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護妻

顧松言站上講臺。

鬧哄哄的教室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比商經綸拍桌子嘶吼還有效。

顧松言拿起一支粉筆,先說:“從今以後每個學生都要晚自習,包括走讀生。今天整天不上課,全部安排考試。”

“考試時間和學科安排我寫在黑板上……”

“班長!”

張乾在後門揚聲喊了句,等他轉過身的時候沖他晃了晃手機說:“看熱鬧去不去?”

顧松言略一蹙眉。

張乾說:“群裏說童倦又跟人在器材室打起……”

話音未落講臺上已經沒了人影,只剩地上碎成兩截的粉筆。

張乾呆了呆,把剩下半句補完,“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熱鬧,這身殘志堅的校霸都成木乃伊了還能揍……人……呢?顧學神你去哪兒啊!”

**

童倦腿腳不便,闵嘉榮根本不怕他。

器材室裏全是“兇器”,随便就摸了一根棒球棍沖着童倦便揮了過來。

他左腿石膏重得跟拖了個人似的,下意識一擋,手腕立即挨了一下,敲得他骨頭都要碎了,下意識擰了下眉尖。

闵嘉榮一向看不慣童倦,“我以為你有多強呢,狂啊,不是校霸嗎?不是全校都崇拜你嗎?還喊你爹。”

童倦手腕劇痛,稍微甩了下緩解,眉角一勾輕嘲道:“是啊,你也想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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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嘉榮最煩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我今天就讓你知道……”

門突然被推開。

哐當一聲。

一個人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形擋住了逆來的光,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顯得陰沉又駭人,闵嘉榮下意識停了。

顧松言走進來,垂眸看了眼童倦紅腫的手腕,眼底閃過一絲陰翳,“你只會用拳頭解決事情?”

童倦手腕劇痛,原本就沒多少的耐心被他這麽一問直接灰飛煙滅。

“老子樂意,關你屁事,礙着您大學霸的眼睛了?滾遠點。”

他懶得跟顧松言解釋打架原因,免得他以為自己在護他,他只是聽不慣那些污言穢語罷了。

童倦拖着石膏腿緩步走向闵嘉榮,後者下意識揮棒球棍,堪堪到童倦額頭旁邊時被顧松言一把攥住。

他垂眸去看童倦,“你另一條腿也想被打斷?”

童倦現在一聽腿這個字就煩,童立誠他不怕,但鄧書儀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把他另一條腿也打上石膏。

“我警告你不準跟我媽告狀,不然我揍得你滿地找牙!聽見沒有!”

顧松言垂眼看他,“回教室,今天要考試。”

童倦撿起地上的拐杖,“少在我面前擺班長的譜,我從不寫試卷,擋道了,讓讓。”

顧松言沒因為他的尖銳言語惱羞成怒,淡淡說:“你昨天還做了卷子,做了三道錯了兩道還喊了我……”

童倦又被他噎得說不出話,又想起被全校聽見的那句爸爸,氣得牙癢癢,一把拽住他領子,“我警告你別找揍!”

顧松言眼底含着一絲輕嘲,“你是沒受過教育的原始人類?張口閉口就要動手。”

童倦攥着他領子,嘴角也勾起一絲譏诮,“你就是三句話掉兩個書袋的迂腐酸儒?”

闵嘉榮攥着棒球棍站在一邊看兩位年級大佬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他背後全是冷汗。

童倦斜着眼睛看顧松言,“大學霸,讓我考試也行,我要是做了你就喊我爹?去廣播室,當着全校喊爸爸?”

顧松言沉默幾秒,忽然覺得他可能不太聰明。

昨天才剛輸給自己今天又來?他這麽喜歡喊自己爸爸?

顧松言腦海裏泛起那天童倦眼睛通紅,含着一絲水汽,聲音嘶啞無力喊他爸爸的樣子,再聽一次也不錯。

“……行。”

童倦覺得顧松言可能不太聰明。

他只說了自己去考試他就喊爸爸,又沒說全做對,這大學霸的腦子也不怎麽樣嘛。

闵嘉榮看着兩人先是唇槍舌劍的互怼,突然又達成了協議,生怕童倦把他剛才說的話告訴顧松言。

闵嘉榮和張徹對視一眼,艱難地咽了下唾沫,手裏的棒球棍突然燙手了。

他剛才被沖昏頭,現在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童倦就是個混世魔王,連教導主任都敢開瓢,更何況是他。

他完了。

童倦動了下還疼的手腕,看向闵嘉榮,“你,剛才……”

顧松言攔了他一下,眸光又冷又沉,“現在回教室考試,不然賭約作廢。”

童倦磨了下牙,顧松言真煩,逼事兒多,回去就回去,教訓這個憨比不着急,有的是時間。

“先饒了你,改天我再告訴你,我到底能不能狂得起來。”

童倦平時懶得跟這種慫貨動手,但他舞到臉上了就不能怪自己。

“喂,你不走?”

