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歪歪，地鐵上公然被吃豆腐！
B大作為一個有情懷有社會責任感的名校，每年都會與市內幾大志願者團合作舉辦一些活動。而為了鼓勵學生們多出去走走培養人文情懷，學校甚至設立了“志願分”這個考評項，占了德育分很大的比例。
龔姚堯這學年一次志願活動都沒有參加，只顧着上分打排位，現在終于被導員盯上了。今天的活動是理院組織的，據說有二三十個學生去郊區殘障人活動中心做義工，通知早上九點在活動中心集合，龔姚堯原計劃打車過去，可還沒上四環就堵在了半路。
他居然忘記了七點到九點的工作日，四環內永遠水洩不通這件事。
無奈，只得中途下車擠進同樣人山人海的地鐵。
地鐵裏十分可怕，初春大多數人仍然裹着羽絨棉服，每個門前的隊伍都排到了牆角，龔姚堯等了四五趟才勉強擠了進去。
剛上去就被堵在門邊，人擠人龔姚堯只覺得喉嚨都被掐着似的喘不過氣來，幹脆“面壁思過”免得和身邊的人臉對臉那麽尴尬，端着手機搜了一下星戰國賽安排。幾站過去，車上越來越擁擠，每次一發車人群就朝他這個小角落擠來。
“我要，喘不過氣了……”看賽報被打斷，龔姚堯整個人趴在座位旁的玻璃上動彈不得。也是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後面有點不對勁。
好像，有一個什麽東西頂着他。
第一次戳到時，他還對自己說是錯覺，可連續兩次、三次乃至更多，他終于覺得不對勁了。
伴随着車廂內大家推推搡搡的抱怨聲，周圍乘客不滿的咂嘴聲，龔姚堯能明顯感覺到身後，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不斷頂一下，又頂一下他的腰。
“靠！”龔姚堯被擠得轉不動身，總不能喊非禮吧？沒想到他也會有被“電車癡漢”揩油的一天，可他一身黑明顯不是女生，對方還吃他豆腐……難道是gay？現在同志的普及率已經這麽高了嗎？
越想越惡心，龔姚堯終于忍不住了，他用力向後一撞：“這兒還有人呢！往後點！”
誰知後面的人不僅不警覺，反而更湊近了他一些，鼻息都噴到了龔姚堯脖子上，惹得他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幾乎是同時，一只手“咚”的一聲壓在他頭頂的車壁上。
“……”龔姚堯第一次被壁咚，被一個不知名的男人，還是被“非禮”他的男人反向壁咚。
他心中憤憤不平卻又嗤之以鼻，個子高有什麽了不起的？還不是個在地鐵上惡心人的變态？惡狠狠地撥開頭上的胳膊，龔姚堯用力轉過身，罵人的話醞釀到一半，突然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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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他身後的人，他認識。
這個人，可不就是昨晚他室友提過的，他的死對頭，B大校草禹周嗎？
禹周和龔姚堯，都是B大論壇上的風雲人物，只不過這兩個人各有各的風格——禹周因常年在實驗室工作也被稱為禹室草，學霸男神卻從未交過女朋友，無論學習還是體育哪怕穿着在校內都擁有響當當的名號；而龔姚堯……
龔姚堯搖了搖頭，他自己不提也罷，反正總是被禹周壓一頭，這事他記挂好久了，現在可算抓着禹周的把柄了。
他居然是個gay？還是個在地鐵上鹹豬手的gay？
禹周半低着頭，身後有人準備下車不停地挪動着，人潮湧動擠了過來，剛被龔姚堯撥開的手又按在了他的頭頂旁。
好嘛，買一送一，背面壁咚完正面也咚一下。
發現龔姚堯一直瞪着他，禹周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請問有什麽事麽？”
龔姚堯一個白眼快翻上天，他還好意思問自己有什麽事？
“禹室草，請您自重。”
“什麽自重？”禹周皺眉，“你認識我？”
還裝！龔姚堯咬牙切齒，連解釋的心情都沒有了，幹脆無比艱難地轉了回去。愛咋咋地，他愛裝就裝，再騷擾自己就把禹周的秘密發到論壇上。
等等，難道禹周暗戀他？他龔姚堯的名號可不是吹的，禹室草在學校一直吃得開，肯定知道自己也要來參加活動，所以尾随跟來了地鐵，還吃他豆腐？
龔姚堯面目抽搐，這個人太可怕了，秘密公布與否倒在其次，重要的是，他以後要繞着點走。
只要熬過現在……再忍一忍。
“啊！你，你頂到我了！”這次幹脆是屁股被戳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龔姚堯顧及不了那麽多，扭頭推了禹周一把。
禹周莫名其妙一臉問號：“我怎麽頂你了？”
龔姚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連他這個厚臉皮都難得臉紅了，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麽罵禹周。目光朝下看了一眼，确定沒有看到某個可以頂他的東西，心裏稍微好受了一些——就當做是不規矩的手吧。
