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實力榜
扶葭剛開始其實并沒有太關注楊帆。
畢竟有着主角光環在, 雖然現在發生的這一幕并沒有在中提及, 但也應該是楊帆的機緣才對。
但扶葭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他的道心再次顫了顫。即使他現在和楊帆的距離已經拉開了，他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道心對楊帆的排斥感。
楊帆的心魔非但沒有減少, 反而是變得更厲害了。
眼眸稍稍擡了擡，扶葭想了想，便朝着那面鏡子走了過去。林易見狀，雖然心情變得格外糟糕，但也只得跟着一起走了過去。
楊帆的手還放在鏡面上，從他指尖滲出來的鮮血已經将整個鏡面鋪滿了。
他的眼眸緊閉着, 眉毛也擰得死死的,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楊帆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扶葭過去的時候, 楊帆的眼睛剛好睜開了。
他眼睛布滿着紅血絲，眼睛裏的情緒十分矛盾，既茫然又殘忍，乍一看十分詭異。他的這副神情讓林易都不由地皺了皺眉，只覺得被什麽野獸給盯上了，有一股陰冷感從背脊透入骨髓。
扶葭的神情倒沒有太大的變動, 他只是垂眸看着自己被楊帆突然握住的手腕。
楊帆此刻的神态特別不對, 握着他的手格外用力，但楊帆的手卻在劇烈地顫抖着，就好像在害怕着什麽。
“怎麽了？”
扶葭的視線稍稍擡高，直視着瞳孔在不停收縮着的楊帆。
楊帆好似突然回過了神, 他失去焦距的眼神中開始出現了一些亮光，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扶葭，然後茫然地看着一臉不悅地看着他的林易和周圍的修士。是好一會兒，楊帆才喃喃地道，“扶葭？”
他回來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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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回來了，在殺了記憶中的華梵之後。
楊帆愣愣地看着自己握着扶葭的手，然後慌亂地将手收了回來，“對不起。”
楊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指尖再一次被他捏白了。
他竟從來不知少年因為他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
心裏面的絞痛感繼續湧了出來，楊帆只覺得氣血上湧，一股類似于鐵鏽般的味道在喉嚨處蔓延。楊帆的喉嚨動了動，将嘴裏的鮮血重新咽了回去。
扶葭以為他是在對突然用力握他手腕的事情道歉，便輕輕搖了搖頭，“無妨。”
不是。
他不是為這件事道歉的。
楊帆想要解釋，但當他張口的瞬間，所有的話又被楊帆咽了回去。
他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依少年的性子，就算他說了，少年也只會平淡地說聲無妨。
楊帆自嘲地笑了笑。
他難道是想要得到這樣的答案來求一個心安嗎？
為此，要讓少年再次回憶一遍道心破碎時的瞳孔？
指尖掐進肉裏，不知道為什麽，楊帆想到了他和少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少年在答應幫他踏上修煉，他父親詢問報酬的時候，少年曾說過一句話。
少年說，代價需要他自己來付。
要付出什麽代價也是他自己控制的。
可是，他明明從未付出任何代價！
“扶葭，我能幫你做些什麽嗎？”是好一會兒，楊帆才艱難的問道。
少年沒有很快地回答他，從他的這個視角楊帆是能夠看到扶葭鬥篷下的面容的。
楊帆永遠都忘不了此刻。
“現在的你幫不了我。”依舊是平平淡淡的語氣，雖然楊帆沒有聽到任何居高臨下的語氣，但楊帆卻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卑微，就如同蝼蟻一般。他只能怔怔地聽着少年繼續道，“等到你有資格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而且，你确定你會幫我嗎？無論我讓你幫我做什麽事？”
不知道為什麽，楊帆覺得自己好像被少年看透了。
他心中的那些黑暗在少年那平淡的眼神下無處可藏，楊帆突然覺得心很慌，連帶着的體內的靈力繼續暴動起來。
“我确定！”楊帆不知道他是用着什麽樣的語氣說出這話的，他只能看到扶葭的唇角突然彎了一下。
這是楊帆第一次見扶葭笑，那笑意極淺，卻好看極了。
楊帆一邊情難自禁地生出驚豔，一邊卻覺得心更慌了。
他總覺得，少年的這個笑有着一些別的含義。
就好像少年并不信任他一樣。
但楊帆不知道要做些什麽，他只是看着扶葭在沒有對他的回答表任何态後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連帶着林易也跟了上去。
等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後，楊帆終于是忍不住咳出來了一大口血。
他的手攥緊了。
他一定要彌補這一切。
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但他會努力達到這個資格的。
他一定要幫上少年！
只是——
感受着體內徹底紊亂了的靈力，楊帆的眼睛裏出現了一些晦色，他擡眸望着那被血染滿顯得格外邪異的鏡子。
他有了心魔。
他雖然從鏡子中找到了關于因果的答案，但卻好像引發了心魔的滋生。
他要想在修煉之路上走得更遠，他就必須解決掉這個心魔。
“華梵。”血色照應在楊帆的臉上，楊帆手攥得更厲害了，他任由着鮮血順着他的掌心不住地滴落在地面之上。
——
在小空間開放的這五天之內，扶葭走遍了整個小空間，然後找了幾件他需要的材料收了起來。
在這期間，林易一直都跟在扶葭的身邊。
等到五日之期到後，靈體便再次現身了。
