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呈裹着浴巾出來,說實話,在浴室裏,他除了洗澡,還好好地把自己忙活了一下。

聽說同性戀對體型很看重…章呈對着鏡子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客觀地給出了一個70分,實是因為最近幾年他越發懶得厲害,仗着自己吃不胖的體質,別說是做運動,簡直到了是能躺着絕不坐、能坐着絕不站的地步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還算是結實,但肌肉線條就根本不能和徐言相提并論了。

他轉過身捏了捏自己的屁股,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後客觀地給出一個90分的高分。平常穿褲子的時候章呈最嫌棄它了,圓滾滾地翹着別提多別扭,現在看來,這兩坨肉肉總算是有點用了。

章呈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故意沒将它們吹幹,發梢稍稍卷曲,微微淩亂在臉頰邊,增添了一絲性感的風韻。

章呈滿意地擡了擡嘴角,開門出了浴室。

“你的衣服…”徐言正在擺餐盤,擡眼跟章呈打了個照面,原本要說的話突然頓了頓,然而片刻,他便繼續低眉擺弄着餐盤,喉頭動了動,說道,“你的衣服…馬上就烘幹了。”

剛說完,便聽到洗衣機的提示音,徐言像是找到了一根浮木似的趕緊走過去,低下身子打開洗衣機。

章呈瞧他這反應,得意地擡了擡嘴角,從後面打量着徐言。

寬肩闊背,收腰窄臀,兩條長腿又直又有力。

這樣的身體如果用來泡妞,真可謂能百發百中了吧?真是暴殄天物了。

章呈覺得好笑,慢慢走上前,伸出手想搭住徐言的肩膀。

他還有是點猶豫,仿佛不像平常那麽放得開,然而,事已至此,心中的猶豫擴大到最高點反倒不再猶豫了。

“別忙活了。”章呈的聲音輕緩,搭在徐言肩膀上的指尖微微使力,摳住徐言襯衫下緊實的肌膚,有一下沒一下地搔刮着。

徐言轉頭,近距離對上章呈的臉,對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軟茸茸的、黏乎乎的,這種觸感竟讓人無由來地覺得舒适,所以他怔住了,保持着這個姿勢。

章呈咧開一個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把臉再向前湊近,距離對方僅剩一公分時戛然停住,呼吸全部鑽入對方的鼻端,低低地道:“你小子是什麽人,我一看就知道了…怎麽,想不想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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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的胸膛急劇起伏,他被章呈的鼻息勾住了,竟下意識地想攫住它,可是…

徐言偏了偏頭,身子動了動,躲開了章呈的靠近,眼神有些渙散,喃喃道:“你幹什麽…”

章呈見他這反應更是得意,索性笑道:“咱們也不必躲躲閃閃的,都是大男人,大可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為什麽一而再地找你,想必你心裏十分清楚,不過是為了你跟安氏的一紙合約,可是你總是避而不談,我想,你大概是在期待另一種談話方式…”章呈逼近徐言,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浴巾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徐言,“恰好,我深谙此道…”

徐言聞言,慢慢地,竟漸漸退散了身體的熱力。

隔着浴巾,他幾乎能觸到章呈的大腿根部,對方身體的誘惑力其實非常非常大…可不知道為何,徐言反而漸漸地冷卻了下來。

早聞章呈與人交往濫,他不是不知道。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對章呈心存一絲绮念。這種感覺不知道具體從何時開始,也不會因為章呈其人勢利而世故而改變。

徐言對此無可奈何。

認識章呈,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娛樂新聞裏總是有他、電視電影裏大大小小的角色也總是少不了他,章呈這個名字早就不經意間進入了徐言的耳朵。然而真正接觸他,卻是從徐言參加歌唱比賽的時候開始,兩年前,章呈曾為徐言所參加的歌唱比賽當過幾期評委。

選秀的同期生們大都經歷了一個對章呈看法的轉變過程,徐言也是如此。本來在熒幕上看到的章呈皆是一副無害好男人的模樣,可進圈之後卻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章呈對音樂幾乎一無所知,唯一擅長的便是作秀,他做評委只不是為了出場費和出鏡率,只知随大流念臺本,根本不會關注選手們真正的表現如何。

同期生們無不鄙棄他,只有徐言不置可否。他其實心裏知道,章呈的毛病并不僅僅在于喜歡作秀或不懂音樂,章呈其人,勢利、虛僞,又喜歡故作傲慢,實在無法讨人喜歡。

徐言記得,當時自己直接進入決賽的時候,章呈在鏡頭下表現出了無比的關心和熱情,可鏡頭之外,章呈也許連他是誰都不認識。然而,就在那副真真切切、純粹無雜質的虛僞之中,徐言竟莫名其妙、近乎自虐地有些移不開目光。

記得有一次,選秀同期生們一起聚會,章呈正好跟他們到同一家餐廳吃飯,他們為了表示尊重,全都主動地站起來跟他打了招呼,而章呈卻一臉漠然地同他們擦身而過,不知道是真沒認出眼前這些人還是故意不鳥他們,神情高傲地近乎恬淡。

