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口水
童倦被他按着脖子, 還能小聲比比:“我也不是很難伺候吧, 怎麽就沒人受得了我了, 你忍耐度很高嗎?”
秦英悟在前面聽的頭皮都麻了, 心想倦爹你可別再說了。
班長要是忍耐度不行, 你現在早被人拆幹淨了。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會胡攪蠻纏?”顧松言收回手, 忍不住撚了撚指尖似乎還殘留的細膩觸感,溫熱滑膩讓人欲罷不能。
童倦:“你說不過我就說我胡攪蠻纏, 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
“做題。”顧松言敲了下桌子。
童倦還想說話, 但這老師惹不得, 于是憋回了心裏。
[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個人這麽霸道。]
九班學渣學霸混雜, 但因為顧松言和童倦兩座大山在這裏所以一直還算乖,不怎麽吵,打游戲的也會戴耳機,不影響寶貴的學霸們學習。
童倦靜下心來做卷子, 在顧松言的教導下居然也做了半張,正确率一半一半。
商經綸來過一趟,看他學習還驚了一會, 揉揉眼走了。
“商老師是不是寧願相信自己眼瞎也不願意相信我會學習, 他是不是瞧不起我?”童倦小聲嘟囔。
顧松言點了下其中一個步驟, “這裏錯了, 認真點不許分心。”
“顧老師你好嚴。”
顧松言收回手,繞過去在他腦門上敲了下,“不嚴你不聽話,快點做, 還有一會就放學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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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松言伸手把奶茶放到童倦裏側的暖氣片上溫着,剛才怕影響他做題不許他喝,回家路上喝了也能消停一點少罵他幾句。
他撐着頭看題,不時落在童倦身上,因為靠近暖氣太熱校服穿的不太規矩,露出白皙側頸,淡青色的血管引人撕咬。
他有時候做不出題會煩躁,伸手扯一下衣服露出鎖骨上鮮紅的痣,如同血珠。
顧松言喉結動了動,有點渴。
一節晚自習很快過去,童倦聽見下課鈴的瞬間就把筆扔了,先長長伸了個懶腰,“做題真的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累死我了,比打十場架還累。”
秦英悟終于能轉過頭來,先小心翼翼地打探了一下顧松言的表情,見他比前幾天緩和了很多才松了口氣。
童倦就是這樣,有什麽事兒都自己扛,沒把他供出來。
“倦哥,不,爹。”秦英悟遮着嘴小聲跟他說:“你真的沒跟班長把我供出來啊?太講義氣了!要不是我不敢我都想跟你說我愛你了。”
“兒子愛爹有什麽不敢說的?來說你愛我。”童倦一把将他勾過來,發洩壓力似的把秦英悟的一頭鳥毛揉得稀亂。
顧松言擡頭。
秦英悟欲哭無淚,硬着頭皮說:“啊倦爹,我對你的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孝心,孝心啊別想歪。”
童倦沖他踹了一腳,收拾完自己的書包敞開給顧松言看,“哎我還需要拿什麽書嗎?我沒拿過課本,以前都是放球衣什麽的,你幫我看看。”
顧松言伸手撥了下,從他自己桌上拿了張卷子放進去。
“這就行了?一張卷子是不是少了一點?要不然你再多放幾張?”童倦一個晚自習下來有點飄,他覺得自己天分極佳。
“你還學不了那麽多東西,這個就夠了。”
童倦沒飄多遠被硬生生扯下來了。
“行,一張卷子也行,貴精不貴多。”
顧松言眉角跳了跳,伸手從暖氣片兒上拿過奶茶放在他手裏,“看在你今晚題做的不錯,獎勵一杯奶茶,以資鼓勵。”
童倦雙手接過來,跟接獎狀似的鞠躬,“謝謝顧老師,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負您的期望和教導。”
顧松言忍不住笑了,眉眼彎下來的時候含着一絲柔軟溫柔,像是千年冰川遭遇春風,雪化冰消。
秦英悟死死掐着書包背帶,艹他媽的狗糧。
他現在被兩人弄得魔怔了,連兩人湊在一起随便說句話都覺得是在**。
張乾也收拾完書包了,大着膽子湊過來,“言哥,我跟你當同桌的時候,我都考年級前三十了連你一句好話都沒有,倦大爺還沒開始學就有奶茶獎勵,你雙标的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顧松言看他一眼,“你也想喝?”
“我想,我想什麽想,我又不是活膩了。”
“如果童倦明天能做對事道題我就請你們兩個喝奶茶,求求他吧。”
童倦正插吸管呢,聞言擡起頭呆了兩秒,看着秦英悟和張乾一臉期待的表情,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挖了坑,還一腳踹進去了。
“顧松言,你是不是坑我。”
顧松言嘴角含笑,“你做的對了花錢的是我,你又沒有損失,我怎麽坑你了?”