“五日之期已到，一會兒小空間會自動将大家随機傳送至試煉之地的不同地點，請大家做好被傳送出去的準備。”
雖說是讓大家進行準備，但在靈體話音剛落之後，所有的修士便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被瞬間排斥了出去。
除了扶葭和靈體之外，整個小空間便沒有了其他人的存在。
“道友，你可以開始煉化這個小空間了，你只需将自己的血滴入這水晶球即可。”
靈體這時才拿出來了之前的那枚水晶球，然後将其放在了扶葭的面前。
“好。”輕輕地點了點頭，扶葭盤膝坐下，然後劃破了自己的指尖。
煉化的過程要比扶葭想象中的容易得多，他沒有遭到任何的反噬和排斥，煉化的過程極為順利。
就和靈體之前所說的一樣，扶葭的煉化耗費了一天的時間。
當煉化結束之後，扶葭按照之前承諾過靈體的那樣給了靈體自由。然後便在環顧了一下周圍、确定了自己在何地後，朝着陳列排行榜的那個區域趕了過去。
扶葭過去的時候，排行榜那裏已經聚集了無數的修士。
他們都在外面排着隊，等待着前面的人離開後，再進去将自己的手放在金碑上以得到一個排名。
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正常。
現在馬上就要開始發放第一次排名獎勵，那些還沒有讓金碑探測自己身體的人自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畢竟，說不定他們就幸運地名列排行榜了。
扶葭看了看前面的人群，在攏了攏自己的鬥篷後便安靜地在後面等着。
而就在修士們在這裏排隊的時候，卻有兩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因為這兩個人就站在排行榜區域的內部，他們完全沒有受排隊這個規則的限制、一直在那裏站着，而周圍沒有人提出異議。
“你确定藍雲師弟會來？”其中的一個人正是之前的那位王師兄。
“對，依照藍雲師弟的性子，他那麽驕傲，他一定想在排行榜上位列第一的。”他身邊的少年點了點頭，“藍雲師弟的名字并沒有被刻印在排行榜上，這說明他還沒有接受過金碑的檢測，所以，他一定會在第一次排名獎勵發放前過來一下的。只要我們在這裏等着，就一定能等到藍雲師弟。”
王師兄的眉頭皺了皺，但也只是輕嗯了一下。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王師兄繼續問道，“那個叫扶葭的家夥的下落找到了嗎？”
“還沒有。”少年搖了搖頭。
王師兄聞言輕輕挑了挑眉，過了片刻後似笑非笑地道，“算他幸運，可以再多活一段時間。”
——
扶葭并不知道把他當做陣營任務對象的人也在這裏。
他只是沉默地排着隊，然後在輪到他的時候，徑直地朝着實力榜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哎，等等！道友，你是不是走錯了，那裏的排行榜是實力榜。”不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我知道，我要去的就是實力榜那裏。”扶葭微怔了下，但還是輕聲回道。
叫住他的就是風岚宗的那位少年，少年細細打量了一下扶葭，旋即繼續道，“道友可是已經到達了先天圓滿？”
扶葭搖了搖頭，“尚未。”
聽到這話，少年的眉眼處流露出了幾分不贊同，“道友可能有所不知，現在位列實力榜的修士修為都已經到了先天圓滿。如果道友的修為沒有達到先天圓滿的話，道友應該是上不了實力榜的。”
不過很快，另一道聲音便響了起來，“你管他作甚？他自己沒有自知之明想去便去呗，你提醒他幹什麽。像他這種不腳踏實地想要去碰運氣的人，你的提醒根本就沒有用。”
這聲音就要不友善多了。
聽到這話，扶葭方才擡頭看了這位說話的王師兄一眼。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王師兄似嘲非嘲地冷笑了一下。
扶葭眼眸微擡，并未在意這件事。
其實他們說的沒有錯，單憑修為的話，他是絕無可能踏上實力榜的。
“多謝道友告知。”
扶葭向少年回了一禮，旋即在少年微怔的眼神下将手放在了金碑上。
只是，他修的道很特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因為本文馬上就要上夾子了，為了在夾子上的位置不至于那麽丢人，所以30號的更新就不在0點發了，會推遲到23點，但那章會很粗長噠（超小聲）（打滾賣萌）~
說一下楊帆心魔的這個事情呀~
這個心魔的種子是在退婚的時候就種下了的，華梵的存在對于楊帆來說是一種執念。按照原的發展，華梵就是楊帆的心魔、是他修行的最大動力，楊帆很恨華梵，直到他親手打敗華梵後才看破心魔的。
因為扶葭葭，楊帆發現自己沒有資格去責怪華梵。他是想恨但發現自己沒有理由恨的，他告訴自己不應該去怨恨華梵，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就沒有中的心魔了，只是這種心魔沒有中的那麽明顯。
楊帆并不知道自己有心魔，也在刻意忽視他對華梵的執念。
扶葭葭在修了上善若水之後，感受到楊帆有心魔，以為就和裏的一樣，便問了一下，然後自然而然地提及了華梵。
然後楊帆就嫉妒了。
他擁有心魔其實不單單是因為扶葭葭說他欣賞華梵，而是很複雜的（正常人該有的嫉妒、被駁面子的怨恨、不甘種種），這只是楊帆給他自己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罷了。
就相當于一個僞君子，他其實自己內心很黑暗，很厭惡周圍的事物。但他以為自己很高尚，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厭惡的時候，他不會表露出來這種厭惡，他欺騙自己沒有厭惡，但他的內心其實煩躁極了，那種厭惡在不斷地滋生。所以他需要找到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來掩蓋他內心的黑暗，當他看到一個合适的理由出現的時候，他就會拼命地抓住這個理由，把所有的一切都只歸結在這個理由上而不是他自己內心黑暗上，以達到宣洩厭惡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