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鴻門宴
修煉上善若水的修士之所以能夠為稱為“天道的代言人”, 絕不僅僅是因為他做的一切是天道所認為最正确的, 更是因為修士可以在身體所能承受的條件下借助屬于天道的力量。
這份屬于天道的力量足以彌補一部分境界的差距。
而且,扶葭的築基期和普通修士的築基期不同。
他是在跌落境界後重新凝聚道心的。在修真界的歷史上,從未有人重塑成功過道心, 之前不是沒有過像扶葭這般選擇重新修另外一種道的修士,但他們依舊無法憑借着第一次築基的經驗凝聚出道心來,這是因為道心重塑的難度要比初次凝聚道心的大了不止一倍。
但也正因為如此,扶葭重塑出來的道心要比正常人的道心強大得多。
見扶葭仍舊選擇将手放在實力榜之後,王師兄當即是嗤笑了一下,他雙手環抱而立, 俨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就連好心提醒扶葭的少年見扶葭如此不聽勸也微微抿起了嘴。
那些站在金碑區域外面的修士見狀雖然沒敢說些什麽, 但眉眼處皆有着幾分認為扶葭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情。
這些修士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實屬正常。
不管是大境界還是小境界, 境界相差一個實力便是天差地別。
更何況, 他們不像扶葭那般不關心周圍的人與事。他們是清楚這位王師兄的實力的,雖然試煉之地開啓的時間尚短,但他已經闖出來了一番令人敬畏的名聲。而且,這位王師兄在實力榜名列第十,實力絕對沒話說。
正是因為王師兄的實力強大,才沒有人敢對他和少年的不遵守規則提出異議。
根據王師兄的表現, 他們能夠很輕易地推斷出扶葭已經得罪了他。
在場的修士相互環顧了一下, 眼神中清晰地露出着一個信息。
這個少年以後怕是不好過了。
只是,很快,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因為他們聽到了王師兄驟變的語氣,“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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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過不可思議, 青年的音量被提得很高,他環抱着的雙手都被他給放了下來。
而他身邊的少年臉色也是變了,看向扶葭的視線變得驚疑不定。
修士們全部愣住了,但他們很快就明白了這幅表情的潛在含義,旋即皆是朝着實力榜的位置望了過去。
然後他們的眼睛也無法控制地睜大了。
他們看到王師兄的名字突然消失了,在金碑的下面出現了一個叫做扶葭的名字。
“!”
是這個剛被王師兄嘲諷了的少年的!
如果金碑沒有說謊的話,他便是真的以未到先天圓滿的修為擠下去了在先天圓滿也算實力出衆的王師兄!
見到這一切的所有修士在心裏都不約而同地冒出來了青年之前說出的那句話。
怎麽可能?
金碑該不會出什麽問題了吧!
不過,他們都再次不約而同地滾動了滾動喉嚨,場面中響起了一道很響亮的咽口水的聲音。
他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剛剛被刻印出來的名字在往上爬。
擠下了第九名、第八名、第七名!
……
他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個名字停留在了第三名的位置上。
“他竟然這麽厲害嗎,直接是在實力榜上排在了第三位?”終于有人忍不出艱難地露出來了這句話。
只是,說話之人很快就猛烈地咳了咳,然後眼神變得完全失去焦距。
所有人就看着那個名字和排在第二名的名字開始微微晃動。
扶葭的名字離第二名越來越近,當兩個名字挨得極近的時候,扶葭的名字又往下稍落了落。
那兩個名字一直在微微晃動着,就好像是金碑也在猶豫着該怎麽排。
是過了片刻之後,之前說話的那個人方才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我錯了。”
衆目睽睽之下,扶葭的名字一下子越過了第二名,然後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屬于第二的位置上。
至此,實力榜的排名變動方才徹底結束。
這個他們從未見過的人、從未聽說過的名字竟然能夠排在實力榜的第二位!
除了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的聲音,整個場面安靜得吓人。
王師兄現在的臉色可謂是極其難看,他同樣為扶葭能夠排到這個名次感到不可思議,但他現在的更多的感受卻是因為被打臉而生起的羞辱和怒火。這種劇烈的情緒讓他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額間的青筋都不受控制地暴了起來。王師兄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變得越來越微妙,這些目光就好像是一個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更何況——
王師兄陰冷和包含着怒火的視線落在了金碑上的扶葭兩個字上。
這個人竟然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扶葭!
