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同門情誼

月姑娘見虞藥和青松商事回來,便抱一抱拳:“那這裏勞煩各位,我先去……”

“等等。”虞藥出口打斷她,“青一丈的家事我們不方便插手。對不住了,姑娘。”

月姑娘一驚:“可是……”

虞藥也不等她回話,看着其他人,沖林舞陽揮了下手:“走吧,這裏交給青松老人,他自有辦法。”

“什麽?”燕來行先站出來,“此事明明……”

“行了。”虞藥擡手止住了他,沒有要争辯的意思,又看了一眼林舞陽,“走了。”

林舞陽看看懷裏的男人,又看看虞藥,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把男人在床上放平,把藥和紗布留在了床邊,低着頭走了過來。

虞藥看了燕來行:“走吧。”

燕來行還想說什麽,但出于對虞藥的尊敬,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鈴星也無意見,發難的卻是權無用。

他站在虞藥面前,擋住了他:“師兄,此事我們不能不管。”

虞藥有些狐疑地看他,畢竟權無用最不愛插手別人的事。

權無用又道:“我們不管,月姑娘怎麽辦?”

月姑娘連連點頭。

權無用走去她身邊,低頭看她,目光如水:“姑娘放心,此事就交給我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姑娘的事,就是我權無用的事。對,在下名叫權無用,北海權氏人……”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明白了這小子殷勤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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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藥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好,那就交給你。”

權無用:“嗯?????”

其他人一個一個從他身邊走過。

“師兄,師兄……”權無用看虞藥,虞藥握了握他的手,從他身邊走過去。

“燕大俠,燕大俠……”權無用看燕來行,燕來行嘆口氣,從他身邊走過。

“星哥,星哥……”權無用看鈴星,鈴星從他身邊走過去。

“林……算了,你走吧。”

“哎?你怎麽這樣……”

***

虞藥回了房間,也不去睡,靠着門邊朝外張望,透過窗紙的光打在他身影,在腳邊落一地的影子。

鈴星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看,突然聽見虞藥問他:“你說,有沒有可能煞和人主共生?”

鈴星擡頭看他一眼:“你懷疑青松?”

虞藥把目光從外面收回來,看着鈴星,走了回來坐在他身邊:“可能嗎?”

鈴星想了想:“青松身上看不到一點煞氣。”

“煞有辦法讓自己的煞氣完全消失嗎?”

鈴星點點頭:“可以消失,但有時限。”

虞藥若有所思地點頭,鈴星卻問道:“你還要管嗎?不是已經答應給你布陣了嗎?”

虞藥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你聽見了。”

鈴星默認。

虞藥又道:“月姑娘是青松的師妹,之前也有此類事件,她也給青松招了麻煩,但青松雖然損她,怪她,但不會對她下什麽狠手,是吧?”

鈴星:“嗯。”

虞藥又道:“法術之事,誰講的清楚呢?仙家多少,天下法術也不可能窮盡,青一丈有何玄機,都是自己的事,對吧?”

鈴星:“嗯。”

虞藥又道:“且說了,青松說了此事有官府來查,我們也不宜過多幹預。”

鈴星:“嗯。”

虞藥只能得個這樣的回答,苦笑了起來:“你只會回這個啊?”

鈴星看他:“你要真是不在意,現在該睡了。”

虞藥一愣,笑了,起身吹了蠟燭,倒去了床上。

他一夜未眠。

***

翌日清晨,虞藥和鈴星起得早。他們與安單還有官府之約,今日應當去官府報備。

可他們還未出門,安單竟挎着刀,帶着一隊人馬進了青一丈,橫列隊而入門,進來就奔向廳堂中間的一張桌子。

安單按着刀,一步跨過,坐在了凳子上,人馬列站其後。

剛下樓的虞藥和鈴星一看這場景,便止了步。

虞藥站在樓上,開口問道:“安捕頭起得可太早了,我們正要過去。”

安單擡頭看他一眼:“不用麻煩,我過來便是。”說完也不看他們,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廳中的軸筒。

虞藥打量了一會兒安單,心中有了幾分數。他走向安單,被安單身邊的帶刀侍衛擋了一下。

安單擡起眼看看他,示意侍衛收了刀,虞藥坐了下來。

虞藥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水:“我要是沒猜錯,您要找的,一直都不是我們吧。”

安單看都沒看他。

“抓在銀網裏的煞鳥,施了咒,怎麽可能飛得出來?當晚就殺的鳥,為何不在抓時就殺,偏要帶着它路過鬧市?”

安單終于擡頭看了他一眼。

“啧。說起來,”虞藥接着道,“煞鳥認不認主倒在其次,不過煞界排位盛行,弱靠強倒是真的。在這青一丈放了煞,弱者要近強,安大捕頭是認為這青一丈裏有煞。”

安單目光沉沉。

“可是安捕頭沒有見過我們,那必然是認為青一丈本身有煞。安捕頭又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呢?”虞藥自問自答,“也許是清萊的師姐告訴的?”

