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害羞

童倦臉頰燒紅, 暗暗在心裏想, 明明顧松言也是第一次談戀愛, 他以前還跟個冰山一樣, 不對勁。

“你以前是不是偷偷跟別人談過戀愛?”

顧松言微愣, “為什麽這麽問?”

“你為什麽這麽會逗人, 搞得好像身經百戰一樣。”

顧松言恍然,原來是這個意思。

“是啊, 身經百戰了, 實施起來也沒有想象裏那麽難, 進來吧我媽還沒出門。”顧松言側身讓他進門, 時間久了徐采柳可能會不高興。

“委屈你了。”

童倦捧着糖糕,“哎呀也不委屈了,我喜歡你嘛,有點挫折挺正常的, 我又不怕別人的白眼,反正我就當逗徐阿姨開心了,你又不會那些, 看我的。”

顧松言孤獨了這麽多年, 在暗處守護着童倦長大, 每一分回護都讓他覺得珍貴萬分, 更舍不得他委屈。

他克制着沒牽童倦的手,在他身後進屋。

徐采柳已經換完了衣服下來,修身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更加幹練,頭發盤的很整齊, 耳環都透着身居上位的雷厲風行。

“這麽早就過來了。”

童倦乖乖把糖糕擺在桌上,“阿姨,這個是我媽蒸的,讓我拿過來給您和松言哥哥嘗嘗,還有就是馬上快過年了,她讓我問問您要不要一起去買年貨。”

“不必了,我們家過年沒有那麽隆重。”徐采柳拎起包,看了眼桌上的糖糕,“我不吃甜的,松言也不吃,下次不用送過來了。”

童倦沒說有些沒放糖,乖乖應了說下次知道。

“對了。”徐采柳轉過身,和顧松言說:“臨近年關了鄧阿姨家裏比較忙,不要總打擾人家,早點讓童倦回去幫忙,快十八歲了不能總是貪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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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松言點頭,“嗯。”

徐采柳出門,助理已經等在門口了,她今天要出差,少說三天不能回來。

“徐阿姨再見。”

徐采柳到門口時停了下腳步回頭朝他看了眼,“你們不小了,倫理道德不用我教,應該知道什麽事該幹什麽事不該幹。”

顧松言知道她的意思,皺眉喊她:“媽。”

她穿上大衣出了門,薄薄積雪中漸行漸遠,頭也沒回。

“徐阿姨好像很難過,我是不是不應該來啊?”童倦歪着頭看她的背影,輕聲說:“如果是我不喜歡的男孩子将來要跟我兒子好,那我肯定把他腿都打斷。”

顧松言忍俊不禁地摸摸他的頭,“別貧了,上樓學習。”

童倦的底子還行,顧松言教他的都是些臨時抱佛腳的知識,但高考不能這樣突襲,還是要穩紮穩打的一點點補回來。

顧松言列了個學習單給他,童倦一看就傻眼了,“這麽多啊,學死我算了。”

“不會死的。”顧松言鋪開書,拿起筆側着身子給他一步步講題,講完了又順手出了一個同題型的再講一遍。

童倦聽着聽着就開始走神,眼神從書挪到他的手上,又從修長指骨挪到手腕上,再到他的側臉,漆黑的睫毛因為看題微微斂着,聲音淺淡涼薄,像是浸潤了一層雪。

他講題的時候很溫柔,聲音很低,雖然冷卻讓人很舒服,仿佛那張嘴裏包裹住了一小塊冰,溫熱又冰冷。

“童倦。”

“童倦?”

童倦激靈了下回過神,“啊?我會,嗯,會。”

“……我還沒問你。”顧松言無奈放下筆,“不看題一直看我,在想什麽?”

童倦有被發現的窘迫,總不能說自己在偷看他吧,“沒、沒看什麽啊,就瞎看看,你怎麽不講了?繼續講啊,我還沒學會呢。”

顧松言不被糊弄,“你不是說會嗎?”

“啊說了嗎?沒說吧。”童倦臉紅心跳的繼續扯謊,眼神四處亂瞟,見他不信突然惡人先告狀起來,“你怎麽講題講着講着就開始看我?你這什麽老師一點也不認真!”

顧松言被他倒打一耙的功夫驚呆了,“我不認真?”

“對啊!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還是你不認真!”

“好,是我的問題,接下來我一定認真。”顧松言撿起筆繼續講,步驟詳細的跟教嬰兒學步一樣,連講了五遍又給他出了一道題做。

童倦拿過筆,刷刷将題目做了出來,“小意思,這種題還……我艹你等等!你幹嘛不許動啊!”

上一秒還在做題下一秒他就被雙手按在兩邊壓在桌面上了,被禁锢的動作太熟悉了,只是掐得沒有這麽緊過,尤其壓下來的氣勢像是海嘯。

“等、等會!”童倦被他吓住,下意識示弱撒嬌,“松言哥哥,等一下我想先學習,好不好啊?”