同期生憤憤不平,只有徐言怔愣地看着章呈的背影。

從那時起,徐言确定了自己對于章呈的绮念,可是他卻不知道這種感覺來源于何處。

不錯,章呈就像一只可惡的、驕傲的孔雀,然而,徐言對他關注卻不是出于征服欲。

也許,章呈傲慢的內心還潛藏着善良和純真,然而,徐言也不是想去發掘他人性的所謂發光點。

徐言不知道該怎麽表述,他對章呈的關注只是出于下意識的本能,莫名其妙、不可抗力、無可奈何的…一見鐘情。

徐言在怔忡間陷入了回憶,而章呈的手指也越發地不規矩,正式地進入了挑逗的流程。徐言回過神來,阻斷了章呈的動作,拉開了跟他之間的距離。

說實話,章呈挑逗的技巧一點也不動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拙劣,可這卻不是徐言拒絕他的理由,說實話,對徐言來說,章呈的拙劣挑逗在某種意義上來講甚至更能催發他的欲望,讓他心笙蕩漾到爆棚,可是…這絕非他想要的結果。

“你有老婆了。”徐言輕輕地說道。

章呈一愣,心道:這小子,又來這一套。轉念一想,又有點生氣:你他媽知道我有老婆不還對我有想法?裝什麽白蓮啊?難道是想玩欲迎還拒這一套?

于是章呈笑道:“有老婆又如何?家裏有馬桶,所以我就不能在外面上廁所了嗎?”

粗俗的比喻令徐言皺了皺眉。

其實,徐言經常對章呈的作為感到不認同,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反感。很奇怪吧?他一邊反感着章呈,又一邊停不下來地關注着章呈,更有甚者,徐言對于章呈某種行為的反感像是有保質期似的,經過一小段時間便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有的時候吧,他明明那麽對章呈虛情假意的臉感到厭煩,可是一小段時間之後,他又像忘記自己曾經厭煩過一樣,心裏甚至會因為自己的反感而對章呈生出一些近乎憐惜的情緒…這種感覺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像是中了魔咒一般。

見徐言沒有開口拒絕,章呈于是笑道:“咱們玩一玩吧,你這副身體別說是女孩子,就算是我見了也饞…你有什麽好招兒,可勁兒地招呼我吧,以後只要咱們進了同一家公司,就算是同伴了,少不了快活的日子,你說好不好?”

章呈說完,便微微側頭,故作可愛地等待着徐言的回複,可是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彌漫開來。

對,他章呈也許真的很濫,可卻從沒有有說過如此輕薄無恥的話。他的濫只是因為他看得很開,卻并不代表他□□。可不知道為什麽,面對徐言,章呈說出的話當中竟然帶上一種類似賭氣的自虐,他從這種自虐當中,竟得到了某種快意。

徐言閉眼,将章呈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他的力氣,章呈當然不敵。

“我的合約,并不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徐言冷冷地道,“說實話,我接近你也許真是別有所圖,可卻并不像你以為的那樣只是貪圖身體的歡娛,然而具體為了得到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在我捋清自己的心意之前,我不會碰你。”

章呈嘲諷地擡了擡嘴角,半晌後聳聳肩,心裏罵道:傻逼。随後他自顧自地打開洗衣機,拿出自己的褲子,扯開浴巾往旁邊一丢,一邊套內褲一邊說道:“行吧,算我枉作小人。咱們把話說敞亮,你在你們公司的合約就快到期了吧?安氏想簽你,有什麽條件,你說吧。”

徐言看見他渾圓的屁股,腦袋昏了昏,随即把目光移開,說道:“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章呈皺眉,不解道:“休息?呵呵,真新鮮。你現在的情況是活一分鐘就賺一分鐘的錢,你卻要休息?”

徐言見章呈皺起眉,竟感到一點不舍,骨子裏的賤性又犯,于是詳細地跟章呈解釋:“一年只做一張唱片,這是我自己跟自己的約定,不會急功近利,不工作的時候,我會到一些地方去走走。”

章呈聞言笑了笑:“受不了你們這些搞藝術的…行,休息就休息吧,不叫別的公司簽走就行。嗯,打算休息多久?”

徐言說道:“這一次,至少三個月。因為我去那個地方,還有別的一些事…”

“行吧。”章呈皺眉,打斷徐言的廢話,一邊穿上衣服一邊說道,“小徐啊,你瞧好吧,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們安氏是以絕對的誠意歡迎着你。”

徐言聞言笑了起來,促狹道:“絕對的誠意?呵呵,還能有什麽?”

章呈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嗤笑了一聲,心道:就憑你小子我還搞不定你?這次我無備而來,回頭将你調查個底朝天,找準弱點一定将你拿下。

徐言看着他表情變換的臉,竟覺得有些可愛,于是放柔聲音,說道:“好,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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