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下流
「我很久沒碰過女人了。」原竟吐息,南蓮甚至能聞到濃濃的酒味,她只是微微蹙眉,并沒有因此而嫌棄地別過臉去。
南蓮的不躲避,讓原竟暫時壓下想輕薄她的舉動,問道:「大嫂不去伺候大哥就寝?」
南蓮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小叔就這麽關心我與你大哥的房事?既然小叔問了這麽多遍,那我且告訴你,你大哥,自有人在旁邊伺候呢!倒是小叔這邊,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原竟卻是露出了真的笑容:「原來大嫂是見沒人伺候我才過來的,所以大嫂是準備伺候我嗎?」說着,将南蓮抱了個滿懷,又翻轉一下,登時便将南蓮壓在了身下。
「你說你很久沒碰女人了,有多久?」南蓮的手抓着原竟的衣襟,問道。
原竟眯了眯眼,道:「自然是十六年,哦不,如今是第十七年了。」
南蓮氣色漸好的臉上挂着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抿着嘴唇,似乎有些不悅。原竟覺得她的嘴唇似乎有一股魔力,能讓自己的內心開始蠢蠢欲動,忍不住噙住采撷蹂-躏……
南蓮一聲嘤咛,拉回了原竟的理智,她看着衣裳淩亂的南蓮,才想起剛才自己竟然借着喝酒後的膽子,差點便做出了讓自己的身份暴露的事情!
南蓮喘着氣,看着原竟的眼神,清明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迷離。她的雙臂也改成環住原竟的脖子,只要她稍微用力,原竟仍會低頭吻下來。
「這是我送的香澤唇脂?」原竟舔了舔嘴唇,琢磨道。
南蓮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推開原竟。原竟差點沒撞到榻上的靠板,她坐在南蓮的身側,看着後者爬起來整理自己的衣裳。
「不繼續了?」原竟邪笑起來,南蓮的臉上飛過一層紅霞,剛才自己似乎也沉迷了下去,事後回想起來,覺得甚是羞人!
原竟在她快整理好衣裳之時,又伸手解開她的衣帶,似乎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她:「大嫂既然敢孤身一人到我的房內,想必是做好了準備與我發生點什麽的吧?」
南蓮瞪了她一眼,道:「你若是真的想要也不是不可,只怕你只是在尋我開心。」
「……」原竟還真的只是尋她開心,畢竟在還未猜透這個郡主的想法之前,她不相信她,更不會做出露出把柄給人拿捏的事情。
南蓮怕她還要使壞,便從榻上下去整理衣冠,原竟坐在榻上,打量着她的背影。南蓮的身子骨相較于剛嫁入原家那會兒已經好了許多,也許是原鹿氏最近總是盯着她的肚子的原因,讓廚房給她煮了許多補品,把她吃得都長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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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臀兒倒是還沒翹。」原竟不知不覺之間,把心聲吐露了出來。南蓮猛地轉身,被她那下流的話羞得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原竟自知失言,只能掩飾一般轉移開視線。
南蓮離開後,原竟才砸吧着嘴回憶一下那吻的滋味,旋即解開外衣回到自己的床上。剛蓋上被褥便聞到了一股香氣,倒像是被窩裏傳來的,而這香氣跟南蓮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樣。
「這大嫂,該不會暗戀我吧?」原竟想到南蓮曾在她的床上睡過,便有此想法。
原竟中了探花後,理應進入翰林院當編修,然而狀元跟榜眼的文書都下來了,就她的遲遲未下。她也不着急,反正她有一個月的假期,便趁着假日出門辦事了。
她置辦的大宅如今已改頭換面,而說到這宅子,在房契、衙門的文書上記下的,它的主人是一個叫原重來的人。
原重來自然便是原竟,她捏造了一個本不存在的人,又通過一些關系而将這個不存在的人變成存在——只要有衙門的公驗跟文書,又有原重來這個人的族譜,那他的真實性便沒有人會懷疑。
以這大宅為據點,一家不以盈利為目的,雇傭女工進行紡織、刺繡的工作的頤德紡繡莊便漸漸地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其不盈利的行為在于它的建立也不過大半年,根基不穩,壓根争不過別的老字號。可它卻財大氣粗一般雇傭想減輕家庭負擔的女子當工人,并且給了跟男子一樣的工錢。
頤德紡繡莊的主人原重來除了經營紡織莊,還有許多良田出租給佃農,而收取的地租并不多,令的底下的佃農十分高興。
