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蘇幕遮回到公司,第一件事是請所有員工到最好的飯店大吃一餐,給差點成為哲藍公司史上第一名因公殉職的許凡放一星期假,讓提着吊水的他能離開辦公室回家養病。
王琳萱遞過來一疊企劃案,其中有不少都是歐式集團的,大部分都是歐冠文簽署的,少數幾份是歐鉑铖簽署的。
蘇幕遮仔細看了一遍,這些企劃案不少都是利潤頗高的,但是工作量也是十分多,莫怪公司中的員工都累趴下來。
“蘇總,我們已經盡量增派人手,但是實在折騰不過來。歐氏又非要指定我們公司接手這些企劃,您再不回來,我也差不多要殉職了。”王琳萱說完,連連打了數個噴嚏。
蘇幕遮撥通了歐冠文的電話,在對方激動地連說了個把小時的話之後,打斷了對方的話頭,結果話說道:“這幾本企劃我們公司接不了,我們全公司的人都要放假出去玩。”說完,他挂掉了電話。
“好了,現在你可以把這些企劃案退回去了。”
王琳萱目瞪口呆,“蘇總,得罪歐氏,不是上上之策啊。”
“聽我的,回去休息,所有人,除了實在放不下的工作之外,統統回去休息。”
蘇幕遮說完,剩下王琳萱,其他員工一走而光了。
王琳萱頗為無奈,“他們都走了,那積壓下來的事情怎麽辦?”
“只要是歐氏的企劃,都可以暫緩,不急。”蘇幕遮苦笑連連,這兩家夥為了逼自己現身,真是什麽方法都用完了。
“這邊這麽忙碌了,你怎麽不告訴我。”望着自己手下愛将兩個熊貓式黑眼圈,蘇幕遮嘆息。
“看你走之前失魂落魄的模樣,大家都舍不得啊。”王琳萱笑道。其實蘇幕遮不知道,雖然這家公司創業初期那麽吃苦,工資都快發不出來的時候都沒人願意辭職,就是因為所有員工都極度寵愛着他,沒人舍得讓蘇幕遮落淚難過,咬牙忍耐下來都行,只要蘇幕遮能展現笑容。
瞬間一股暖意漲滿了整個心房,蘇幕遮從不知道大家都是這麽愛戴自己。
王琳萱堅持等到下班時間才離開,因為手頭有許多文件都需要跟蘇幕遮做下說明。
還不到下班時間,哲藍公司樓下同時緊急剎車了兩臺高級跑車,兩名各有特色的高大男子同時下車,互視一眼,同時扭頭,邁開長腿,步入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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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蘇幕遮勸了準備下班的王琳萱,一走出一樓電梯,就見到這兩名出色的男子。
“額,歐總好,歐總好。”王琳萱目送兩人走入電梯。心中想,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歐家這兩位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王不見王的,居然同時出現了。
此時,時間已近黃昏。
蘇幕遮關了辦公大廳的燈,走入自己的辦公室,打開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疊文件,開始品讀。
驀然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蘇幕遮頭也不擡。
“幕遮。”進來的兩人同時開口。
歐冠文滿臉不耐煩,他率先對歐鉑铖發難,“幕遮不想見你,你走。”
歐鉑铖黑眸深不見底,猶如平淡無波的深潭,他也不開口說話,只執拗地站着。
被他那股氣勢煞到似的,歐冠文也吐露不出趕人的話語。
蘇幕遮眉頭微蹙,心中掙紮了片刻,擡眼看向進來的兩人。
“你們找我,有事?”
