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聖誕晚餐
這還是季柘第一次來Tom的公寓，進門的第一眼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一個黑色的小家夥撲了個滿懷。
“Lucky？”猝不及防的被舔了又舔，季柘笑着把它舉起來，“你還認得我！”
黑色的可卡犬被舉在半空中，吐着舌頭還時不時哼哼兩聲，尾巴像擺鐘一樣刷刷來回搖個不停。這幅自來熟的親熱勁讓Tom有些意外，最近因為工作有時會托朋友幫忙帶去散步，但從沒見過這小家夥這麽興奮的時候。
“你個小家夥重了不少，看來生活的不錯。”
把Lucky又抱回懷裏，右手輕撓着它的下巴，季柘帶着它離開走廊往裏走，進入客廳。來的路上她有偷偷想象過這裏會是什麽樣的風格，但總歸不是設計師，沒有太過具體的構想，只是從以前所見過的記憶中大概整合了一下。直到她現在站在這裏，那些想象說符合又差的離譜，說不通卻又感覺相似。
Tom的公寓屬于暢通型布局，沒有過多的牆壁進行空間劃分，只是利用家具裝飾來隔檔，開放式廚房，落地窗外的視野很好，行人車輛絡繹不絕，和她那偏僻的公寓外景來比簡直是兩個極端。放下熱情稍稍平緩些的lucky，她又轉悠着在參觀客廳的其他區域，沙發後側的區域放置了一張大面木桌，筆記本保持着半合的姿勢放在中間，旁邊零散的攤着劇本和一些小玩意。
“東西有些淩亂，早上有些忙，”把季柘的包放在沙發上，脫去疊搭的外套後身上輕松了不少，Tom走在後面有些小小不安的看着季柘參觀，心裏有些後悔昨晚不應該偷懶放棄收拾，女朋友第一次來家裏，怎麽都應該好好整理一番才說的過去。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他彎腰把茶幾上随意放着的咖啡杯拿起來，一只手把忘在這裏的小說合上塞回壁爐上的書架。
“沒有，我很喜歡這裏。”
一塵不染，幹淨的如同精裝房才讓季柘感覺奇怪，這樣不經意進入視線的一些随意，反倒顯得真實。
“我很喜歡窗外黃昏時候的風景，俯視角下的街景太美了。”
“這也是我當時敲定買下這裏的主要原因之一，”跟着來到窗前，Tom側頭看看季柘專注的側臉，眼眸裏映着她和光線交織的倒影，“不可思議的魅力。”
感覺到落在臉上的視線，季柘沒看過去，有些不好意思。
“或許贊美風景時你應該扭頭看着窗外，”而不是看我。
“或許我沒有在贊美那個風景。”笑意吟吟的他沒有移開視線。
“……哦，我手機該充電了！能借下你的充電線嗎？”扭頭逃離視線封鎖區，季柘“忽”的想起自己那沒電罷工的手機還在包裏等着自己。
站在原地低頭抿嘴笑笑，Tom轉身離開窗邊，季柘每次故作鎮定下的慌亂與平日裏淡定相差甚遠，這也是他總是忍不住想“折騰”的理由。害羞起來的季柘總是移開視線飛快的岔開話題，似乎只要安靜下來她就無處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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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參加過朋友的平安夜聚會嗎？”
挽起袖子，Tom來到廚房，把昨天買好的食材從冰箱裏拿出來。因為最近工作的原因，這次聖誕他沒來得及回家陪父母，不過好在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窩在家裏。計劃好和季柘的二人平安夜後，他就想着一定要做一頓很正宗的英國聖誕晚餐讓季柘印象深刻。雖然廚藝不精，撐死在簡單級別上稍有發揮，但他依然想親自下廚。
好在之前有認真的練過幾次，上次的意面就是他進步的成績。所以這次的晚餐，食材齊全，菜譜詳細，Tom對此有信心。
“一起在宿舍吃過披薩算嗎？”季柘想了想，發現那屈指可數的幾次聚會都是在大二的時候，在往後，搬出宿舍的自己就過上了獨居生活。
“沒吃餡餅和火雞？”Tom對此表示驚訝，在他的記憶中提起聖誕就會想起布丁甜蜜的香氣，火雞和餡餅濃郁的氣息，這些必不可少的食物組成了他的回憶，但是季柘來了快五年，竟然從沒有真正的體驗過。
“布丁吃過嗎？聖誕布丁？”
“？它和平常的布丁不一樣？”季柘平時對食物的渴望近乎為零，沒什麽特別的口味要求，所以此刻她并不是很能體會到Tom一臉震驚的表情究竟是為何。
