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而那天之後,蘇幕遮已經帶了些洗漱用品和衣物住進了歐鉑铖的家裏。而這期間,他發現了一個小插曲。歐鉑铖為他準備的牙膏、牙刷、甚至漱口水都與他平日習慣所用的品牌一致。
蘇幕遮感嘆,歐鉑铖不過是去了他家住了一夜,竟然細心到幫他記住了所有用品的品牌,這樣的深情,令他忍不住感動。
并且,他開始慢慢更換歐鉑铖的一些裝飾,例如,前天他去買了新的淺天藍色窗簾更換走歐鉑铖的藏青色天鵝絨窗簾,給屋子裏的黑色沙發配上米白色沙發田園沙發套子,給暗棕色冰箱配上碎花防塵披。
蘇幕遮的品味無疑是好的,短短一個月,歐鉑铖就覺,那個沒什麽人情味的房子煥然一新,開始多了很多溫馨感。每個地方都留下蘇幕遮的痕跡,每個角落都能看到他的用心,歐鉑铖很珍惜這一切,他願意每天晚上推掉應酬,只為了回家品嘗蘇幕遮烹饪的晚餐,哪怕只是一碗簡單的拉面,都夠他回味再三。
“這樣的日子,真的好幸福,幸福到讓我開始懷疑是活在夢裏。”蘇幕遮經常這麽感嘆。
歐鉑铖也是這麽覺得,可他會對他說,“如果你覺得是活在夢裏,那我便猶如活在天堂,只希望以後能沒有煩憂沒有失去,能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這樣的話語,猶如蘇幕遮是歐鉑铖此生最重要的事物,絕無其他能取代。
每當此時,蘇幕遮便會湊近他,用溫暖的指尖輕柔缭繞歐鉑铖深刻的五官,帶着柔美的微笑,再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偷個小吻,畫面唯美動人。
“跟我在一起,你終身不會有子嗣,也無法享受很多平常夫妻的歡樂,你真的能接受嗎?”蘇幕遮也偶爾會冒出一些不安的問題,但是歐鉑铖總會耐心告訴他,“很多人終其一生無法找到一個三觀符合的伴侶,而你與我,便是聊得來又三觀相合的人,這樣的伴侶是可遇不可求,如何能因為性別界限就輕易放棄我們的感情?”
蘇幕遮毫無疑問是喜歡歐鉑铖的,所以對于歐鉑铖的話,蘇幕遮也保持同意的态度。
知道蘇幕遮還是有些抗拒同性之間的床事,歐鉑铖便不忍心逼他,甚至他會若有所思地詢問蘇幕遮的意見,讓他充當房事中上面那個人。
而每當此時,蘇幕遮便會十分羞澀和愧疚。
這一夜,蘇幕遮嘗試着當上面那個人,當他緩慢傾覆在歐鉑铖的身上,彼此肌膚赤誠相見時,他便面紅耳赤而止戰退縮了,臉皮相當薄的他,根本堅持不到最後一步。
“幕遮,這樣不行的。”歐鉑铖搖搖頭,他耐心地教導他,怎麽親吻,怎麽撫摸,怎麽拓展那私密處,怎麽進行到最後一步。
蘇幕遮咽下口水,嘆了口氣,“我不害怕了,你來吧。”他其實心裏還在恐懼那一夜初進入的疼痛,可更多是心疼歐鉑铖的忍讓。
歐鉑铖輕吻他輕蹙的眉頭,笑,“你就在我身邊,我們還有一輩子要走,不急這一時。何況我覺得,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在我身邊來的重要。”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蘇幕遮依偎在他臂彎,心頭泛上濃濃的甜蜜感,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令他傲然,因為他終于找到一份可以媲美他父母之間的美好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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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鉑铖。”這是蘇幕遮第一次說愛。