蘇幕遮的目光,越過了歐冠文,無法自拔地膠着在歐鉑铖身上,他輕咬下唇而不自知,随着他逐漸走近自己,心跳不争氣地逐漸劇烈。
“幕遮。”歐冠文嫉妒地打斷蘇幕遮的呆滞,“我……”
“歐總。”蘇幕遮禮貌地對歐冠文展示出一個職業式的笑容。
“請喚我冠文吧。”歐冠文打從心底裏希望,今天來能親眼看到蘇幕遮狠狠拒絕歐鉑铖,自己也能順勢安慰傷心難過的他。“需要我幫你把他趕出去嗎?”他比了比歐鉑铖。
歐鉑铖坐到蘇幕遮對面的辦公椅上,長腿一擡跨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雙手抱胸,不置可否。
“不用了,我想請你先回去,我需要時間來處理與他的事情。”蘇幕遮對歐冠文道。
歐冠文錯愕,随即便以為蘇幕遮想單獨對歐鉑铖攤牌,于是他自作主張道:“那我在門外等你,你有什麽事叫我一聲。”
“不,你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蘇幕遮搖頭道。
“那,晚上我請你吃飯。”歐冠文堅持。
蘇幕遮搖搖頭,“這幾日還在調時差,人很疲勞,過幾日我精神些,會親自請您吃飯的。
歐冠文僵持了半分鐘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辦公室中只剩下兩人了。
“你回來了。”歐鉑铖道。
“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蘇幕遮反問。
歐鉑铖沉默,他只是用隐忍的目光,靜靜看着他。而事實上,是許凡暗地裏給他電話的。
這是在知道了歐鉑铖對自己十年追蹤監視的真相後,蘇幕遮第一次真實地、單獨地面對他。
兩廂無言。
回程路上,蘇幕遮原先發酵溢滿在胸口的怨恨慢慢退散了許多,可再次見面,伴随着刻骨銘心的思念之外,還有種恍若隔世般地牽挂感,以及若有似無一種排斥感。
許久,蘇幕遮自嘲地笑出聲,“所以,你會這麽了解我,知道我所有生活細節,知道我的愛好憎惡,都不是所謂的緣分。”
歐鉑铖一直深深注視着他,他立即回答道:“幕遮,我打從心裏,不希望你是這樣想着我的,我不是懷着這種肮髒的目的去靠近你,為什麽你不能正視我對你的感情,我從來,都沒有那樣的想法過……”
歐鉑铖心亂如麻,幕遮的回來他是臨時接到的消息,他可以做好心理準備後延遲過來,卻忍不住能盡快見到他的機會。十年裏,這是第一次他這麽久沒有蘇幕遮的消息。
“鉑铖,我真的很喜歡你,甚至,我愛你。這二十多年來,我相信自己從未如此投入去深愛一個人。”蘇幕遮眼眶微紅,他坦言自己心中的感情,淚水滴滴墜落,“可我怎麽能勸自己接受得了私底下監控了我十年的你,哪怕你不曾打擾我的生活,我的心裏,那種無法割舍的排斥感,就像一張漫天大網狠狠禁锢住我所有飽滿的情感,讓我不敢再靠近你一步,每天夜裏,我都宛若要窒息一般,恨不得你在身邊,可我同時,又是那麽地害怕你。”
蘇幕遮痛苦的表情讓歐鉑铖心痛難安,可這世界上去哪裏尋覓後悔藥?
