連射傷過她的張晉厚都能隔了這麽久才被她報複,更別說素來就與他們母子不對盤的原竟會輕饒他了。想到這裏,原勵也不想再和原竟有過多的接觸,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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