“扶葭,你确定你沒有說謊?你當真沒有達到先天圓滿?”王師兄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
聽到這話,扶葭的視線從排在實力榜第一名的莫幹兩個字上劃過,然後落在了王師兄身上。
“沒有,我前不久才凝聚了道心。”
看來,除了莫幹之外,那些在大世界上也赫赫有名的天驕們還沒有接受金碑的測驗。
他這幅平平淡淡的樣子讓王師兄心中的怒火更甚了一些。
掙脫了身邊試圖拉住他的少年的手,王師兄用飽含着怒火的聲音道,“扶葭,我現在向你挑戰!你可敢接受!”
如果扶葭已經到達了先天圓滿,王師兄或許不會這樣沖動地發起挑戰。
但問題是,扶葭沒有。
他的真實修為已經達到了金丹中期,只是因為小世界對他們這些大世界之人的約束,他現在才只是築基圓滿。
他就不信,以他金丹中期的心境,築基圓滿的修為他會打不過一個剛入築基期的人?
簡直是可笑!
一定是這個金碑出了問題,要不就是這個不敢露面的人動了什麽手腳!
扶葭微怔了下,和面容猙獰的王師兄相比,他的表現幾乎能夠稱得上是不悲不喜。他只是輕聲重複了一遍,“你要向我挑戰?”
“對!你別是不敢吧?”王師兄下定了決心要從扶葭手中拿回屬于自己的面子,為了能夠激扶葭答應這場決戰,并且改變他在周圍修士心目中的形象,他臉上的嘲諷和不屑越來越甚,“怎麽?堂堂實力榜的第二還擔心會敗在我這個連榜都上了不的人的手裏?”
“還是說,你擔心我暗中動什麽手腳?我可以跟你定決戰契約,在天道的監督下公平地和你一戰。”似乎是做出來了什麽施舍,王師兄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果然有問題!
不然怎麽不敢答應和他決戰?
幾乎是在王師兄的腦海裏剛生出這個想法時,他便聽到了扶葭的聲音。
那個戴着鬥篷、看不清面容的少年竟然是慢慢地應了,“好。”
王師兄眉頭突然一皺。
他竟然答應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當聽到這話後,王師兄心裏生起的那一些警惕蕩然無存,他眉毛一挑,雙手繼續環抱與胸前,“哦?是希望切磋适可而止、不要傷及性命嗎?你放心,你如果撐不住了就可以向我求饒,如果我滿意了的話,我會想一想的。”
說這話的時候,王師兄的眼神中飛快地劃過了一抹晦色。
他當然不會放過扶葭,不管是為了他剛才丢的面子還是他的陣營任務。
只是,王師兄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因為扶葭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微頓了片刻,“不是,我們不要在這裏面打,在旁邊吧。”
瞬間,王師兄就覺得落在他身上的那些視線變得更微妙了。
拳頭微微攥緊了一些,王師兄看向扶葭的目光更加陰森了,“好。”
一邊率先走到旁邊的空曠區域,王師兄一邊咬着牙和扶葭定下決戰契約。
從小到大,他從未受過如此的恥辱。
而且還是因為一個小世界的人,而在他看不起的小世界之中丢盡了面子。
扶葭倒不清楚王師兄心裏的這些想法,他安靜地簽下了這份在天道見證下的決戰契約,然後平淡地看着那些跟過來的修士和他們拉開距離,旋即将視線落在了他和王師兄周圍浮現的那将他們包裹起來的光暈上。
以天道的名義定下的決戰契約在某種意義上算是一種規則,它是用來保證決戰的公平公正的。
其中最基本的一條,便是不允許任何人插手簽下契約的兩名修士的對戰,這周圍的光暈便是基于這一點而出現的。
直到一方死亡或者雙方都同意解除契約,這些光暈才會消失。
那名王師兄也不遲疑,他直接是祭出了他的本命靈器。
劍柄陡然出現在他的前方半空處,那劍柄剛一出現,便散發出一股極為鋒銳的劍氣。
旋即,他便釋放出了他現在能夠釋放的所有威壓。
這威壓一出,旁邊看戲的修士們的表情便都變了。
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他們的身上,很多修士都不由地悶哼了一聲。
“好厲害!這就是屬于先天圓滿的威壓嗎?”