“我不知道會讓你這麽痛苦,我真的不知道。”歐鉑铖悲痛欲絕,“如果,如果我走了,或者,或者我停止了呼吸,你會不會好過一點?” 如果當初他能明白,自己和蘇幕遮是一定會相愛的,一定會走到一起,他不會用那麽極端的手法來表達自己對他的關心。
聽聞此話,幕遮閉上眼,頓覺一股寒冷從心底裏蔓延在周遭,他忍不住環抱住自己,打了個冷戰。
“可是,為什麽?一想到以後,會永遠失去你,永遠不再靠近你,我的心就會比死還難受。”
歐鉑铖站起來,上半身越過辦公桌,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握住蘇幕遮的手,“別用我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做錯事的,明明是我啊。”
蘇幕遮明白,自己是因為什麽而回來,這份感情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刻,猶如散不開的執念,只怕就此分開,終其一生他都無法遺忘歐鉑铖。
“我不求你原諒我,甚至,甚至你可以折磨我,只要你覺得快樂,只要能讓你感受到幸福,我什麽都願意去做。”歐鉑铖的另一只手,緩慢撫摸上蘇幕遮略憔悴蒼白的臉,他仿若在撫慰最名貴的青瓷般輕柔,舍不得傷害他一點一滴。“我只求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甚至于,我害怕你收到任何來自這個世界的傷害。我求求你給我一點機會,別遠離我,別拒絕我,我的心會很痛。”
蘇幕遮眼睜睜看着歐鉑铖的淚緩慢下落,那數滴晶瑩的淚滴,仿佛掉落在自己貧瘠的心靈,蕩漾開一圈圈的浪花。
“好,我相信你的。”蘇幕遮淚如雨下,他點頭。無論如何,他都堅信,歐鉑铖不曾想過要傷害自己,這就是事實。哪怕歐鉑铖之前用錯了方式守護自己,都不要緊,以後可以慢慢糾正,可以慢慢的改變,人與人之間,其實就是有無限可能的,難道不是嗎?
******
蘇幕遮複原自己的小屋子的牆壁,低價賣掉,他在另一處重新購入房屋,略裝修後居住。
歐鉑铖還沒能得到蘇幕遮完全的諒解和接納,他們之間又恢複了一開始的交往方式,互相請客吃飯,偶爾約約會,出去游玩山野間。
歐鉑铖不忍去逼蘇幕遮能快點正視自己的感情,他用普通朋友的身份等着蘇幕遮能願意與自己見個面吃個飯。
但蘇幕遮遲遲不再提關于戀愛的事,歐鉑铖也隐忍着不再提。他願意給蘇幕遮時間,願意慢慢等待。
眼看兩人恢複導朋友關系,歐冠文仿佛得了天大恩賜,日日登門哲藍公司談合同說生意,只為與蘇幕遮見上一面,他希望,遲早有一天,蘇幕遮能接受他的追求。
“幕遮,今晚能有空嗎?”歐冠文今天又來了。
蘇幕遮依舊禮貌地微笑拒絕。
歐冠文難忍相思,猛然握住蘇幕遮骨感白皙的手,喃喃道:“幕遮,你為何連一頓飯的時間都不願意給我?我真的那麽惹你讨厭嗎?”
用力抽回手,蘇幕遮無奈,“我不是同性戀,歐總。”
歐冠文怒了,他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和歐鉑铖早就同居過,怎麽可以這樣騙自己,自己都不介意他的過去了。
歐冠文惡狠狠拉住想離開的蘇幕遮,将他抵在牆上,低頭吻了上去。
蘇幕遮腦袋一轟,男人的氣味撲面而來,屬于其他男人的濕熱在敏感的口腔中強硬地來回撩撥,他從視覺上的劇烈排斥,直到胃部傳來劇疼。
蘇幕遮被鋪天蓋地的恐懼和窒息感所包圍,他用盡渾身力氣才推開面前的男人,而惱羞成怒的歐冠文拉住他的手,臉色一變,大聲道:“你早就和歐鉑铖上床過,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不想介意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回絕我,我到底比他差在哪裏?你要這樣對待我。”
蘇幕遮用力推開面前男人,怒聲道:“就因為我恰好喜歡上一個男人,所以就一定是同性戀?而事實上,不管從前還是以後,我其實都是喜歡身材玲珑有致、溫柔美好的嬌小女人,能理解嗎?如果你再胡攪蠻纏,我可以拒絕跟你見面,說到做到。”
聽聞此言,歐冠文立刻冷靜下來,他與蘇幕遮再三道歉,無奈離去。
蘇幕遮頹然地依靠在身後牆上,喘息,半天不想說話。嘴唇都快被他擦破皮,都無法遏制那股惡心作嘔的感覺。
“所以,除了你,我再也無法接受任何人了,是不是?”他喃喃自問。
落寞的聲音在寂寥空間中來回缭繞,卻無人能告訴他真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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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氏外貿公司的秘書對着面前俊美高挑的男子道歉:“很抱歉,您沒有預約,不能在此時約見歐總的。”
“你打個電話給他,他會見我的。”蘇幕遮臉色蒼白,他打不通歐鉑铖的手機好幾天了,他驚慌失措,是不是代表着,歐鉑铖對自己沒耐心了?