童倦一想也對,又不是他出錢,于是伸手跟秦英悟和張乾兩人挨個兒擊掌達成協議,但走到樓下的時候他突然反應過來了。
“顧松言!”
顧松言走在前面,少見的嗓音有點懶,“嗯?又要幹什麽?”
童倦快步跟上去,伸手拽住他羽絨服的領子扯向自己,眼底含着一絲威脅的笑,“我做題對了你請他們喝奶茶,那我要是做得不對你就不用請了,為什麽老子成了你的籌碼。”
顧松言伸手攥住他的手,“放心吧,有我在你這個籌碼哪兒也不會去。”
夜風很冷,兩人的呼吸極近,幾乎從鼻尖再滲透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裏,讓心髒不适應的失了頻率。
砰、砰、砰砰。
童倦手指一麻,松開了他的領子,雙手抱住奶茶杯子離他遠了一點,感覺尾椎又奇異的麻了一下,像是有一股電流點在了脊椎上,一路酥下去。
他晚上住在顧松言家裏便沒讓司機接,兩人打車回到家。
童倦立刻把試卷撲在桌上,“快點來做題!”
“……你精力怎麽這麽旺盛,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顧松言話雖這樣說,但還是坐了下來,帶着一點無奈和縱容。
實不相瞞,教童倦真的太累了。
他既要壓抑自己想要将他按在桌上肆意撕咬的**,又要竭力克制太過溫柔,最難的是他在身邊,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集中精神準确講題。
“那我開始了啊,你看着我做,錯了你就告訴我,沒事你罵我也行,我保證不還手。”
是啊,不還手,但是會撒嬌。
為了躲避做錯挨罵本能撒嬌,柔軟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勾着他,像是動物園裏面對困獸的小朋友,明明伸出了一只手,卻怎麽都不肯投喂。
他本想嚴苛一些,但只要童倦一撒嬌他就沒轍了。
顧松言撐着頭等他做,不知不覺打了盹,右手撐着頭閉上眼睛面對童倦坐,呼吸輕輕平穩,黑長的睫毛覆蓋下來,褪去了一層冰冷,添了一絲溫和。
童倦好不容易做完一道他意識裏超難的題,激動的去尋求老師批改,“顧松……”
他睡着了。
校服的領子因為撐着頭有點敞開,露出白色的襯衫,手腕白皙屈指抵着側臉,鼻梁到下巴,每一處都流暢漂亮。
童倦呆呆看了他一會,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
“一、二、三……”童倦忍不住用鼻尖點了點他的睫毛,又黑又密還很長,完全數不清。
他撐着下巴看了一會,湊近了吓唬他,結果這人睡的太沉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童倦撓了撓頭,看了一遍自己做的題,又玩了一會筆,他還是沒醒。
“顧松言你好能睡啊。”
童倦點了點筆尖,忽然起了點壞心思,輕手輕腳的撕了一個長條下來,寫上幾個字準備貼在他額頭上。
“膠帶呢,膠帶。”
他找了半天沒在書桌上發現膠帶,大大咧咧的伸出舌尖在紙條上舔了舔,潤濕了輕輕按在顧松言的腦門上。
“哈哈哈哈好傻啊顧松言。”
童倦一個人捂着肚子笑了半天終于笑夠了,把筆一扔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已經二點半了,洗個澡睡覺。
他哼着歌去了浴室,沒發現靠在書桌上的人在他走後就睜開了眼睛,伸手拿下來那張紙條。
[顧松言是傻子]
“……”顧松言捏着紙條,無奈地笑了下,随手将紙條夾進了書裏。
童倦哼着歌出來的時候迎頭看見顧松言,有點心虛的後退了一步,一腳絆在了椅子腿上徑直向後摔去。
顧松言眼疾手快把他拽回來,鼻尖磕在他懷裏,“我靠好痛。”
“沒事吧?”顧松言低頭看他鼻子都撞紅了,可憐兮兮的伸手揉,說讓他自己撞一下試試看有沒有事。
“幹壞事遭報應了吧。”
童倦還靠在他懷裏,笑意隔着胸腔傳出來,讓他剛被浴室熱氣氤氲過的神經敏感極了,耳根也開始發燙,推開他嘴硬道:“我、我什麽時候幹壞事了!沒有證據少含血噴人!”
“我有。”顧松言拿住他的手,用食指抵住被口水粘過的地方,聲音壓得極低,“我額頭上還有你的口水,你要不要說說,它是哪裏來的?”
童倦的紅痕從耳根一路燙到後頸,“我不知道啊,搞不好是你自己弄得誣賴我,而且你怎麽知道自己額頭上有口水的,難道口水還寫字了?”
話驟停,童倦倏地收回手指。
“嗯?”顧松言好整以暇看他,嘴角勾着點笑,“不說了?所以口水寫字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松言哥哥今天的日記按時寫啊,好幾天沒交作業了,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