歐鉑铖感動,“我也愛你。”愛了你整整十七年。他在心裏說。
朝九晚五的生活是所有正規上班族的通病,卻也是最符合現代城市人工作的普遍時間段。而蘇幕遮的時間,往往比公司的運行時間,前後還多出半小時,因為他是個事事親為的小老板啊,必須吃苦耐勞。
回到歐鉑铖的家裏,已經六點半。他按了密碼開鎖進入,聽到廚房裏有水聲,他悄悄過去,看到歐鉑铖一身筆挺職業裝扮外邊圍着件碎花圍裙,這樣的混搭視覺效果上略詭異,帶點好笑。而此時,他皺着一對濃長的斜刀眉,神情認真地在處理兩個巨大的螃蟹。
可他笨手笨腳,居然傻乎乎把捆綁螃蟹的草繩剪斷,一個不小心,還差點讓螃蟹的巨鉗夾到手指。
“老實點。”歐鉑铖面露威嚴,對着螃蟹呵斥。
蘇幕遮終于是忍不住,笑出聲了,“哪裏有你這樣弄螃蟹的。”
“你回來了啊。”歐鉑铖警惕地瞪着螃蟹,竟是無暇扭頭看蘇幕遮。
“我來吧。”蘇幕遮拿起廚房剪刀,用筷子固定住螃蟹,快準狠将剪刀插入螃蟹嘴裏,只一會兒,螃蟹就不動彈了。不到五分鐘,他手腳麻利已經把兩個巨大螃蟹都殺完了。
“幕遮好帥哦!”歐鉑铖故作崇拜狀。
“你沒被鉗住可真是好運氣。”蘇幕遮笑着搖頭,他找出刷子刷洗螃蟹,正要把歐鉑铖趕出了廚房。
“我不走,”歐鉑铖耍賴,“哪裏有老婆做飯,老公悠閑在客廳等吃的道理。”
“難道,普通家庭不都是這樣嗎?老公下班,老婆應該把飯菜都準備好了。”蘇幕遮好氣又好笑,歐鉑铖的理論總是那麽奇異。
“不,在我心裏,夫妻間應該是相互的,一個家庭,沒有什麽理由可以把家務都推托到妻子頭上。”歐鉑铖取過一個橢圓形大盤子,細致地擦幹,遞過去給蘇幕遮裝螃蟹,“你也累了一天,為什麽就非得由你做飯給我吃呢?應該是我也學着下廚,經常在你下班時,給你準備好豐盛的晚餐才是。”
蘇幕遮有些吃驚,以前,他母親最喜歡煲湯做飯,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他父親下班之前,哼着曲兒把所有飯菜都準備好擺盤好,而她一天中最享受的事情,是看着父親把她精心制作的飯菜一掃而光。而,蘇幕遮一手好廚藝都是源自他母親,從小耳濡目染,他竟從沒想過,夫妻間還應該有這樣的相處姿态。
在蘇幕遮整理螃蟹和切蒜蔥時,歐鉑铖站在他身後力道适中地給他揉捏肩膀。
這體貼的舉止,令蘇幕遮有些許失神。父親在世時,是個典型的中國式大男人,主外不主內,十指不沾陽春水,而母親的美好,也來自于與世隔絕的一種純粹,婚後不曾進入過社會的她,覺得女人就應該照應好家庭,讓丈夫在外面拼搏累了回家有個舒服港灣休息。所以,在他記憶中,從不見父親對母親有這些方面的體諒,兩人是相敬如賓的。以至于,蘇幕遮一直以為自己應該找一個優雅內斂的女子成伴,結婚,生子。
“你在想什麽?”歐鉑铖環住他的腰身,把下颚輕靠在他肩膀。
“想起我父親,他與你方才的言論,有很大的差距。”
歐鉑铖略一思考,說:“不同人之間相處也不同,不必太計較,只要自己覺得舒服開心就好。我相信無論你父親是否像我對待你一樣對待你的母親,你的母親依然會十分愛他的。你也說過,他們之間的愛情堅貞而唯美,一直到你父親死亡之後,你母親依然是深深地愛着他。”
晚飯後,歐鉑铖進入衛生間淋浴。
聽到衛生間裏傳來水流的嘩嘩聲,蘇幕遮穿着真絲睡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臉上郝紅一片,聽着歐鉑铖淋浴的聲音,他的手無意識地揪緊了空調被。
稍頃,蘇幕遮從床頭櫃裏取出一片藥,和水服下。
浴室中水聲停了,不多時,歐鉑铖裸着上半身渾身散發着熱氣走向蘇幕遮。
