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帆和石磐認識是在二零一三年八月一十八日,石磐在一個小公園和幾個小朋友一起玩跷跷板,明明牛高馬大,卻幼稚
的一定要翹到天上去,可是幾個小朋友加起來也沒有他一個人重,最終拉了旁邊抑郁陰暗的他,加着小朋友,最終終于把
石磐送到了天上,石磐那時候對新的‘大朋友’十分友好好奇,邀請了他到自家的酒樓裏吃飯。陳昕蓉也對他能陪着石磐
玩耍感到十分高興,親自做了小點心送上來,陪着石磐對自己問東問西。
由于石磐對他的好感度過高,陳昕蓉也愛屋及烏地對他多加照拂,在最初他最艱難的時期,公司裏沒有一點人脈,分到
的工作被諸多刁難,經常被迫加班做他工作外的事情,在那些重壓之下,都是陳昕蓉幫着他一點點搭建人脈,指導他工作
,幫他剪去額前的陰影,讓他學會待人接物,陳昕蓉對他真的是特別的好,因為石磐喜歡他。
他并非是不懂得感激的人,手握大權之後也帶給酒樓很多利益,也不管多忙都會每天陪石磐玩一會,他當然是喜歡石磐
的,這個大男孩雖然是個傻子,但是确實是他生命中第一縷陽光,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救贖,是他走出灰暗人生的契機,
是一個奇跡,他的心被陳昕蓉保護的根本放不下一顆塵埃。他本來以為會和石磐母子一直走下去,只是人生路途漫漫,誰
能想到日後發生的事情呢?
雲帆逃跑了,從二零一三年八月一十八號逃跑了,從石磐和他的相遇裏逃跑了,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石磐,他的死在他
的夢裏一遍又一遍地重演,那不是一個生命的逝去,而是一種寄托的倒塌,然後,命運又以一種滑稽的姿态,将他的過去
和希望放到了他的眼前,他想要選擇另外一種可能性,所以他逃跑了,從他的心裏。
石磐非常喜歡大張廚子做的食物,從香脆的酥餅,到爛香的肉食,從精配的涼菜,到鮮美的濃湯,大師傅總能精準地抓
住石磐的五髒廟,石磐也異常精準地抓住了‘民以食為天’這個準則,在吃貨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今天也不例外,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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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做完一道菜,一轉頭,就看到口水流了一地的石磐,黑亮的眼珠子閃閃發光地盯着他看。
家裏的人除了媽媽,最喜歡張叔叔啦,石磐咀嚼着嘴裏被大廚子塞進嘴裏的花蕊形的香肉,懷裏抱着的小碗裏是大廚子
特別為他調制好的水果沙拉,石磐幸福的想。
因為知道石磐馬上要和客人去吃飯了,張大廚子便只給了他一些開胃的小零嘴兒,張大廚子知道石磐馬上要吃飯了,就
沒有給耐餓的東西,石磐咽下嘴裏的兔肉,轉而拎起一只小聖女果,仰着脖子塞進嘴裏。忽的,懷裏的小碗被一只豬手摸
走了一顆紅提,石磐痛叫了一聲,伸出手蓋住小碗,警覺地跳到一邊,待到看清來人,便扁了扁嘴,眼看就要開哭,剛剛
張開嘴,嘴裏就被塞進了剛才被摸走的食物,石磐未出口的哭腔一下子被堵在嗓子眼裏,吃着東西,石磐立刻就忘記了剛
才要哭的事情,轉而好奇地問:“小張哥哥,你要幹嘛去呀?”張易桐嘿嘿笑了一聲,說道:“恩...你給我吃一個,我就
帶着你一起去畫畫,好不好呀?”石磐眼睛噌地一亮,又驀地暗下去,沮喪地說:“媽媽只讓我出來玩一會兒,不能玩兩
會兒,一會兒要陪一個哥哥吃飯,媽媽找不到我會生氣的。”張易桐盯了被石磐手掌蓋住的小碗一眼說:“那哥哥給陳姨
打個電話,一會兒把你送回去,你給我吃兩個,好不好?”