能夠感受到周圍人看向他的眼神瞬間變得不一樣了,王師兄微微揚起了頭,嘴角往上一揚。當看到扶葭同樣拿出一把劍後,他眉毛一挑,“扶葭,你怎麽不用你的本命靈器?”
面容被鬥篷遮住的少年沒什麽起伏地道,“我沒有本命靈器。”
“什麽?你凝聚出來道心,卻沒有用道心孕育自己的本命靈器?”像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王師兄展露出來的笑容更明顯了,只是他的聲音卻極冷,“看來你修的道不怎麽樣嗎,連孕育本命靈器的條件都達不到。”
只是,王師兄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他的瞳孔也開始縮聚了起來。
王師兄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烈的威壓,那種威壓和他經歷過的威壓是完全不一樣的。正常修士釋放出來的威壓只會讓人感覺到難以忍受的壓力,但現在的這個威壓卻讓王師兄完全生不出抵抗的意思。
而且,他發現他的道心在顫抖。
像是在面對什麽無上的存在,因為害怕而顫抖。
王師兄感覺自己在被什麽存在盯着一樣,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制地顫抖,連帶着體內的靈力也開始變得紊亂。
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就跟他在突破金丹中期渡雷劫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眼神中閃過一些驚恐,王師兄的本命靈器開始嗚咽地悲鳴。
等到王師兄從當初渡雷劫而産生的心裏恐懼中擺脫出來時,他便感受到了脖頸前的微涼。
王師兄怔怔地看着已經出現在他面前的扶葭,那劍柄已經劃過了他的脖頸,鼻間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王師兄瞬間爆發出來了驚人的求勝欲,他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着,“我認輸!我認輸!”
“道友,我對剛才對您的冒犯十分抱歉。我知道我錯了,求你一定要放過我。只要您肯饒了我的性命,和我解除這決戰契約,您以後讓我做什麽可以!”
那位風岚宗的道友也連忙喊道,“扶葭道友,還請手下留情!”
一邊說着,他一個瞬移便趕到了離光暈最近的地方,陳懇地道,“還請道友能夠留他一命,只要道友願意收手,什麽都好談。”
扶葭沒有說話,但他的劍卻停住了。
他垂眸看着面色已經變得慘白的王師兄。
王師兄見狀輕松了一口氣,面上也重新出現了幾分血色。他正準備繼續求饒,卻猛地發現周圍人看向他的視線很奇怪,幾乎是瞬間,他的眸光開始微微閃爍了起來,雖然依舊說着求饒之語,但裏面包含着的威脅意味卻完全無法掩飾。
“道友,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的話,你會後悔的,我的師兄弟一定會為我複仇而追殺你的。道友你知道修真界、不,在你們這裏應該叫做仙界,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可以給你一機緣……”
越說,他眼神中的恐懼便越少。
扶葭沒有再理他和一邊不斷說好話的少年了,他只是輕輕地将手中的劍往前推了推。
伴随着一道倒地聲,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了。
從始至終,扶葭的呼吸聲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所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鮮血順着少年的劍柄劃下,然後看着扶葭将劍慢慢放下。
然後,看着那周圍的光暈漸漸消失。
王師兄死了!
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甚至還維持着死前既驕傲又不可置信神情的青年,整個場面安靜極了。
“你竟然真的殺了王師兄?”風岚宗少年語氣顫抖着問道。
“嗯。”扶葭輕輕地應了一聲。
他似乎完全沒有發現周圍人投來的驚駭的眼神,也完全沒有到自己的舉動引起了什麽,整個人平淡極了,和周圍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股強烈的威壓,是主要籠罩在扶葭身上的。
連帶着扶葭手中的劍也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是屬于藍雲師弟的威壓。
風岚宗那位少年辨認出後先是松了一口氣,但緊接着,他的心立馬提了上來。
少年之前便預料到藍雲會趕在第一次排名獎勵發放之前趕來這裏,在發現王師兄的表情有些不對後,他便立馬使用了風岚宗獨有的求救符,希望藍雲看到後能及時趕過來。
視線落在面色微沉、眉眼有着幾分暴虐的藍雲身上,風岚宗少年的嘴抿了起來。
只是藍雲還是晚了一步,如果藍雲再快一些的話,王師兄可能就不會死了。
不過——
今天的事應該不會善了了。
藍雲現在的臉色委實有些不好看,雖然他從不在意他的這些名義上的師兄弟,也經常看不起、欺負他們。但他們畢竟是同一個宗派,這還是藍雲第一次親眼目睹同門師兄死在外人的手裏。
藍雲沒有所謂同門之間的情誼,但他卻覺得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他的尊嚴不允許他不管這件事。
扶葭是背對着藍雲的,藍雲往前走了幾步,風岚宗少年連忙趕到了他的身邊。
旋即行了一禮,“藍雲師弟,您來了。”
藍雲。
當聽到這個名字後,扶葭迅速地思索了一下劇情,找到了這個人物的介紹。
中前期的反派。
風岚宗宗主之子,在楊帆被本該是原主師父的司長老收入門下帶入修真界後,藍雲便一直找楊帆的麻煩。
雖說楊帆是的主角,但他也在藍雲手中吃過不少虧。
在回憶劇情的事情,扶葭便轉過了身,看向了這位眼神中帶着些殺意的少年。
“藍雲師弟,剛剛這位少年和王師兄起了一點沖突,經過商量他與王師兄定下了決戰契約,然後……”風岚宗少年艱難地試圖解釋具體情況。
不過藍雲并沒有要聽他解釋的意思,他只是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眼少年,旋即道,“你只要告訴我一點就可以了,那個誰是不是他殺的?”