安單眼神一冷,身子轉了過來。

虞藥很快接上:“安捕頭不必動怒,雖然您是為了釣青一丈的魚,但不小心釣到了我們身上。昨晚發難也是因為認為我們就是藏身青一丈的煞,可是看青松老人輕易地就将我們交了出去,便知我們不是青一丈的人,今早才借着這個由頭來的吧。”

安單盯着虞藥:“你們什麽人?”

虞藥拱了拱手:“過路人。老實人。”

安單摸上自己的劍。

樓上又是一陣響動,管事人留意到了這邊,下樓過來。

虞藥突然按住安單的手,問道:“安捕頭,師姐現在何處?”

安單愣了一下,随後眼睛一睜,站起了身,拿起了刀。

這動靜可不小,驚得整個大堂頓時靜了下來。

青松從簾後走出,看見安單,眯了眯眼,挂上了客套的笑容:“安捕頭有事?”

安單看他,把刀壓在桌面:“有事。”

青松看向虞藥,眼神裏盡是質問。

虞藥兩手一攤:“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自然不會多嘴。”

青松便重新看向安單:“何事?”

安單指向鈴星:“跟他有關。”

青松皮笑肉不笑:“與他有關,便快快帶走吧。”

虞藥跟鈴星對視了一眼,鈴星一個身形動,竟憑空消失在原地,同時樓上響動了一下。

這一下,可把場內的客人們吓得不輕,雖然聽說過仙家法術,這麽活生生在眼前的實例,還是在青一丈,多少讓他們有點心慌。

安單一揮手:“請客,關門,鎖店,抓犯人。”

青松狠狠地捏着煙鍋:“這太耽誤我做生意了。”

安單抱拳:“非常時期,您請擔待。”

青松收了煙鍋,抄起手:“我是無所謂,只是怕總督怪罪您。”

安單笑眯眯:“總督不在。出差了。”

青松的臉冷了幾分,不再開口。

安單的人馬不少,四下分散,将客人們一一送走,在送客的途中,安單發現異常順利,沒有人提出不滿。

他不知道的是,昨晚的兇殺在客人中已經傳開,當下離場,倒也合适,他們多是旅人,沒有興趣卷入南幾道的事。于是乎,滿樓賓客,沒有一個開口談起昨晚的殺人事故,安單便一直不知。

在上面人忙得風風火火的時候,青松坐在了虞藥的旁邊,拿過了茶壺,給自己倒水,嘆了口氣:“權家主,不守道義啊。”

虞藥把茶杯放下:“我發誓,若提昨晚青一丈酒樓內務事,功力盡廢,死無葬身之地。”

青松看了他一眼。

虞藥也給自己倒水,順手還和青松碰了碰杯子,單方面的。

“說起來,您倒是對安捕頭很妥協啊。”

青松勾着嘴角笑了笑:“走江湖的道理,您也懂。”

“什麽?”

青松轉着手裏的杯子:“穿鞋的怕不要命的。”

接着仰頭一口灌下,放下杯子:“他不要,只好我要了。”

虞藥愣了一下。

青松笑了:“權家主,為何總是心事重重啊。”

虞藥幹笑了兩聲,盯着青松,說了實話:“因為我太弱。”

青松淡然地看着他:“你倒是坦誠。換個時間和地點,你我說不定是朋友。”

他們正在聊,樓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接着便有一人問:“師姐,你怎麽在這裏?”

虞藥擡頭看,月姑娘正走出來,旁邊跟還跟着已經拔劍的權無用。

權無用守在月姑娘身邊:“你幹什麽?休要碰月姑娘。”

安單瞪他一眼,不理他,又問月姑娘:“是不是他把你關起來的?那混蛋!”

說着就拉上月姑娘奔下樓。

月姑娘掙開他的手:“你放開,不要亂說。”

安單沖到青松面前,一向嚴肅板正的臉上終于恢複了點少年人的性子。

“說,為何私囚我師姐?”

青松看也不看,仍舊飲茶:“你問她,我囚她了嗎?”

安單一拍桌子:“無恥!”

說罷看月姑娘:“師姐,你講!這次好好講!”

月姑娘看看青松,又看看安單,小聲地道:“……沒有……”

安單驚呆了,伸手拉住她:“師姐……你……”

月姑娘卻看他,滿眼焦急:“何必如此,單兒,師兄有師兄的苦衷。”

安單還沒應,青松倒是冷哼了一聲。

三人糾纏時,虞藥朝權無用招了招手,權無用走了過來。

虞藥看着他道:“無用,師兄想喝水。”

權無用一臉奇怪,一邊拎起茶壺給他倒茶,一邊看他:“想喝水倒啊……”

倒好了,虞藥站起來,又拿了個杯子:“無用也渴了吧?”說着倒了杯水,遞給了權無用。

權無用接過來,滿臉都是狐疑:“幹啥啊?”

虞藥看向那三人:“我為大家展示一下,什麽叫同門情誼。”

說罷跟權無用碰了碰杯子。

安單:“……”

月姑娘:“……”

青松:“……”

權無用:“師兄你好騷啊。”

虞藥看他:“你就這麽說最疼愛你的師兄?”

權無用冷笑一聲,喝了茶:“傻子才招你喜歡。”

虞藥搖頭:“師兄不允許你這麽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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