石磐晃動着腦袋一幅不情願的樣子,艱難地把手掌移開,盯着張易桐慢慢摸過來的手掌說:“只有兩個,不能多拿喔。
”張易桐挂着得意的笑容,故意慢慢地把手伸進石磐的小碗裏,讓石磐能夠更加清楚地看到美食落到豬嘴裏的過程,實在
是欠扁惡劣之至。明明可以更加容易地吃到東西,卻偏偏要去逗石磐,這惡趣味也是沒準了。
吃到了東西,也滿足了自己的惡趣味,張易桐滿意的擡高手拍了拍石磐的腦袋,然後帶着石磐往酒樓門口走,遇到一些
客人石磐就乖乖躲在張易桐身後,不時地塞進脆生生的水果咀嚼。
待到吃完,他們也走到了前臺的休閑區,張易桐接過石磐遞過來的小碗放在一位剛剛離開的客人吃完的點心碟子裏,由
着石磐拉住自己的小手指,牽着他穿過休閑區,朝着門口走去,卻沒發現有一位客人在看到石磐的一剎那,猛地用手中的
雜志擋住自己的臉,然後小心翼翼地挪出一只眼睛,長久的注視着石磐,直到他走出酒店大門,轉了個彎,消失在他的視
野裏。他才呼出口氣,把雜志扔到桌子上,頭枕在藤椅的椅背上,目光茫然。
張易桐和石磐走到酒樓西門旁邊的觀賞牆下,張易桐的畫作已經完成了大半,他進門是為了去取墨翠色的顏料,這次他
畫的是竹林中的小屋,一大片墨綠色中有條蜿蜒的石徑,一直通到小屋的門口,青翠的竹葉下是毛茸茸的地毯一樣的墨綠
色的草地,間中點綴着幾朵白色的小花,十分富有生氣,石磐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
張易桐看了喜歡地想要伸手去摸,卻猶豫的縮回手的石磐一眼,眼珠子一轉,提起一只小毫,在小徑上勾勒了一只伸手
去抓竹葉的圓滾滾的小孩子,看那神态表情,像極了一旁滿眼都是好奇的石磐。
“哎呀!”石磐驚嘆着,把自己的手虛虛罩在那孩子的小胖手上,歡喜的不得了,而在石磐對着畫各種喜歡的時候,張
易桐用調板調好了顏料,進行了最後的潤色。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塞給石磐一只粉筆,讓他在觀賞牆的另一邊随意畫作,
都說孩子的作品帶着一股童趣,雖說石磐實歲已經十九了,可是石磐卻是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弱智傻子,他的心智永遠
不會前進一步,不管怎麽精心呵護,耐心教養都是,這簡直是上天開給石磐母子,最大的、最惡劣的玩笑。
毫無疑問,石磐擁有十分靈巧的雙手,他毫不陌生地畫出了線條流暢的小雞,小花,小鳥兒,(這些都是張易桐努力的
結果)而且畫出了雲朵,樹木、小房子。只是畫的雖然線條優美,充滿童趣,卻顯露出十分的幼稚,畫面沒有一丁點的立
體感和層次感,估計,只有石磐和小朋友會認為石磐畫的特別棒吧,哦不,還要加上那個愛兒成狂的母親。
不知不覺地,石磐的身邊站了一個人,歪着頭,饒有興趣地看着石磐認真地畫畫,雖然他是以一種放松的姿态立在那裏
,卻有着一股彪悍的氣息從他的身體裏散發出來,他格外筆挺的腰背,穿着西服也掩不住的鋒銳的身體線條,刀削斧鑿的
面部輪廓,漆黑的碎發和堅毅的下巴,無一不說明着這個男人的強悍。他背着手,看着石磐以純熟的線條畫着十分幼稚的
畫兒,似乎覺得十分有趣兒,連秘書低低地叫他都置之不理。
那個可憐的秘書頻頻看向自己的表,都快要哭出聲來了,都要到了,這位祖宗又在搞什麽鬼?看一個傻瓜畫畫有自家生
意重要麽?看着自己又一次響起來的電話,秘書都恨不得給他跪了,到底還是自己的工作重要,今兒要是不能成功把這位
大爺送去談生意,自己就要慘烈了。無奈的又一次上前哀求到:“關三少爺,雲氏的人已經等了一個多鐘頭了,您看我們
再不去,會讓他們覺得我們不夠重視這次合作的。”“哦。”關培大發慈悲地轉過頭掃了一眼秘書,就又轉過頭去,在他
看來,什麽勞什子生意,哪裏有自己高興來的重要?
就在秘書欲哭無淚想要辭職不幹的時候,石磐畫完一條魚,滿意的停住了筆,煞有介事地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好評之後
就轉過頭去,想要看看小張哥哥的畫兒,卻冷不丁地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人,頓時唬了石磐一跳,他怯怯地往回縮了
一下身子,然後又覺得在自己家門口就慫十分丢臉似地挺直了腰杆,似模似樣地開口道:“這位客人,您是想要住店,還
是想要吃飯?我們這裏的酒可一絕了,您要來一杯‘輕聲細語’嗎?”
作者有話要說:
關培:我身高一米八,英俊挺拔,身手敏捷,有錢有勢,标準的人生贏家啊。
秘書:恩,很完美,除了您有點兒黑。
秘書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