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偉大的父母蒙羞,雷因斯小姐。""可是你看我,現在我什麽都沒有。"奧菲莉娅哀傷地笑着看他,"我只是個雷因斯家族的養女而已,雷因斯的榮耀有因卡希羅一個人來背負就足夠了。""你還有弟弟。因卡希羅一直以為他有個善良能幹的好姐姐,他為此而感到驕傲,他的姐姐因為精神問題住進了療養院一直是他最憂心的問題,可他不知道他親愛的姐姐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背叛了家族的榮譽……也抛棄了他。"大王子盯住她的眼睛,像要看進奧菲莉娅的靈魂裏:"偶爾也為那麽擔心你的弟弟想一想,他會被你連累,被你拖入深淵裏。黑帝……畢竟是外人,不是嗎?""你忍心看着因卡希羅失去現在的一切,和你淪落到一樣的境地嗎?判國罪不輕,你幫了黑帝,因卡希羅無法幫你抵罪的話,他就會和你一起變成叛國賊,蒙受羞辱。沒人會相信他的清白,因為他姐姐做的都是真的。"奧菲莉娅睜大眼,瞳孔顫抖。過了好一會兒,大王子才得到她的回答:"……不。"

【SEC.二十四】

"不會的。""你們不會舍得因卡希羅出事,無論我做什麽。因為……你們還沒從他手上拿到控制天啓的最高權限。"奧菲莉娅平靜地笑了,"因卡希羅什麽都不知道,可我明白。在徹底掌握虛拟世界全息智能AI系統的核心技術之前,你們舍不得抛棄他,你們會對他好,比我能做的更好。"大王子狠狠瞪着她,因為這個女人該死的說中了。他們不能拿因卡希羅怎麽樣——至少在拿到對方手中控制天啓的最高權限之前。"或者,你希望他失去這個世上最後一個親人,孤獨地過一輩子?"大王子說,"仔細想想，奧菲莉娅,因卡希羅重要還是黑帝重要?"當然是……是……"那不重要。你們留我活到現在,不是懷疑我手中有另一半最高權限嗎?"奧菲莉娅笑的時候眼睛會彎出一個漂亮的形狀,宛如懸挂在夜空的明亮月牙,但這是大王子最憎惡的表情。"我死了,即使你們騙到因卡希羅手中那一半最高權限又有什麽用呢?只有一半,是無法徹底掌控天啓的。這不是你們想要的結果。"見鬼的頑固女人!大王子劇烈喘息幾聲,好半天才壓下心中澎湃的怒火。奧菲莉娅全說對了,所以她才這麽有恃無恐,她他媽的全都猜對了!"雷因斯小姐,您真令我失望。"大王子平複下情緒,無比失望地對她說,"我不知道那個叛國罪徒用什麽迷惑了你,您以前可是聰明的女孩兒。你明知道怎樣做才是正确的,可是你為了那個淪喪道德與原則、沒有羞恥心的罪犯幾乎付出了一切。""你會一輩子老死在這座不見天日的囚牢中,沒有人會看見你的美麗,也沒有人知道你的智慧,你的青春與才華都會在這裏,枯萎成灰。"大王子湊近,挑起她的長發,輕聲道,"因卡希羅會為此痛不欲生,而黑帝卻不會知道。他會在老鼠一樣東躲西藏的日子裏漸漸遺忘你,忘記曾有一個天之驕女,為他放棄了一切。"奧菲莉娅睜大眼。一種絕望的痛苦如潮水一樣在她瞳孔深處浮漲起來。"你本該是西塔爾最耀眼的辰星,但他是最肮髒的、背負叛國罪的囚徒。""不!"奧菲莉娅低下頭,幾近崩潰。那些模拟未來與緬懷過去的畫面在她腦海中野草一樣瘋長交織,曾經所沉溺的夢魇籠罩下龐大的陰影。"他根本沒有叛國,他從來沒想過要傷害西塔爾!"她能向誰為他辯白。"他入侵了默示的中央情報系統,把偷到的機密轉手送到了自由聯邦。""他沒有那樣做!你們沒有證據就輕易給他定罪!西塔爾是他的故鄉,他比任何人都要愛這個國度,是你們背叛了他!是你們逼他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啊!""你情緒不穩,先休息休息吧。我改天再來看你,希望下次我們見面不會是在軍事法庭上。"大王子對她笑了笑,轉身離開,深紅色大氅在空中揚起鮮血飛灑一般的弧度。奧菲莉娅拼命搖晃着手臂,但機械組件牢牢桎梏她的四肢與身軀。她想前傾,但什麽也做不到,像一只被釘住翅膀的蝴蝶在牆上徒勞掙紮。"你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根本不理解他!