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講題
童倦被吼的一哆嗦, 撓了撓耳朵, “您耳朵也太靈了。”
商經綸看着他吊兒郎當的表情, 忍不住拿起粉筆頭沖他扔過去, “童倦你也給我老實一點, 起碼不要影響顧松言學習,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
“我們倆一起說話,怎麽就是我影響他, 不是他影響我?”
商經綸怒從心起, “再狡辯我就把你扔出去。”
童倦“哦”了一聲, 行吧, 在老師眼裏他就是霍霍好學生的,本來也是,自從換了座位之後顧松言沒少被自己霍霍。
商經綸繼續講課,童倦也不想被他再抓起來訓, 于是撕了張紙開始寫紙條。
[你會被我影響嗎?]
顧松言沉默了下,拿起紙團打開。
[……會。]
童倦看着這個會字,真的會被影響啊, 仰頭望了望天……天花板, 他又寫了幾個字。
[那你幹嘛不跟我說?我總影響你那你能受得了的?]
顧松言:[能。]
童倦由衷給他畫了個大拇指, [那你太強了。]
商經綸忍無可忍, “童倦!”
衆人再次回頭來看。
商經綸:“好啊你,我不讓你聊天你開始給我傳紙條了,離了顧松言你就活不下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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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松言看着紙條上的拇指,輕笑了下, 童倦沖他踹了一腳,“你還笑。”
“老師,是他有個題聽不懂,我幫他講講。”顧松言說。
商經綸驚了,“童倦居然還能聽題目?乖乖真是天上下紅雨了啊。”他說着放下書,單手抵在講臺上來興趣了,“來說說什麽題。”
童倦覺得顧松言給自己挖了個坑,側頭瞪他。
顧松言書都沒看就說了道題,煞有介事連商經綸都信了,“想講課後再講,不要占用學習的時間,行了你們別再傳紙條了,繼續上課。”
童倦小聲問:“我怎麽不認識這道題。”
顧松言點點筆尖,“打算晚上給你講的。”
“那你答應讓我住你家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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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最後一節的時候柴意遠來道歉,拎着兩塊蛋糕和兩杯奶茶,就差磕頭了。
“我那天真是沒在意,讓倦祖宗喝了那麽多,他人呢?”
顧松言:“找他幹什麽?”
柴意遠立即舉手:“我來道歉,別醋。”
“他最近牙不好,不能吃太多甜的。”
“哦,哎對了言哥,那天他喝多了,你有沒有趁這大好機會幹點啥?”柴意遠撐着下巴反坐在張乾的座位上,壓低聲音問他。
“沒有。”
“哥你是真能忍啊。”他說着又往顧松言胸前看了看,“傷沒增多吧?”
“沒有。”
柴意遠托着腮幫子嘆氣,“照我說你趕緊直接表白得了,玩什麽隐晦,你就直接跟他說,我喜歡你,想跟你談戀愛,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我把你綁起來你也得答應,到時候看他怎麽說,別整那些拐彎抹角的,我算看出來了,這人神經比旗杆還粗,你想讓他自己發現是發現不了了。”
顧松言垂眼,“他知道了會怕。”
“怕什麽怕,你就自己這麽憋着?現在可就只有一個學期了,到時候大學一考,他指不定去哪兒呢,你還有機會?”
柴意遠覺得顧松言這人就是會苛待自己,但凡真的舍得傷害一下童倦,早不是現在這樣了。
“顧松言要跟誰表白?”
柴意遠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我艹倦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吓了我一跳!你都聽見什麽了?”
顧松言也皺了下眉。
童倦看見他不耐的表情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不過确實也沒來早,就聽見了最後一句,“剛剛啊,說顧松言喜歡的那個人大學一考沒機會了,沒聽見重要的。”
柴意遠心說你還真漏掉了最重要的。
顧松言擡眸,“奶茶蛋糕送到了,還不走?”
“我走我走。”柴意遠立刻從張乾位置上起來,走之前靠在他耳邊飛快說了句,“真的,病嬌咱們就病到底,別總想克制。”
顧松言擡頭看他。
柴意遠飛速溜了。
童倦看見桌上的奶茶和蛋糕,“這蛋糕我能吃嗎?晚飯沒吃東西,餓了。”
“可以。”
童倦剛想伸手,就被人拍了下,手背一疼,“你幹嘛?”
“上午你說讓我幫你補習,是認真的還是說着玩的?”
童倦捂着手背,委屈的揉揉,“當然是認真的啊,你打人很疼的不知道嗎,你看看都紅了!”
顧松言撥掉他的手,“全聽我的?”
“……盡量?”
“那不學了。”顧松言作勢要轉過去,被童倦一把拉住,“好好好全聽你的,行了呗?”
顧松言點了下頭,伸手拿開蛋糕放在自己右側,“現在開始學,做對一題吃一口。”
童倦一頭磕在桌上,“那你餓死我算了。”
顧松言展試卷的手頓了下,擡頭看他,童倦被他的眼神凍得立即投降,“學,立馬就學。”
“嗯。”
試卷在他面前攤開,先是從數學開始,顧松言說:“我先看看你的基礎,要從什麽地方開始教,你看一遍這些題型不管能不能做對,那種一看就不會的告訴我,知道解題步驟的不用說。”
童倦“哦”了聲,低頭一看就暈了。
這是啥,這又是啥。
“……那個……”童倦認認真真看了一遍題目,小心地擡起頭看顧松言,“我直說了的話你能別反悔嗎?”