“我大三就搬出宿舍了，一直是一個人住，所以也不怎麽講究那些。朋友大部分都是俱樂部的，大家平時也都有工作。”
沒錯，遇到Tom之前的生活一直都是數獨學習獨居老人一般自娛自樂，要不怎麽說她早就和數獨相愛了。
“那你畢業的時候……”Tom想起劍橋畢業午餐時可以邀請一人參加，猜測着可能她的父母會過來，話說到一半又硬生生的止住。
“哦，你是說畢業午餐？”季柘很快意識到他的意思，“我一開始邀請的是房東太太，她丈夫很早就去世了，而且她一直對我很好。但是那天她兒子從瑞士回來了，所以……我落單了。”
“父母沒有來”
“嗯，那陣我奶奶住院了，要是能回去看她就好了。”提起這個季柘小小的沮喪了幾秒，又很快打起精神，“不過也沒事，我讓同學給我拍了幾張照片，畢業典禮嘛，有個紀念就行了。”
“我真應該早一些遇見你的。”Tom突然嘟囔了一聲，聽上去有些懊悔，“至少在你大四畢業的時候，不是一個人。”
“怎麽，你還打算當我的午餐搭檔？”季柘被他有些黯淡的語氣給逗樂了，“如果那樣的話，我想我的畢業典禮可真是令人難忘了。”
Tom忽略她一語雙關的意思，女朋友心大的不行，那些繁瑣的情緒好像很難在她心上留下過久的印記，踏踏實實的上課寫論文，然後對着鐘愛的數字格子投入一日又一日的時間。再加上之前受到的冤枉氣得到了澄清，她現在心情和狀态好的不行，每天過的很充實。
他不由得開始羨慕起季柘來，這種生活他一直希望着，卻在年月的過度中漸漸忘了些許。
“在想什麽？”不知什麽時候季柘湊到了跟前，隔着廚房工作臺看自己。
“沒事，”Tom收回思緒，着手準備晚餐。但心裏的感嘆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溢出嘴邊，“只是感覺，我應該再早些遇見你的。”
早些，再早些，遇見你的同時看見自己最初的模樣，從而找回生活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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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遇到了難題。
即使靠着圖文并茂的菜譜，Tom還是在三分之一的時候猶豫起來。
“怎麽了？”看着Tom的動作暫停下來，季柘忍不住起身想幫忙，還沒走幾步又被對方叫停。
“我可以，你休息就好。”身為男朋友的他決心要做出一桌豐盛的晚餐，從頭到尾都是親手操作的那種。
“那你說說看，哪裏出了問題，我聽聽。”季柘攤手表示自己不幫忙，自己只是想知道他猶豫的原因。
“這上面說适量，我應該加多少？”猶豫再三，Tom皺眉把平板推過去，上面的步驟寫的是很清楚，但是适量兩個字卻難住了他。
“嗯，你是做火雞，看你以前吃的時候那個喜歡的味道決定，喜歡淡的料就少放一點，重的就多放一點。”
“你喜歡吃什麽樣的？”
“我沒吃過……”這把季柘問倒了，“是和炸雞差不多嗎？或者烤鴨？”
“應該和你們的烤鴨差不多，”Tom努力在心裏匹配着和火雞差不多的味道，“這個我之前已經腌制過了，應該入味了。”
“那就該烤了？”季柘劃了兩下屏幕，往後翻看着步驟，“哦，還得包上錫紙。”
“嗯，先烤一會兒，再拿出來刷蜂蜜，”Tom念叨着在心裏重複好幾遍的內容，生怕哪個步驟弄錯了。
“我給你拿着盤子，你從那邊開始包錫紙。”
“嗯，好。你帶不帶手套？”
“沒事，不用。”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季柘一點一點獲得了廚房的使用權和晚餐的料理權。等Tom反應過來時，他正給火雞進行最後一遍的上色，而季柘則在另一邊很開心的做着布丁。
“你應該讓我自己一個人完成的。”郁悶的放下刷子，Tom把食指沾上的蜂蜜舔掉，感覺自己平安夜大展身手的打算在半個小時前那個“适量”兩個字上就已經破滅了。
“你是自己完成的，我只是充當固定托盤的作用。”季柘一本正經，有理有據，“我可沒動托盤上面的那只火雞。”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晚餐！
感謝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