額間反射性地滲出來了一些汗珠,少年慌亂地點了點頭,“是的,是他殺的王師兄。”
略顯煩躁地颔了颔首,藍雲的視線這才落在了扶葭的身上。
然後,他就怔住了。
藍雲臉上的表情順便繃不住了。
是他!
視線飄忽了一下,藍雲幾乎是有些慌亂地撤掉了自己的威壓。
藍雲的表情瞬間變得不一樣了。
他剛剛說了些什麽?他又做了些什麽?
他能不能離開這裏再出場一遍?
少年會殺王師兄一定是有原因的。
雖然藍雲待在扶葭身邊的時間并不長,但他已經相當清楚扶葭的性子了,他從未見過扶葭動怒過,也從未見扶葭對什麽人下過殺手。
甚至于,扶葭從未主動朝其他修士動過手。
而且——
他還救了當初被妖族封印成兔子的他。
連一個普普通通的兔子就會救,對兔子都那麽溫柔那麽好。
扶葭明明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他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地奪人性命。
在這樣想着的同時,藍雲一改之前暴虐的神情,旋即努力露出來了一個和善的笑容,試圖讓扶葭看到他的真心。
不過他的這種笑容很自然而然地被衆人理解為了冷笑。
頓時,在場的所有修士都不由地朝扶葭投去了憐憫和同情的目光。
在場的他們很清楚,扶葭會這樣做在修真界中很正常。
但聽藍雲剛才的語氣,藍雲完全就是一個不講理的。
而且,看風岚宗少年面對藍雲時的那副神态以及藍雲剛才釋放出的那股威壓,藍雲的實力要比王師兄的強上不少。
扶葭所做的事情可能是不能善了了。
扶葭和其他的修士有着同樣的想法。
藍雲現在的氣息和他化為兔子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雖然扶葭有感覺到一點熟悉,但他并未在意,也沒有去細想什麽。
他只是重新擡起來了自己手中的劍。
然後朝着藍雲所在的位置揮了過去,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所以,你要對我動手?”
只是,扶葭的眼眸很快就頓了一下。
連帶着周圍的修士和風岚宗少年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他們就看着之前那位特別嚣張的少年一動也沒有動,竟然是任由扶葭的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劍刃已經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來了一道血痕。
這位來者不善的少年非但沒有反抗,竟然還歪了歪頭,眉眼處竟是掩飾不住的可憐。
這幅表情既像是鬧脾氣,又像是在強忍着自己的委屈。
“?”
他不是來找茬的嗎?
怎麽感覺他才是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讓他們震驚的還不止,他們就看着藍雲一動不動地沉默着。
他和扶葭僵持了很久。
不知道為什麽,根據藍雲剛才的那副神情,他們突然有了一種藍雲是在等扶葭安慰他的感覺。
是過了好一會兒後,藍雲方才轉過頭悄咪咪地看了扶葭一樣。
然後,他眉眼處的委屈好像更濃了一些。
看到藍雲這樣的神情,扶葭将手中的劍收了回來。
旋即,他就發現藍雲的嘴角極快地勾了一下,旋即自認為不動聲色地用着星星眼望了他一下。
少年果然不舍得傷害他。
明明他今天的舉動已經這麽過分了,而且少年還不知道他就是之前的那只兔子,少年依舊不忍心對他下殺手。
他在少年心中果然是特殊的!