顧松言低下頭含住他嘴唇,“不等。”

“喂不是……”童倦掙紮着轉頭,嘴唇落在頸窩裏,禁锢着他的那雙手如同鋼筋怎麽都掙脫不開,因為仰躺在桌上腰部以下使不上力,牙齒咬住頸側的時候他甚至有種會被咬斷血管的危機感。

“親一下,學一題,一題已經學會了,該我親了。”顧松言往上移,咬住他耳垂,“倦寶。”

“你別……別這麽叫啊,太奇怪了。”童倦耳垂被他吸的又熱又脹,呼吸慢慢的亂了,掙紮的手也變成了蜷縮,無力掐緊。

“就學一題,只能親一下,你別太過分了,松……開。”

顧松言真就将他松開了,順勢把人從桌上抱下來,一本書扔到他的面前,“現在開始學第二題。”

童倦伸手蹭了蹭嘴唇,不敢置信他居然真的停了,冰山的自制力真可怕啊。

學完一天下來,童倦發現冰山不止自制力可怕,将來萬一縱欲他是不是完了?

顧松言那兒還挺大,他上次腦子一熱幫他的時候幾乎含不住,用盡全力了也沒全吞下,吃了一半就受不住了,将來萬一放進他裏面,那怎麽吃的下?

顧松言給他講過夢,一個比一個亂來,總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變态的手掌心,在他餍足之前無論是哭還是鬧都沒有用。

童倦用力搖搖頭,及時打住了胡思亂想。

剛想起身一下子愣住了,他伸手去摸尾椎,一小團毛絨絨的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鑽出來了,他出來的次數多了,甚至有點習慣了!

一定是剛才被親的時候出來的,童倦伸腳踹了顧松言一下,被他握住腳,“幹什麽又踹我,又哪兒得罪你了?”

童倦另一只腳去踹他,也被握住,下一秒朝兩邊分開被壓在地毯上。

“幹什麽。”

“你自己摸!還不是都怪你老親我,你趕緊給我弄回去!一會我要回家陪我媽吃飯,帶個尾巴我怎麽回去。”

顧松言看他紅着臉的兇悍表情忍不住手掌都發熱,相比較可憐兮兮的樣子,他更喜歡童倦明明處于劣勢卻還頤指氣使地命令自己,更能激發他的淩虐征服欲。

“命令我啊?”

屋裏有暖氣,兩人只穿了薄襯衫。

童倦赤着腳,貼在他的心口處,踩着他。

“對啊,怎麽樣?”

顧松言伸手将他拉起來面對面坐在腿上,一只手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攥住尾巴,莞爾輕聲,“遵命,小主人。”

童倦指尖像是被電打了一下,連帶着人也哆嗦了下,把頭埋在了顧松言的頸窩裏,“快點弄,不許亂玩我,不然我就殺了你!”

“是。”

茶杯說:“哎呀你快看童倦臉紅了,哇呀他還有尾巴,也太好玩了吧我也想摸摸,太可愛了。”

椅子說:“他好像聽見了,媽呀他在看我救命啊臉好紅,乖死我了。”

筆說:“顧松言剛才拿過我,現在又在揉童倦的尾巴,四舍五入我也揉過他尾巴了啊啊啊!!!”

童倦從前被他揉尾巴只覺得害羞,難受了窩在他懷裏羞惱氣得打他,都是兩個人的事,突然被“人”圍觀,有種被全世界審視的窘迫感。

“再說話,我就砸爛你們!”童倦咬牙切齒。

顧松言手一停,“又聽見那些東西說話了?”他聽不見,側頭掃了一圈。

“嘶,好冷。”

“嗚好可怕,顧松言那個眼神該不會想把我們拆了吧?”

“有可能。”

“別看了別看了,不對啊他聽不見,那怎麽辦啊?”

“跟童倦說?”

童倦咬牙切齒地咬了顧松言脖子一口,委委屈屈的罵他,“為什麽連桌子椅子茶杯都怕你,我不想被它們看,你罵它們。”

顧松言将他抱着,冷飕飕掃了一圈屋裏的擺設,“再看、再議論,把你們全拆了。”

世界安靜了。

尾巴慢慢收了回去,顧松言順勢抹了一下他的脊背,已經全被汗濕了,額角也全是水跡,呼吸雜亂無章,大概是被那些東西氣着了。

“你下次不準親我!”

顧松言抱他的手一頓,随即捏住他的脖子笑問,“為什麽懲罰我,我又沒笑你,我的倦哥,請問您是暴君嗎?”

“反正就怪你!要不是你親我尾巴能出來嗎?不出來也不會被他們笑,總之以後你別親我了,不然我就揍你!”

顧松言伸手抹去他鼻尖的汗,“行,我試試。”

“什麽試試?要答應啊!”

顧松言順勢擰了他的鼻尖一下,“我萬一忍不住怎麽辦?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在面對你的時候毫無反應?”聲音越來越近,直到貼上耳朵,“你動動屁股,真的一直沒感覺到不對勁嗎?”

