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能是坐月子的時候吃的太清淡了吧。”李姐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以前她照顧別人時,也經常會有出了月子瘋狂吃辣的寶媽,口味改變也是很正常的事。

冉老爺子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而剛剛說要抱小家夥回自己床上睡覺的冉以初這會兒又抱着小家夥出來了。

“玥玥醒了?”冉老爺子扭過頭看着他。

“有點亢奮,剛一脫手就把眼睛睜開了。”冉以初低頭看着對自己傻笑的小家夥,一臉無可奈何。

“我來抱吧,你先去吃飯。”李姐朝他走了去,張開手抱走了小家夥。

冉以初捏了捏發酸的肩膀,坐在了冉老爺子對面的椅子上。

“前幾天硯喬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在法國那邊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家夥,也要參加這次的大賽。”冉老爺子給自己裝了一碗湯,慢慢地喝了一口。

這讓冉以初的表情凝重了起來。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硯喬會是這次比賽的評委之一,你去了,他會照顧好你的。”冉老爺子放下了碗,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炒肉放進嘴裏咀嚼着,辣度剛好,還能接受。

坐在對面的冉以初倒是給自己裝了一碗米飯,直接夾了一塊色澤光亮通紅的辣椒拌着一口飯吃了。

冉老爺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緩緩開口道:“不辣?”

“還好。”冉以初又吃了塊辣椒。

“XX那邊的人據說非常愛吃辣。”冉老爺子随口說了句。

可冉以初的筷子一頓,越過了要夾的紅辣椒改夾剁成塊的龍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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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冉老爺子說的那個地方正是冉以初生前的家鄉。

“是啊,我們那邊的人一個個無辣不歡,特能吃辣。”哄着小家夥的李姐在客廳接了一句,“冉少爺很喜歡我做的飯菜。”

“哦?既然喜歡吃,那下次回老宅我換個XX那邊的廚師做菜吧。”冉老爺子也不在意,繼續慢悠悠地吃着菜。

“硯喬哥還有說什麽嗎?”冉以初有些心虛地轉移了話題。

“讓你好好練琴。”冉老爺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晚上聯系一下他,問問能不能給我發個對手彈琴的視頻。”冉以初說。

“嗯,是要上點心,不能太小看別人。”冉老爺子贊同地點了點頭。

爺孫倆難得單獨一起吃個飯,話題也在飯桌上聊開了。

“到了英國,可別使什麽少爺脾氣了,跟你爸媽要好好相處。”冉老爺子放心不下地囑咐着他。

“好。”

吃完飯以後,小家夥也去睡覺了,冉以初應冉老爺子的要求把比賽內容彈給他聽。

接近四十分鐘的演奏,冉以初越彈越起勁,而站在一旁的冉老爺子完全沒有感覺到絲毫腰酸背痛,直接沉浸在了音樂中。

“這些你練了多久?”冉老爺子的表情很淡定,一只手扶着鋼琴的邊緣,問道。

“半年。”冉以初說。

其實也沒這麽久,他樂感異于常人,而且聽力以及對音樂情感的理解,上手很快。

前世,他會在沒有演出沒有比賽的時候把自己關在一個隔音效果非常好的音樂室裏練琴,享受那種自由自在地彈着琴,領悟有些無法表達出來的情感。

就像個音樂瘋子,對世事充耳不聞,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次去英國,我送你,順便給你引薦一位大師,不比那姓葉的差,以那位大師在樂界的影響力,你的路只會越走越好。”冉老爺子說。

冉以初沒說話。

爺孫倆又交流了會兒音樂上的一些事後,小家夥也睡醒了。

李姐把蛋糕擺放在了餐桌上,就抱着小家夥出來了。

“我給你們三代祖孫拍個照吧。”李姐提議。

“也好。”冉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自覺地走到了沙發上坐在了中間的位置,背景是冉以初和李姐昨晚臨時挂上去的粉色城堡牆布。

冉以初去房間裏拿出了微單交給李姐後,然後抱着小家夥坐在了冉老爺子的左手邊。

“你們要不要也笑一個?寶寶都笑了。”李姐拿着微單彎着腰身子往前傾斜,紮着馬步,閉着左眼,透過鏡頭看了看眼前的爺孫倆,建議道。

冉以初有些尴尬地轉過頭看了眼板着臉的冉老爺子,發現他一只手捏着小家夥肉肉的小手臂,似乎很不自然,于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冉老爺子回頭瞪了他一眼又很快轉回了頭,然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尴尬的笑容。