顧松言站在原地,說:“我一會要去辦公室,你先回去。”

童倦沖身後比了個OK的手勢。

闵嘉榮和張徹看童倦都走了一起松了口氣準備離開,可門在他們邁出去的前一刻關上了,陰森森的器材室裏三人對峙。

簡單來說,是顧松言盯着他們兩個。

“顧松言,你想幹什麽?!”

“你別亂來啊!”

**

顧松言回到教室的時候頭發有些亂,額角垂下來一縷被他随手向後一撥,一掃而過的眼神含着一絲漫不經心的淩厲。

“報告。”

他站在前門,女同學小聲議論,“哇班長這動作好帥啊!”

“平時看班長冷冰冰的,這個撩頭發的動作好酷啊,有種鋒利的危險,媽媽對不起我早戀了。”

“班長好帥啊,我想從童倦那裏爬牆了,辛亦瑤你幫我看着老師,我偷拍一張班長回頭發給你一起舔啊,嗚也太帥了吧,我心動了。”

辛亦瑤自從被童倦從教導主任手底下解救出來就心無旁骛,一心只喜歡童倦了。

“你們倆小點聲,老師看過來了。”

兩個女生立即低下頭裝作認真寫卷子,暗搓搓用餘光偷瞄站在門口的顧松言。

商經綸正在監考,聽見竊竊私語的聲音剛想破口大罵哪個混賬玩意連考試都遲到,一看是顧松言,趕到舌尖的話硬生生噎了回去。

“哎喲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快去考試,別耽誤時間了。”

顧松言點點頭,走向自己座位。

學生們習慣了奸商這副跪舔好學生的嘴臉,見怪不怪了。

徐恒小聲跟童倦逼逼,“這奸商,看顧松言就跟他親爹一樣,我要是遲到一下,他就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

童倦嗤笑了聲,顧松言每年拿那麽多獎,考那麽多第一,作為班主任能拿獎金到手軟,肯定當爹供着。

衣食父母嘛。

童倦轉了轉筆,拍在桌上在安靜的教室裏發出清脆一聲響。

商經綸聽見聲音,“童倦你不考試就給我滾出去走廊站着,別影響別人!”

童倦眯眼一笑,“我考啊,不考坐教室幹嘛,不是說有教無類嗎?老師您是不是對我有偏見。”

商經綸被他氣的說不出話。

張乾從試卷裏擡起頭,剛想笑童倦還知道有教無類,餘光瞥見顧松言的手,“哎,你手怎麽受傷了?”

“沒事,不小心碰到了。”

“你怎麽出去那麽久啊?童倦都回來半天了你才回來,跟他們起沖突了?”張乾壓低聲音,朝商經綸看了一眼,又小聲問:“幾個人啊。”

“兩個。”顧松言活動了下手指,拿起筆開始寫卷子。

張乾若有所思地朝童倦那裏看了一眼,又看了下顧松言修長的指尖,因為很白所以手背血管很清晰,那道傷痕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他們說什麽了你跟他們動手?”

顧松言頭也沒擡地,“考試了。”

童倦朝顧松言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眉眼低垂,側臉透着股鋒利的冷,右手握着筆,不用看也知道那手字寫的多漂亮。

往年過年的時候,鄧書儀都讓他捧着幾張紅紙跑顧家去,讓顧松言給寫一對春聯,再寫幾個福字。

童倦煩見到顧松言,跟她犟嘴說就不能買幾張春聯嗎?家裏破産了買不起?

毫無懸念被鄧書儀摸着擀面杖一頓好打,“大過年的亂說話,快給我滾去找言言寫字!”

童倦往嘴裏扔了幾顆堅果,百般不願地抓着紅紙要出門,又被叫住,“你給我捧着去,折皺了貼出來不好看。”

童倦煩不勝煩,“我還捧着,又不是結婚證。”

鄧書儀譏諷,“你但凡寫字不是狗爬,我至于找言言寫?”

童倦被她言言長言言短叫的腦子疼,“你讓他當你兒子得了,我跟蘭澤一塊滾蛋,給您換個顧松言來,你倆兒子換一個,不虧。”

鄧書儀從廚房出來端了個瓷盤,聞言斥他胡言亂語。

童倦側頭指點弟弟打游戲,“左邊點兒左邊點兒,來我幫你打,這小學生太猖狂了,哥哥幫你教訓他們!”

童蘭澤剛想把手機給哥哥,突然被截胡。

童倦看着手上多出來的瓷盤。

鄧書儀說:“剛蒸出來的糖糕,你帶給言言吃,他不喜歡吃甜的,你告訴他我沒放多少糖,餡兒是豆沙。”

童倦“哦”了聲把紅紙夾在咯吱窩,趁鄧書儀上樓拿東西,眼珠一轉溜進廚房,拿起糖罐子往剛蒸好的白糖糕上倒了小半瓶。

“顧松言,看本少爺甜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垃圾不配童倦動手【今天又是護妻的言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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