可禹周這睜着眼說瞎話的本領還真是練得爐火純青啊。
龔姚堯壓低聲音，湊近禹周：“禹室草，我不反抗不代表我喜歡。你再這麽放肆可別怪我回學校後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今天的事？你在說什麽？”
“佩服！告辭！”
他惹不起總躲得起了吧！龔姚堯擠過一萬個人換到了靠裏的位置。所以說人不可貌相，像他一樣才貌雙全、人品完美的人是真不多了，其他人就因為着禹周的長相不錯就把他捧上神壇，卻根本不知道他暗地裏是個什麽樣的人。
禹周在B大能火，很大一部分原因要歸功于他同實驗室研究生學姐的貢獻。從大一下學期，禹周不知道哪來的資源進了一個教授的項目常駐實驗室，學姐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更貼的，什麽“你禹室草百日穿搭記錄”、“沉默寡言禹教授每日語錄”，馬上就給禹周貼上了高冷、學霸、寡言、複古學院派等标簽，再配上他那張處變不驚、其實就是萬年面癱高顏值帥臉，可把學校的一票小女生迷得神魂颠倒。
甚至，還有一些男生想學他的穿衣風格，長風衣高領毛衣，結果學的不倫不類東施效颦。
“切，那又怎樣？不是一樣沒交過女朋友？別人喜歡有什麽用，喜歡我的也多啊。”龔姚堯念叨完才想起來禹周性向這件事，忍不住撇嘴，“對，應該說他連男朋友都沒有交過才對。”
之後換乘地鐵線路，再也沒和禹周碰着，龔姚堯很是滿意，趕着最後的時間到了活動中心門口，想起還沒吃過早飯，路邊正好有個報刊亭，準備買點吃的墊墊肚子。
“老板，來個加雙份蛋的手抓餅，有什麽喝的嗎？”龔姚堯邊問邊準備掏錢包，可摸遍了衣服、褲子口袋，都沒有摸到。
不是吧？難得出次門就被人把錢包偷了？
再拿出手機，才發現昨天睡前沒有充滿電，現在已經紅到了百分之八，和老板确認可以微息支付後，龔姚堯剛打開手機鎖屏，準備用微息掃碼支付的時候，手機瞬間自動關機了。
“……”現在，他是真的信自己水逆了。
勉強從口袋裏翻出了兩塊硬幣，龔姚堯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老板看出龔姚堯的猶豫，做手抓餅的動作停了下來：“小夥子，你打算怎麽付錢？”
“我…我錢包丢了，手機關機。”一塊錢難倒英雄漢，龔姚堯欲哭無淚，“師傅，你有充電寶嗎？”
報刊亭老板拿出一根手機數據線，可是和龔姚堯的不匹配，又問老板這裏賣不賣數據線，結果也沒有。
就在龔姚堯一籌莫展無計可施之時，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我來幫他付吧。”
站在一片開闊地上，龔姚堯終于感受到了禹周的高挑，足足比他高了半頭多，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不得不說禹周确實是雪中送炭了。
龔姚堯冷哼，現在先忽略他是個變态電車癡漢的事吧。
禹周從窄褲口袋拿出錢包，打開錢夾，裏面一張張紙幣即便不是嶄新的，也被他捋得平平整整，甚至還問了一下老板想要整錢還是零錢。
接過老板遞來的手抓餅，再看禹周收好錢包還用濕紙巾擦了擦手，龔姚堯沒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果然是個龜毛gay……”
禹周擦手擦得專心，沒聽到龔姚堯這句話，扭頭就看到這邊吃得狼吞虎咽的人：“你和我是校友？”
龔姚堯差點嗆到：“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
“……你就直說想和我做朋友吧。”龔姚堯邊吃邊說，“地鐵猥……為人不錯，搭讪幫我付錢。還說不認識我？”
“你也來參加志願活動？”禹周恍然大悟，“我叫禹周，應用化學1603班的。你是理院哪個專業的？”
“……”如果不是禹周比他高，龔姚堯一定要錘暴他的頭，不敢打人但是口頭上總能占一些便宜吧，“我是應用物理1501班的，禹學弟。”
“我陪導師給應物1班上過課，怎麽沒有見過你？”
“我……我曠課了！”
“導師考勤很嚴，那節課全勤，你叫什麽？”
“……”這個人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也太無趣了吧！龔姚堯賭氣，“我讓別人代替我上的！不行嗎？”
“哦，這樣。”禹周若有所思，“不過大三來參加志願活動的不多了，應物今天上午好像也有系培訓。”
面對禹周的瘋狂拆臺，龔姚堯終于頂不住了：“我不是那個班的，也不是理院的，更不是你B大的學生！你滿意了？”
“我沒說我是B大的，所以你是……”禹周話剛說了一半，就收到了一條消息，看完後意味深長地盯着龔姚堯：“團長說今天有一個材院的人過來補志願分，是你嗎？”
如果時間能倒流到昨晚，能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龔姚堯寧願本學期德育分down到谷底，也不會同意來今天的活動。
“是我……”
“好，龔姚堯，跟我來吧。”
龔姚堯心中五味雜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