童倦下意識動了下,一下子僵直了腰。

“你怎麽……”童倦連滾帶爬的從他懷裏下來,拽起自己的衣服套上,“那什、什麽,我回家了啊,明天見!”

顧松言沒起身,仍舊坐在那兒,不是因為尴尬,是剛才被他坐的有點麻了。

童倦跑到門口,又探回頭來,紅着臉語速飛快的說,“那什麽,你要是實在難受的話,就自己……那啥一下,別忍啊,對身體不好。”

顧松言略微挑眉。

童倦輸人不輸陣,故作冷靜地站直身子,說:“我允許你可以想着我,随便怎麽想那種,不過別太過分啊,起碼不許逼我喊你哥哥,求你什麽的,記住了啊!”

門被關上,隔絕了聲音也隔絕了他的身影。

顧松言長長舒了口氣,這人也不知道是真的神經粗還是假的,撩起他來一撩一個準。

想着他。

他也敢說得出這樣的話。

**

臨近年關還有六天,鄧書儀要帶着童倦和蘭澤回娘家一趟。

鄧書儀落下車窗,側頭打趣他,“言言要不要一起去見外婆呀?”

饒是顧松言這種冰山性子,也被她逗的難為情,“阿姨您別笑我了。”

“害羞啊?”

顧松言不語。

“以後總要見的,哎呀這麽一想以後你也要叫我媽媽,不錯不錯。”鄧書儀越說越離譜,索性撐着下巴在車窗上沖他笑,“不如現在就叫一聲讓我聽聽?”

蘭澤天真無邪,聽見這話立即疑問,“媽媽,為什麽松言哥哥要叫你媽媽呀?那哥哥以後要叫徐阿姨媽媽嗎?我也要叫嗎?”

童倦:“?”

顧松言:“阿姨……”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呀你,跟童倦活脫脫兩個小傻子湊在一塊兒。行了我走了。”鄧書儀邊升車窗又問了句,“真的不跟我去?”

童倦實在聽不下去了,重重咳了一聲,“媽!!!”

鄧書儀:“好好好走了,言言回家吧外面怪冷的。”

顧松言送走鄧書儀之後上了樓。

他不用像童倦一樣争分奪秒的學習,撚着戒指在桌邊發呆,顧玉書很久沒出來跟他說不許他和童倦在一起的事情了,安靜的就像它從來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鄧書儀對他一直很好,哪怕知道了自己拐走她兒子,也沒有責備,甚至連提點警示都沒有,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

相比較而言,他卻讓童倦受委屈,小心讨好徐采柳。

手機有消息推送,他打開看了眼,在讨論穆芃向學校遞交了辭職,下學期就不來了。

九班同學在可惜,連連在班級群裏艾特穆芃卻沒有回應。

顧松言略微蹙眉,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拿起衣服出了門。

高樓依舊林立,原本那個古樸到有些陰森的店面不複存在,腐朽原木雕刻的匾額替換成鋼材打造的現代化招牌,是家花店。

他又重新攔了輛車,直奔上次去過的“夜市”,他曾在那裏得到一枚可以控制童倦精氣的圓環。

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拿出來還沒接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皺了下眉接聽。

“藍若姐。”

藍若是徐采柳的助理,跟了她很多年,對顧松言也很熟悉。

“松言,你在哪兒?快來醫院一趟吧,你媽媽出了車禍在搶救。”

顧松言腦子裏嗡的一聲,搶救?

藍若的聲音聽起來要哭了,“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疲勞駕駛的人,他就這麽……我本來應該先把她送回家的,我男朋友今天回國。徐總說自己開車就行讓我去陪陪他,我早知道就不會走了,對不起。”

“我馬上到,馬上。”

顧松言聲音都抖了,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死死掐住掌心克制,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他趕到醫院,拉開車門就走,被司機喊住說沒給錢,抽了張百元鈔給他連錢都沒要找就往樓上跑,找了半天終于看到藍若。

“我媽怎麽樣!”

顧松言呼吸雜亂,頭上全是汗。

藍若剛辦完住院手續,眼睛還很紅,“已經搶救過來了,醫生說幸好她反應快,撞的不是那麽嚴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已經被送去病房了,還沒醒。”

“哪間病房?”

藍若說了病房號,顧松言推開門進去,徐采柳躺在病床上整個人蒼白又虛弱,眼睛瞬間就濕了,死死忍住沒讓掉下來。

“松言。”

顧松言一怔,循着聲音朝窗口看,顧玉書的影子若隐若現。

“你怎麽在這兒!”顧松言問。

顧玉書輕輕笑了下,像是了卻了一樁心願又像是找到了一直追尋的答案,“我馬上要走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顧松言覺得喘不開氣,像是心髒被人猛地攥住,阻斷血液流通。

“你要去哪兒?回你原來的地方?那童倦……你要帶他一起走?”

作者有話要說:你要認真的吧,認真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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