你們從來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你們只會屠戮,抹除你們否認的世界,用貪婪和掠奪飼養心裏的野獸!""狄亞奇沒有犯罪!他什麽錯也沒有!"女人的哭喊帶着深深的絕望,響徹了整個幽閉室。阿奇萊林在出口停頓了一下:"可是只有野心才能統治帝國,上位者不必要俯首去聆聽匍匐的在腳下的那些人心中在想什麽。"大門關閉,牆壁漸漸從透明變為深沉的金屬黑,光明一點點從房間裏消失。黑暗的空間裏壓抑着哭聲,溫熱的眼淚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卻沒辦法溫暖那冰冷如霜的金屬地面。怎麽辦,怎麽辦,我能向誰為你申訴?怎麽辦,怎麽辦,誰會聽我為你辯白?你會在那座不見天日的囚牢中死去。沒有人會看見你的美麗。也沒有人知道你的智慧。你的青春與才華都會在這裏,枯萎成灰。你本該是西塔爾最耀眼的辰星。而不是……肮髒的、背負罪惡的叛徒。——奧菲莉娅,你要因卡希羅還是狄亞奇?——當然是……當然是……是……"前輩,你還差多少山靈瞳?"手中拿着法杖的女召喚師問,蹲在山靈的屍體旁邊看着劍士采集任務物品。"大概還差十三個吧。叫我名字就好,不用叫我前輩。"因卡希羅微笑着擡起頭,把采集到的玻璃藍鳥瞳收進背包裏。山靈是一種很漂亮的大鳥,等級不高但很難捕捉,因卡希羅想到女生們都比較喜歡這種東西,就順便拽了兩根長尾巴毛送給小橋流沙以表感謝。小橋流沙有些意外地接了鳥毛,臉微紅地看着因卡希羅繼續操作。今天是情人節,游戲裏有煙花的兌換活動,最高級的"天長地久"要九十九叢龍涎草和四顆山靈雀的眼睛以及一根愛情女神的羽毛才能兌換一個。因卡希羅要換九百九十九個"天長地久"煙火,龍涎草他很早之前就拉着狄克推多刷好了,但山靈瞳一直沒時間準備夠,愛情女神的羽毛也只有活動期間才會掉落。但西塔爾的情人節會持續三天,因卡希羅不怕收集不滿材料,他只怕狄克推多在他準備好煙火之前就出現。如果狄克推多知道他要攢材料做什麽,再放煙火就不夠驚喜了。情人節裏無論是情侶團還是單身狗都很忙,就連奶四海都愉快地大笑着去愛情女神的副本大門口堵妖精夢衆去了——這已經成了她最熱愛的活動之一,每搶到一根羽毛她就直接拍到因卡希羅帳號上。于是因卡希羅只好帶着被迫新收下的徒弟小橋流沙來刷山靈瞳。雖然無神論是個霸道的哥哥,但小橋流沙本身是個很懂事很努力的妹子,學起來也很快,等級跨度不太大的副本基本不會拖因卡希羅的後腿。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因卡希羅先前以為的公主病和傲嬌脾氣,總的來說就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知錯就改态度誠懇。"希羅大哥。"既然因卡希羅自己開口要求,小橋流沙也就從善如流地改了口,"你兌煙火要放給誰呢?"因卡希羅笑了笑,沒有回答。兩人快走到森林出口了,沒想到竟然遇見了熟人。克羅克司尼是一個人,他是公測玩家,自然知道哪裏最方便刷山靈瞳。不過看到因卡希羅和小橋流沙兩個人在一起時,他倒是大吃了一驚。"好久不見,司尼先生。"因卡希羅笑着和對方打招呼。雙方走近,克羅克司尼遲疑地看着他身邊的少女:"這位是……?""新收的徒弟,小橋流沙。"因卡希羅介紹道,又對少女說,"沙沙,這位是鼎鼎大名的克羅克司尼先生,第一法師。""克羅克司尼前輩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小橋流沙帶着微笑鞠了一躬,禮儀十分到位。克羅克司尼笑了:"我還什麽都沒露,你怎麽就知道我名不虛傳了?"小橋流沙愣了一下,感覺對方這話聽起來味道不太對。因卡希羅倒沒發覺什麽,他以為克羅克司尼只是慣例在逗小女生玩兒,愛麗絲兔以前不止一次被他逗得炸毛過。"怎麽一個人,愛麗斯兔小姐呢?"因卡希羅随口問道。"兔子今天沒上線,特地要求我幫她兌個煙火玩玩。"克羅克司尼看着他,又掃了一眼旁邊的召喚師,忽然又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