女秘書精致妝容的臉上難掩失望,面前這個帥氣到不遜色任何韓國男偶像的男人,好像修養不是很好,一而再再而三強人所難。“很抱歉,您沒有預約。”而這句話她已經重複了十幾次了,任是她素質再好也難免不耐煩了。
“拜托你,我真的必須現在見到他。”近乎哀求的聲音嗚咽在蘇幕遮微啓的薄唇裏。
女秘書已經真的不耐煩了:“先生,您再這樣,我要請保安了。”
蘇幕遮感覺胸口像是破了個洞般空落落的,雙手因為找不到依托而顫抖着,他又嘗試着給歐鉑铖打了一通電話,另一頭冰冷的機器女音自動回複:“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the……”
“你只要告訴我,他在不在公司就好。”蘇幕遮可以忽視女秘書眼中的厭惡。
“抱歉,無可奉告。”女秘書幹脆做起自己的事情,懶得搭理他了。
蘇幕遮在歐氏外貿公司一樓的會客廳坐下,打算等歐鉑铖現身,他害怕自己神情恍惚沒看到他進來或者出去,特地找了個正對着大門的位置。
連日來失眠和憂心,讓蘇幕遮攤倒在沙發上睡着過去。
歐鉑铖入夜十二點才從頂層下來,同行還有一起處理內部公務的許多高層人員,衆人從電梯中走出來時聽到空蕩蕩的大廳中有輕微的打鼾聲。
經理面紅耳赤地,眼光游弋地不敢對上歐鉑铖冷峻的眼,他惱怒不已,以為是哪個保安夜班不負責任在這裏混日子。
“喂,你是誰,新來的嗎?”經理走過去,大力拍打沙發,把沉睡的人吵醒了。
在場高層都用愛莫能助的眼神看向沙發上的卷發男子,雖然此人容顏俊美,看起來也确實是疲憊至極,但是在歐氏外貿公司,總裁是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混日子的人。
蘇幕遮莫名地看着面前多出來的許多人,半天沒回過神,他昏沉的大腦沒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幕遮。”歐鉑铖大吃一驚。
而在場的高層人員更是吃驚于歐鉑铖溫柔的叫喚聲。
經理臉色瞬間由青轉白,他很明白,恐怕自己明天真的得跑路了,因為他們的冷酷上司總裁正迅速走過去,随即單膝跪地半跪地在沙發前,與那名被吵醒的混血男子平視,還伸手溫柔地理順男子一頭卷發。
“鉑铖。”蘇幕遮薄唇張了又合,半晌從幹澀的喉嚨中擠出這個名字。
“你怎麽在這裏?”歐鉑铖心疼地扶他坐起來,念叨道:“這樣睡會落枕的,怎麽不挑那個兩米長的沙發睡呢,那裏舒服點。”
衆人的下巴都快吓掉了,都以為歐鉑铖是中邪了,怎麽變了個人。剛才還在會議室冷酷無情謾罵下屬不力的那個黑面人,轉眼竟然是如此深情款款。
“我下午來找你,但是,進不去……”蘇幕遮眼淚都快下來了,“我以為你出事了,你怎麽這麽久都沒開機。”
歐鉑铖自責,慌忙解釋道:“最近歐氏出了內鬼,所有高層最近都是一起住在公司,都關機和斷絕與外部的聯系。事出突然我來不及跟你說一聲,方才剛剛找出問題所在。”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蘇幕遮不聽他的解釋,只狠狠撲過去,用力擁抱住他。
歐鉑铖錯愕不已,這一個擁抱,是不是代表他們的普通關系可以告終了,可以和以前一樣又在一起了?
