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走進會場,沒有了在紅毯上的三百六十度如影随形的攝像機的跟随,章呈的表情也無需那麽做作了,于是他露出了一張自然的冷漠臉,打量着眼前熱鬧的場景。
這場慈善晚會算是業界名頭最響的,今天的慈善主題是針對被遺棄兒童以及孤兒的募捐和救助,自然吸引了一大批名流藝人,場內星光熠熠,更不乏許多富有實力的企業家跻身其中。
章呈在心裏“呵呵”了兩聲,他很清楚這種晚會的尿性,捐款名單根本不對外公布,有的人根本就只是為蹭熱度、蹭上鏡而來,道貌岸然地沽名釣譽,要出錢的時候卻根本敲不出他一個子兒。
當然,章呈也是這種人當中的一份子。
這時,小夏鬼頭鬼腦地摸了過來,湊到章呈的耳邊,一旁正跟其他人熱切地聊着的葉倫于是朝這邊看了看。
“怎麽了?”小夏剛走開,葉倫便走了過來。
“今天恐怕不能不表示表示了。”章呈皺眉,心情不太好,“安修儀給了消息,這次晚會的籌備組換了個組長,那人安修儀很熟稔,恐怕不是會按套路出牌的主兒,很有可能會直接把捐款名單公布了。”
葉倫聞言不禁也皺眉:“那怎麽辦?我們根本沒有準備,怎麽表示?捐錢?捐東西?”
章呈想了想,趕緊讓小夏拿來介紹今天晚會流程的小冊子看了看。他擡頭,看向葉倫頸間的項鏈。
“第一個環節是慈善拍賣,仍在征募拍賣品,”章呈說道,“這條項鏈也不是很襯你,捐了吧。”
葉倫聞言連忙用手按住頸間的項鏈,杏眼圓瞪,随後又看看了四周,壓低聲音道:“你有沒有搞錯?這可是Debeers的限量款,專門配我今天的裙子!”
章呈攤攤手:“要不然怎麽辦?捐錢?你認為多少數目合适?拿多了,明年再出就不能少于這個數;少了,又惹人非議。”他湊近葉倫,安撫地道,“你這條項鏈雖然價值不菲,可是拍賣出的價格必定更好看,比捐錢還要有面子。”
“有什麽面子?萬一拍不上好價格怎麽辦?虧了項鏈不說,待會兒公布名單的時候更要被人說是小氣!”葉倫并不同意這麽做。
章呈對葉倫笑了笑,用眼睛朝左前方示意,說道:“怎麽可能拍不上好價錢呢?”
葉倫狐疑地看過去,只見一個熟悉的人正在離他們不遠的區域坐着,臉上一如既往地寫着乖張叛逆。
“韓楊…”葉倫喃喃,怔怔地看了那人一秒,随後對章呈說道,“他…唉,你不知道,這小子比較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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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呈笑了:“哦?別告訴我你剛換的車不是他送的,還有年初咱們出席電影節時你戴的那枚胸針?那顆鑽的質素…”
“我沒說他不是肥羊,”葉倫打斷他,“可也不是個能任人宰割的主兒,他那脾氣,陰晴不定的。”
“怎麽,這幾個月你們沒再好了?”章呈問道。
“也不是…”
“那就是舍不得宰他?”章呈覺得好笑,“拜托,那個二世祖才多大年紀,你別告訴我你真喜歡他?”
葉倫皺眉,瞪了章呈一眼,想罵可又沒罵出什麽來,她看着不遠處坐着韓楊那年輕英俊的側臉,想起他那些令人恨得牙癢癢卻又無由來透出某種吸引力的跋扈态度,心裏突然湧出一股沖動。
跟韓楊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她竟然有一點…想念這個小鬼。
“行,我去試試。”葉倫說道,“但是咱們的賬要算明了,這條項鏈是以我們夫妻的名義捐出去的不錯,按理說錢咱們應當平攤,可是如果韓楊能以高價拍走,或者是因為他的出價而導致別人競相出價,那可都是我葉倫的功勞了,不可能讓你白白享受了榮光,所以這條項鏈的錢,你得全付。”
章呈挑眉,笑道:“不會吧?這公平?”
葉倫聳聳肩膀,只等着章呈點頭或是搖頭。
章呈無奈,只能嘆了口氣同意了。
葉倫起身去跟韓楊說話,兩人沒說上幾句便一前一後離開了會場。章呈不着痕跡地看着他們,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沒有其他的人注意到他們不尋常的舉動。
章呈笑笑,心嘆像韓楊這樣的二世祖還真是好命,雖說是冤大頭,可是這冤大頭當得有面子啊。
正想着,身邊空出的位子突然坐下了一個人,章呈錯愕地回頭,赫然看到了徐言那張俊俏的臉。
不同于在S省那個質樸素淨的徐言,今天的他為了參加晚會而經過了一番精心的修飾,很明顯,安氏是十分值舍得在徐言身上花錢的,光是一身的行頭就抵得上徐言捐助的那所小學所有孩子一個月的夥食費了吧,可想而知,徐言是決計不會自己花錢買的。
“嗨。”徐言笑道,對着久違的章呈,他滿肚子是話,可是最終只憋出了一個單音節。
“你也來了?”章呈笑道,“也是,徐大善人怎麽能錯過慈善活動呢?怎麽,今天是不是打算一口氣壓住全場?捐多少?”