心中像是釀了蜜一樣,藍雲板起來了自己的臉,他繼續用冷淡的聲音問風岚宗少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風岚宗少年已經一臉懵逼了:“?”您怎麽變臉變得這麽快,您不是剛剛還嫌我廢話太多嗎?
就在他心裏腹诽的時候,他便繼續聽到了藍雲便嚴肅了很多的聲音,“如實說!”
風岚宗少年不敢繼續腹诽了,他的臉色因為藍雲的這句話又白了幾分。驚疑不定地看着扶葭和藍雲,他這是也意識到這件事恐怕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簡單,他們宗派的這位小祖宗對待扶葭的态度絕對不一般。
額間繼續滲出來了一些汗珠,少年也不敢隐瞞和模糊事實了,而是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講了一遍。
然後,他便發現藍雲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了。
緊接着,他就受到了藍雲的死亡凝視。
“他怎麽敢?”
當聽到藍雲用着沉下來的聲音說這句話的時候,少年已經一臉茫然了。
雖然按照常理,藍雲口中的這個‘他’應該指的是扶葭,但他的潛意識卻告訴他這個‘他’指的是王師兄。
事實上,少年在下一秒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他就看着藍雲臉上浮現出了一些歉意。
藍雲竟然是朝着扶葭道歉了!
“道友,發生這樣的事我很抱歉。是我管教不嚴,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管教他們的。”藍雲保證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扶葭的視線垂了垂,他搖了搖頭,道,“無妨。”
此時圍觀修士的眼神中早已一片迷茫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所有的事情都和他們事先想象得完全相反?
不過在一秒,他們便感受到了屬于藍雲的久違的威壓。
那個剛才還一臉歉意的少年笑得極為滲人,“各位道友如果沒事的話可以離開了。”
所以的修士只覺得身上無端地冒出來了一堆冷汗,他們不敢多待,連忙回到了之前的金碑區域外圍開始重新排隊了。
扶葭見狀,作勢也要離開,但藍雲卻喚住了他。
“道友方便留一下嗎?”
眼眸微擡,扶葭點了點頭。
但藍雲卻好像不知道說些什麽了,整個場面安靜到了極致。
風岚宗少年見狀,他在猶豫了片刻後,小心翼翼地試圖化解尴尬。
“藍雲師弟到試煉之地後可是做了些什麽?怎麽一直不見師弟的身影?”
聽到這話,藍雲眉頭微微皺了皺,他也沒有要隐瞞什麽的意思,竟是直接說了。
“還能有什麽?當然是在找華梵。”
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藍雲有些不耐煩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極為溫和,“你也知道,我有些事要找華梵道友。但自從我進入試煉之地後,便一直得不到華梵道友的消息,所以心情有些煩躁。不過還好,我剛才來這裏之前遇見了林易道友,林易道友現在和玄雲峰有些關系,我将我的憂慮告訴他後,他答應幫我把華梵道友約出來。然後在曉雲峰……”
好像想到了什麽,藍雲看向了扶葭,“道友,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裏啊?”
也是在這個時候,扶葭發現一張傳訊符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将符紙捧在手中,當腦海接受到了上面所要傳達到的消息後,扶葭的眼睫微顫了顫。
這是屬于玄雲峰的傳訊符。
自從他去和楊帆退婚後,這還是扶葭第一次收到玄雲峰給他發來的傳訊符。
而且,大概率是一場鴻門宴。
上面寫道,玄雲峰最近遭遇突變,玄雲峰之中進入試煉之地的弟子總是被人追殺,現在玄雲峰的情況并不樂觀。所以他們想要和扶葭這位玄雲峰的核心弟子見一面,商量一下有關宗門的事情。
而約定見面的地方赫然就是——
扶葭看向了藍雲,他輕聲回道了藍雲的問題,“曉雲峰。”
藍雲的眼睛瞬間亮了,他的嘴角微微揚了揚,“真的嗎?好巧啊,我也要去玄雲峰!我們可以結伴一起去哎!”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将自己的語氣變正常了一些,“道友願意嗎?”
扶葭沉默了一會兒,旋即在藍雲期待的眼神下輕輕點了點頭,“好。”
只是,他們這應該不是巧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