冷冷環視周遭已經掉了下巴的高層人員,歐鉑铖用冷冽的眼神告訴他們別吵他談情說愛,于是所有人立刻識相地蹑手蹑腳地離開了公司。
大廳只剩下歐鉑铖和蘇幕遮兩人了。
蘇幕遮還在哽咽,失而複得的感覺令他欣喜又後悔,後悔怎麽當初沒把事情想明白,與歐鉑铖失聯的這些渾渾噩噩的日子,實在是令他受夠了,他恨不得一直這樣抱着他,不要放開。
“沒事了。不哭了。”歐鉑铖低頭凝視蘇幕遮,他看起來挺憔悴,臉上還帶着淚,他苦笑道:“明明我自認是全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呢,為什麽卻總是讓你哭?”
蘇幕遮胡亂擦去淚水,“沒有哭,誰說我哭了,沒有哭。”他執拗地重複。
“好好好,那你,吃晚飯了嗎?”歐鉑铖拉起蘇幕遮冰涼的手,胸間怒意滔天,明天讓保安科徹查監控,落實是誰阻礙了幕遮尋找自己,就讓那人卷包裹滾蛋。
蘇幕遮臉紅地捂着“咕嚕”叫的肚子,沒說話。
歐鉑铖嘆口氣,大有拿他沒轍的想法。他伸手想拉起蘇幕遮,卻沒料到,被他一下子撞入懷裏,緊緊抱住了自己。
“鉑铖。”把臉埋入歐鉑铖懷裏,蘇幕遮聲音有些悶悶的。
歐鉑铖眼眶微熱,他記不住有多久不曾将他擁入懷中了。他小心翼翼地環住蘇幕遮的肩膀,深怕他下一秒就逃離自己。
“鉑铖,其實我,”蘇幕遮仰起臉,淚水輕輕滑落,“鉑铖,其實我,真的很愛你。”
歐鉑铖胸口有種鈍鈍的疼痛感,“我知道,我知道。”
“嗯,我就是很愛你。”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蘇幕遮淚水掉得更多了,“所以,我不走了,也請你不要離開我,永遠。”
“好,永遠不離開你。”歐鉑铖俊美的臉上逐漸散去多時來密布的烏雲,一抹笑容猶如雨後陽光綻放。“我愛你,幕遮。”
“嗯,我也是的。”蘇幕遮很認真地說道。
“所以,我想,咱們結婚吧。”歐鉑铖說出一直沉寂在胸口的想法,“咱們去丹麥結婚吧。”
撫摸着蘇幕遮吃驚的臉,歐鉑铖誠懇道:“我一直在等,俄羅斯能同意同性結婚領取結婚證,但是至今,還沒頒布類似法律,咱們退而求其次,去丹麥領取結婚證。我想給你一個保障,若我背棄你,背叛你,我将淨身出戶,一無所有。”
蘇幕遮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了。在他認識的所有情侶和男女組成的普通家庭中,從未有男人能許下這樣的諾言,這真的令他更加相信歐鉑铖對自己的心有多誠多真。
“是我考慮欠周了,咱們應該先去俄羅斯,看看我親愛的岳母大人,等她認同之後,再去丹麥結婚。”
蘇幕遮與他四目相對,鄭重地點點頭。
“親愛的老公大人。”歐鉑铖突然不正經了,他壞壞地笑,“先把你喂飽吧,晚點,就輪到你喂飽我了。”
與對方親密接觸的身體,敏感地感覺到歐鉑铖堅硬的某處,蘇幕遮不由得紅透了臉,他猶如漾着春水的眸中,寫滿情意和愛戀。
他相信,彼此,一定能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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