“一題都不會?”
童倦咬住嘴唇委屈巴巴的一點一點,立刻又說:“我覺得要是你教的話我還是能學會的,你得相信自己的本事,我是次要的。”
顧松言忍不住捏了下額頭,滿臉無奈。
“那我從基礎開始教你,高一高二我跟你不在一個班,你有沒有認真學過?”
“學了的,那時候我跟鹦鹉是同桌,這人巨吵我睡不着覺,閑着無聊的時候就聽一點,還成的。”童倦對此相當自豪,他還是考過全校前五百的,雖然也沒有多好。
“我出幾道題你做做看,我摸摸底。”顧松言拿過筆和自己的筆記本在上面迅速寫下題目,頓了頓又繼續寫,很快就出了半張卷子。
童倦都看呆了,這人也太強了吧。
“你做做看,不會的直接問我,不用等做完。”顧松言把筆記本推給他,又遞了支筆,然後側着身朝向他。
童倦握起筆深吸了口氣,他都一年多沒有做過試卷了,突然有種無形的壓力壓上來,尤其旁邊還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清苦味道,被暖氣烘出一股暧昧。
顧松言離得極近,講題時呼吸幾乎落在他的脖子上,手指有時候點在試卷上的時候會碰到他的手,然後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收走。
童倦根本聚不了精神,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強行集中注意力,聽顧松言為了不影響別人而壓低的聲音撩過耳廓,連筆都快拿不穩了。
他好像突然發現了顧松言溫柔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聲音很低,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講過,解題思路清晰明了,盡管他控制不住分神,還是将知識刻進了腦子裏。
十幾道題之後,顧松言說:“我出一道類似的,你做做看。”
童倦看他抽走自己手裏的筆刷刷在本子上寫了一道題又遞過來,有點忐忑的咽了下唾沫,攥着筆仔細審題,回想他剛才教的思路。
“大部分的題型都是這樣,只要掌握思路,很簡單的就能做出來。”
童倦捏着筆一步步将解題步驟寫出來,再次忐忑的将本子遞給他,“你看看對嗎?”
顧松言看他眼睛裏全是緊張忐忑,像是小心翼翼等着大人批評或誇獎的小孩,忍不住揉了下他的頭,“別緊張。”
童倦一把扣住他的手,“不行,我他媽超緊張,你不知道我做這題的時候就跟要進産房了似的,還是頭胎,不知道生下來的是人是狗。”
“……”顧松言由着他掐自己手宣洩緊張,看着解題步驟,雖然有點錯誤,但已經很不錯了,他融會貫通的能力還是在的,基礎還可以。
“算對了。”
童倦大刑已畢重重松了口氣,先誇了自己一句牛逼然後比出一根手指,“那顧老師我能吃一口蛋糕嗎?真的餓了。”
顧松言被他可憐兮兮的表情弄得心軟,“吃吧,吃完繼續做題。”
“好嘞!”童倦端過蛋糕挖了一勺送進嘴裏,甜軟的蛋糕讓他剛被題目虐的緊張一瞬間消散了,不自覺又想起顧松言靠在他耳邊的感覺。
耳朵好熱。
他伸手摸了下,滾燙。
“顧松言。”
“嗯?”
童倦咬着勺子一直沒說話,顧松言伸手摸摸他額頭,“怎麽了?不舒服?”
“你以前也這麽給別人講題嗎?”童倦撥開他的手,帶着一點自己都感覺到了的酸味,“靠的這麽近幹嘛,又不是聽不見,你給都這麽近的給人講題嗎?不會保持距離。”
顧松言被他說得冤枉。
“我什麽時候這麽近的給人講過題,我也沒這麽仔細的給人講過題。”
張乾和秦英悟比賽做卷子看誰快,被後排兩個人的講題秀得實在忍不住了,“倦哥,天地良心,就你同桌跟我當同桌的時候給我講個題就說一遍,我要說聽不懂能再講一遍嗎他就掃我一眼,我恨不得當場去世,自己在問什麽傻逼問題浪費人家時間。”
秦英悟心有戚戚,搭着張乾的肩膀假哭,“我都不敢問第二遍,不懂也裝懂,倦哥你知足吧,這麽講題給我我都煩了。”
童倦愣了愣,側頭問:“你煩了嗎?”
顧松言不答反問:“吃幾口了?”
“啊?”
顧松言從他手上拿過蛋糕,“做對了才能吃,別趁機在這兒渾水摸魚。”
童倦一邊聽他講一邊執意問,“你還沒說自己煩不煩,顧松言?大學霸?松言哥哥?你煩了嗎?給我講題是不是特別累?要不然我晚上請你喝奶茶吧,男朋友怎麽樣?”
秦英悟簡直聽不下去了,他都這麽明顯了你說他煩不煩!
他煩不煩我不知道,倦哥你是真的煩!
“童倦。”顧松言把筆放在他手裏,掐着他的後頸強迫他看題,然後咬牙切齒的補了句,“除了我沒人受得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思來想去,前面幾章個人不是很滿意,所以今天會适當修文,感謝大家的支持與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