“那我拍了。”李姐望着他們滑稽的樣子,有點忍俊不禁,開始倒數三個數,一連拍了五六張。

“等下把這些照片都發我手機裏。”冉老爺子拿着微單一張張仔細地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小家夥百日的這天,除了上午的兩個小插曲,還算圓滿,冉老爺子也開開心心地回去了。

十一長假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不過對于冉以初來說,他的所有時間都貢獻給了鋼琴和小家夥。

出國的手續也陸陸續續辦好了,就等出國的那一天到來。

冉以初對出國的感觸不大,主要還是因為可以遠離牧一鶴的糾纏,能夠安安心心練琴。

家裏的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冉以初沒什麽可帶的,就一些換洗的衣服和一點生活用品,倒是給小家夥,裝了滿滿一個32寸行李箱的東西。

李姐這次也會跟他們一起去英國,到時候再跟冉老爺子一起回國。

出國的這天,冉老爺子讓司機幫忙搬行李,李姐抱着小家夥站在樓下玩,倒是冉以初比較清閑地戴着耳機聽着音樂坐在沙發上看他們忙進忙出。

等一切就緒,三個人帶着小家夥上了車。

冉以初坐在車裏望着外面移動的風景,左眼皮跳個不停,心中也隐隐不安,思緒一下子飄到了自己臨死前去機場路上的場景,手心開始冒汗。

不會有事的。

他在心裏安穩自己。

耳機裏傳來的是柏遼茲的《幻想交響曲》第二樂章,關于這部作品的背後卻有一個非常動人的故事,講述的是柏遼茲在劇團觀看《莎士比亞的悲劇》時,愛上了飾演朱麗葉的女演員,示愛無果被拒後卻一直沒放下她,後來将修改過的《幻想交響曲》在巴黎首演時,剛好碰到了那個女演員在底下觀看,女演員這才知道這部作品是寫給自己的就深受感動,而柏遼茲也借此向她求婚兩個人這才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冉以初微皺着眉頭聽着旋律,思想卻一直集中不起來,老是在意自己那跳動的左眼皮。

老人說,左兇右吉,不知這算不算是迷信。

到了機場,冉以初去找了個手推車過來,司機将行李一件一件地放了上去。

一切都沒有異常。

冉以初漸漸地也将內心的不安抛在了腦後。

“我去個洗個手。”他從長椅上起來,将膝蓋上的iPad放在椅子上朝着指示牌去了男廁。

剛剛右手沾到了點可樂,現在感覺指縫都是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用清水仔細地洗幹淨了手,冉以初擡起頭準備去牆上紙盒抽張紙巾擦手,卻被身後的人給吓了一跳,很快表情也冷了下來。

是陰魂不散的牧一鶴。

原來左眼皮跳指的是他。

冉以初也沒想過牧一鶴居然會跟到這裏來。

“你是打算從此逃脫掉我的視線麽?”牧一鶴陰沉着臉望着他。

“麻煩你讓一下。”可冉以初并不想跟他說話,仰着頭和他保持着距離。

“冉以初。”牧一鶴逼近了他,“孩子不是我的,我可以忍,你不愛我,我也在接受,但你要徹底從我的世界裏消失,我做不到。”

“并不是人人都要喜歡上你,做人不要太自私,況且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冉以初輕笑了下,就像看一看垃圾一樣,眼裏的厭惡沒有絲毫掩飾。

“重新愛上我就那麽難嗎?”牧一鶴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你別太偏執了,你傷的人不止是我,還有楚栩!”

“到頭來,還是因為楚栩才疏遠了我,是嗎?”

見牧一鶴還是沒有意識到自身問題,冉以初低頭無奈一笑,更加不想和他繼續交談下去了。

“讓開!”一把推開了擋住路的牧一鶴,冉以初非常無情地要離開,手腕卻被一只手給死死地抓住了。

“能給我個機會嗎?”牧一鶴語氣放軟。

“你有沒有想過,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會有多難受?”冉以初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愛你。”牧一鶴突然告白。

“你說這種話,不覺得很惡心麽?”冉以初一臉嫌棄,感覺牧一鶴是瘋魔了。

果然如小說設定的那樣,渣到讓人咬牙切齒。

“我是真的愛你。”

冉以初掃了眼經過的路人,感覺這樣的畫面實在是丢臉:“你走吧,以後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

可牧一鶴無動于衷,站在冉以初面前繼續看着他。

“我實話告訴你吧,”冉以初咬了咬牙,“你的冉以初早就死了,我不是你的那個冉以初,你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牧一鶴這一段,我都快惡心到了,哈哈哈

有多惡心,後面就有多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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