徐言知道他在笑話自己,于是微微嗔目,笑道:“你知道的,我手頭的現金不多,待會兒我作為表演嘉賓上臺,演唱的過程作直播,呼籲粉絲們打賞,有多少就捐多少吧。”
章呈聞言笑了一聲:“你這麽幹,一毛不拔的,明天要被媒體吐槽死!小氣鬼。”
徐言笑笑,說道:“媒體成天吐槽這個吐槽那個,管他呢?”頓了頓,問道,“葉老師去哪兒了?我剛剛看到你們互挽着進場的。”
“吃醋了?”章呈随口笑道,“她有事兒去了,不到晚會開場不會回來的。”
徐言“嗯”了一聲,微微側目打量着章呈,從他锃亮的皮鞋一直往上,看着那交疊着的雙腿微微發怔。
章呈原本在觀察着會場裏的這個那個拉幫結隊的虛假笑臉,可是半晌沒聽到徐言出聲,于是轉頭去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正猛盯着自己瞧。
章呈随即會意,在徐言的大腿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嗯…咱們是好久沒見了吧?今天晚會結束後,去你那裏吧?”
徐言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看着章呈的臉,四周的嘈雜漸漸被心跳聲掩蓋。
好,當然好。
徐言想都沒想就立刻點頭,期待和喜悅充斥了心房。
“我章呈說話算話,絕不食言。只要你以後都跟安氏續約,咱們倆的快活日子永遠都少不了。”章呈湊近徐言的耳邊,笑道,“我讓你操到有一天膩味我了為止。”
徐言微微縮了縮了脖子,耳根被章呈呼出的黏膩氣息撩得奇癢,可是心卻因為章呈說出的戲言微微發涼。
“你膽子很大嘛。”葉倫的手臂纏繞在韓楊的頸間,手指勾過去,在他的臉蛋上輕輕掐了一把,聲音裏帶着戲谑,“今天這種場合,十個人裏邊兒有一半兒都是記者,你這樣,不怕被狗嗅到?”
韓楊皺眉,用力在葉倫的挺翹的屁股上一掐。
“知道我最讨厭你什麽嗎?”韓楊冷道,“就是這副做□□立牌坊的臭德性。你叫我來不就是想讓我幹這些事的嗎?現在又說這話,煩不煩?”
這話讓葉倫的臉色變了變,有些不快地道:“你能不能別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停了停,語調微微放柔,“你年紀輕輕的,怎麽一點情趣也不懂啊,什麽時候都想着提槍就上…”
聽到這些帶着挑逗的字眼,韓楊才明顯來了興致,他有些激動地把葉倫往牆上一按,雙手襲上她的酥胸,笑道:“你男人有情趣,他不是公認的大衆情人嗎?你怎麽不跟他幹,還要找我?”
葉倫微微掙紮了一下,生怕韓楊弄皺了她的衣服或碰亂了她的頭發,可是又不敢說出口——韓楊就像一頭野性未馴的狼,他可不管是在什麽場合,一旦被逆鱗他便會毫不留情地發飙——十足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
可是,他身上卻偏偏有一種吸引葉倫的獨特氣質,具體葉倫也诠釋不上來。硬要說的話,韓楊其人,長得還是挺帥的,他的五官帥得痞裏痞氣,不笑的時候看上去很暴躁,笑的時候卻像一個搗蛋的小孩,無由來地竟然像是點着了葉倫心底的母性一般,令她付出了她能有的最大的忍耐和包容。
兩人躲在樓梯下的小雜間纏綿了一會兒,葉倫一邊覺得瘋狂,一邊又有些沉溺,半晌,她掙脫了韓楊的懷抱,揚起甜美的笑容,安撫着對方随之而來的不悅,說道:“你啊…聽話。今天晚上章呈出通告,我在家等你…”
韓楊不耐,卻也只好點點頭,朝外面看了一眼,說道:“你直接約我晚上見不就得了?又不給我幹,還叫我跑來這個鬼地方…萬一被誰拍到了,我老頭子又得給我一頓削,我今天可是來幹正事的。”
葉倫眼睛動了動,握住韓楊的領帶在手中輕輕滑動,笑道:“知道你是來幹正事的…穿這麽帥,迷死人了。真是生得好命,你家老頭子辛辛苦苦賺錢,讓你這個小鬼來撒錢沽名釣譽,揮金如土,你倒像是一點不肉疼。”她頓了頓,笑道,“不像我們這些人,捐一個子兒都像是從身上摳肉一般。”
“你叫我來不會就是為了哭窮吧?”韓楊笑了一聲,“有什麽事就直說,我要出去了。”
葉倫看他臉上有笑意,心情似乎是不錯,當然也知道他沒耐性,于是趕緊開門見山道:“我們夫妻倆沒什麽現金,待會兒也只能捐出個物件兒,”她挺了挺胸脯,垂挂在胸前項鏈點綴在粉潤白皙的胸間更顯出透明亮麗的色澤,她嘟起嘴巴,撒嬌道,“呶,待會兒它就得上去被競拍了…”
韓楊笑了,用指頭在葉倫胸脯上戳了一下:“這也能競拍?所以說,明星什麽都值錢,用過的矽膠也能去競拍。”
葉倫愣了一下,随即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于是在他身上輕輕捶了一拳,嗔道:“叫你胡說!我可是原生态美人好不好?你以為像你在臺灣玩的那些二流女明星啊?”停了停,口氣又回到溫柔黏膩,她知道這個二世祖吃軟,“我真的好喜歡這條項鏈啊...可是又不得不把它拍出去…”
“行了行了,不要廢話。”韓楊說道,“待會兒盡量吧,價錢不離譜我就拍下來。”
“真的?”葉倫露出了嬌俏的笑模樣,撒嬌道,“好啊,這條項鏈就當是你上次欠我的七夕禮物咯…話說,你送我禮物,我要怎麽報答你才好呢…”
韓楊捏住她的胸脯,笑道:“用的是我老頭子的錢,又不是我的…你要報答就報答他去啊。”
“壞蛋。”葉倫罵着,一邊罵一邊送上了自己的雙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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