然而最令人啧啧稱奇的是,原重來這個人從未有人見過,處理所有事情的人都是宅子的管家以及一衆得力的帳房。有的人說原重來身染重病,不宜見生人,于是衆人便信了幾分。
原竟自然不是真的要當冤大頭,她清楚未來三年京城內外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而不盈利也只是暫時的,在未來,這座莊子能給她帶來豐厚的回報。
這些事情,原烨并不知,他最近忙着奉天閣的開閣儀式。
奉天閣的開閣儀式皇帝會親臨,這一回可不能再發生上次太子被刺的事件,禦林軍上下都開始整頓,六部、五寺等都不敢掉以輕心。
奉天閣開閣那一日,百官皆陪着皇帝到奉天閣,陣仗、排場堪比祭五岳。而儀式也在一派祥和、喜慶的氣氛中平安度過,緊接着便是安排了晚宴。
原竟身為探花,與狀元、榜眼以及其他進士一同被召進宮參加。皇帝還親自出題考了他們一番,這也是他們在皇帝面前留下印象的大好機會,便紛紛各施所長,把皇帝哄得樂呵呵的。
皇帝喝了一杯酒,身邊的太監總管便勸道:「皇上還需保重龍體,不可貪杯。」
「嗯。」皇帝點點頭,看了底下的臣子和進士們一眼,問道,「朕記得原愛卿的次子是此次殿試的探花,探花可在?」
「皇上問探花郎可在?」太監總管尖聲複述着皇帝的話。
原竟放下酒杯,連忙站了出來:「臣在。」
皇帝細細地打量着她,但是夜色昏暗,他看不清楚,便招了招手:「走近一些,讓朕瞧清楚你。」
百官皆放下了酒杯,紛紛屏氣凝神地看着,他們并不知道皇帝為何有此一舉,只能小心地琢磨着。
原竟又往前走了一些,再度躬身行禮。皇帝看清楚了她的模樣,笑呵呵地點點頭:「都說探花年少英才,又貌比潘安,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謝皇上。」
「謝朕什麽?」皇帝笑問。
「謝皇上贊賞。」
「哈哈。」皇帝覺得她初見自己,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禮有節,甚是老成。
原家的情況他也聽說過不少,外頭的評價都是這個庶出的次子比那嫡出的長子有出息,只不過她也有一個毛病,便是年紀輕輕便出入那煙花之地,還收了一個妾侍回去。
在他看來,男兒如此實屬平常,也沒什麽,只不過是那些人過于吹毛求疵了。重要的是,這是一個有心計的少年。若非有心計,又如何能引得柳弛說出「天下沒有萬歲」這樣不當的言論?若非沒有心計,原烨怎會如此寵愛她?
他要用的,就是這樣有心計的人,然而,他想用她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容易控制!她還是過于年輕,容易被感情左右,正因如此,他才知道她的弱點是原家。只要拿捏住她的弱點,就不怕她不受控制。
「朕說過,上次你在奉天閣保護了太子,理應得到獎賞。而你不辜負朕所望,奪得探花,照制你應入翰林院當編修,朕想了想,如今朝中頗多位置空着,而你有能力又有功,所以,朕許你翰林院侍讀。」
原竟只是微微詫異,很快便故作欣喜地接下了皇帝的授命。翰林院侍讀,乃正六品的官,比起她原來要當的正七品編修要大了整整一個正級,連狀元都屈居她之下。
所以當聖旨頒出的時候,狀元跟吳旭浩的臉色可謂是精彩得很。畢竟吳旭浩前不久還認為自己壓原烨一頭,卻沒想到他的次子直接入了皇帝的眼,一下子便成了侍讀。
「禀皇上,探花過于年輕,恐擔當不起侍讀一職。」吳旭浩連忙出列,反對。
由他牽頭,又有了更多的人出來反對。這些人中,不乏太子一黨,也有對原竟的能力表示質疑的,還有的人,內心存着深深的恐懼。
侍讀職在掌讀經史、為皇帝及太子講解經義,還有夜晚當值以備顧問。也就是說,它是離皇帝十分近的官,也是最容易晉升的一條路。
皇帝把原竟任為翰林院侍讀,便是告訴他們,他要起用原竟。這怎能讓那些兢兢業業做了幾十年也未能達到那種高度的人平複內心的嫉妒?!而他們又恐懼原竟小小年紀便成為權臣,成為阻礙到他們的一堵高牆!
原烨也站出來反對了,原竟這才「為難」地道:「皇上,依臣的才學,恐怕還不足以擔此重任。」
皇帝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奇她剛才怎麽不推辭,等別人都反對了,才來推辭。想了一會兒,便明白了想必是她見衆人都反對,覺得難下臺,所以才跟着來反對的。又或許,她是故意讓自己表現的很難堪,以此來博得同情。
皇帝的心中飄過幾種可能性,不管哪一種,他都不可能會改變主意,便揮了揮手:「君無戲言!朕一言九鼎,豈有收回成命的可能?!」
底下的衆人一下子又把話憋住了。豈料這還沒完,皇帝又道:「原愛卿為朕……為國為天下大計而在建造奉天閣一事上勞心勞力,朕甚感欣慰。朝中不可無這麽一位為國為民,盡忠辦事的忠臣吶!朕決定授原愛卿為文淵閣大學士銜。」
又是一道重磅的旨意下達,這回衆人可不再反對,因為他們不知道怎麽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