“幕遮,要睡了吧。”他關了卧室的電視,把大燈關閉,又按開了床頭燈,這才過去将蘇幕遮摟入懷中。
此時,蘇幕遮逐漸感受到一陣猶如平日裏喝醉時的暈眩,只是這種暈眩還帶了陣陣熱潮在體內翻滾,他臉蛋通紅,媚眼如絲,看向歐鉑铖的眼裏帶着濃濃的挑逗意味。
歐鉑铖一愣神,平日裏保守的蘇幕遮不曾這般引誘過他。
蘇幕遮輕咬下唇,滾燙的身軀撲騰過去壓住歐鉑铖的,他笑得非常妩媚,舌尖舔濕有些幹的唇瓣,居高臨下看他,用柔軟指腹緩緩游離在歐鉑铖陽剛的鎖骨線條上,雙眼含媚下挑,追随着自己指尖緩緩下游,停留在歐鉑铖胸前的深色紅莓上打圈,一眨眼,又與倒抽一口冷氣的歐鉑铖對視上,緩緩壓低腦袋,舌尖輕觸那敏感地紅莓點。
“快停下。”歐鉑铖喘着粗氣。
“沒關系的,只要是你,我都可以。”蘇幕遮輕呵一口暖氣在他的胸口,眼中含羞帶怯,包含了濃濃的情意和信任。
歐鉑铖拉起蘇幕遮,舌頭兇猛闖入蘇幕遮微啓的朱唇,他大腿強硬地介入他雙腿間,仿若帶着火種的掌心覆蓋上蘇幕遮柔軟雪白的胸口,技巧拿捏極好地揉動。
蘇幕遮只覺頭一暈眩,就被這壯碩男人翻身壓在了下方,雙臂無力地挂在他脖子上,修剪得幹淨圓潤的指甲無意識地在他背後留下許多細細的紅色抓痕,他被吻的渾身軟綿無力,只能任由歐鉑铖予取予求。
“我可以嗎?”進行到最後一步時,歐鉑铖忍着滔天的□□問。
蘇幕遮的的回答是,纖細腰身微微拱起,主動将雪白修長的腿分得更開,纖手從枕頭下摸出自己買回來的超黏滑的進口潤滑液,主動旋開那瓶口,倒出了些潤滑液到歐鉑铖的手心。
歐鉑铖愛撫着他下身雄蕊的部分,那股極為震撼的戰栗直竄上腦後方的感覺難以形容,蘇幕遮幾乎以為自己快被融化。
“我沒事。”蘇幕遮急喘着嘆息,他弓起腰身,一絲絲被擴張的疼痛伴随着刺激的快感,令他欲罷不能。
一聲驚呼後,兩人終于是合為一體。
這次不再感覺疼痛,蘇幕遮在歐鉑铖的熱情中淪陷,口中只記得喃喃“愛你”。
“幕遮,只希望這一世,你我都能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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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鉑铖将歐氏集團的事務全都交代給代理總監去辦理,騰出十天時間,帶了蘇幕遮往歐洲旅游。
而蘇幕遮這邊,由許凡和副經理王琳萱代管哲藍公司,他也安安心心地收拾起自己和歐鉑铖的行李,今夜啓程乘坐飛機趕往歐洲。
“幕遮,腰還酸軟嗎?”歐鉑铖遞過一杯現磨的熱咖啡給蘇幕遮。
有些羞怯,蘇幕遮只低頭收拾行李,“還好。”
歐鉑铖把蘇幕遮收拾好的行李箱拉上拉鏈擡起拖到牆邊放好。
“铖,我一直有個疑問,”蘇幕遮飲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問出口的話有些遲疑,“為何你會這麽了解我的口味和習慣?”他飲咖啡只要現磨的,只加奶精不要白砂糖,而奶精更是精确到要三平勺。
“上次你喝的時候,我特意記住的,”歐鉑铖眼中閃過一絲隐瞞,“你不喜歡我太在乎你的話,我可以嘗試着不要太過分留意你的。”
蘇幕遮微微皺眉,如果沒記錯,他和歐鉑铖在一起這麽久,從沒一起喝過咖啡。這樣巧合的事情一旦多了一些,就令他有些惶恐。
歐鉑铖臉上隐隐浮現陰霾,他離開房間,走到樓下去,打了個電話,“我是歐鉑铖……明日可以動工,鑰匙我會放在警衛處,明日你來之後與警衛要……務必做得幹淨,別留下破綻。”打完電話,他明顯松了口氣。
而卧室中的蘇幕遮,卻是盯着手中逐漸冷卻的咖啡發呆,遲遲下不去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